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游山逛水 2

　　老任带着桂花婶子和诸位弟兄，说是游山逛水的，只是开着车四处转悠，敞开心扉，看不够草木灵秀，听不尽鸟语花香，桂婶子心里的余悸消失个荡然无存。
　　时间尚早，顺便看看他处的情况如何。凡是通路的山沟、山顶，跑了十几个村寨，也没有找到几个贫穷人。因他不知道，形势变了，一部分人富了起来，所以穷人像白头麻雀一样少之又少了。
　　桂婶子说：“大侄子，咋不晓事理呢？你的事业是不是有点儿大头了？张扬那么大的地方，要救济养护好几十万贫穷残疾人居住，上哪里去找啊？国家富裕了，好多贪污犯，都被挖了出来，救济了老百姓。要是国家穷了，赃官们贪污个屁呀？更何况国家政策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个也不能少；共同富裕路上，一个也不能掉队’。依婶子的，还是另想办法吧！别看做好事，好事儿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要用心，动脑子。动动脑子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金阁听了桂婶子的高言，深觉有理，实实在在石头话儿，就减了油门，慢了速度，心里发起了沉吟：党的政策好，贫困人口和贫困地区确实比以前少多了，可要是找不到如数的穷苦人，巨大的投入，浩大的工程，毫无意义了，岂不被世人嘲笑？就不往偏僻的村寨转悠了，就对大家说：“今个天挺好的，咱们到‘伟光水库’看望看望，那里是咱们改变命运的革命根据地。啥事儿都不能忘本的。”众人异口同声：“极好！”方向盘一转，顺着腾宝公路一刬西北去了。
　　西天泛红，蝙蝠乱飞，张着嘴巴追扑蚊虫。伟光水库风平浪静，犹如硕大无垠的镜子，映照夕霞，铺满了玫瑰色彩。结束了四十多公里的风烟行程，登上堤坝，眼睛里展出水光山色的美丽画面。那跳动的光亮，是鱼儿的兴致所致。回头便见当初挖翡翠的大坑已经填满了碎石块，水泥焊得结实，这是水库护堤工人们的勤劳表现。大家对此处深深鞠了一躬，算是一种感谢的心情。
　　顺着堤坝转了一会子，路灯已经闪出黄澄澄的光亮，飞虫乱舞。卧牛星眨着眼睛，注视着平静的水库，淡化了玫瑰色彩，夜风吹来，碧波涟漪。
　　大家回到车里。正要开车走时，传来了阵阵的钟鸣鼓响，顺声望去，但见不远有灯火辉煌之处，便一路喇叭去了。
　　原来此处乃新建的道观名曰“慈航观”，皆仿古建筑，一杆道家旗帜杵立半空猎猎作响。道观起过几天谯会，信徒们熙熙攘攘，更有旁门左道趁着热闹，也来凑趣。跳大神，转罗扶乩，吞火冒烟，玩铁砂掌碎石的，闹个乌烟瘴气。
　　金阁见此，不觉技痒，又有老丑的加油打气，就来了功夫劲头，憋足一口气力，“嗖”地一声跳到丈八高的院墙上，打了一套少林小洪拳。
　　那墙不足二尺宽，别说打拳了，胆小的走一节就能吓出胆汁来，不摔地下脑浆四飞才怪呢！那些杂八调子立即停着了，睁圆眼睛瞬也不瞬看高墙武家打拳，赢得人们阵阵赞扬。
　　突然有个瘦得刀螂样子的人窜了上去，要比试比试。金阁双手抱拳说道：“兄长高抬贵手，只是给大家少助一兴。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便无声无息跳下高墙，轻轻落地。那人见轻功如此了得，不敢做声，顺着后墙出溜走了。那些玩杂耍的也悄悄离去了，空气顿然肃静不少。观内的法器还在叮叮当当敲个不停。正值结谯，法器越敲声音越小渐渐停止了。
　　门外大鼎里七彩火焰腾飞，大鼎就是“钱库”，专门烧冥钞的，花花绿绿的冥钞，上面的图像就是天上的玉皇大帝，居然给阴曹当了银行行长，这下子在劫难逃，要下火坑地狱了。
　　赤橙黄绿的火焰，形成一道美丽的夜景。有几个小道子持着铁钩子在大鼎里乱翻乱戳，直到火焰熄灭。这时，一位老道长来到大鼎边，道长名叫“大智”，七十有余，月光之下，仙风道骨的模样儿依然可见。大智声音沙哑地说弟子：“别搅动了，亡灵已经收到了款子。”小道停了手，上大殿作法去了。
　　老道仍在烟气未息的大鼎边，瓷瞪着眼往里直看那处，好像小鬼们分钱不公打架似的。他忽然双手乱比划。大家见着诡异的动作，不知何故，不便做声。
　　不大一会儿，老道扭头见了大家，问：“众等何干？”没等金阁搭话，孙道：“长老有所不知，皆乃无量天尊忠实弟子，特来朝拜道长。奈何途中车子抛锚误了钟点，万望见谅！”余者握嘴笑而不言。长老闻此欣喜，引臂示众入观。请于客堂，曰：“斋乎？”桂婶子笑曰：“未！”道长呼徒造斋。须臾斋好，乃香菇、笋、木耳、金针等，佳肴美味，米饭喷香。
