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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黑森森的小树林

作品名称:人面桃花随风去      作者:天涯暮归女      发布时间:2020-12-02 15:04:05      字数:3270

  到了八月初,想生快一岁了。他穿着一件绛红色的肚兜,脖子上系着银项圈,光着屁股赤着小脚丫,他坐在地上的一块芦苇席子上,双手不住地舞动。有时,他的小腿子一蹬,四肢并用,在堂屋里爬来爬去,如果碰巧不远处有把凳子或椅子,他就扶着它慢慢地站起来,得意地望着人笑。
  天闷热得像个大蒸笼,人们从温热的水田里回到更加燥热的家里,边吃晚饭边咒骂着老天不下雨。大门口的树枝摇都不摇一下,狗趴在树下面伸着舌头喘着粗气动都懒得动。
  长湖里和新河里,有一些男人和孩子们在游泳玩水。男人们打着赤膊,穿一条短裤头遮羞,男娃儿则一律光着屁股,潜在水里只露出他们的水滴滴的脑壳。女人们站在堤坡偶尔亮一嗓子,大多是喊她们家里人回去吃饭。
  今年的热天真是长呵!长得都望不到头。
  
  水远听末丫说她侄儿的枷椅子还在。它挂在哥嫂床背后的椽子上,已经快两年了,水远吃过晚饭就回宋家沟把它借来给想生用。天气太热,每人一身臭汗一口热气,想生被人们抱来抱去,背后和胳膊窝都长满了麻麻点点的红痱子。有时痱子受了热,炸开了,想生又哭又闹,他一定是痒得难受。有了枷椅子,想生可以站又可以坐,那多自在多威风呵!
  大双早早挟着芦席去坡弯抢位置乘凉,她从巷子里走过去时,二哥和末丫在巷子里正小声说话。见她路过,末丫声音提高一些说的是枷桌子是榆木做的,不会生虫的。大双感觉末丫那眼神有些不对,她眼睛和嘴唇都是湿润润的黏糊糊的,胸前的两坨肉疙瘩好像还在动……二哥也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半步,大双儿从他们中间穿过,往坡弯走。
  二哥在后面喊:“大妹,我等会去宋家沟扛枷椅子会回来晚一点噢!”大双儿回头应一声,觉得他二哥今天好啰嗦!
  吃了晚饭,三秀和大双就抱着想生带着大贵小贵去乘凉。想生一露面,隔壁的楝果子和紫荷,许莲儿,还有一两个走路也是跌跌撞撞的小东西都来围着他玩。
  想生用自己的语言“啊,啊”地向大家打招呼,然后就撅着屁股四肢落地开爬了。孩子们又开始重复每天的游戏了,轻轻地拍想生一下,然后躲着让他寻找。想生久经“爬场“,似乎对这个规则有所领悟。如果在谁的肩背后或屁股头发现一个笑嘻嘻的脸,他便张开嘴巴胜利地“咯咯“笑,他一笑,口水便滴下来。三秀也笑了,她扯起想生肚子上的红兜兜帮他擦一擦。
  
  末丫儿也来了,她大声地向睡在地上的人们问好。走到三秀这里旁边的席子上,她跟楝果子说你哥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们再搬竹床来。棟果子说位置都留出来了呢!
  末丫把想生抱起来,又是亲又是啃。她对三秀说:“幺妈他们还没来?屋里头好热,蚊子又厚,睡都睡不成!”三秀说妈还在洗碗收灶台子,会来的。
  末丫就说她肚子又疼了:“果子,你肚子疼不疼?好像是中午的那碗汤馊了,哎哟,好疼!“说完摸一摸想生的头就回家去拉屎了。
  她虚张声势骗过大家,走到屋外的树林掉头往东走。走过坡弯,不远就是朱家垱了,朱家垱是水远回家的必经之路。她已经跟水远约好了时间地点,这会儿她放心大胆地去迎水远一程。
  快到朱家挡的岔路口,末丫看见堤坡一簇矮树林。她走过去蹲下身上屙泡尿,树林正好比人高,厚密的树杆树叶浓得扒都扒不开。晚上藏两个人进去就像鸟儿飞到树枝上,你哪里看得到?
  
  只等了一会儿,有个中等个子的人影子背上扛着个东西往这边走来。末丫高高兴兴地走过去,清清脆脆地叫一声:“哥”,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小树林里走。
  水远这一次不再扭扭捏捏的像个娘儿们了。他放下枷椅子,撮起嘴巴亲一下末丫的脸巴子,便侧过身去解开裤子来撒尿。末丫像个饿佬鬼,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她的手就伸过去摸水远的裤裆。他们迫不急待地在树林里在枷椅子上享受了男女之欢。
  水远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早在几岁时,孩子们在做游戏时末丫就做过他的新娘子的,只不过那时并不知道游戏中新娘子的真正意义。他们一起走着去上学一起慢慢地成大,走到后来他们反而慢慢地走散了。
  水远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把她介绍到只有一米宽的隔壁来做了别人的老婆!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是吧?可她男人不知道好歹也不懂得报恩,还经常折磨她!他不是说保证我当民兵排长的吗?妈的大癞子,老子今天就给你戴绿帽子!
  
