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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家和万事兴

作品名称:大地回音(第二部)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0-12-21 13:27:16      字数:4372

  姚文国一家人正说着话,姜山和丁山花乐呵呵走进了院门。
  姜红莲一眼就看见了爹和娘。
  全家人立刻离屋相迎到院里,个个笑逐颜开。
  姜山晃动着脑袋对人们乐呵:“老了,下了车往过走这么一段路腿就受不了了。”
  丁山花每次走进这个院子都要四处欣赏一番,她咂赞不已地说:“这农村到处都有看不够的地方、我最喜欢你们家这院子了。”
  说着话一家人都进了屋。姜红莲喜不自胜欢颜笑语:“爸,妈,到炕上坐。哎呀——多少天了,这家终于像个家了。”
  丁山花、姜山脱鞋上了炕。姜山两腿一盘,产生了当年疲惫不堪的时候坐到大炕上的舒适感受,他倍感亲切地说:“这炕上才是歇腿的好地方呀。习惯了,盘上腿才觉着是在休息。”
  丁山花搂过外孙又向窗外看了一眼,这宽大的院子她实在喜欢,小时候生在农村,嫁了姜山进城了,没几年却到了圪遛村,平反后再次回了城,今天又稳稳当当坐在了土炕上,瞬间划过的画面像极了快镜头,她满脸绽开了笑容,说:“这么大的院子真好,要说农村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上了岁数,要不然经常来你们家住住。我的根儿一辈子也拔不出去了。”
  姜山看着姚贵叶,亲情涌动语声朗朗:“贵叶儿,姥爷知道你想上学,这会儿家里又没钱,今天特意给你送钱来了。”
  人们惊喜的目光都落到老人和贵叶儿脸上。
  姚文国大张了嘴巴两眼都喜眯成了一条缝儿,像是艰难地释放出心中的隐情、激情,哇地开口说了话:“啊呀呀,这可真是的,说个天阴住了啥也看不见,太阳说个出来,半夜里一出就是俩!”
  姜山和丁山花又被姚文国的话说懵了。姜山问:“什么半夜里一出就是俩?怎么说话老是让人理解不了?”
  姚贵叶立刻给姥爷解释:“姥爷,我二姨父今天送钱来了,您也送钱来了,我爸说您和我二姨夫是半夜里出来的两颗太阳。”
  哗啦啦一片笑声充满了屋子。
  葛优德对姚文国竖起拇指称赞:“大姐夫真行,让我这老百姓也当了一回太阳。”
  姚文国掩不住内心的喜悦,颇似晃动着满满一碗热水在对大家说:“刚才贵叶儿她姥爷一说送钱来了,我一高兴,抬头就想到了天上的太阳,于是就把你们俩说成了太阳。”
  “大姐夫你想到了太阳就说出了太阳,你还真会想。”
  姜山乐呵之后对大家静静地说:“我平反以后补发的那点钱,除去弄房子和其它花掉的,现在还有一万。一直想拿它派上大用场,今天用上了,值得。”
  姚贵叶神情庄重眼里呛着泪水感恩姥爷:“姥爷,我一定好好学习,挣好多好多的钱给您,到您老了我还要伺候您。”
  姜山美滋滋地哈哈大笑起来。丁山花拍拍他的胳膊说:“呀,你到落了个好,又当太阳又有人伺候,没我的事啊。那钱还不是我先想到给孩子拿过来?”
  姚贵叶这会儿是最开心的时候:“姥姥,您和我姥爷是一样的。”
  “就是,这不一样么,还分先后,那钱,你说得晚点儿我就想到了。”
  欢乐而甜蜜的氛围浓浓得裹着一家人。丁山花饶有兴致地对人们说:“贵叶儿,姥姥这会儿就爱跟你姥爷有一搭没一搭说笑话。今早上我俩在公园练对打,我一个翻腕儿掐脖子,差点把他扔到地上。”
  “尽捡能耐话说。我那是给她个机会让她练两下,结果她自己差点倒了。”
  这看似平常却来之不易的幸福氛围是团结凝聚的爱的家风营造出来的,这才是儒家学说中的一家人。姜红莲陶醉在幸福中,深深地感受着和睦一家人的温馨,说:“咱们家真好,遇到困难相互帮助,再大的坎儿也能迈过去,这才叫血浓于水呀。”
  姜山显出一脸正色,说:“那当然。一团麻拧成绳子才是力量;一家人团结起来是集体的力量。全中国人都团结起来,那抵制外辱的力量该有多大!”