　　饭讫，小道提壶至，各斟一杯，去。长老说：“漱口，随念‘无量天尊’百遍，可答所询之事！”
　　金阁暗惊：此道莫非神仙？知我所思！遂说：“念！”众等跟老道子念了起来，足足一炷香已尽，千声不止。老道案上取过签筒，咣啷咣啷摇了一阵，谓金阁：“汝乃主事之者，可抽跳高之签，决事灵妙！”金阁从之，果然抽了一支乃上上签也。
　　老道接过一瞧，故作悚然，“咦咦”着道：“洪福齐天！”随念签谱，“日出东方满天红，此人命里是福星，博爱无边惜苦难，好似梁山宋公明。”老丑插言：“道长此言差矣！我等乃中华人民共和国堂堂正正的公民，如何比作贼寇？”道长呵呵笑道：“不达神意，岂能胡言乱语？所明者此贵人也实胜水浒一百单八将英雄的侠义仁德，高山之巍莫与之比，大海之阔莫与之量，具光照宇宙之胸怀，发乾坤之秀，彰华夏之美。汝等皆不知也！”
　　众人钦敬不已。金阁叩头称谢，表明心中之难事。道长闻之，喜攀眉梢，道：“泱泱华夏，礼仪之邦，人类楷模。恢弘慈爱，踊跃担当。夫慈爱者，焕然乎广宇，如丽日中天无所不被。汝之济贫，非一国一土，乃济整个人类，不分种族，不分国界，全球的慈善事业。要知我国实乃经济发达富强之震旦，人类瞩目之扶桑，贫穷屈指可数，残废寥寥无几。其贫穷残废者皆在外邦也。资本主义社会，剥削压迫劳动人民，除了金钱，人性泯灭得一无所有。穷的穷，富的富，两极分化。战争此伏彼起，海啸地震不断，民众惨遭祸患，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还有可恶的疾病，专门欺负贫苦不堪之人。地球之大苦人之多，不可穷计！上帝也无可奈何，难道你真能解决吗？就此，言之已尽，无可再讲。好自参悟吧。天色既晚，道观可宿，男女住处皆有。明早跟着上个殿，学会黄经，皈依道教，苦难之人就能给你从天而降。”
　　罗田听着老道是有些儿神经病，云天钻，打趣道：“道长，无量天尊！要降就降黄种人、棕种人、白种人、红种人，千万别降黑种人！”“怎么，黑种人不是人？你是种族歧视，要不得！”老道听了罗田诉说，不悦道：“佛教慈悲平等，道教也是平等慈悲，从无分别之见，无我同类，别说黑人了，就是畜生，也要一律对待！这叫什么？天地之心！未生人之前，先生人之心，日月也，光照平等，人心亦复如是也，不明此理，不足人子矣！黑者肾至色，夫黑人者，肾功强健，生殖雄矣，免疫甚高；非洲近赤道，黑人伙众，力大无穷，胜过牛马。这个种族至今还有浓浓的原始气味，生了后代，就不管了，甚至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乱性，乱生，没人管，更没有教育，任其自由放任。黑人有四好，好吃，好懒，好色，好说瞎话。网络里把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黑人智力低下主要缺乏教育，教育者重中之重，国之魂也。有了良好教育，也能变愚为聪，变钝为慧，成为为打造地球之动力，不可轻视！”关于黑种人的事情，老道子足足费了数小时的口舌，主要觉得世界里最可怜的就是黑人，需要拯救他们，从人类轻视中解放出来，有当人的资格。
　　次日，天不亮，杂沓脚步声惊醒了人们的梦，大殿里响起了钟鼓之声。道长喊着客人上殿：“洗漱洗漱念黄经的，成仙得道，良机不可错过！”匆匆地洗了一把脸，跟道长上殿了。
　　红蜡烛的光焰和着电灯，四壁生辉。高大的元始天尊圣象，黄袍加身，金盆大脸，飘着三绺黑胡须，眯缝眼睛看一群道子磕头礼拜。一排排红垫子，每个垫子前摆着一张矮桌。十几个道子们穿着阴阳蓝袍，头戴升子底帽，盘腿打坐，面前摊着经书，手敲木鱼，一字一句讽经诵咒。足足两个小时，太阳出来了，阳光射进窗棂，照着道长们的容颜，早课就结束了，人们依次到斋堂用斋。
　　道教吃饭没有佛教和尚们麻烦，无需上供出食的，吃饭也可以出声，更不怕饿鬼生嗔恨，道教崇尚武功，胆敢有一见牢骚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速斩不赦。所以道教啥也不怕，就怕孙悟空蹬倒八卦炉。
　　早斋罢了，金阁不过意，给桂婶子说，不能白吃白住，取出一千元给了道长作为叨扰资费。长老说什么也不受，道：“钱乃身外之物，能皈依元始天尊为弟子，比什么都好。一定保佑你等早日实现慈善大业！到时候老朽前去举行开光法会。”大家拜别道长回古永去了。未知金阁能否去非洲将黑种人作为救助对象，慢慢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