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齐小虎洗把脸，急乎乎到了地中海娱乐城。看莫老板的黑座驾已停摆在大门口，他一惊，急慌慌推门上楼去经理室。门虚掩着，他爬门窥视，瞧莫老板正和张三八说话，他没有进去，在门口转悠着，气喘喘的搽着汗等候，不时的侧耳倾听。可屋里说话声小，也没听着啥，他便搓手立在门边。等了一会儿，见欧阳小姐上楼过来，瞧他触在一边问道：
　　
　　“怎么不进屋哇？”
　　
　　“屋里我张哥和莫经理说话呢。”
　　
　　“哦”她瞅眼齐小虎，想起问叨：
　　
　　“昨晚上你和莫经理上哪去了？”
　　
　　“哦，哦去上酒店了。”
　　
　　“请什么客人？”
　　
　　“哦，哦我，我不知道哦。”齐小虎想起莫老板跟他交待的话，支吾着说。
　　
　　“噢。”欧阳卓看他那样，有些觉警，没再深问。思忖一会儿，说：
　　
　　“来，我领你进去。”
　　
　　说了，她一敲门，把齐小虎领进屋里。
　　
　　“呀！莫经理，齐小虎来了。”她笑吟地瞅眼莫虎，“他看屋里有人没敢进来。”
　　
　　“哦，”莫虎一抬眼，看欧阳卓领齐小虎进来，一笑说：
　　
　　“你领进来，就屋里请吧。”
　　
　　随后，他瞅瞅张三八。张三八知礼起身让座。齐小虎向欧阳卓点头示谢，走过去站在莫虎身旁。
　　
　　“喂，你坐。”莫虎让欧阳卓坐下，提起说：
　　
　　“听说昨晚叫你受惊了。”
　　
　　“是啊！你知道了。”欧阳卓没有坐，立一旁很自然的说，“我想上楼看看，谁知哪帮人会是那样无礼呀。”又笑呵地瞅眼张三八，“还多亏张哥在场给震住了。不然。。。。。。哼！”
　　
　　“我刚才还赞许他这事干得好呢。”莫虎很高兴，又侧脸瞥眼齐小虎，“你呀，得好好跟着学呀。”
　　
　　齐小虎眨眨眼，没有吱声。欧阳卓踌躇一会儿，不介意的跟莫虎念叨：
　　
　　“你昨晚去酒店了。有重要客人吧？”
　　
　　“哦，”莫虎一皱眉，“这个。。。。。。”
　　
　　“嗯，我随便说说哦。”欧阳卓看他吞吐不语，一笑：“我走了。”
　　
　　张三八随她一起出屋。他俩走后，莫虎便问训齐小虎：
　　
　　“唉，是不你跟欧阳小姐说去酒店了？”
　　
　　“哦，哦说了，”齐小虎很尴尬，解释说，“是她先问我来的。”
　　
　　“我不跟你交待过吗，咱俩出外办事，不要跟任何人讲。”他很生气的瞥眼齐小虎，“下次可不行哦。”
　　
　　“哦，是。”齐小虎低头不语。
　　
　　“今晚，咱俩还要出去，”他缓和了口气说，“要记住喽哇。”
　　
　　说毕，他抓起电话。。。。。。
　　
　　他明里，对内，特别对欧阳卓要表示出一本正的斯文样子；他暗里，对外，却变换另一种嘴脸，去迎合各种场合来扩展自身的势力。　
　　
　　张三八随欧阳卓出了经理办公室，下楼便叫欧阳卓拽到她的办公室里。她很信任张三八，唠扯起她看出的事来：
　　
　　“唉，你说这莫经理把齐小虎留在身边，是要干啥呢？”
　　
　　“哦，这个。。。。。。”张三八对她突如其来问他这事，很觉奇异，不宜表态。
　　
　　“我看齐小虎和他，刚才说话都吞吞吐吐的。这？”欧阳卓很猜疑，“好像昨晚去大酒店，不关是吃吃喝喝吧。”
　　
　　“哪能干啥呢？”张三八也觉疑惑。
　　