  丁山花对此颇有体会:“这会儿家里这么多人,只要团结,啥事也能干成。蚂蚁在遇到火灾时很快会抱成团滚出去了,人也得像动物学。”
  姜山言恳意切地说:“作为长辈,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家庭的凝聚力。虽然你们都各家分过,可我俩总感觉咱们还都在一起。”
  姚文国这一阵没说话,他惭愧地想到自己这几日在背后说绝了人家葛优德的坏话,心里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口口声声说人家葛优德长、圆,原来自己才是个扁的。唉,反正背后在家里说谁也不知道,把那些废话装在袋里当垃圾扔了吧。他这会儿也努力随着人们一块儿讲家风:“爸,咱们这个家确实够凝聚的,个个儿都是好样儿的。今天不仅是您送来了钱,优德也送来了钱,真让我高兴呀!哎,优德,你的两万块钱是从哪儿来的?”
  说到这儿葛优德心里嘎噔一下平静下来,说:“前些日子郭冬宝卖了房还给我一万,另外一万是从我父亲那儿借来的。”
  姚文国瞬间感动得复问一句:“从你爸那儿借来的?”
  “对。这你知道,我爸是从穷日子堆儿上爬过来的人,惜钱如命哪。”
  “对对对,那一代城市人都不容易,一个人挣工资养活一大家,干巴巴一群人守着一个挣钱人。”
  “是啊。我个人投资碗的钱,最难的时候都没找他老人家开过口,这次我找了他,原因就一个,孩子上学是百年大计,百年大计莫过于树人哪,我有这个责任。”
  姚文国被感动、感慨,自责而不能自制,身上有阵羞愧的微热,他长出短气地说:“啥也不说了,不说了。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怪不得老人们常说,‘一家人的事说不清,表面打闹内里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哈……”葛优德被姚文国逗乐了。
  丁山花皱皱眉,想起那会儿在村里呆的时候,说:“我了解,村里人的这种一套一套的说词儿不知有多少,刚开始那会听着特新鲜。”
  姜山很喜欢这种歌谣式的定式语言,说:“这种乡土文化经过了千锤百炼,精炼成了谚语。”
  得到老丈人的赞赏性的肯定,姚文国的兴趣顿然大发:“还有,农村人老说,一家人闹别扭并不怕,‘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四处散。’”
  这话又引来一片笑声。葛优德真得很佩服姚文国的记心,说:“这些乡村文化全在你肚子里啊,了不得。”
  “哎,还有。农村人还有这么个说法儿……”
  “行了你,说你脚小你就站不住,说你咳嗽你就喘,没完了。”姜红莲呛着口气打断了姚文国要说的话。
  人们哗啦一笑,姚文国瞥了一眼不说话了。
  姜红莲笑微微地说:“夸上你一半句就不知道见好就收,非得让人明说了才停下来。”
  这时候人们都没笑出声,只是笑感在肚子里憋得上下翻跳。
  姚文国被姜红莲说得显然有些尴尬:“唉,说得好好的当头一盆凉水。以后我说话你不要打岔儿,情绪一坏有些话就不想说了,想说也忘了。”
  姜红莲笑着说:“忘了正好。哎,爸,郭冬宝已经开上车了?”
  “这几天练得正上劲儿,回到家嘴里还是“嘟嘟”的,又是手动又是脚蹬。用不了一个月就跑起来了。”
  “千万要对郭冬宝说,开车要慢点儿,注意安全。”
  姚文国夸张地挥动手势说:“是呀,不管大车小车拖拉机,一旦变成‘牛’,那发起撞头脾气来都厉害。”
  葛优德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没事的,人家郭冬宝开车是跟正经教练学的,可不是二蛋猛开拖拉机,把你甩到树坑儿里。”
  “对对对,没错。”姚文国连连点头双手合十,祝福着郭冬宝,“到他正式上车的时候我给他把关,我给他选个好日子当中的好日子。”
  姜山一想到郭冬宝有了这个满意的职业,更是为他高兴:“好哇,文国,你说的好日子当中的好日子,那就是超级好日子。哈……”
  丁山花笑指着老伴儿乐呵:“呀呀呀,你也跟上文国说串话,还说点广告词儿。”
  姚文国的激动劲儿一上来,说话有点儿人来疯:“嗳——在好日子当中,再选个最吉利的时刻,我喊一、二、三,只要车轮子一转起来,那白花花的银子能看得见。”
  这话说得丁山花大张了嘴巴,脸上挂满了笑容,随之产生了联想:“文国说得比唱的好听,电视也演不出来。”
  姚文国就着丈母娘的话,有些忘乎所以:“其实我年轻的时候要是唱了戏,肯定是个好演员,我觉得我演啥肯定像啥。”
  姜山低了低头,像是认真地看着水杯子,笑了:“一说就来劲儿,好像是你年轻的时候干了啥都是好样儿的?”
