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准备出发 1

　　陈大爹得到雪白的鹅翎，高兴得什么似的，说道：“小孙，当时我一慌张说成了‘鸡毛’的，我真的岁数不饶人，糊涂个脑子说错了事儿。就追去了，也没撵上。糟了，鸡毛好弄啥呀？还埋怨自己的。老伴怕我生气也得脑血栓半身不遂可就完了，也不敢多说。心里求菩萨保佑千万别弄鸡毛了，弄上鹅翎就烧高香阿弥陀佛了！真的心想事成。”
　　明仓说：“村寨都是人，鸡毛难弄。就想到提木村找老表去了。阿强现在是养鹅专业户，养鹅，宰鹅，烤鹅，卖鹅，一条龙服务，生意红红火火。问我们走村串户弄啥的，我就把实际说了一遍，老表说我们听错话了，做箭鸡毛派不上用场，鹅翎才是正材料，说您曾经教过他如何做箭。老表这人真好，孙哥把实情述说一回，他就把百十只公鹅退了羽毛，筛选几十斤鹅翎来。对了，又送二老几只喷香的烤鹅。”说着把烤鹅拿了出来。
　　大爹接过烤鹅深深闻了一气，咂咂嘴说：“嗯，真香！”到厨房里热了热，自己舍不得尝，全给大妈享用。大爹早把箭柄、箭镞、胶漆准备妥当，经过十几天昼夜忙碌，弓弩箭矢，全部完工。其辛苦的过程不必细表了。
　　过了几天，气候不冷不热，大爹带着小孙、明仓携了几张弓弩去到荷花镇西冷水河的宽阔的河床里练习射击。冷水河比早几年流水都急，河水哗哗作响，没有人捕捉乌鱼，乌鱼又肥又长，水潭的浪花都是乌鱼窜腾的。沙滩的周边十几丈高的水杉，阳光里挺拔可爱。
　　众人来到沙滩，大爹给小孙一具机驽，并令趴到地上，把矢装到弩槽，对准一百米开外的水杉，准备射击。大爹又叫明仓这样学习射击。明仓说：“佛教戒杀放生，我是受戒的僧人，岂可杀生害命？”大爹抬脚要踢他。小孙赶紧跑过来说：“大爹，不要强人所难，弄鹅翎的时候，还吃了一只烤鹅呢！也叫戒杀放生的？”
　　大爹忍不住笑了，明仓也嘀嘀着笑了起来，说：“孙哥，你咋这号劲呢？守着父亲揭调我！”拿过机驽，二人一齐趴到沙滩学射击。大爹大声说：“开始，准备——前面百米杉树——射击！”只听“嗖嗖”两声，两棵杉树，只有一棵“嘣”地一晃，钉上一支锐利的矢。明仓的手法精准无误，小孙白板了。大爹连连夸奖儿子优秀，说小孙够笨的。又发了两矢，继续比射。
　　姓孙的这次委实不敢疏忽了，提前“嗖”地一声发了一矢，不偏不倚，打在明仓射的那棵树的矢处，两矢紧紧挤在一处。大爹笑道：“手法不低！”起风了，明仓开射。大爹说：“别射了，风力阻碍好走偏！”明仓突然跳起来，来个向后转，屏着气息，运力于双臂，青筋暴起，挽着机驽，举过头顶，扭头瞧瞧另棵杉树，背了过去“嗖”地一声发了一矢，风里丝毫没影响着功力，那矢还是准确无误地钉在杉树的树股处。小孙吓得瞪着眼瓷瞪好久。大爹更是惊讶不止，道：“我的儿，背后没少练习机驽吧？”明仓笑道：“我成天忙着拉板车，找谁练习去？啥事都是心劲，我是全凭着心的！”孙说：“这次非洲之行欢迎你也加入行列，好吧？”明仓点点头道：“你去我就去！”大爹掏出手机，给任老板挂电话，说：“弓箭机驽全部妥当，按期交货！”说罢，众人匆匆往腾冲赶去。
　　且说任老板，早就有些着急了，忍在心里不表现。老丑催了几回，桂婶子说：“弓弩箭矢，不是小数目，急不得。存着气不少打粮食！”姚春说：“为了安全起见，找老道再算一次，行吧婶子？”金阁说：“卦就是一次灵，算多了不顶事的！老道家自古练功为务，成天忙着闭目眼神的，或炼丹舞剑，讽诵黄经，别没事找事地打闲岔去了。”罗田道：“此一时，彼一时，小心没大差。”
