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解救 第十六章：别故乡

　　第十五章：解救
　　
　　 小雨给呼延萍使个眼色，说：“我去趟厕所，你去不去？”
　　呼延萍说：“去，正要去。”
　　老贺对一个女的说：“王春妮，你陪着她们两个。”
　　一个瘦高个女人跟着她两个向厕所走去。
　　 小雨看了一眼呼延萍，呼延萍会意，小雨先进去，呼延萍和王春妮在外边等候。
　　 老贺远远向这里看着。
　　 小雨进到厕所，一面小解，一面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辛宽平发了一个信息，把手机重新装到包的底层。
　　 当她们又回到小楼，有些人在地铺上已经躺下了。王春妮让小雨、呼延萍和她一起，睡在里边一张大床上。睡到半夜，小雨听到王春妮均匀的呼吸声，悄悄打开手机，有辛宽平一个信息：情况知悉，稳住她们，我和派出所同志会在最佳时机到达。
　　 第二天早饭还是芹菜、面汤、馍。
　　 吃过饭，老贺说要带小雨去城里转转，呼延萍王春妮一起去，搭上一辆班车到了秦州县城。昨天那两个男的也跟到秦州，远远跟随。
　　 老贺一会把她们带到豪华家具超市，说我们以后要买，就买这款最高档的家具。一会儿带到汽车展销广场，指着那些豪华轿车说，这一辆我已经看好了，将来就买它。小雨心中鄙夷，脸上不好带出来，表情很不自然。呼延萍脸上也带着讥笑。小雨借呼延萍掩护，又给辛宽平发了一个短信。
　　 很快，辛宽平回了一个信息：我马上就到，你不要与我说话，稳住她们，把她们一网打尽。
　　 十分钟后，小雨在广场一角看到辛宽平的身影。呼延萍也看到了，没有说话，只是会心地相互一笑。
　　 下午四点，她们三个又回到东十里村。
　　 晚饭是炒白菜，面汤、馍。小雨已经吃得反胃，只好忍着。
　　 吃过晚饭，郝娟说要学习，大家七手八脚挪凳子。有人在墙边靠了一块黑板，郝娟来到黑板前说：“坐好，上课了。”
　　 小雨与呼延萍在沙发上坐下。
　　 郝娟在黑板上写上：挺起胸做人，成功靠自己！
　　 写完，对大家说道：“兄弟姐妹们，有幸我们在这里相聚，我们就是一家人，有钱大家一起赚，有福大家一起享。人常说，想成为什么人，就要与什么人打成一片。我们都想赚钱，赚很多钱，就看你选择什么路，跟什么人走。姐妹们，你们看我像不像富人，我穿的衣服高不高档？实话告诉你们，我这套衣服一万二千八。吓着了吧？这是真的，美国进口的。
　　“三年前，我也是个穷人，没穿过上百的衣服。现在我车也有了，房也有了，不会开车，儿子在家开着呢。你们想不想和我一样富？就跟着我干吧，我们是无资本运作，这个模式还是我们国家花大价钱从美国引进的呢。每个人只需投资3800元，一年后就会变成370万，当然，这是最低限额。你若投资69800元，一个月就是几十万元，算算，不到一年你就是亿万富翁了。有的人会说我没有钱，家人不支持等等，想发财就不要找借口，成功者找方式方法，失败者找理由和借口……”
　　 郝娟没边没沿，大吹特吹资本运作，小雨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声。在心里狠狠骂道：狗日的美国人，屡屡挑起战争，现在又在愚弄我们中国人，联合国咋不给你丢两颗原子弹呢。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对着郝娟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郝娟脸上肌肉颤动了一下，马上又转为镇定，对大家说：“姐妹们，我们现在到青峰岭去上课，那里比较安静，也是体现团队精神的一次锻炼。”
　　 带头走出去了，大家纷纷跟着下楼，向村子后边一个小山沟跑去。小雨猜测，是不是辛宽平接到信息，带着公安局的人来了？她有意无意向进村的大路方向瞄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只好跟着大家向后山跑。
　　 大约跑有半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半坡上一片小树林里停下来，这时，四周已经灰苍苍看不清人了。
　　 郝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上课。”
