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分开一月，晃如一世

　　晚上，雪敏向彩霞和雨晴说出她要辞职的决定，“为什么？”“我和老板之间有矛盾，明天递交辞职信，一个月后就离开公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要求我在他和工作之间必选其一，我决定辞职。”她没有和她们说他强吻她的事，毕竟有一点点情份在。
　　第二天，她把辞职信递交给莫总。“是什么事就走到了这一步了？”“莫总，对不起，谢谢你对我的栽培，但我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要辞职，当然在你们受理的一个月中，我会把我的手头上的工作做完，莫总你也要定一个人来和我交接工作。”
　　莫凡把辞职信扔到君晟的办公桌，“到底发生什么事让雪敏铁了心要辞职？”“不是要你搞定吗？为什么搞不定！”“不是你惹的任何麻烦我都可以搞定。”“她什么时候走？”“一个月内我们必须受理她的辞职。”“平时笑眯眯，一发恨起来就像只老虎。”“明知道这样你还惹她。”“怎么解决？”“我也不知道。”“得了，我来处理。”
　　过三个月后就是春节了，雪敏赶做春节销售方案，以便在五天后召开各买场经理会议时把方案发下去。她几乎每天都加班到8点才回去，回去就整理自己的东西。雨晴和彩霞把东西煮好就等她回来吃。吃饭时气氛有些凝重，雪敏笑着说，只是分开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沉重。“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我回去后先不找工作，好好看书，参加明年公务员考试。”“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留恋我们，一点也不留恋公司。”“有人不让我留恋。”“我会想念你们的。”
　　经理会上，莫凡让雪敏把方案发给大家，君晟也来参加会议。莫凡说：“这是公司的春节销售方案，下来由雪敏来对这个方案进行解读。”
　　雪敏：我们的方案和去年的大致一样，增加几个新的品牌，这些品牌的质量我们已经去考查核实过，大家在进货的时候注意把好关，看各种证书、说明是否齐全。今年最大的不同是我们不再以旧款为主，而是要款式齐全，并且进货数量比去年要增加一倍。国家提高个人工资，让市场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局面，希望大家回去尽快下定单，以防缺货，宁多勿少，节后有余货，我们还可以供应节后结婚客人的需求。其次，各卖扬要把自己的广告做得张扬喜庆，促销手段要灵活多样，吸引顾客。
　　雪敏讲完，莫凡总结：大家回去后把适合自己卖场的春节销售方案尽快提交上来，并抓紧时间实施。质量、安全要加强。
　　君晟结束：我同意莫总他们的方案，希望你们各显神通，营利多，抽成就多。莫总和雪敏留下，其他人散会。
　　君晟清了喉咙：“雪敏，我们在S市新开了一家卖场，任命你为经理。”雪敏站了起来，“希望你们尽快受理我的辞职申请。”说完就走出去了，留下两个男人互相瞪眼。会后，君晟又去参加了其他部门的会议，他同意雪敏的判断，所以要求他们增加储备量。
　　又是一天加班，君晟走进她的办公室，她见他来一言不发，站起来就走，他要拉住她。只见她瞪眼发狠，“再碰我，我就找律师起诉你，起诉你性骚扰，以前的看在我们的情份上，既往不咎。”
　　君晟火气也上来，自己低三下四变成了“性骚扰”，气鼓鼓地驱车回家。他妈妈见他这些如此反常，不得不介入。“事情还没有解决吗？”“不用解决了，让她走。”“莫凡没帮忙吗？”“她现在也不听莫凡的。”“她说如果我再去找她，就告我性骚扰。”“你对人家做了怎么。”沉默了一会儿，“那天头脑冲动亲了她一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前我就一直批评你不尊重女性。你总是不在意，不当成一回事，现在碰上麻烦了吧。你要认真，谁愿意跟你认真。性骚扰，我回去查查看，什么性骚扰？这可是犯罪呀！”
　　母亲走后君晟从盛怒中冷静下来。
　　雪敏那句发恨的话这几天一直在耳边回响。这才是雪敏一直不与自己亲近的原因，她爱工作，愿意和他一起奋斗，关心他，敬重他，但却不愿和他谈感情的问题，而他自从那天晚上与雪敏独处一室后，已经把雪敏当成了女朋友，忘记照顾尊重她的感受。想到雪敏那天的发抖，自己内心开始撕痛，这违背了她的心意，想起那天她那恨恨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别人不喜欢自己，却要强迫她和自己有肌肤之亲。自己以前和别的女人随便惯了，不由自主做了伤害她的行为。这就是性骚扰，平时还自诩是正人君子，做了龌龊之事而不自知。以前和自己交往的女子虽然是自愿的，但自己又付出了多少的真心，一直以来总以为自己条件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手到擒来。
