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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上坡下坡寻坦途

作品名称:大地回音(第二部)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0-12-21 13:31:57      字数:3251

  一
  阴天过去是晴天,过了河前面还有路。郭冬宝,眼看那熬人的日子就要过去了!丈人家的楼门前停着一辆抢眼的黄面的。郭冬宝正忙活着,像打扮新郎穿衣一样,在认真地擦洗它的每一处。旁边站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邻居)和他聊天:“冬宝,现在开面的挺挣钱的啊。”
  “那是,要不然我买它干啥。”
  “再有多长时间就领下驾照了?”
  “差不多半个月吧。”
  那位邻居男调笑地斜闭起一只眼,神秘兮兮地说:“晚上开车小心点儿,有坏人。”
  “嗯?”郭冬宝停下手,认真地问,“有什么坏人?”
  那位邻居仍是斜闭着眼,向后掂动着脑袋说:“前两天我听说,歌厅小姐坐车不给钱,让亲一下脸蛋儿就能顶了。”
  “啊呸!”郭冬宝这一口虚唾,像是唾在了小姐脸上,“亲一下就值得拉她一趟;什么东西,臭玩样儿。”
  邻居男翻着大白眼儿对郭冬宝撇撇嘴,显然觉着他说话不实在:“嗳——有些男人就愿意,就喜欢那种女人。”
  “我可不愿意,我就认钱。”
  那邻居满脸抽抽,俩嘴唇撅成喇叭花儿,龇出一排斜错着的白牙,说:“吹牛,到时候人家打扮得妖里妖气水淋淋的,往你跟前一坐,嘴一歪,眼一闭,左脸蛋子往你跟前一伸,你肯定‘喯儿’亲一下,白拉一趟,再一伸右脸蛋儿,‘喯儿’,又白拉一趟。”
  “哈……”两人都笑了。郭冬宝指着邻居男在揭他的老底:“看来你这人不能开车。”
  “注意点吧,那种人不能招惹。”
  两人正闲扯逗乐,姜红菊骑车过来了。郭冬宝笑嘻嘻一摆手,说:“坐上,我在院儿里给你开两下。”
  姜红菊连连摇头嬉笑拒绝:“我不敢。你刚学车,还没驾照呢。”
  “院儿里,警察不管这儿。我已经会开了,上车。”
  “慢点儿啊,别把我吓着。”
  姜红菊上了车,车门“嘭”一声关闭,马达声“腾唥唥……”响起来。
  姜红菊第一次在车上坐到郭冬宝身边,听到这新鲜而振奋人心的马达声,仿佛震响了胸中的活力,更像是震响了未来这个小家庭生机勃勃的盎然势头。
  车身在缓缓移动,两张幸福的脸甜甜的。
  
  二
  葛优德,把他的双耳卫生碗连续投放了十几家商场,近日来轮序查看销售情况,几乎每家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商家们都明确告诉他,属于滞销产品。停售、退货的现象开始出现。
  这世上的哲学家、理论家、科学家,行行业业的先行者,都要依靠实践去证明自己的理论。毛主席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葛优德的创新产品经实践检验,虽然投放了市场,属于胎死腹中。摆在他面前的现实是残酷的,答案只能是叹息。由于种种始料未及的原因,虽然历经周折伤情失意,终将两年多燃烧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从自信的顶峰滑落下来冷静了。
  这天葛优德独自来到郊外西山脚下的水库边静静地坐了下来,他的目光没有焦点,散漫而茫视。展眼望去,眼前波光潋滟的水面天水茫茫浑然一片。他那涌动的思绪由水面探向浩渺深邃而不可触摸的蓝天,不知不觉沉静在这岑寂之中了。这张宏大的梦想蓝图,以奇奇海市渺渺佳境,却在浪头而终结。兴奋、烦乱、焦虑、期盼等等等等,一切渴求的心念全无,仿佛入了佛境。那苦涩的等待也已结束,反倒把烦乱的念头一扫而空。
  如今他的心境反倒像眼前这平静的水面一样的沉静,思想和理智的成分开始作用。他认真地看着波光粼粼潋闪闪浮动,心灵的锋芒透过水面向深处探去,透过远方的天际向更远处看去。
  
