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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流泪的红蜡烛

作品名称:生死恋,半生缘      作者:欧阳如一      发布时间:2020-12-20 09:04:14      字数:3430

  何琪有个特点,生气绝对不会超过十分钟,她有一句名言:“幸亏没用带刺的棒子打我”,她总能找到比坏事情更坏的事情来安慰自己,这也是她在“一个人奋斗的十年里”的一剂灵丹妙药。可是那次见过那个姓冯的还是让她动了真气,在回来的路上她问:“新风,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跟赖文同过了?”宋新风在心里笑了一下,他了解她三姐的脾气,说:“你可别跟何珏这么说,她会当真的。”
  何琪回到她四妹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是每天她和赖文同视频通话的时间,她一看到那边的病人美滋滋的样子就挺来气,又不好发火,就啪嗒啪嗒掉眼泪。
  “怎么啦?琪儿?”她婆婆在电话那边看出来了,问。
  “妈,没什么,这还债的事儿就别让我干了。”
  “怎么啦?他们欺负你了?”赖文同问。
  何琪忍不住问:“文同,你到底有几个女人呵?”
  赖文同一听就明白了,说:“你说得是阿朱吧?她可是个好女人。”
  何琪一听就火了:“她是好女人?难道我是坏女人?”
  老四何珏赶紧用脑袋遮住手机的画面说:“三姐夫呵,你好多了?”她头一次这样叫他,又和那边的两个妹妹嘎嘎大笑起来,老五何琳说:“三姐夫出院可得去你家住几天呵?”这是话里有话,因为那年何琪提出要带男朋友到她家住,她说人家“狗扯羊皮”。
  
  何琪和赖文同恋爱看似男方主动,经常骑车来找他,其实是女方主动,她一直在琢磨和男朋友把那件事给办了,都赤诚相见咋能不和人家办那种事儿呢?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颠颠簸簸从长春出发,车里坐得大多是戴着狗皮帽子、穿着军大衣、拿着大件行李的农民,有句歇后语说“拿着鞭子上火车——老赶”,还真有拿着鞭子上汽车的,弄得这两个人直想笑。他们俩的装束很特殊——何琪那天头戴一顶英式女礼帽,脚登一双高腰黑皮靴,上身穿着一件翻毛羊羔皮上衣,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牛仔裤,偎在赖文同怀里,看着就象一只哈巴狗。赖文同穿了一件黑色的皮风衣,是向朋友借的,大围脖遮了半张脸,看着就象一个美国西部片里专救美人的牛仔。风雪不断从关不严的车窗外刮进来,她们就搂得更紧。
  “车上的人都在看我们呢,可千万别让老乡们受刺激呵。”何琪用她特有的方式自嘲道。
  汽车停在了一个被风雪包裹着的农村小集镇。这是赖文同见到过的最破、最旧、最脏的地方,满地的积雪和住户随便倾倒的垃圾和脏水相混合,结成了一层层说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冰,街上的行人连他们的狗都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他真纳闷:在这样一个地方怎么会诞生如此漂亮的姑娘和她那精彩的表演和清新纯朴的文字?
  刚到傍晚镇上的商户就都关了门,只有稀微的灯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出来。何琪领着赖文同走到一栋青砖房的饭店门前向里张望,指道:“那个收拾桌子的就是我大姐。”赖文同透过窗户看到了屋里一个忙碌着的妇人,说:“我们进去看她。”何琪说:“被我大姐发现就热闹了!”
  她们又向街边子走去,何琪在一个小矮院墙前站住了脚,噘起小嘴说:“这就是我家。”她拉着赖文同绕开正门,让他把她抱起来向院子里看,赖文同问:“看到了吗?”她下来擦着眼睛说:“我看见我妈了。”赖文同问:“你哭了?”她说:“还不是因为你?”赖文同忍不住笑——这是个没断奶的小女孩!
  她们来到离镇子几里地外的二姐家时天色已黑,二姐何瑶见到她们愣住了:“你们这是……”何琪把赖文同推到她身边:“这是我男朋友,小赖。”“你男朋友?”二姐象遇到外星人那样从头到脚打量了这小伙子一番,才对屋里喊道:“孩儿们,你三姨儿来了!”这时,从里屋噼里啪啦跑出三个小女孩,一片清脆地喊着:“三姨、三姨夫!”
  “哎——!”何琪一个个抱起她们来亲。
  何琪有点怕她二姐。她二姐是个乡村教师,二姐夫是个镇政府的干部,他们既有农民的自留地,又有城市的户口;既享受着乡村教师的待遇,又有政府官员的门路,小日子过得很富。这二人一来算是家里的贵客,他们已经吃过晚饭,却还杀鸡、烧炕,一阵忙活。女孩们就不失时机地在火炕上给她们表演节目。“我们当年在大车店就这样。”何琪兴奋地对赖文同说。
  二姐家的三个女孩中最漂亮的是小三,眼睛长得又大又黑又亮,就象两个葡萄珠儿。何琪叫她“小黑孩儿”——她是超生的,这也是乡镇干部的特权,没人举报就没事儿。赖文同看到二姐家墙上的相框里镶着许多老照片:何琪的父亲长得有点像俄罗斯人,她的母亲身材矮小却干净利索,她二姐有一张“铁姑娘照”,和当年的电影《春苗》中的女主角一样;剩下的四姐妹(老三何琪、老四何珏、老五何琳、老六何瑜)赖文同就分不清了,当年她们长得都差不多,一水儿的小美女。
  菜好了。一大盆小鸡炖蘑菇和几个小毛菜,二姐夫已经喝过了,又盘腿上炕陪“三妹夫”喝酒。吃完饭,何琪帮助二姐把碗筷捡下桌,
  等二姐那边熄了灯她才把赖文同拉进对面屋,她不开灯,把窗帘拉得严严的,说:“你先躺着,不许看呵。”就用塑料打了盆热水进屋,赖文同知道她在干什么,心里一阵狂跳。何琪点亮了两支红蜡烛,闪闪的烛光把满屋都照通明,真象新婚的洞房。在红彤彤的烛光里,赖文同又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何琪那两只结实的小乳房和被红裤头提得高高的臀部,他真想再画一幅《丁香4》。
  “我们对蜡烛说句话。”何琪说。
  赖文同眼前立即浮现出电影《阿拉尔罕》中那对新人让月亮作证、在雪山脚下举行露天婚礼的情景,他说:“我永远爱你并不辜负你。”
  何琪没起誓,说:“你看那红蜡烛真会流泪。”就把赖文同拉进了被窝。
  