　　君晟叫来公司的法律顾问，让他向自己普及性骚扰法规，最后要求他在大会上向大家普及并制定出相应的处罚条例。
　　雪敏那他想去道歉，但雪敏一直不接他的电话，很快一个月就要到了，只好让他妈妈帮他出头。
　　老夫人打电话问莫凡要了地址。
　　听到有人敲门，雪敏正在打抱行李，开门见到了优雅的老夫人。雪敏吃了一惊，赶忙热情地招呼进来，捧上温水，相对坐下。她想起了和启成母亲见面的情景，“夫人，您怎么来了。”“来看看你，吃了你家那么多东西，还没当面谢谢过你，上次我过生日太忙了，后来想找你说说话，就不见你了。而这次来就有些没脸没皮了，想替儿子向你真诚地道歉？”“夫人这不关您的事，对不起，惊动到您老人家？”这姑娘看起来那么舒服，怪不得君晟会这样难过。“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子不教，父之过，父母推卸不了责任。你做得对，我要感谢你，我一直就看不惯他的恋爱作风但是苦于没有好方法管教他，这回还犯罪了。多谢你顾及我们的脸面，没去告他。我已经让老爷子对他家法侍候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得到你的谅解。就应该有人对他这么狠，不然自己犯错还要怪别人。”没想到这通话竟然从优雅的夫人嘴里说出。饶是口齿伶俐的雪敏竟不知如何搭话，只有低头喝水。“说说看，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谅解？”“夫人，他知道错就成，我们当时……当时情况也有些特殊，他已经在公司上上下下进行宣传并制定处罚条例了。”“那又怎样，他还是没敢在公司面前向你道歉，不过这事是我阻止的，我觉先征询你的意见，如果你想要他当众道歉，那时候再道歉，毕竟是你们两个的隐私。？”老夫人知道如果把这事公诸于众，他们就没有结合的机会了。雪敏对老板不说有爱情，但朋友之情还是有的，不可能就这么绝情。“夫人，这事就算了，您作为长辈，亲自来道歉，已经让我承受不起。”“话又说回来，君晟不尊重你是不对，但我觉得他对你的喜欢是真心的。自从认识你后，感情方面变得自律了，人情绪落差有些大，时而低落，时而快乐，时而暴躁，寝食也不正常，我和他爸第一次见他这样，所以我以他妈妈的名义保证他对你是真心的。他有毛病，但也有优点，你看你能试着接受他吗？”“上回他要我作选择，要么和他交往，要么辞职。”“他够浑蛋的，你怎么想呢？“我通过慎重考虑之后选择了辞职。理由有三个，一是我们的感情还不是恋人的感情，我不自信能拴住他的心。您记得您上次的寿宴吗？前面把我捧得像花似，一生气，就让我孤零零地去赴宴；还有这次，只要我不同意成为女朋友，就要辞职，完全不顾及我为工作付出的努力，从这可以看出我对他没有那么重要。二就是条件相差太远。我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不想和人玩恋爱游戏。就算老板是真心的，夫人您看，我这性格适合做您家媳妇吗？”“我觉得很满意，三观很正。”突然发觉，自己和眼前优雅的夫人竟然像同路人。“第三是最主要的，这里离我家太远了，我迟早要回去的，现在只是回去早了点而已，我们家只有三个女孩，我妈想我了。我妈性格弱，眼泪很浅，动不动就哭，我是看着她流泪长大的，我是她心里的支柱。”说着雪敏眼眶有些发红。“谁不是妈妈心里的支柱？”““孩子，你和君晟的事我不好插手。至于我们家庭你就不用担心，只要君晟喜欢，我们都喜欢。见到你，我都把你当成女儿了，而且也很想认识你妈妈。”雪敏有些感动，“谢谢夫人，刚才我说话有些没大没小的，请您多多包容。”“没事，我喜欢真诚的人，听说你明天要走了是吗？君晟在外面，让他进来向你道个歉吧！”夫人出去，把君晟叫了进来，雨晴和芳若要回来，被他支走了。君晟走进房间，说君晟冲动，自己何尝不是冲动，一个执念，一句话，把原本熟悉的两个人变成了陌路，人与人谈起感情来最累。君晟坐下来，两人沉默了好久，分开一个月就晃如一世。“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要分开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其实我也挺讨厌我自己的，为什么把关系弄得这么复杂？”“这不关你的事，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跟你没有关系；伤害你是我狂妄自大，品行不端。”说着君晟跪了起来，“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并保证以后决不再犯。”雪敏惊得不知所措，君晟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问了一句，又像自言自语，“明天走了，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