　　桂婶子忽然去屋拿出一面镜子，惊讶道：“侄子你看看你印堂发红了，按说是好事，该走红运的！”老丑说：“我小时候曾听有个算命先说，有血光之灾的人印堂也会发红的！”罗田不齿道：“懂个屁！血光之灾印堂发紫！你看看任哥的印堂鲜活明亮！”桂婶子瞧瞧太阳，说：“容是大家闲着，像急屁猴子似的，老长的天，找那老道再细致一回不是坏事。走侄子，带大家逛逛去。”金阁只好听婶娘的，叫大家上车逛风去了。
　　公路全都铺了柏油，宽敞平整的大道，直通伟光水库。大家无心欣赏水库风光，转了两个慢弯，来到了“慈航观”。道观扩建规模挺大，有几十亩地，又多了几层殿阁，威威严严，好不壮观。
　　来到观里，打听大智道长。一个小道子说：“师父坐逝数周了。元始天尊见师父打礁太辛苦，就事先请走了帮助炼丹去了。”又说，“你等今来难道又是问卦的？”桂花点点头。道子笑道：“我师父大智，其卦未必真灵。本观有位道姑，名叫‘土的米’，她说她是非洲吃土国的，黄种人李大顺去那国家旅游，把她母亲拐跑了，她说自己母亲叫‘土玉兰’，就在这附近公仆村寨，因吃土的肠胃受不了米饭的光顾，生了土的米就又回吃土国了。土的米十七岁来此出家，因她长得太黑嫁不出去，就当了道姑。她聪明得不得了，不但会非洲语言吃吐国话也精通，中国话更是流利；不知咋搞的，小小年纪，把中国周易文王八卦摸弄得非常透彻，常常给人算卦，一算一个准。不信请她算算如何？”金阁点头应允。
　　小道子一溜风地去了。不多时，便请来了一位乌黑乌黑的一身黑色道服、挽着高高发髻、别着一根血红血红发簪子的道姑。
　　桂婶子一瞧撒腿如飞地逃奔，便跑边喊：“黑鬼黑鬼……”金阁施展轻功追上去拽着婶娘说：“哪是黑鬼呀？非洲黑人，咱去非洲，正好给咱当向导，别怕！”这才转了回去，对道姑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勿怪，弟子看花眼了，见谅！”土的米笑得难看，一排雪白的牙齿在黑皮球似的脸、凹鼻子下抹了一道黑妹牙膏似的。黑白相映成趣，风景端的不错。她说：“我母亲是黑种人父亲是黄种人，黄基因战胜不了黑基因，生个我还和母亲一样的皮肤。可我的心不黑，爱做利益人的事情。”接着便说了好大一会子叫人听不懂的话来，又用华语解释了哪种话是哪个国家的，解释了十多个非洲国家的语言。大家非常佩服这个小黑妮。看看太阳快正南了，说小道子，“快准备斋饭，吃了饭好给客人算卦。”
　　不多时，饭菜好了，众人来到斋堂用斋。八仙桌摆满了菜肴，金针、木耳、香菇、莴笋、腐竹、油暴饵丝、山药、糖丝地瓜、粉葛根、鱼腥草，一大圈子色香俱全。中间放个瓦盆，盆子里是黄粘粘的泥浆，咋一看去就像阿米巴痢疾的粪便。小道子看众人厌恶的表情，赶紧解释：“这是过滤几遍的黄土泥浆，是道姑的佐料。土香味可浓了。”这才大家开始用餐。
　　只见小黑妮道姑，把泥浆掺到饭碗里津津有味大嚼大咽，令人眼气。道姑又挟了一圈菜放到泥盆里拌拌吃过，说着标准的普通话道：“土是万物之母，世界所有一切无不自土而生，没有土生命就要灭亡。在人体里脾胃就属于土的，有了土的存在，五脏六腑才能健康地存在。一个人身体里缺少土的供养，就多病多灾。我们吃土国人们强健就是以土为生的原因。黄种人之所以体质欠佳，与缺土有关。城市人过分讲卫生所以病多；农村人给土打交道，所以病少。不说这了，你等尝尝土好吃不？”金阁先尝了一小匙，咂咂嘴说：“嗯，味道能接受！”大家就放心地“吃土”了。
