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四方城黑狼烟

　　赵湘灵、丫二两人饥疲交迫好不容易饱餐一顿。
　　现在正在路上。丫二跳走在赵湘灵的周围，一会左边一会右边，赵湘灵则是眼睛放光，看着眼前的新鲜事物到处呈现一片生机。赵湘灵憧憬着，思想放飞在漫无边际的空中很是神往。眼前是高高的山岗，放眼望去，及目所至自然的美景怎么看怎么美；她还想着那日扬马而去的九云，她在想她离她到底有多远。
　　这时，长长的马嘶声，接着就是雷声滚滚的马蹄声，飞踏而来。
　　“不好，有人！”赵湘灵自离开飞云庄，第一次遇到这么大阵仗的马队，心中不免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市井之类的泛泛之辈，倒像是有严密组织、严加训练的团队整体。赵湘灵急忙上前，一个箭步拉住丫二，压着她的头找了个掩体蹲了下来。丫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大嘴巴没有发生声音，眼睛睁得跟个铜铃似的。
　　为首的正是七煞的唐独参，也就是赵湘灵嘴边常常挂着的唐叔。七煞的行事真是迅速。赵湘灵大气不敢出，她了解七位叔的办事能力。在她的记忆里，七位叔叔们办事没有失败过。她打定主意，要是被七位叔叔们发现那不就是糗大了？更何况自己是谁？不免心中多了几分傲骨娇气。
　　她决定改变自己的路线。以目前自己的脚力，唐独参能这么快就找到，看来这与她们目前的路线有直接关系；加之七煞敏锐的洞察。所以说她们的决断必须关注细小甚微，确保做到万无一失。
　　赵湘灵分析了一下她们所有的假想敌，即影响她们这次出走路上的一切的人和事。等到人马走远看不见了，赵湘灵问道：“丫二，为什么我们这么快能被追上？是我们走得太慢，还是……”
　　“我说大小姐，我们走得够快了。之所以这么快能被追上来。我觉得……是因为我们没骑马的原因。”丫二一句俏皮话。
　　赵湘灵听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不是呢？这次出来的确有些仓促，准备得不是很充分，可是当时的情况是不允许的。现在她们不是还没被发现嘛！再说骑着高头大马那目标太明显了。想到这里，她还是为自己和丫二庆幸。沉思过后她决定背道而走，朝反方向行进，继续混在大众视线范围中。一边想着，她拉了一把丫二，指着远处说道：“走，我们从那个方向行进。”
　　半炷香很快烧完了，那散着的烟气袅袅上升着。奇怪的是这半炷香的烟灰并没有因为烧尽烟灰洒落，而是待在那根属于它的最初的那半根香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阵风吹来香灰洒落了下来。
　　楚天阁门外的侍从人头攒动。一个满脸灰土的侍从嘟着嘴，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不知是刚才紧张的气氛造就，还是这猛地一气呵成的查找苦力所为。
　　“快去通报！找到了！找到了！”所有的人闻声一起来到。这是一个三米深三米长的坑。里面充斥着大量的细沙。顺着挖的线路。众人发现在三米多的地方不时涌动着细沙，最终在尽头的地方不再异动。看来这片细沙被埋在地下很长时间了。
　　流夏探着身子接近细沙尽头地方。一股凉气掠过耳边，众侍从被这吓了一跳都纷纷缩了一下身子，只有胆大的人还在探其究竟。流夏在最末端的地方发现潮湿的泥土还有独特的气味。他当看到这盘龙吐沙现象时就有一种直觉，像这种现象应该是人为。但是目前没证明，线索也几乎没有。
　　陆续攀着绳索下来的其他几个人也看得是一头雾水，都不知道是什么影响的。最后大家统一口径：这是由于地下水汽水位上升造成细沙涌动，当年的盘龙图为镂空雕砌工艺，恰好这段时间产生这种现象。
　　楚中玉斜着身子探头看着偌大的沙坑。吴闯挠着脑袋奇怪：“这什么情况？”
　　事情到这里谁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唯一能证实的就是，这面墙的地下当年就有这么一个细沙坑，长年累月、时间久而久之，地下发生着万千变化，恰巧在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底下的细沙涌动，最终使墙上的盘龙出现了吐沙现象。这一切看似荒诞离奇。然而在那个没有任何线索的现场却成了最好的解释，更容易诠释那一切。
　　流夏清楚地记得，因为他看到细沙下面的泥土被人做过手脚。至于是什么他当时也说不清楚，只是直觉一直在那里闪现着特殊的光点。
　　四方城的城楼的最高点上，狼烟滚滚。黑色的烟雾带着他神秘的恐惧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鬼派烽脉的狼烟分为三种，即：白色、红色、黑色依次顺序体现信息的紧急程度。鬼派烽脉在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各建有四方城，城中配套完善的烽火台，这些烽火之间还有小的多个节点连接。烽火启动，半炷香时间就能产生一套完整的信息链。
