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创业如爬山，坚持是法宝

　　登上回乡的飞机，雪敏终于从忙乱中坐了下来。
　　恍惚中，觉得老板对不起自己，完全不顾自己是一个女孩的感受；迷糊中，想到自己逼得高冷的老板下跪道歉又觉有些过份了；朦胧中，感觉出自己在老板心中是有地位的。
　　登上归程，这些都不重要了，没有大罪过，没有大怨恨，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时刻。登上归程，明天就是新的一天，新的人生体验。
　　而君晟这头，却没能轻意的放过自己。后悔表白，后悔让雪敏喝酒，后悔没让女服务员代替自己照顾雪敏，后悔自己的冲动……多么希望这些都没发生过。望向飞机场，雪敏走了，飞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以前，自己想见她，就去莫凡的办公室询问工作，想让她陪着，就带着她出差。相对于空间上的距离，心灵的距离更让人难以接受，以前，自己是她的老板，见面总是笑眯眯地问侯，出差时把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己交代的事情愉快接受，勤快得像一只小蜜蜂。而现在，走时，已把自己当成陌路人，更不用说未来的日子。烟雾弥漫中都是悔恨，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回到家，家人倒没有多大的惊讶。妈妈向来盼望雪敏回来，不过她又开始担心女儿找不到工作。爸爸自从知道雪敏喝醉酒的事后，觉得自己这么标致的女儿独自在外面闯荡也不安全，更让他打定主意叫他女儿回来的是雪芬告诉他，雪敏可以回来考公务员，吃国家公粮。对于他来说，一个国家干部是何等的高端——有面子、有地位。雪敏回家，本来就是姐姐的主意，她很高兴雪敏听了她的话，她开始留意合适雪敏的青年男士。刚好赶上公务员考试报名，报考县里农业局的岗位。
　　一边看书，一边掂记着她的那件心事。她在离职之前，就去找她熟悉的菜摊子老板李大姐，让她带去她常去进货后的那家蔬菜批发店，记下了该店老板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有蔬菜货源到时跟他联系。回到家后她就上佳全家去和他商量建立蔬菜收购点的想法，他们在电话里已经聊了几次。但这次是面对面的商量，佳全媳妇拿出煮好的玉米和红薯叫雪敏，雪敏连连夸赞红心红薯香甜。“雪敏，我们镇靠江，种菜人多，但是路太小太烂，货车进来不方便。”“可是在这里我们拿地建房比较容易，有熟识的人，去别的镇我们不熟悉情况，怕不安全。”“可以在县城靠江边的郊外拿地建房。”“那成本高很多。”“前些日子我已经去踩点了，有个地方好，靠近码头，又靠路，那地是我友仔村的，可以让他出面商讨土地出租的事情。在那里附近的村庄也可以用船拉货过来，我们的车出入也方便。”“如果有这么个地方那敢情好，成本高但有发展前景，还是值得的。”“这个交给我，拉了几年货，县里的朋友还是有一些的。”
　　雪敏这几年工资比较高，也攒了一些钱，都拿出来投资。在大都市，这点钱不值一提，但拿这些钱回到小地方来用，这也是一笔数目不小的积金了，这也是大家都愿意到大城市去打工的原因，这也是他们能顺利签合同租到土地的原因，对村民来说，这土地一年得不到几个钱，租出去得钱，打工又得钱，何乐而不为。两人关系虽然好，但生意归生意，大家拟好合资经营条款，并签字盖章。商量好后，两人动手筹备，每次出门，都是佳全来接她，她觉得这样很不方便，就去学开车，两个月把车证弄到手了。这期间她去参加公考，没考之前，认为自己曾经是学霸，笔试不成问题，谁知很多题目自己没见过，考得不是很理想。
　　她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她的同学说，所以梁果也不知她回来了，他工作很忙，去年他们县里有几名官员因贪污挪用扶贫款，被抓去坐牢了，提拔了新的官员，新官看梁果为人正直，年轻有干劲，提他为副手，专管扶贫。修路，寻找项目，成立互帮互助组……这些工作让梁果忙得忘记恋爱这回事，他妈妈带他看了几个女孩，由于没有用心，就没有下文。最近她妈妈又中意了一个，是与他爸爸职位相等的领导的女儿，刚刚大学毕业，女孩是学唱歌的，瓜子脸，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手脚纤长，手臂似柔腴，手指如春葱，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难能可贵后的是性格温和，他妈妈喜欢唱歌，一见到这女孩就觉得非常满意。这女孩养得这么好，她和她的父母都希望能找到个合适男孩嫁了，梁果各方面都符合他们的要求。这女孩名叫凌墨洁，纯洁可爱，还没谈过恋爱，见到成熟稳重的梁果，家境不错的梁果，就一见倾心，非梁果不嫁，两家周末常一起搞活动，为两人创造条件。梁果并非是寡断之人，找了女孩谈话。“小洁，我知道我们家长在撮合我们。你有什么想法吗？”“梁果哥，我佩服你，也很喜欢伯母，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也喜欢你，你漂亮可爱，多才多艺，是个优秀的女孩，但是我想让你明白，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说得这么明白，有些唐突，但我怕耽误了你。”“哥，我知道你的心事，我不逼你，我可以等着你。”“你这样是对我心灵的绑架，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与你有这些方面的往来，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说完这些他就去党校进修了，时间是一年。
