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好聚好散（一）

　　中景：市中心80所物业楼
　　中近景：“金仕达低温实业公司”。
　　特写：“通告”：经多方查证，近一个时期以来，公司总经理林子健暗设帐号，私收维修货款，中饱私囊。这是典型的贪污行为！希望公司全体员工擦亮眼睛，予以揭发。限林子健在十日内退还侵吞的所有公款，否则我们将把你告上法庭！不想坐牢的话，就赶紧退钱！最后署名“金仕达低温实业公司”。
　　镜头拉开：很多员工都在看这张贴在走廊上的通告。
　　中景：高远走过来，也仰着头看了起来。
　　近景：高远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林总经理办公室。
　　中景：林子健和大周正在休战，屋子里站着孙志强，门口聚着一堆公司员工。高远出现在门口，员工让开，高远走了进来。
　　大周：高副所长，你来得正好！咱们公司出家贼了，你快来帮我抓贼！
　　林子健：（大怒，瞪眼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谁是贼？
　　大周：（也是切齿痛骂）贼就是你，你就是贼！你这个胆大妄为的王八蛋！
　　高远：（连忙上前劝道）：好啦好啦，你们俩都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都是知识分子，讲话斯文一点。周副总，你先说说，是怎么会事？
　　大周：高副所长，事情是这样的……
　　
　　化入：周副总办公室。
　　中景：大周在正办公，一个女会计走了进来。
　　女会计：周副总，这个月工资发不了了！
　　大周：（愕然地）为什么？
　　女会计：公司帐上没钱了！最近公司收入骤减，很多维修款项，竟然一笔都见不到了！
　　大周：（瘫坐在椅子上）啊！（由于低温泵整机交货迟，货款回得慢，维修款几乎成了公司的主要收入；维修款没了，总公司又不投钱，于是公司发生了财务危机，主管财务的副总大周没钱给大伙发工资了）
　　
　　全景：制冷机低温泵装配间。大部分工人都在干活，何培等少数几人在坐着闲聊。
　　近景：干活的工人。
　　近景：何培在和另一个青工聊天。
　　一个中年女工：（走进来说）刚才我去财务部问了，这个月工资不发了！公司没钱了！
　　一个老工人：（把手中的工具往地上一扔）不发钱了还干什么活？去他妈的，不干了！
　　何培：（站起来起哄，一脚踢翻椅子）罢工，罢工！光干活不拿钱，脑子有病啊！
　　与何培聊天的青工：妈的，金仕达剥削咱们比资本家还狠！不干了！大家都别干了！
　　中近景：工人们纷纷丢下手中的工具，开始罢工。
　　周副总办公室。
　　中近景：大周在不停地打手机。他知道是维修款出了问题，就想办法和维修客户联系。由于生产和销售不归他管，他和客户不熟，联系起来还颇费周章，但总算还是联系上了一个。
　　大周：吴总啊，我们公司的那笔维修款，你怎么还没打过来啊？
　　吴总：打过了啊！那笔款子我早就打进了林总新开的户头里！
　　大周：（吃了一惊）什么什么？（按下手机录音键）吴总，你再说一遍。
　　吴总：是你们林总通知我，把款子打进他新开的户头里的，你去问他吧！
　　
　　金仕达总部，金总办公室。
　　中近景：大周向金总汇报此事，商量对策。
　　大周：金总，林子健私自开了个帐户，让客户把维修款都打到了他的帐户里。公司现在没钱发工资了！
　　金总：（吃惊地）这还了得！得逼林子健把钱退出来！
　　大周：怎么逼呢？
　　金总：（想了想）你去贴张通告，告诉大家真相，争取舆论支持。然后再找林子健当面理论。
　　
　　“金仕达低温实业公司”走廊。
　　近景：大周在张贴通告。
　　拉成中景：当即就有很多员工上前观看。
　　近景：员工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林子健办公室。
　　中景：大周和林子健当面对质。孙志强等员工在围观。
　　大周：（声色俱厉地）林子健，你私自截流维修款，这属于侵吞公款，是贪污行为。你把钱退出来，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否则，就法庭上见！
　　林子健：周副总，请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私吞公款，证据呢？
　　大周：你要证据是吧？（他拿出手机放录音给大家听。吴总：是你们林总通知我，把款子打进他新开的户头里的，你去问他吧！）这是公司客户吴总的声音；林子健，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子健：假的。这录音是假的。吴总我很熟，这根本不是他的声音！
　　大周：（暴跳如雷）放屁！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鉴定（说着就拉林子健的手）。
　　林子健：（甩掉大周的手）那是吴总瞎编的！他不想给钱，就胡编瞎掰！
　　大周：（气急败坏地）吴总瞎编？我看是你林子健在瞎编！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脸红？
　　林子健：（拍桌而起）混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大周：（气呼呼地）我不和你吵，我要见你们高副所长，让他来评评这个理！
　　
　　化出。场景如前，林子健办公室。