　　“哼！我觉不是好事。”她眼望着张三八，小声说，“现在为了搂钱，什么人都有，啥事都干。夜总会这行哦，可不同别的呀。”
　　
　　“我，我到这，是蒙头转向，啥也不懂哦。”张三八听她议论这事，不好参言，“把保安作好就行。”
　　
　　“是明哲保身，但求无过。是吧？”欧阳卓揭他的底。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哦。”张三八瞥眼她“哈哈”一笑。又瞒不过心思说：“不过，齐小虎。。。。。。”
　　
　　他没有说出。但心里明白了，欧阳卓是个既知情爱，又知明理的女子。更敬重于她。
　　
　　正谈这，门卫保安员小胡敲门进来送信儿说，有一位公安局的人来求见。欧阳卓踌躇一会儿说，叫小胡领他进来。
　　
　　一位中等身材，很白净、很精神的小伙子，很有礼貌的进来办公室。自我介绍叫许文海，来查保安的情况。
　　
　　“好哇！”欧阳卓好好瞅他一眼，指身旁的张三八说：
　　
　　“我们的保安队长正巧在这儿，有事冲他说吧。”
　　
　　“那就请您把你公司保安员的情况说一下吧。”他坐下来，瞅眼张三八，很客气的说。
　　
　　张三八自我介绍后，便把公司保安员的基本情况、人员素质、保安规则、执勤情况，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序。他听了十分满意，赞许说：
　　
　　“要都像你张队长这样作，我们公安局可就放心了，工作也好做了。”又瞅眼欧阳卓，慎腼的轻声问道：
　　
　　“你们公司经营的项目和范围，不就是文化娱乐，歌手唱唱歌啥的，没有其他别的吧？”
　　
　　“是的。”欧阳卓答话，“你说的正是这样。”
　　
　　他一边听着，一边记在本上。之后，便起身告辞，张三八把他送到大门外。临别时，他特意嘱咐张三八：
　　
　　“以后有啥情况，你直接找我就行了。”
　　
　　“好！”
　　
　　张三八乐呵的向他点点头，心里很满意。回身推开门，见欧阳卓立在玻璃门镜边，往外张望未动，便心一亮神儿，逗她话来：
　　
　　“喂，咋样，小伙不错吧？欧阳。”
　　
　　“哦，”欧阳卓一醒腔，随话说：“不错呀。”随之转言道：
　　
　　“我还没见过这样公安局的呢，又客气、又负责。是吧？”
　　
　　她故意挑眼，反问张三八。
　　
　　“哦，是啊。”张三八看她有意躲开话意，便也随话而应：“我也头一遭遇见这样公安局的，很正气。”
　　
　　“你这话说的很对，”欧阳卓点头，“很正气。好哇！”
　　
　　俩人议论着，走回办公室。
　　
　　“唉，他咋没说去见经理呀？”张三八想到，又提起说。
　　
　　“所以我才叫你接待呀。”欧阳卓得心的说。
　　
　　“唉，他临走时还对我说，有事直接找他就行。”张三八学话念叨，“他。。。。。。”
　　
　　“他呀，准是个领导哦。”欧阳卓蓦然猜测到，便插话问叨张三八：
　　
　　“他说他叫啥名了？”
　　
　　“他，他”张三八思索一会儿，“他叫许文海。”
　　
　　“许文海，记住了。”欧阳卓怀有心计，“我赶明个儿问问。”
　　
　　“唉，还用不用告诉莫经理一声哦？”张三八又提到说，“他在楼上呢。”
　　
　　“嗯，”欧阳卓踌躇一会儿，一皱眉，说：“不用了。这样会更好。”
　　