　　此时正在传出的信息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启动了黑狼烟。罗绮看到黑狼烟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九云跟在罗绮身后看着这从未见过的黑狼烟，心中充满着无数个疑问：“罗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绮看着这个闯荡多日回到自己身旁、可还是看起来像孩子一样的九云——九姑娘，想到这里不知道应该为之高兴还是应该祈祷，心中却难免有一点丝丝的酸楚。九云论武功论学识应该在江湖中也算佼佼者，可是这历练和沉淀应该还是差一些距离。
　　这四方城分别建在极东、极西、极南和极北四个方位。
　　极东四方城内的人们正如往常一样各行其是地干着各自的营生。忽然有人喊道：“快看空中！”
　　众人抬头看着飘在头顶云层里的黑色烟雾，顿时，极东的四方城里出现一阵骚乱。年龄稍大的人们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这一切，对于弱势群体来说，太平和安康对于他们是多么重要！黑烟几乎是冲上空中最终四散而开，蚕食着周围的空间。巨大的黑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罗绮收拾了下行李吩咐了下手下：“各位，我要出趟远门，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我不在的时候大家协同处理好日常事务。”
　　吩咐完这些。带着九云直奔极东四方城。一路上罗绮简单介绍了关于四方城和黑狼烟的事，听得九云内心汹涌澎湃，原来平静的表面多是假象。
　　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原来吉云客栈以外的天还很大很大。大得她不敢想象也无法想。江湖有时候很简单，简单得与年龄无关与出身无关。有关的可能就是残酷的现实。九云似乎感到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上演，但是看到罗绮掩盖不住的激动内心，她心里知道江湖的鬼派烽脉这一次要搅动风云。
　　经过连续几日的赶路，终于快到了目的地。
　　穿过几条街道，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出现在罗绮和九云的眼前。罗绮已经记不清楚上次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周围的草木依稀还是昨天模样，但她今天的心情却已是多年前早就酝酿的激动兴奋。九云环顾了下四周，脑海中对这个地方没有半点印象，鬼派烽脉的宗主——亓慕烽这会正在大厅里等候着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得力干将罗绮、九云。
　　说起九云，亓慕烽只是听过未曾见过，心中有些许好奇。当然作为一派宗主这样惦念下属说明他还是很赏识贤才。至于罗绮那就更不用说。这个扎根西陲边上的化身吉云客栈的大掌柜的女人的能量何其之大，好多七尺男儿也是望尘莫及。想到这里，亓慕烽露出了微笑。
　　“报，罗绮、九云前来。”侍从的传报声打断了亓慕烽的想象。
　　亓慕烽转念思想全部放在了这次召见罗绮指派下一步事宜。听到侍从通报，挥挥手说道：“传进来，赐座，奉茶。”
　　随着侍从传唤，罗绮、九云进到大厅，拱手道：“参见宗主。”
　　“坐下说。”罗绮、九云依次坐在座位上。
　　罗绮开始介绍道：“宗主，这就是我经常提起的九云。”
　　亓慕烽全部视线转到九云的身上，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后起之秀，说道：“常听罗绮提起说九云姑娘出类拔萃，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气度非凡。”
　　九云连忙起身说道：“这都是罗掌柜栽培提携，小的甚是感激。”
　　罗绮接过说道：“还是你个人有能力，不然怎么不会是别人呢？”
　　亓慕烽对罗绮的识人用人还是很赞许的，毕竟这么多年她为自己网罗了一批一批的忠实组织成员。
　　九云看着眼前被称作宗主的亓慕烽。这是一个年龄40左右的中年，表情很严肃看不出他的内心；头发被整齐地打理过，两鬓有几丝银发，在明亮的光线下突显着，这不能说明他的年龄或是其他，反倒还能增点色彩；一身金黄的外套加雪白的内衬，紫色系带在腰间盘成扣结；肤色很是白净，五官突兀，眼神深邃。
　　就是这样一个人。鬼派烽脉的宗主亓慕烽点的狼烟，让他们火速来到这位于权利最集中的地方——四方城中唯一最特殊的地方极东四方城。这一切的信息也就是刚刚才知道到的。亓慕烽吩咐道：“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各位去完成——龙刺图。”
　　“龙刺图？？”九云似乎不假思索的发出质疑。
　　罗绮倒是很平静：“九云你先不要着急，想必你们要有所耳闻，最近龙刺图重出江湖。”
　　罗绮看了看九云不言而喻。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听令。现在我以烽脉宗主身份特许你们二人全权处理有关龙刺图一切事宜，目的找到龙刺图揭开其中隐藏的秘密。罗绮为主，九云胁从。这是烽脉的烽火令金令。特殊时期可调动极东南西北各方的所有组织成员。必要时候有点燃烽火权利。”
　　罗绮自豪地双手接过亓慕烽手中金令。这是一枚纯金打造的、缩小几十倍的火把样式物件。有手掌大小全身通体发着金光。