　　大周：高副所长，林子健这样明目张胆地侵吞公款，不是家贼是什么？
　　林子健：（振振有辞地）一派胡言！高副所长，你别听他瞎说。分明是那帮客户想赖账不给钱，编了一个我私开帐户的故事，他就信以为真。没见过这种没脑筋的笨蛋！
　　大周：（双目如炬，副视着林子健）你说客户是在编故事，你敢跟我去找他们当面对质吗？
　　林子健：（避开大周火焰似的目光）有啥不敢的？只是我现在没这闲功夫，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去吧！
　　大周：（穷追猛打）有种今天就去，坐飞机去！飞机票我报销！
　　林子健：（巧妙地转了一个弯）你省省吧！有钱先把大伙上个月的工资发了！
　　大周：（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维修款都被你贪污了，我拿什么发工资？
　　林子健：（气恼地）放屁！你说我贪污，你拿证据来！
　　大周：（扬起手机）：这录音就是证据。你不退钱，我非告你不可！
　　林子健：（依然嘴硬）告就告，谁怕谁呀！
　　中近景：高远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眉头松开了。
　　高远：（略一思忖）：周副总，这件事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楚。不如这样，你给我一个礼拜时间，我会同所纪委好好调查一下；如果事情属实，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宽贷！
　　大周：（也觉得跟林子健吵不出什么结果，也就顺坡下驴）：高副所长，我相信你。这是林子健私收维修款的证据，你去调查好了，这百分之百是真的。希望你能不循私情，秉公办理。你若偏袒回护林子健，那我们两家的合作也就到头了！
　　高远：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大周：好，我等着你的答案。（说着狠狠地瞪了林子健一眼，气昂昂地走出房门，领着金仕达方的员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
　　高远：（看了在场的80所员工一眼，板起脸道）：林子健跟我回所里，其他的人，想干活就干活，不想干活就回家！
　　中景：小车行驶在回所的路上。
　　近景：小车内高远也是绷着脸，一句话不说。林子健吃不准他在想什么，也不敢贸然开口。
　　中远景：小车驶入80所大院。
　　
　　高远办公室。
　　中近景：高远和林子健面对面坐着。
　　高远：（盯着看林子健看了半天，陡然说）：我相信周副总的话，也相信他手机上的录音！说吧，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子健：高副所长，我······（本还想替自己遮掩几句的，但一见高远那凛然生威的脸色，就知道在他面前已无法掩饰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高远：（见林子健已经承认，语气顿时温和了很多）我不相信你是想贪污那些维修款。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目的，说出来听听。
　　林子健：（气鼓鼓地）我们辛辛苦苦挣的钱，凭什么该他们支配？
　　高远：你想支配这笔钱？你想怎么支配？
　　林子健：给80所的员工发工资奖金，不给金仕达的人花！
　　高远：为什么？
　　林子健：金仕达的人什么事也干不了，是我们在挣钱养活他们！
　　高远：（微微一笑）金仕达低温实业公司明明是一个整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分成80所和金仕达两部分呢？
　　林子健：（言肫意恳地）不分成两部分不行啊！高副所长。再跟他们一个整体，我们可就亏死了！
　　高远：（正色道）一个公司，内部闹不团结，分裂成两部分，那它还怎么赚钱？怎么发展？再这么折腾下去，离关门也就不远了！
　　林子健：关门就关门！高副所长，我们跟金仕达散伙算了，再这么耗下去，我们的损失会更大！（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吃惊，散伙的话竟然最先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近景：高远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高远：（看着子健沉吟道）：当初提出与金仕达联合，成立这么一个公司的是你，现在提出散伙的也是你！这前后不过短短五个月时间，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特写：林子健复杂的面部表情。那套“画饼”房子应该是主要原因，但这不能说。可以说的只是那一百万空头支票。
　　林子健：（带着深深自责的表情）：高副所长，都怪我有眼无珠，看错人了！金仕达的人都是骗子无赖，说好公司一成立就投一百万的，谁知竟是一个诱饵，专门引我们上当的！现在金仕达的骗子嘴脸已暴露无遗，咱们也就没必要再跟他们合作下去了！
　　高远：（沉思良久）子健，你先回去吧。我把你的想法向钟所长汇报一下，他肯定要开会讨论。我们明天在会上再决定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