  姚文国一本正经毫不谦虚地说:“我现在真有这种感觉。”
  这话引来一片笑声。姚贵叶儿也随着笑了。这会儿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多少天脸上绷着的肌肉舒展了,心头的阴云不见了,脸色红扑扑的,充溢着按捺不住的幸福感。她亲切地说了一声:“姥爷,您们都坐着说话,我和弟弟玩儿去了,他老拽我。”
  “好好好,玩儿你的。”
  葛优德看着姚贵叶儿高高兴兴地离去,他为孩子高兴,自己也感到欣慰,说:“看贵叶儿那个高兴劲儿,真让人替她高兴。”
  姚文国拉着葛优德的手,十分亲切地说:“我又熬出来了。一会儿去小卖部多割点肉,好好炒几个菜,正儿八经喝它几杯。”
  “快去吧,还等啥呀?”姜红莲一声令下,姚文国立刻下炕,穿鞋就走。
  没一会儿工夫,肉菜买回来了,姜红莲紧手准备做饭。
  姚文国忍不住还是问到了双耳卫生碗的事:“哎,优德,那个卫生碗放到商场里卖得如何啊?”
  此话题一出,——人们把刚才聊天的热度瞬间降了下来。
  如今葛优德已彻底从自信的顶峰摔落下来,他叹叹气说:“太一般了。红星商场那么大的地方,快一个月时间了,才卖出去六个。也许人们还没有认识,等等吧。”
  三万元的投资,在那个开放初期的年月,那是大钱,是叫得起的人家的整个儿家底,是多少年的汗水和节俭才换来的数字,要就这样不声不响得没了,谁也心疼得够呛。葛优德经历了这次面对市场的考验和无情的现实,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天真、脆弱和渺小。他眯缝着眼似乎怯怯地说:“我现在才感觉深刻,——挣钱难哪。到商场去比划两下,可没那么简单。”
  姚文国也低了头,同时也想到了郭冬宝惨败后的模样:“唉,郭冬宝的狗死了以后,我特别伤心。那天打来个电话,说后天就是他的死狗祭日,要我在狗坟上添把土……真是钱难挣……”后半句话他憋住没说出来。
  姜山冷静地说出了他的看法:“优德,我总感觉,你的碗失败了。”
  葛优德瞬间的意识是头晕目眩,酷似从高处向下自由落体,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都疼:“换个话题吧。我现在一想起碗的事,脑子就发胀。”
  姜山有意想避开这个话题,他扭头向院子里一看,姚贵叶和弟弟正玩儿得起劲,忽然又想到另一个话题:“哦,我想起来了。文国,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吗?”
  姚文国一挺腰板儿,十分自信:“起好了。叫姚引姜和。”
  “四个字啊!”
  葛优德觉着这名字异样新潮,他满有兴致地问:“行啊大姐夫,没联想到其他什么意思吧?”
  人们都笑了。丁山花不理解这名字的意思,反而觉着别扭:“名字有两个字就够了,四个字能起两个。字多不好记。”
  姚文国微抬双手表示要说话:“字越少越表达不清含义。上次起名您们都是三个字,爸您起的是姚国军,很明显是国民党的军队,吃败仗;优德你起的是姚钱良,意思串过去就是又要钱又抢粮;妈您起的名字更好,姚盼盼,国宝一个。”
  在欢笑声中,姜山皱着眉头问:“文国,你重说一遍,孩子叫四个什么字?”
  “姚、引、姜、和。”姚文国一字一顿地回答。
  姜山、丁山花、葛优德同声复说一遍,又几乎同声问:“什么意思,哪四个字呢?”
  只见姚文国,清了清干巴巴的嗓子,立直了腰板儿说:“这四个字嘛,这个姚字,肯定是他的姓,引申为要字,第二个字,引字,引导的意思,姜字,是他妈妈的姓,和字,和平的和,姚引姜和。四个字的读音连起来,就是在我指导孩子的前提下,让孩子引导世界,将来走向和平。”
  姜山和葛优德立刻拍手叫好。丁山花还是眯着眼在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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