第九章

　　张三八告辞了白肚脐，离开了发廊，斜穿马路没走几步，就到了地中海娱乐城。一看表正是上班的点。经过欧阳卓的办公室，看她在屋，便一步迈了进去，关切的问：
　　
　　“唉，齐，齐小虎还没来吗？”
　　
　　“没有哇。”欧阳卓一抬眼，撇嘴说，“你倒挺惦记他的，人家跟莫老板在一起，有吃有喝的你惦记啥呀？”
　　
　　“可，可一整天也没看着他呀。”张三八心里犯寻思，又问叨：
　　
　　“那莫，莫老板也没来吗？”
　　
　　“他，说不上啥时候来呢。”欧阳卓照镜描眉，“你找他有事吗？”
　　
　　“不！”张三八一摆头，“齐小虎不是和他在一起嘛。”
　　
　　“你呀，就别问了。跟你有啥关系？”她有点不耐烦的照镜整理下头发，挑下眼梢，笑眯地念叨：
　　
　　“哎，你昨晚回家都几点了？”
　　
　　“嗨，我回家呀，都，都快十点了。”张三八知她的心思，便顺情编话，“我妈都说我了。”
　　
　　“都说你啥了？”她想听个明白。
　　
　　“说我咋，咋回来这么晚哪？”张三八拿住话，“我说我们有事，老板不让走。”
　　
　　“唉，你就说送我实说了呗。”她埋怨的口气，“你咋不说呀？”
　　
　　“我，我不敢哪。嘿。”张三八自己都感好笑。
　　
　　“哎呀！你可真是的。”她把嘴一撇，“有啥可不敢的，我都跟我妈说了。”
　　
　　“你跟你妈说了？”
　　
　　“说了，”她得意的笑着说，“我妈可愿意了。”
　　
　　“我，我不过就送送你。”张三八装着有意不解的说，“怎么还。。。。。。”
　　
　　“还啥呀？”欧阳卓还以为他不懂，看不出来她的情意，瞅着他羞涩地说，“你真傻，还看不出来？”
　　
　　“哦！这，这个，你叫我怎么说呢？”张三八看她那认真而真挚的模样，不好意识在打哑谜，支吾说，“我得去岗上看看啦。嗯，以后的吧。”
　　
　　说毕，他一甩步上了楼。
　　
　　“以后的？”
　　
　　欧阳卓一愣，琢磨这话，想起母亲昨晚提醒她讲的，“是不是他已有。。。。。。”她更下决心关注他了。　
　　
　　再说那齐小虎，自从莫老板头天把他留在身边后，就再也没露面。那么，他跟莫虎在一起都干啥呢？
　　
　　前面已经说过，莫虎早就是社会上的人，讲哥们儿义气，称兄道弟的交了不少朋友，人称“莫老大”，江南、江北没有不知的。虽瞅他年纪不大，有些霸气，可举止却很斯文，看事知理，善于交际，通融官达。这样，由原来他父亲启做的小商铺，经他手运作，一下子腾达起来，变成江城娱乐界的大亨。不声不响的做上地中海娱乐城的大老板。
　　
　　可他看势利导，自启用有见解、聪知的欧阳卓以来，不用那些混世魔王的哥们参政。这也和他听取欧阳卓的进言有关。但并未了断关系，而是变换了手法。待张三八带齐小虎来，他看中了张三八做他的保安放心；又看中了齐小虎做他的贴心保镖称心，来实施完成他预想的计划。
　　
　　在当天留下齐小虎，待张三八走后，他便向齐小虎交待说，从今以后你就算是我的人了，在我身边，随时听我的呼唤。我带你去哪，办啥事，你知我知，不要跟任何人讲。这是一条纪律，要记住！齐小虎领言，受宠若惊，自觉倍受青睐，甚为满足。当天便兴奋地跟随莫老板出外行事了。
　　
　　他替莫老板拎包并排坐在小车里，来到一家大酒店。进到一包间，莫老板叼着烟，叫齐小虎按他的吩咐，要了满桌酒席。一颗烟功夫，只见小姐领一客人进来。
　　
　　“哎呦！鲁大人来了。”莫虎起身相迎，“里边坐，里边坐。”
　　
　　“哦！莫老板太客气了。”
　　
　　他欠身一笑撂下夹包，挨莫虎坐下后，又向齐小虎点下头。
　　
　　齐小虎隔两椅坐在一边之后，小姐过来把人头马酒启开，捧瓶把各杯斟满酒，随后，便出屋把门关上。
　　