　　 小雨感到很奇怪，这里可咋上课？
　　 看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呼延萍拉她也坐下。
　　 郝娟故装轻松地说：“要想长寿，就得运动，别等我们赚到钱，成百万富翁了，身体垮了。”
　　 接着她大讲特讲资本运作的邀约、跟进等技巧方法。
　　 小雨一句也听不进，她在想辛宽平何时才能带着公安局的同志来到。
　　 这时，又有一个人上山来，对着郝娟耳朵叽咕一阵子。郝娟轻松愉快地对大家说：“姐妹们，现在我们回去上课，大家慢慢下山，别摔跤了。”
　　 有人扶着她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回到屋里，重新坐好。
　　 这时，只听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郝娟与老贺等人慌了，不等有反应，门被撞开了，冲进来十几个公安民警，喊着：“不许动，不许动，反抗从严处理。”
　　 小雨和呼延萍看到辛宽平也来了，他大踏步来到她们身边，三个人情不自禁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时，郝娟、老贺及其他人，已全部被公安同志扭住，拉上刚刚开过来停在楼下的警车。
　　 坐在车上，小雨问辛宽平：“刚才郝娟把我们带到山上讲课，一会儿又带回去讲，又一会儿你们可来了，到底咋回事？”
　　 辛宽平说：“她们可真下力气，岗哨都安到派出所门口了，一有动静，她们很快就知道了。刚才公安同志摆了个迷魂阵，浩浩荡荡出门，又浩浩荡荡回去，又悄悄在黑窝点周围打下埋伏，才得一网打尽。”
　　 小雨说：“真绝。”
　　 呼延萍流着感激的泪水说：“哥，雨妹，是你们救了我。”
　　 辛宽平说：“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就来搞传销了？”
　　 呼延萍气愤地说：“老贺骗我说广西怎么怎么有钱赚，在那里赔了十几万；他又说甘肃钱好赚，来这里把亏损捞回来。谁知这里比钦州还残酷，手机一律没收，与你联系，还得经她们监督，我走投无路，只好向你求救。”
　　 辛宽平说：“咱们既然结为兄妹，我就要担起做哥哥的责任，以后有事一定先告诉我。希望你姐妹两个一定搞好团结，别让人看笑话。”说着，把小雨的手放在呼延萍手上，然后把自己的手盖在上边。
　　 呼延萍流着泪说：“我会的，我今后一定与雨妹搞好团结……”
　　
　　 第十六章：别故乡
　　
　　 从甘肃回来后，呼延萍原气大伤，身体欠佳，修养了十多天。小雨帮她张罗，在县城开了家膏药店，省去下乡赶集的路途劳顿，自己决定到外地去开店。
　　 虽然她与呼延萍已和好，她想还是尽量避免影响呼延萍的生意好些。和爸妈商量到哪里开店，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去商洛的清耀。
　　 那里与灵平、朱镇不远，有基础，老病号可以再联络上。
　　 辛宽平已在清耀为她租好房子，是街西头的一栋四层楼房。
　　 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笛子仙和惠惠、杏梅送她去清耀。治疗器具，铺盖、日常用品等，整整装了五个大纸箱。
　　 冯帆不知听谁说小雨要到清耀开店，一大早从栾县赶来送她，小雨不好拒绝，正好也省去坐班车的不便。
　　 下午两点已到达清耀，辛宽平为她租的房子是栋靠街面的楼房。一楼是两大间门面，有一个内间，还有一张床，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
　　 二楼房主占着，却没一个人在家，全家人都去广东打工了。
　　 三楼四楼都空着，门都没上锁。
　　 笛子仙和冯帆帮小雨到街东头一家旧家具门市买来三张按摩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杏梅、惠惠打开带来的铺盖把床铺好，隔壁开糖烟酒门市的年轻女子给她拿来一张小桌，两个小凳子。自我介绍说：“我叫东莹，以后咱们做邻居，你初来乍到，缺啥少啥张口。”