　　饭罢，上茶漱嘴，都学着黑妮的样子，没吐，咽到肚里了。小道子取出几枚清铜钱。清铜钱是清朝的铜钱故叫清铜钱，占卦常用以断吉凶祸福。说金阁：“你是头领你摇卦！”金阁摇了三卦，道姑批算足足一顿饭时，呲着白牙道：“天行健，君子出道大吉大利，南方丙丁，阳气旺，其利无疆！卦象就这了。我有个请求，请允许我跟恁们回到祖国看望母亲。我舅舅是出土国的国君，他吃的是饭，他教导国民饭里有毒，每年舅舅为人民消去几百万吨的毒，所以人民群众身体强健。”土的米告辞了道观，跟着大家上车，回古永去了。
　　刚刚下车，手机“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进”的铃声急急响起。听的对方乃陈大哥的声音，说：“弓弩箭矢皆已完备，速速取回南行为好！”金阁听的此言连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又说土的米道，“仙姑的神卦灵验无比，真的一帆风顺！大家休息，我开着房车前往腾冲拉弓弩箭矢去。”姚春、老丑、罗田也要去。金阁说，“又不是打狼的，去恁些人干啥？稳稳呆着，养足精神非洲狂去！”说着，想起一个事情，转身到院里，说土的米，“仙姑，您辛苦辛苦教大家学习非洲语言吧！”土的米笑道：“非洲国家多了，学哪个国家的？”桂婶子说：“赤道，应着赤道的国家！”土的米就教大家学习赤道国家的语言，叽叽哇哇开始了。
　　这当儿，孙北洋来了，领个黑人往院里走来。金阁热情欢迎他们的到来，便想起大山里同孙海山吃老虎肉的情景，握着黑人的手说：“您是保护野生动物的黑兄弟，当时也没问您姓啥名谁？”黑人笑道：“我这名字不好听，叫‘土的贵’，吃土国的人。”黑妮一听，来到跟前说那黑人：“你也是吃土国的？咋会来到中国了？”土的贵“嗨”了一声道：“都怨国王不知好歹，他成年吃进口的大米白面中毒，我偷着为国分忧，他却说我中毒了，传染病毒，下令武士们逮捕我杀掉，就连夜逃进了亚马逊河的热带雨林里与野兽为伴生活了好几年，遇到中国探险的把我带到了中国，成天吃大米白面，结果不但没毒，全中国人民都吃这饭，个个身强体胖，生殖十几亿人口。国王在骗人的，我的跟着中国人回到吃土国揭露国王的骗局！”
　　土的米闻言大惊道：“别别别，国王是我的舅舅！”
　　土的贵瞪大了眼睛，暗想，国王是我的哥哥，莫非这姑娘……心里惊了一吓，仔细审对姑娘的面容和自己的妹妹十分相似，妹妹以前曾跟中国黄种人跑了，后来又回到了吃土国，这姑娘肯定是中国的混血儿了，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叫土玉兰？”土的米闻此，半天说不出话来，听母亲曾说自己有两个舅舅，大舅是国王，二舅是宰相，眼前这位黑人就是二舅了。土的米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扑到土的贵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悲哀不止喊着：“二舅二舅，这不是做梦吧！不想在异国他乡能见到自己的亲舅舅……”金阁见此情景，心里也不好受，叫北洋劝解劝解，止着了二人的悲伤。金阁叫老丑去街里打酒，为舅舅和外甥女的团聚表示祝贺。自己开着房车，上腾冲去了。欲知端地，往下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