　　俩人寒暄一阵。酒过三巡，莫虎打开中华烟，递给他一支。齐小虎手疾眼快，过去点头一笑，打开火机给点上。
　　
　　“嘿！这小伙行。”
　　
　　他吸口烟，瞅眼齐小虎念叨。莫老板冲齐小虎满意的点头微笑，齐小虎乐呵的又去端瓶斟酒。
　　
　　“哎呀，我这是回谢鲁局呀，”莫虎举起酒杯，“多亏您的照应哦，为友情咱俩对一杯？”
　　
　　“好哇！来。”说了，他一杯喝尽，把杯底掉过来，“看没，见底了。”
　　
　　“再来一杯，鲁局？”
　　
　　在旁的齐小虎提瓶去斟酒，才听清莫老板称鲁大人的官衔，他在原作保安时知道，这唯有对公安局的领导这样称呼，不止心中一惊。
　　
　　“不了。”他眼瞅哪满碟的大闸蟹，垂涎地冲莫老板念叨，“我最得意的是这口，别有风味呀，一瞅这色就鲜美，哈哈！”
　　
　　只见他上去抓起一只，迅速扒开，七上八下，一会功夫，把个螃蟹肉扒得净光，整块放在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道：
　　
　　“鲜味呀，真香。”
　　
　　“高！高！实在是高。”莫虎看神了，“吃蟹你是真有一手。那再来一只？”
　　
　　莫虎夹一只放在他的碟里，自己夹了一只。
　　
　　“好哦。”他贪婪的拿起，“你看，我叫你怎么吃这大闸蟹。”
　　
　　莫虎看着他的手法，边扒蟹。
　　
　　而齐小虎夹在碟的大闸蟹，看他吃完，又夹了段大龙虾，也没把蟹肉送进嘴里。心里揣摩，看来这鲁局不知吃了多少次了，好有技巧哦。
　　
　　酒足饭饱，莫虎又请鲁局来到洗浴中心，叫齐小虎一人在外等候。
　　
　　齐小虎明白，说是洗浴，实际是叫小姐按摩。但只听说，这才有所见。没一会儿，听里边小姐那淫荡的呻吟声，直扰索得齐小虎欲火燎心，实耐不住。等了一个时辰，才见莫老板领鲁局出来。晕晕乎乎的鲁局一伸脚，一屁服卧在小车里，又去了咖啡馆，喝咖啡。
　　
　　闲聊中，莫虎叫齐小虎把夹包打开，从中拽出两叠钞票，塞进鲁局的夹包里。鲁局没动声色的迷龙着，小车缓缓地行驶着，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齐小虎看看表已是半夜时分。
　　
　　回到家里，齐小虎趁着酒兴劲儿，把这场面好顿跟父母炫耀一阵。父亲倒很欣赏，认为儿子进了公司就被老板看中，很有造化。而母亲却另有看法，说儿子年幼，竟跟老板接触这种场合，容易学坏。但父亲反驳说：
　　
　　“现在就是这样社会，像咱们这样没关系，又没钱的，想扒唧还扒唧不上呢。”
　　
　　母亲又提醒说道：
　　
　　“要不是跟小虎在一起的张队长啊，咱小虎能进地中海这大公司吗？”她说着，把脸转向儿子，“你有啥事多和他商量，拿个主意啥的。”
　　
　　“他呀，现在只是个保安小班长，”齐小虎一撇嘴，“我现在，是老板的贴身保镖，直接受老板领导，他呀，管不着我，还得听我指使呢。”
　　
　　“你不能忘恩负义呀。”母亲很不得意的说，“一起去的，好赖是个伴呀。”
　　
　　“哼！”
　　
　　他听了，一甩纪子回里屋去了，嘴里还胡乱念叨着：“我有莫老板靠着，我，我在乎谁呀。。。。。。”便迷迷糊糊的一头触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要不是母亲叫醒他，还在云里雾中，做他见洗浴小姐的美梦呢。
　　
　　他洗把脸，急忙去到地中海，瞧莫老板的黑驾车已停在大门口，急愣得他蹬蹬上了楼。。。。。。
　　
　　离开了白浪发廊的张三八，去了斜对面的地中海娱乐城。他看看表正是上班钟点，舔抿着嘴，好像白肚脐那甜美的音容还在眼前，不止美滋滋的一笑，甩步迈进大门。
　　