　　“哦。”张三八不解其意的点点头琢磨着，向她招招手，“我上去看看。”
　　
　　便出屋去上楼。正巧，赶上莫经理和齐小虎下楼。
　　
　　“我和齐小虎出去一趟，不回来了。”莫经理看他过来，微微一笑，交待说，“你在家要照管好哦！”
　　
　　“嗯。”
　　
　　张三八一点头，随其送之门外。
　　
　　而齐小虎夹黑皮包跟在后边莫虎的黑座驾，停在一个有俩座平房的大院套里。
　　
　　车门缓缓打开，高大、黑壮的莫虎，身穿黑亮衫，戴着黑墨镜，大嘴叉上一抹黑胡，迈出车来站在车旁，举头张望；犹如黑铁塔一般立在院中，虎架虎威，令人惧畏。齐小虎随跟下来，拎着皮包，随手把车门关上，那张白净脸上的小圆眼珠转悠着，神气十足的倚在莫虎身边。
　　
　　瞬刻，从平房走出一伙人，一字排开列在莫虎眼前。打头的矮胖子贺彪，一脸横丝，维诺笑吟的迎上去说：
　　
　　“哎呦！大哥，听你电话说要回来，弟兄们都乐呵呀。有好久没过来了。”
　　
　　“是啊。都想你了。”排二的瘦大个丹一峰，也随之出列依附说。
　　
　　“唉！”莫虎摘下墨镜，两只浓眉下的圆眼一眨，“我这不来了吗。那边的事呀，办的刚刚有个眉目。今天来，一是，听一下我叫你俩办的事咋样，二是，”他指下身边的齐小虎，扫眼队列，“让你们认识下我这位新来的小虎。”
　　
　　“哦，我叫齐小虎。”齐小虎一扬脸，兴冲冲的自我介绍。
　　
　　“齐小虎。好哇!”矮胖贺彪看眼齐小虎，冲莫虎一笑，“大哥有眼力。”又向齐小虎点点头，介绍自己：
　　
　　“哦，我叫贺彪。”
　　
　　“我叫丹一峰。”搜高个随附说。
　　
　　“哦，”齐小虎嘴甜，“我就叫彪哥、峰哥吧。”
　　
　　“唉，没说的。”矮胖瞅眼齐小虎，又问莫虎：“大哥，您还有说的吗？”
　　
　　“嗯，”莫虎一抬手。“进屋说吧。”
　　
　　进到屋里，莫虎到上堂，弟兄们都围他而坐，齐小虎立在他身后，莫虎更觉虎势威威。寒暄一阵散去，单把贺彪和丹一峰留下商议事务。他叼上烟，瞥眼他俩，问道：
　　
　　“我上次向你们交待的事，都办得咋样哦？”
　　
　　“哦，哪个地段收钱的事，我都办了。”瘦大个丹一峰脚蹬凳，吧嗒烟，甩下长发，大乎地先开腔说，“有两个不服管的，我带弟兄们收拾了。”
　　
　　“唉，让你管地段哪，我是看你很有胆量的。”莫虎瞅他眼，不放心的训斥，“可你不能胡来呀，要是给人家打坏喽，你可自己承担呐。”
　　
　　“我这是杀鸡给猴看，要不然都要起哄的。老农还听话，就是这城里的小贩子不服管。”瘦大个不服劲儿，辩解说，“不的话，他城管也要收费的，我都明白好了。”
　　
　　“行哦！”莫虎思忖一会儿，放言道，“你自己琢磨办吧。”他又回身问矮胖：
　　
　　“彪子，你鼎市场怎样？”
　　
　　“那是没冒，不听就干他。”矮胖不以为然的立起八字眉，“都在我掌握之中。”
　　
　　“那好！我放心。”莫虎很欣赏他，把烟磕一下，大圆眼珠一转，关注的问叨：
　　
　　“还有哪件事呢？”
　　
　　“啊，货源。”矮胖思沉一会儿，“看了。有是有，大的大小的小，合适的不太多。”
　　
　　“眼前嘛，有个三四个就行。”莫虎很着急的皱着眉，“要漂亮一点的。”
　　
　　“三四个？”矮胖一筋鼻子，“费好大劲，才在发廊里招来两个。”他挤弄下八字眉：
　　