  末丫没有水远想的那么复杂,她一心想借种子生孩子,因而她主动而又热情地诱惑水远。水远把她赤裸裸的投怀送抱当成好运气的一部份,这两年三秀当了队长,他就是队长男人。三秀又给他生了个瓜溜儿子,他就是儿子的爹。他这次跟书上说的“青梅子竹马”的女人睡个瞌睡,快活快活,两个人都不会缺一块肉少一根毫毛,人不知鬼不觉的又舒服又快活有什么不好呢!
  水远终归是胆怯被动的,他草草地完了事,提出裤子就要走人。末丫没得到满足,她撅着嘴在心里想,你宋水远就这样糊弄你媳妇的?就这蜻蜓点水有的两招式,你也可以造出三个小人儿?哦哟,这彭三秀肚子里可真肥!随便丟几颗种子都能发芽的。
  水远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他忘了拿枷椅子了。他刚才走得急只看到末丫没看见她屁股下的枷椅子。水远还是用那根木棒棒把它撅在右边肩膀上,他刚迈出几步,只觉得身子骨像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地打了个寒颤。
  末丫说了句什么,水远没有听清楚,这个矮树林白天青绿绿的一大片,夜里阴森森的真叫人害怕。水远回头叮嘱末丫也快点离开,他估计她也未必听进耳了。
  
  水远其实应该把借来的枷椅子洗一洗晒一晒,见个大太阳杀杀毒的。它在暗无天日的木椽子上悬挂了两年,又在黑树林的阴影里承载肮脏而丑陋的一幕,如果它是有生命的,它肯定呕吐得一蹋糊涂。
  水远直接把枷椅子扛到坡弯里去,他在很多孩子围着玩闹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女人和孩子们。他十分高兴地抱起他的心肝宝贝,想生张开两手往他怀里扑,他的银项圈在月光下很白很显眼。水远摸一摸想生的头,头上是凉凉的,颈窝里粘乎乎的积着汗水。水远问他想爹了没有,想生“呵呵”两三声,按老规矩把小胳膊伸到水远嘴边让他轻轻地咬。
  孩子们各回各的领地睡觉去了,大双儿在她妈妈脚头睡着了。大贵和小贵也玩累了,她俩爬到桃儿妈铺的棉絮上躺下来,彭老幺蜷曲着身子睡在相邻的一床被絮上。桃儿妈坐在那,拿一把芭扇有一下无一下地摇动着。
  水远亲过想生,他找不到一块抺布来抺一下枷椅子,就只好用自己的衣服揩了揩圆圆的入口处,就抱着儿子往枷椅子里放,他只想看一看儿子坐在里面活蹦乱跳的样子。三秀纠起头来,本来说等明天洗干净了再坐呀!可她看他们父子俩都很兴奋,就把想说的话吞到肚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末丫摇了把扇子走过来了。她笑嘻嘻地走过来,对水远说:“哥,你都回来了?我敢肯定你在我家连水都没喝一口!我妈在搞么子?”
  水远听出末丫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想起她刚才在小树林里的娇嗔嘻语,那声音像抹了蜜的,把人的心都溶化了。他“嗯嗯”着极力配合道:“你三秀姐盼着我早点回来呢!回来了她才落心!这几年,要是我哪天晚上不回来,她就整夜儿惦记着睡不着……你妈用竹床子坐在大门口乘凉呢!”
  三秀把小贵往旁边扒拉一下,就腾过地方让末丫坐下来。说谢谢末丫姑儿!想生明天就有枷椅子坐了,他两个姐看都没看到过!
  末丫坐在三秀身边,说这枷椅子是她嫂子娘屋陪嫁过来的,用上好的木料做的,结实得很!我三个侄儿都坐过。明儿想生坐在里头,不晓得有多威风哦!
  三秀心眼实诚,问末丫:“你男人还没回来呀!来,躺下来,白天田里累一天了!先躺下来!”
  末丫听了哈哈地笑了:“我睡这儿了,那我哥睡哪儿?人家眨眼儿一看,还以为他宋水远有本事娶了两个媳妇哩!”
  三秀打了个大哈欠回答说:“你哥哪有这本事!他一直把你当娘屋里妹妹看的。”
  末丫还想说什么,水远冲她摇摇手,他从枷椅子里抱起想生后,把他放到三秀怀里。他很温柔地对她说:“我妹子不看我们两口子的面子上会嫁到倒口湾来吗?你把我的位置都让给她了,我只好回去喽……我还没洗呢,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月亮下,末丫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身子才真的是黏黏糊糊呢?可她这一时半会怎能回去呢?她答应过水远,切不可露出马脚,千万不能让三秀看出一点破绽!这样想着,她便挨着小贵,在三秀两脚旁边放平了她来不及洗干净的身子!
  大约只有一顿饭的光景,棟果子揉着眼睛推醒末丫儿,说小哥刚才说大哥喝醉了,吐的到处都是。姐,你快回去看看。
  其实末丫兴奋得根本就睡不着,她用一只手支起身子,爬起来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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