  何琪决定找朱丽谈谈。她想:“我为赖文同做得也差不多了,等他这次病好了,债也还清了,如果朱丽真和他有一腿的话,就让他们过吧。”她打车来到朱丽的公司,多给司机十块钱让他把她叫出来,两个和同一个男人睡过的女人就在一家小茶馆里说话。
  “何总找我有事儿?昨天我们冯总喝多了,真的,他一天三顿酒,从未清醒过,可他这个人心不错。”朱丽原来是个场面上的人,见何琪约她已经猜到了几分也不惊诧。
  “赖文同这个人怎么样呵?我们和他可能会有合作。”何琪不知道该怎么套她的话,就这样问。
  “他呀?”朱丽是施工员出身,说话嗓门大,小脸也随着声音红润起来,好像赖文同就坐在她对面。“那年,有人介绍赖总和老冯见面,说有个特大的工程,老冯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赖总拿下,就是找个小姐陪他,把他灌醉了上床,这合同就肯定能签,在我们这个行业这也不叫事儿。”
  何琪像咽了只苍蝇,她虽然在文艺圈里混过,听过也见过他们的一些龌龊事儿,自己也不算保守,却没想到工程圈的事儿更让她恶心。
  “我一见赖总,是个文化人儿,就没忍心。那天他们喝了一天的酒,又跳了好几场舞——那时候酒店的包厢里就有舞池,也有小姐,我怕他失身,就把他领回了我家。”朱丽说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何琪想说:“你怕他跟别人失身,就跟你失身了?”问:“你没发现他的工程是假的?也没阻止老冯给他钱?”
  “也不能说工程是假的,就是有点不靠谱。他一不懂房地产开发,二不懂基本建设,三不懂项目管理,四不懂资本运作,就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效果图,这不是做梦吗?可是我当时没把这话告诉老冯?他的钱来路不正,谁花不是花?”
  何琪暗吃一惊,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让她老板赔了二十万都不在乎?问:“那赖文同跑路你知道吗?”
  “当时工地上砸伤了人,要出好多医疗费,可他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怕工人打他,也怕警察抓他,就跑了路。他只和我一个人打了招呼,我当时只有四万块钱,就取了给他,他说什么都不要,听说他去了海南。说话是十年前的事情。”朱丽说完又用一对铃铛眼看着何琪,好像发现了什么。
  何琪问:“那你现在结婚了吗?”
  朱丽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结不结婚跟他有什么关系?”
  何琪上下打量了一下朱丽,发现她穿了一身的名牌时装,很艳也很俗,就对自己说:“让他们过几天就好了,不打翻天才怪呢!”问:“那你们后来有联系吗?”
  “没有。”朱丽停顿了一下才说:“您说他得了癌症?可能我今生今世都见不到他了。”
  何琪想像了一下十年前的朱丽,才三十多岁,是个既保持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又有相当的床上经验的年龄;她能在赖文同畏罪逃跑的时候资助他,她能在大家都说他是骗子的时候理解他,她能在冯永刚这样的流氓企业中站住脚,也算个女爷们!问:“那如果能再见到他,你想和他破镜重圆吗?”
  朱丽又一笑,露出了一个女工头的老辣,说:“何总,如果您能见到他就代我向他问个好,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种人,只是一夜情罢了,大家都忘了就好了。”
  何琪是个不会唠家常喀的,她找个借口就撤了,回来时觉得很轻松,也笑话自己:“我和赖文同一分手就是十年,也不该让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再说了,除了我也没人看得上他,特别是现在。”想想还是应当为这件不顺心的事儿找找平衡,就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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