  三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辛训练,郭冬宝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渴盼到手的驾照。经询问大姐夫姚文国,择定了日子,今天首次开始运营。
  吃早饭的时候,姜红菊有意在他碗里多加了两个鸡蛋,担心他出去饿着。
  饭后,丈人、丈母、老婆一起到了楼下走到面的车近前。
  郭冬宝发动了车之后,在每个轮胎的轮毂上都拴了一个小红布条,这是姚文国的主意,也是丈人和丈母授意郭冬宝这么做的。
  姜山郑重而严肃地问郭冬宝:“你知道这红布条是起什么作用的吗?”
  郭冬宝看着丈人严肃的面孔,他明白一家人此时此刻的心境,都在为他提着心。开车这活儿是个高危行业,倘有半点疏忽必将酿成大祸。尤其是他刚开始上路,第一天哪!万事开头难。每个人的心里都惴惴不安,祈盼平安。他看着亲人们牵挂的眼神,自觉重任在肩;心里感动这份亲情,承担这份责任。面对老人家提出拴红布条的提问,他很感动,郑重地回答:“讲迷信的说法儿是辟邪的,我看这红布条是拴在我心上的,时时注意安全。”
  姜山微微地笑了,说:“对。刚一开始,不急于挣钱。多注意行人,多注意安全,只要能在街上安全跑下来,就是拉不到一个客人,你也赢了。希望你开好这个车,一定要注意力集中,把你的心、眼都放在路上,脑子里不能想任何其它问题,时刻记住脚下的刹车板,它关乎重大;再大的事也没有人命关天的事大。为自己负责,为他人负责。我们每一天都等着你平安归来。”
  这些看似平平常常的嘱咐,感动得郭冬宝心里酸酸的,情感的热流浇灌着亲情间的田地。他坚定地表示:“爸,我永远记住您的话,一刻也不敢忘掉!”
  姜红菊亦显着随意吩咐他:“中午吃过饭要是瞌睡了在车上打个盹儿,不要把挣钱放在第一位,时刻要看路人。挣钱早着呢。”
  这些平日里释放不出的爱意深深地感动着郭冬宝,这一生娶到了这么好的老婆。他特别顺从地憨笑了,说:“是,困了我就眯一会儿,渴了我就喝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再不会了。”
  姜红菊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
  丁山花走过来也吩咐女婿:“晚上早点回来,不跑夜车,挣多少钱都不跑,尤其是刚开始。”
  郭冬宝点着头说:“妈,我听您的,晚上回家里吃饭。”
  “做买卖要记住,和气生财。遇上坏人就让着点儿。坏人的日子短,好人的日子才长。”
  “我记住了,我能做到。”说罢,郭冬宝上了车,车身缓缓移动,带着亲人们的嘱托向大门外驶去。
  姜山他们跟着走到大门外停下,看着驶出巷子的车身,姜山捏着一把汗,心有所动:“头一天,肯定难点儿。他又重新开始了。”
  丁山花尽显母爱柔肠,牵之挂之:“冬宝这孩子心里有牙。”
  姜红菊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看着爸爸妈妈笑了。
  
  四
  女儿姚贵叶上大学走了。姚文国最近又开始活泛起来,手头上的病人明显在增多。原因是村里人都知道了他头上顶着刘仙。医生头上还顶着大仙,那没他看不了的病。
  今天家里来了位七十多岁的张老太太。姚文国把刘仙神位牌从堂屋拿回到卧室,端端正正摆放在小饭桌上,又恭恭敬敬燃起一炷香。
  张老太坐在他对面。姚文国正襟危坐,渐渐开始进入神灵附体的状态,本来一双明亮的哗哗闪动的眼睛,看着看着就失去了光泽,视点茫然四散,眼皮轻轻地缓缓地合上,只留一条别人看不见的缝儿,他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表现出刘仙附体的神态。
  姚文国的这一大仙附体的动作过程,直看得张老太心里一阵阵畏怯拘束起来。
  静,安静,“嘀嗒、嘀嗒”,时间似乎有了足音在秒秒地行走。姚文国(刘仙)搭眯着眼,脸部的肌肉微微颤动,开启双唇慢言慢语地说:“面前这位老太太你有何事?”
  张老太心里又是一惊,心说,‘呀,这是谁在说话呀?’她半张着嘴不会答话。
  姚文国并不看张老太(神仙不屑于正眼看人),只是像泥塑一样丝毫不动,嘴唇微动着说:“老太太,你有何事快快与本大仙细细言明焉。”
  这位土精土精的张老太,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来没人叫过她老太太,更没听到过这种说话的语气;平常人们都以乡俗习惯称婶子、老婶儿、大奶奶、老奶奶,或是以男方姓氏后带老人俩字挂称(xx老人)。
  姚文国平常称呼她也是叫老婶儿,怎么今天突然叫她老太太;张老太心里嘎登一下,怯怯地问:“文国,我是你老婶儿呀,你怎么叫我老太太呢?”
  姚文国此时已变成了“神”,完全学着庙里的塑像在说话,努力使声音从丹田深处发出:“对本大仙岂能胡言乎!”
  这句话张老太只听明白了本大仙三个字儿,岂能,胡言乎这几个字儿,一个没听懂。她皱起眉头眼窝深陷,不停地眨么,心说,‘本大仙是刘仙,这岂能是谁?胡言乎又是谁呢?’:“文国,你在说啥?胡,胡什么都是谁呀?”
  姚文国保持着泥塑状,说:“我是刘仙,不是姚文国。讲话要知礼,不可乱说。”
  这几句话老太太听懂了:“噢——刘仙呀!老婆子刚才说错了,不小心给您当了老婶儿。罪过!老婆子这就给您叩头赔礼了。”说着,她双手托着炕,“咚”地一下磕出炕板儿声,大弯腰给姚文国磕了个响头。
  假刘仙姚文国又说话了:“免了。不知者不造罪。家有何事,快快讲来。本大仙还有急人所难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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