　　“您先看看？”
　　
　　他没等莫虎吱声，一抬腿给个眼神：
　　
　　“走，到后面房看。”
　　
　　“嗯。”
　　
　　莫虎一点头，叫莫小虎留在屋里，独自跟着去了后面房。
　　
　　一开门，瞧俩女子正在搽澡浴，赤裸着。听有人进来，急忙捂住身子，穿上小衫，回身一睃，羞然而笑，正冲着莫虎。莫虎瞧得清楚，只搭一眼，便回避而辞。矮胖跟在后面，以为莫虎没看中，自觉灰退。可返回前屋，莫虎冲他赫然一笑：
　　
　　“好哇！可行，虽说不够十分，也有七八分相。”
　　
　　“是啊。”矮胖这才眉开眼笑，“那就。。。。。。”
　　
　　“嗯，”莫虎伸手要支烟，齐小虎过来点上，他吸一口靠在背椅上，眯笑着对矮胖贺彪说：
　　
　　“把她俩打扮打扮，我带走了。”
　　
　　“好，我回去告诉他俩。”贺彪得意的，横丝的脸变圆了。小眼眯眯的朝莫虎一伸头：
　　
　　“啥时走？”
　　
　　“嗯，”莫虎寻思一会儿说：“晚上吧。”
　　
　　“哦，那就不用忙了。”他眯笼着笑眼又瞅瞅莫虎：
　　
　　“那就把俩小姐带来，整两局麻将玩玩？”
　　
　　“哦，”莫虎吸口烟，心中算计：“唉，这倒是个好主意。”便点头说道：
　　
　　“那就由你安排吧。”
　　
　　“好嘞！”
　　
　　矮胖贺彪，一拍屁服去了后房。
　　
　　到了后房，矮胖交待好俩小姐，便带到棋桌上。莫虎一打眼，瞧这俩小姐穿着花短衫，裸胸露脐的，真谓风尘女郎。他抿嘴一笑，瞅瞅她俩，含蓄的说：
　　
　　“哦，二位小姐，玩麻将嘛，就是赌博呀，有输有赢，这是规矩。是吧？”
　　
　　他看俩女子含笑不语，知是默许应和，便说：
　　
　　“开局吧。”
　　
　　随后，发下牌票。叫在旁的齐小虎上桌。又吩咐矮胖：
　　
　　“你就持哄局吧。”
　　
　　“哎！”矮胖痛快的答应，“我去弄点饮料。”
　　
　　随即，出屋去弄来一小箱可口可乐。
　　
　　可坐棋桌上的齐小虎，蒙头蒙脑的不知所然，心里真是忐忑不安，紧盯牌不漏；而看那俩小姐却跟莫虎眉来眼去，叽叽嘎嘎的玩得痛快；瞅那持哄局的矮胖贺彪，可忙得不亦乐乎，要一瓶，给一瓶的送个没完。可他没忘喽，随即还向俩小姐挤眉弄眼，抓耳挠腮的。
　　
　　几局下来，莫虎看天色已黑，便推牌结局。数计下牌票，算了账。当然是俩小姐输了，而齐小虎输得不多。莫虎吸口烟，瞅瞅俩小姐，抿嘴笑着说：
　　
　　“你俩输了，怎么算哪？”
　　
　　“嗯，由你说吧。”俩人两眼相对，一努嘴。
　　
　　“好！痛快。”莫虎看其事已成，乐呵的说，“那就跟我走吧。”
　　
　　“呵呵！”
　　
　　俩小姐垂头一笑，默许相应。
　　
　　“你输的钱嘛？”莫虎又瞅瞅齐小虎，拉长腔说，“以后慢慢还喽。咱们是一视同仁呐。”
　　
　　“嘿嘿！”
　　
　　齐小虎陪着笑脸，紧点着头。心里好不是滋味。
　　
　　俩小姐跟随莫虎和齐小虎，一同坐进莫虎的黑座驾。临行时，莫虎又特意交待矮胖贺彪，叫他想办法尽快进货。
　　
　　黑亮的小车，沿着江沿缓缓而行。莫虎向车外望着那江中拍打的浪花，得意的发出朗朗笑声。。。。。。
　　
　 直到上车也没和他打个招呼，看已远去的小车，张三八心感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