　　九云下意识瞥眼看了一下罗绮。罗绮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看来她等这一天，应该等了很久很久。
　　罗绮回想起当年，那时候还是老宗主在的时候，她还在老宗主身边做事。当年也是因为龙刺图闹得江湖腥风血雨，各个门派之间明争暗斗，鬼派烽脉当时并未沾染其中，各项事宜进展得顺利有序。
　　随着老宗主的年事渐高、烽脉之中事务的繁冗，他操劳成疾；一次特殊的外出之后，老宗主受了重伤，最终不治身亡。临走前，把烽脉宗主交到了亓慕烽的手中并要求，罗绮只身前往边陲西城——那个叫龙吟咀的地方；而且还告诉亓慕烽和罗绮两个，以后若江湖再次出现龙刺图定要找寻其所有信息，并且找回烽脉真正宗主。
　　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信息全无，一切平静得让大家都过上了宁静的日子。唯一留下的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宗主身份。
　　罗绮知道，在鬼派烽脉中，亓慕烽论资排辈怎么算都是宗主不二人选，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想不清楚，为什么在老宗主在临走前只是让亓慕烽暂代宗主一职。就像她想不清楚自己被要求只身前往西陲小镇龙吟咀一样。她甚至想到老宗主要让整个烽脉权利下放，并且得到分散，或许是为了相互制衡。
　　吩咐任务之后，亓慕烽再三要求罗绮、九云留下吃了顿饭。饭桌上，亓慕烽注意到这个叫九云的女子，总感觉这个女的身上似乎有好多秘密。饭桌上大家寒暄地讲着客套话。九云从来没有这样别扭过，即使她以前和罗绮相处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毕竟眼前的叫亓慕烽的是她们的宗主。九云在以前从来不知道烽脉之中还有这样的职位，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其实她并不是对亓慕烽本人好奇，而是对严密的等级制度钦佩。
　　返程的路上，罗绮看着身边的九云说道：“九姑娘，这回我们要干一件大事了！”
　　九云听得云里雾里，手指着罗绮揣在怀里的金令：“罗姐莫不是说我们找寻龙刺图下落？”
　　罗绮半开玩笑地说道：“难不成还有其它事？”
　　九云看到罗绮脸上的笑容，这回她是真正笑了。
　　九云跟着罗绮也有好几年光景，从未见她有如此笑容。
　　罗绮自己知道只有找到龙刺图，也许能找到当年老宗主去世真正原因，还有老宗主受伤的线索，以及这种种看着没有关系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想到这里罗绮突然想到了老宗主生前提及的事情。莫不是当年也是因为龙刺图老宗主受的伤？因为罗绮一直跟随着老宗主左右，唯一一次例外就是那次老宗主独自出行；亓慕烽当时也没有随从老宗主。
　　罗绮道：“你认为当下我们应当如何进行下一步？”
　　其实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九云还是蒙的，因为有关龙刺图她根本没有多少信息，所以要说接下来的要干什么，她还真是不知道，所以她说道：“以我目前认为，我们不要急着回去龙吟咀，因为我们目前几乎没有什么线索。还不如我们去各个四方城找找线索，然后总结之后回到龙吟咀再做分析。不知罗姐你怎么看？”
　　罗绮卖了关子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信息，你应该还不知道。”
　　“什么信息？”
　　罗绮说道：“你走之后龙吟咀来了好几批人马，其中有一批就带来了龙刺图的信息。现在所有的信息都指向楚天阁。而且变脸老怪风无极就死在我们店里。”
　　九云反问：“风无极？就是江湖人称的变脸老怪的风无极？”
　　“正是此人。此人江湖传言很少，几乎没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他怎么会死？”九云瞪大眼睛问道，“更离奇的还有你还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罗绮回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他是在大家眼皮底下眨眼间中了无行散死去的。”
　　“毒王鬼的无行散？”
　　“对！正是！”
　　“现在所有人都去了楚天阁，因为风无极死前道出一个惊人的秘密：龙刺图就在楚霸天手中。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可应该和楚霸天有莫大关联。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现在回龙吟咀没有多大必要，在探取信息这一块我们不会比别人差，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会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抢先我们一步。所以当务之急必须第一时间确定有关龙刺图信息。”
　　两人在经过一番商议后打算当下不着急回龙吟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