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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看不完的故事离不开的家

作品名称:大地回音(第二部)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0-12-31 18:47:38      字数:3038

  一
  自从葛优德离家去了广州,姜红梅感觉到这个家显出了真正的空寂。每当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内似乎能听到“耳音”在鸣响,但又什么也听不到。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空虚,想到从前两人针锋相对的争吵,因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面红耳赤,甚至出语相互伤害,如今她把所有的过错全部归结为自己的过错,把葛优德的过错也包揽到自己身上,十分懊悔自己的无知,任性。她常常想起老人们曾经说过的话:人离乡贱,物离乡贵。现今总觉着远在他乡的爱人挺可怜的,尤其是想到他那张憨憨的笑脸,对她迁就的眨眼点头,鼻子总是酸酸的。自己呆在家里,再孤独再寂寞,总是在这个家,像是有家在护着,有这个家的温度暖着,有爱人的存留的感觉在撑着。家有归属感,是避风港;而你走向了远方,那里的一切都陌生啊!只因你离开了家。自己坐着的时候她会想到,他此时是否也在坐着?自己想念的时候也会想到他也在想念吗?‘优德呀,你不在这个家,这家太空荡太寂静了,我现在才懂了,原来那不可触摸的感觉叫空虚,原先那看似磕磕碰碰,烦恼过后的欢颜笑语那是爱情,如今的空虚这更是爱的焦渴。’
  以前听老人们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她没觉着有多少实在处,如今想来这话太真实了,有了切身感受。她两手空空想抓什么却抓不到什么,大声地对他说句什么却得不到回音。那种焦渴的思念常常在心中困扰,只有忙碌的时候才退守到平静如常的往日。
  “沉思往事渺茫茫,当时以为很平常。”
  经济上的压力迫使她改变了原有的生活结构。原本那份低工资日显捉襟见肘。儿子葛研正在高一,箭在弦上;日益增加的开销使她不得不另寻一份工作补贴家用——她找了一份夜间做清洁工的活儿,因为白天还要正常上班,身心都在经受着劳累,但为了生活,为了远方的爱人能够安心工作,为了儿子的学业、身体都不受影响,为了未来理想中的这个完美的家,她,一个女人,要承担起一个妻子的责任和义务;一个母亲,她要为儿子付出沉甸甸的厚重的爱,她坚强努力地面对着生活给予她的种种压力。
  
  二
  姚文国从煤矿回来后,想起临走前来喜旺两口子不高兴的脸色,只认为他不明不白添了个冤家。心说,‘管他呢,再也不想那些事了,那是他的事。’继续他个人的生活。
  今晚上两口子都躺下之后,每人手里抱着一本书在看。姚文国被书中的一个情节钩出了自己好多不如意的往事,不禁使他浮想联翩。除了自己在乡村行医看病做得好之外,跟别人搭手干的事都出乎意料以灰败而告终:郭冬宝来家里养狗,本想挣份儿人工费和给狗看病的钱,不料想那狗死得比兔子跑得还快,钱没挣到手就不说了,还费了心思贴了人工费,糠菜剩饭牛奶白捎,所幸没受到狗的传染害病还算万幸,在圪遛村还形成了不良影响——姚文国养狗——啥也想干。
  连襟葛优德的专利碗,初开始听起来那简直能发成天下第一富翁——当代沈万山。经久考虑之后动了投资分红的心,火热的发财梦却浇来一盆透心凉的冰水,清醒后感觉掉进了万丈深渊,差点儿没让他背过气去。亏得人家葛优德人品好,竭尽所能为他归还了两万(有钱了再归还一万)。但这件事的余痛还驻留在心里。
  来喜旺的拉煤车,本来是个天上掉大馅饼的好事,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设计了一套认外甥的方案,眼看着回扣到手的钱养心养肺还没过够瘾,喀嚓一声车翻到沟里,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只剩下了来喜旺两口子一副责怨的脸色,让他想着慢慢儿消化。像是满满一碗水刚喝了两口就洒在了地上,不解渴还生气。
  当了一辈子医生抓了一辈子药,给吴拉弟看病竟能抓错药,劈头盖脸挨了骂不算,还让人家宣扬得四处都是。人丢尽了,兴败大了。
  他给自己算过一卦,卦象上说他是吃独食单奔的命,不能跟人合群,跟谁合伙儿的话,人家倒大霉他也得跟着倒小霉。他一再感叹自己的命运,‘唉,上辈子干了啥坏事了,咋是独一根儿的命呢?毛主席曾说过,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我咋连一个人也联合不起来呢?’
  尽心尽力剥了脸皮讨二红的好,结果是自讨没趣。分明是二红嘴严,没把那恶心不要脸的丑事在圪遛村抖落开,那要是传开了一定是人人耻笑臭名远扬。
  他眼睛在书中的字行间溜达,脑子却东南西北四处跑,总感到自己活得灰头土脸不像人。忽然间右眼皮在睒跳,‘呀,这是要干啥,又有什么事要发生?’疑虑不安的他放下书对姜红莲说:“啊呀,红莲,我突然右眼皮跳起来了,不会有事吧?”
  姜红莲被他扰乱了,停下看书,说:“你说啥?”
  姚文国想想自己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忽然间想到了郭冬宝,说:“哎呀,我在担心郭冬宝,他原来卖狗赔了,赌博输了,这次卖了房子开出租,不会是刚爬出井檐儿又掉回去吧?敢不是卖了马骑驴,卖了驴步行吧?”
  姜红莲对他的出言有了抵触,她又拿起书边看边说:“放心吧,人不可能倒霉一辈子。”
  姚文国每想到郭冬宝就非常遗憾,心里泛起阵阵愧疚:“唉,我这辈子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上次没借给郭冬宝钱,搞不好真把他惹下了,肯定他这会儿在责怪我,所以我眼皮跳。”
  姜红莲看着书不在意地说:“惹不下,冬宝不是那人。”
  “够戗。他那会儿正活在难处,咱是应该出手帮一把。咱贵叶儿上学缺钱的时候我才真正感觉到,钱,应该什么时候帮人。饥时一粒米,胜似饱一斗哇。我嘴上能说到,做的时候总是挺糊涂。”
  “过去的事了。不过你这会儿能感觉到什么时候该帮人,这也是进步。”
  “我不应该对家人那样。唉,惭愧呀!我和郭冬宝的关系是打过补丁的亲情了,不好复原。哎,你说郭冬宝还会遇到什么大困难,我一定帮他。”
  姜红莲咕噜一下坐起来,正颜厉色地问他:“你说这话是真心想帮他呢,还是盼他出点什么事?”
  姚文国心里叭嗒一下,双眼啪嚓啪嚓一直闪,心说,‘完了,这话又没说对。’
  