　　他顺走廊迈方步慢慢的走着，看欧阳卓正开办公室门朝他笑，不止问道：
　　
　　“你笑啥呀？”
　　
　　“你问我笑啥，我还问你笑啥呢？”欧阳卓嘴一撇拽开门，“进屋吧。”
　　
　　张三八哼着小调，一步跨进屋里。欧阳卓瞅着他，一手撂下挎包；一手关上屋门，说：
　　
　　“瞅你咋这么乐呵呀？横必是昨晚。。。。。。”
　　
　　她是在想昨晚让他陪送那段情。
　　
　　“哦，哦昨晚，我送你回家，我就回家了。”张三八照实说，“我再也没上哪呀？”
　　
　　“你真是忘了？”欧阳卓心犯疑咂他。
　　
　　“昨晚，就和你在一起了。”他一皱眉。
　　
　　她瞅他那发愣的样，才踏实下来，缓了口气娇媚的说：
　　
　　“这不得了吗，那你怎么想的呀？”
　　
　　“哦，哦我呀，“张三八用手比划着说，我不一直把你送到家嘛。”
　　
　　“气死我啦，”她举起纤手，发急地去敲张三八的胸窝，“你是经意的不说。”
　　
　　“我说啥呀？”张三八装作一本正的样，伸起脖子。
　　
　　“唉！”欧阳卓正瞅见他的脖根，一惊沉下脸，尖声说：
　　
　　“你这脖子上，怎么有唇印哪？”
　　
　　“哦哦，啥？”张三八一愣，“唇印？”
　　
　　他一愣，蓦然想起一早和白肚脐亲热来的。但他马上镇静下来一笑，有意暗示说：
　　
　　“是，是不昨晚。。。。。。”
　　
　　“昨晚？”欧阳卓静默的沉思一会儿，自念叨，“我没有哦？”
　　
　　“哦，我可再也没去哪呀。”张三八两手一摊。
　　
　　“那难道是我。。。。。。真的亲了他？”她想昨晚的激情，真有点拿不准了。心里琢磨，“可也好。”她就此认定了。一溜眼珠，羞惭地说：
　　
　　“哎呦！是，是我一时忘了，想起来了。”她把话说完，竟抱住张三八，翘脚在原来的唇印旁，添亲一印，又说，“叫它成双不好吗？”
　　
　　欧阳卓的这一冲动，弄得张三八苦笑不已，心想，“这不弄拙成巧了吗？”叫他默认难言。他看欧阳卓得意的样子，寻思一会儿说：
　　
　　“唉，你呀，这不叫我难堪嘛？”
　　
　　“嗨，难堪？”她倒浪漫起来，“这是爱的标志哦。”
　　
　　她说的那么自然而娇蛮，张三八无话可对，他下意识的看下表，借此说：
　　
　　“唉，我得去上楼看一眼。”说了就要走。
　　
　　“去啥呀？莫经理还没来呢。”欧阳卓截止住他，“他每天都要来晚一些的。”
　　
　　“那，那齐小虎来了吧。”他想到说起，“我上去看看，有一天没看到他了，挺惦记。”
　　
　　“你惦记啥呀？”欧阳卓瞥眼他，“人家跟莫老板出外有吃有喝的。”说着，她拉过椅子让张三八坐下，她倚在桌沿上梳理头发，笑颜地说：
　　
　　“你在这呆一会儿陪陪我呗，反正他们一半会儿上不来。”
　　
　　“唉，好。”张三八无奈的坐下，又想起了，起身去墙镜上看那唇印，抹搽着念叨，“这叫人看了成何体统？”
　　
　　“怕啥的？”她一听这话，顺势一语双关，给张三八听，“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张三八漠然的回坐椅上，任其说下去。
　　
　　“哎，昨晚你送我，”她慢声拉语的叨念，试探张三八：
　　
　　“我告诉我妈了。我妈她同意，还打听你呢。你没回家说没？”
　　
　　“说了。”
　　
　　“说啥了？”她感趣地问。
　　
　　“说送你回家，回来晚了。”张三八应付她说。
　　
　　“你可真是，”她埋怨的一撇嘴，“还没看出来呀？你真傻。”
　　
　　“哦，哦我，我，”张三八支吾不出，“我没有去想。。。。。。”
　　
　　“今天你去想了吧？”她随话说。
　　
　　“哦，这，这事嘛，”张三八看事到这份上，不好再打哑谜，便看看表，笑眯的瞅她一眼，“以后的吧。我得上去到警班室看看。”