　　春节前，雪敏他们的蔬菜收购点建好了，三间两层连排房，下面是仓库，前面是停车位。他们还搞了开业仪式，主要佳全的朋友，车友，同学等等，接下下来收购是个问题。凡事是想着容易，做起来难。
　　开业之初，雪敏、佳全、佳全媳妇晓芳要亲自到菜市场里把菜农拉过来，以高于市场价收购，量还是太少了。得亲自到村里去收菜，然后请船拉过来，为了保持青菜的新鲜，早上四五点钟就到村里，风里雨里，辛辛苦苦才筹够一车货。刚开始收的蔬菜过杂，有些新鲜蔬菜还没运出去就烂叶了。
　　雪敏第一次真切领味到了创业的限辛。资金的投入就像流水一样，买货车，加油，人工费，场地费，水电费，损耗费……
　　雪敏和佳全的钱都耗光了，又到处借钱。雪敏觉得很对不起佳全媳妇哓芳。跟佳全提过这事，佳全说，不用担心她，她是我老婆，心不跟着我，当什么媳妇。那天忙乱下来后，只有她和晓芳，佳全正在跑货，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晓芳，对不起，你怀孕，还让你这么累。”“没事，我身体好，没什么不舒服的。“本来你可以在家舒舒服服的，都是我出主意，才让你们跟着我受累。”“累是累，但这也是佳全的决定，我听他的，坚持做下去，实在不行再回头，赔了后面再做工还债。倒是你，雪敏，你一个女孩子，还没结婚就这么跑着，把钱都花光了，做不好，我们都觉得对不住你。”雪敏深受感动，身体累不要紧，就怕心累，一直担心的事得到解决，一块石头落了地。
　　做了一些日子他们开始总结经验。“佳全，我们不应该收那么杂的品种，这样太累，我们应该贴出广告，只收两三种容易保存运输的就成了。”“对，这些我运出去的菜中，黑皮冬瓜、黄瓜、葱这些比较好卖，也保存比较得好。”“我们不能这样亲自去收菜，这样太累了。我们卖些办公用品，打印宣传单去分发。这些事我来做，你负责收购，阿芳负责后勤。”“我们再坚持坚持，现在是我们最苦的时候，忍一忍。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继续坚持，想方设法做得更好。”整个春节过得忙忙碌碌，人累不见钱。雪敏忙着上网查询每一个城市的蔬菜报价，佳全决定哪一个季节收什么种类的蔬菜水果。钱不够，雪敏去向她姐姐借钱。她姐姐心疼她，雪敏，不要做事，好好看书，准备明年的公考吧！雪敏的爸爸也来帮雪敏和佳全，他倒不阻止雪敏，他知道凡事做起来开头都比较难。他骑着三轮车到各村去宣传，见到老熟人就唠嗑上，希望他们能照顾他女儿的生意。“你们到那去卖，价格保证，又节省时间，回来还得做工。”
　　春节过后，雪敏他们又决定承包附近几十亩地搞个大棚蔬菜，因为收菜有时量不够，如果自己种一些，能够成批运出去。但是钱是个问题，他们决定贷款，佳全通过熟人，联系到银行农村贷款的负责人，希望可以得到无息贷款创业。在宴席上，雪敏、韦佳全一起出席，表明要求后，那负责人非常痛快的答应了。然而席间，他坐在雪敏旁边，不停灌酒雪敏，雪敏喝了几杯后，就婉言拒绝了，后面所有的酒都被韦佳全顶喝了。但是负责人喝到脸通红后，就对雪敏动手动脚，雪敏借口不舒服就走了。后来他们就很难再找到这个负责人，不是出差，就是开会，要么就是迎接检查，背后放出话是要和雪敏单独谈谈，佳全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让雪敏单身赴会。此事就搁浅，雪敏很是不甘心，但是这种情况又不知该如何解决，官场复杂，自己难应付。他们决定向私人借钱，给他们高于银行的存款利息。姐姐、堂哥、佳全哥哥、晓芳家人，都借钱给他们了。雪敏还想到自己的友女彩霞和雨睛，彩霞说考虑考虑，第二天就借给50万，雨晴给了10万，彩霞的解释是她父母手头也有一些余钱，她相信雪敏，也就拿来投资了。这一下就解决了他们的资金问题。
　　世间所有事皆如爬山，上去难，上到半山腰更难，这时需要埋头坚持，坚持一阵子，事情就会有转机。到了第二年下半年，他们收购点热闹了起来，大家知道把菜收好，送到这么个地方就可以，收获价格统一，一称一卖就可以回家做工了，一传十，十传百，生意就好起来了。佳全熟悉了一些城市的批发商，销路也比较畅通。而且他们的收购起到了引领的作用，他们种什么，收什么，农民就大面积种什么。这让雪敏明白自己工作的重要性。自己要了解行情，还要作出预判。否则会造成供太过求，丰产不丰收的现象，幸亏她是学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