　　 东莹刚走，右邻开山货行的年轻女子给她拿来一个暖壶，告诉小雨她叫素霞，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小雨连连点头，素昧平生，初次见面，她们像老朋友老熟人一样对她，小雨十分感动。
　　 小雨和惠惠又到街上找到一家缝纫店，做了拉帘和窗帘，待一切准备就绪，天已黑了，大家到街东头找了家饭店吃过饭回来，东莹和素霞一人拿一条被子在门口等她。东莹说：“眼目下天刚刚暖和，晚上气温低，还得盖厚点。”
　　 小雨说：“我正打算去找旅店，真太感谢你们了。”
　　 素霞说：“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应该相互照应。”
　　 小雨心里“呼”的一下，冒出一股温暖的火苗，顿时浑身暖洋洋的。
　　 东莹和素霞走后，杏梅高兴地说：“这下好了，今晚我们三个女士睡里间，外间这三个按摩床合并一下，就是二位今晚的龙塌。”
　　 笛子仙抱拳行礼说：“谢妹妹赐塌。”
　　 几个人嘻嘻哈哈笑闹一阵，分头去睡。
　　 第二天，是小雨在这里开业的日子，聋子知道小雨来这里开门市，一大早来帮小雨发名片。
　　 在这异地他乡，没有隆重的庆典，笛子仙拿出笛子先吹奏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算是对小雨的开业祝福。笛声一响，顿时一道热烈喜庆的音符在这偏远街头上空回荡，清脆嘹亮、委婉悠扬，如袅袅仙音，把一股暖流传送到每个人的心里。
　　 不一会儿，门口聚集一大片人，小雨趁机把名片发给大家，东莹和素霞看见，也过来帮忙发名片。
　　 笛子仙一曲奏完，惠惠说：“再来一曲《恭喜发财》。”
　　 热烈喜庆的音符再次响起，惠惠、杏梅、冯帆击掌打着节拍。
　　 这时，辛宽平和会军出现在门口，拿进屋子四个红色塑料凳子，两只红盆。小雨见到，要打招呼，辛宽平摇头制止。
　　 待这一曲奏完，小雨说：“哥，你怎么来了，我算着你应该后天才能到这里呀。”
　　 辛宽平说：“妹子开业，当哥的能不来祝贺？我提前两天过来，回头再下货。”
　　 小雨向冯帆几人介绍道：“这就是我向你们说的我义兄，这是他干儿会军。”
　　 又转向辛宽平和会军把冯帆几人作了介绍。大家相互问了好，辛宽平接过笛子仙的笛子看了看，曲指在笛子上敲敲，说：“竹质坚硬细密，是三年以上的冬竹，好笛。”
　　 笛子仙说：“你也懂音律？来一曲吧。”
　　 辛宽平说：“献丑”
　　 杏梅说：“来曲《喜洋洋》。”
　　 辛宽平说：“应该。”
　　 说罢吹奏起来，笛声悠扬欢快，小雨想不到他也会吹笛子，还吹得这么好。
　　 一曲奏完，会军说：“来段戏吧，我会唱豫剧《包公辞朝》。”
　　 辛宽平把笛子交给冯帆说：“老弟来吧，戏，我不太熟练。”
　　 冯帆连连摇手说：“不会不会，我给大家当观众。”
　　 笛子仙接过笛子熟练地吹奏起《包公辞朝》，会军声音粗壮浑厚，边唱边带动作。
　　 有人在门外喊：“出来唱，让我们也看看。”
　　 外边的人看不到，就大声喊起来。
　　 笛子仙索性来到门口台阶上，又吹奏一段豫剧《寇准背靴》；会军展开歌喉，声情并茂，唱得酣畅淋漓，掌声不断响起。
　　 接着，惠惠唱了一段豫剧《小二黑结婚》，小雨、杏梅每人唱了两支歌。
　　 聋子不断把病人带来治疗，惠惠帮小雨屋里屋地忙乎，小雨感到心里热腾腾的。
　　 笛子仙和辛宽平外边轮换着吹奏，一会儿戏，一会儿歌，那欢快热烈的场面，是小雨没有想到的。直忙到下午两点，人才渐渐少了，辛宽平和笛子仙也吹奏得累了。
　　 杏梅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说：“今天真唱得过瘾。”
　　 会军说：“我也好久没唱得这样过瘾了。”
　　 小雨说：“今天明月没来，要来，她一定也很高兴的，今天开业，可谓旗开得胜。走，咱们去吃饭。”
　　 大家来到东街一家兰坡人开的川味饭馆，吃罢饭，辛宽平直接开车去商城送货。
　　 笛子仙和惠惠、杏梅也要回家，小雨阻挡不住。冯帆没有表示，热切的目光看向小雨。
　　 小雨心跳加快，猜出他的意思，红着脸说：“那，只好劳驾冯老师把他们带回。”
　　 冯帆不好说什么，只好让大家上车，大家挥手向小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