　　
　　说了，开门去上楼。
　　
　　“以后的？”
　　
　　她听了这话，心犯猜疑。心里琢磨，瞬时想起母亲说的话，“他是不已有对象了？”她寻思着，对镜看着自己，念叨：
　　
　　“嘿！你呀，得看着他点哦。”
　　
　　“呵呵”笑着，把门关上。　
　　
　　再说，齐小虎当天被莫老板留在经理室里，另有交待说：
　　
　　“我呀，看你虽年少，可瞅你聪明伶俐，又作过保安，留在我身边，随我出外办事很合适。你是小虎，我是老虎哦，缘分呐。你看可行？”
　　
　　“哎呀！那我感激不尽。”齐小虎兴奋得直点头，“您尽管吩咐。”
　　
　　“呵呵！那好。”
　　
　　莫老板笑了笑，抽出支烟夹在手中。齐小虎眼明，一起身拿过打火机给点上了。他吸一口烟，郑重的说道：
　　
　　“以后，你就随我在身边，随叫随到。不过我要说明，不管去哪儿，还是办啥事，你都不要说出去，不管是任何人，也不要和公司的人联系。”他又加重语气交待说：
　　
　　“这是条纪律，明白吗？”
　　
　　“嗯，记住了，莫经理。”齐小虎挺直腰，眼盯着莫老板。随后，他看了看表后，笑着对齐小虎说：
　　
　　“走，跟我出外办点事。”说着，他把黑皮手兜交给齐小虎，“拿着它。”
　　
　　之后，俩人下楼，出门坐进小车到了一家大酒店。　
　　
　　莫虎，今天能是江城屈指可数的地中海娱乐城的大老板，全靠他个人的能力。前面已说过，他早在社会上混过，讲哥们义气，虽年少，却长得膘膀，一身的霸气，可其举止却很斯文，善交际，交了不少朋友，原本是他父亲的一个小店铺，经他一折腾，哎！变成大公司了，谁不称他为“老大”呀。
　　
　　然而，自用了聪知、灵敏的欧阳卓作为秘书，他的习气改了不少，也听信欧阳卓的一些见解，没有采用他原来的那些哥们做帮手。张三八的来到，他看中作他的保安放心；齐小虎作他的贴身保镖称心。但他并没有和他的哥们断了交情，只不过变换了手法，对外保持良好的形象。
　　
　　
　　
　　话说回来。齐小虎跟从莫老板陪客人吃饭，回到家已是半夜时分。母亲见他喝醉醺醺的样子，便问叨他：
　　
　　“怎么回来这么晚，还喝的那样？”
　　
　　“嗨！我，我现在呀，是老板的贴身保镖了，”他就着酒劲儿，一阵玄乎，“今个儿呀，跟老板出外陪客人喝酒去了。那真气派，大龙虾，大闸蟹，都吃了；喝的那酒，人头马，”他比划着，“那是一千多块钱的，小姐陪着，好阔气呀。”
　　
　　“看你那公司是真有钱哪。”母亲点着头。
　　
　　“那当然了。”他一撇嘴，“在咱这江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哼！和我原来的破厂子呀，没法比。”
　　
　　“咳，说起来呀，要不是你那张大哥带你到这呀。。。。。。哼！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呀。”母亲提示他，“有啥事多和人家联系联系。”
　　
　　“他呀！老板安排他作个保安的小班长，算个啥呀。”他瞥视的说，“他管不着我了，我只听老板的。”
　　
　　“你呀，岁数小，”母亲数到他，“遇事还是让你张哥给拿个主意啥的啊。”
　　
　　“哼！”
　　
　　他不愿听的一甩纪子进里屋去了。
　　
　　“唉！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他听母亲叨咕这话，心烦的回手把屋门关上了，晕乎地一头触到床上，一觉睡到天亮。母亲叫醒他，才断了和小姐欢趣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