  三
  张老太和老伴儿一辈子“摔摔打打、指东说西、拉脸声击”,大问题没出过,闹了一辈子小别扭,就因为老伴儿年轻的时候有过点儿说不清的玉米地里的事,还有就是她说人家想二桃,隔三差五总要起点小是非。时间长了,张老太形成了惯性,不给老伴儿找点儿什么麻烦,言语上不发生点冲突都感到别扭;哪儿缺了什么了,只有唇枪舌战之后才觉得肚里的气儿通了,精神状态也稳了。她对自己这个老伴儿是见不得离不得。
  张老汉对老婆子的不正常行为也习惯了,该吵就吵,该争就争,该让就让。当时看着挺生气,一转身过不了两分钟,烟消云散风平浪静,啥事没有。都是家庭内部矛盾,而且是一辈子的夫妻了,“铆鞘”早合了位,不就是这么个人嘛,让就让了她能怎么地,身上也掉不了一块肉。但这次生气是由外人的作用形成的矛盾,装神弄鬼套钱,还让他吃草(神药),从性质上讲,不仅仅是这些,是他姚文国也认同老婆子说的那样——他是个老不正经。
  这件用“神药”治疗“老不正经”病的事发生后,让张老汉心里堵上了愤愤然翻搅着吐出不来的气。有几天时间了,张老汉眉目不开心情不爽,总是“哼哧哼哧”想着心事,还冷不丁戗老婆子一半句。
  这天晚上两人背对着背躺着,都睁着眼谁也没睡着。突然间张老汉冒出一句话:“太可气了,一把烂草骗了一百块钱。哦——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几天张老太更觉着生气,“神药”没吃完,让老头子全给扔了,治“病”的目的没达到事情就败露了。她冷冰冰地回了老伴儿一句:“人家就没骗,钱是我愿意给的,那是给神尽心的钱。”
  “你这个人实实在在胡涂了一辈子,把脑子全长在嘴上了。”
  “本来我就没脑子,要不然你睡着了都敢喊二桃?”
  张老汉对此极力争辩:“我不可能叫她的名字,肯定是你在做梦。你个死老婆子。”
  “放心吧,我脑子、耳朵一点儿也没坏。”
  “你这会儿真该耳聋眼瞎。渴了,去,倒碗水来。”
  “不去。我耳聋眼瞎了,听不见看不见。”
  张老汉唉声叹气爬起来没话可说,自己倒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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