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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山中玄鸟 剑吼西风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0-11-19 23:47:56      字数:4065

  元旦转眼来到。卿卿和姥爷通电话,告诉姥爷她元旦不回来,也不想再说多话,很快挂上。姥爷打电话给禤翔,让他做卿卿的思想工作。祢天明有可能过了元旦就回来。
  禤翔心乱极了,他无心再送煤气罐,停下车,走到护城河江边,坐在一张石凳上,拨通了卿卿的电话。
  “卿卿。”他叫了她一声。
  一听到他的声音,卿卿很激动:“找我做什么,你去守你的麦田吧。”
  “卿卿,别这么说,好吗?”他痛苦得不行。
  “你的麦田要长草了,人家都快来了。”卿卿在电话那头放声大哭。
  “他来了我也不怕。”
  “有你这么做思想工作的吗?”
  “你先回来,回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我不回去,我不想见祢天明。”卿卿固执地说。
  “他又不是魔鬼,他吃不了你。”
  “他不是魔鬼,但他能吃掉我。”
  禤翔不解地问:“怎么回事?你们见过?”
  “小时候见过,我讨厌看到他。他是个很自私的人,小时候我最害怕蠕动的虫子,他却常常趁我不注意,放虫子在我身上,还放在床上,我吓得半死,他却大笑特笑。有一年还被吓出病来,发着高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好几天。我不会见这个人的。你别劝我,再劝,我连你也不见。”卿卿说完挂上电话,不理禤翔。
  禤翔再拨过去,电话已关机。
  平时温柔乖巧顺从的卿卿这次爆发出火山一般猛烈的脾气,让姥爷姥姥和禤翔始料不及,怎么劝都劝不了,电话干脆不接。姥爷的头发从灰白一下子变花白,甚至还掉了许多,头发变成地中海的发式。
  周末的夜晚,禤翔和蒲伟来看姥爷,他老人家这段时间憔悴了许多。不久,印老爷也来串门。姥姥端上西湖龙井茶,一一给沏满。
  姥爷无奈地直叹气:“母女的性格一模一样,听话时是小鸟依人,不听话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种性格必定会吃大亏。”
  姥姥无助地说:“还不是你惯的,从小就宠爱。”说完回厨房。
  “能不爱吗?自己的骨肉,身体流着一样的血。再说了,我的珮珮我的卿卿都长得清纯美丽,生性善良单纯。”姥爷对印老爷说。
  印老爷等姥姥走开后,轻声说:“姥爷,你别说你女儿外孙女,母女的性格其实都是接了你的,遗传基因百分百的。当年你的父母领导怎么劝你开导你,叫你别娶资本家的千金大小姐,你就是不听,非娶芷芸不可。好嘛,眼看进修升官调迁的机会一下子没了。命运的轮回在你们家轮流地转,看来是改不了了。”
  姥爷被印老爷说得无言以对,闷着气喝茶。
  印老爷接着又说:“卿卿现在在上海看不住,你得来软的,把她劝回来,只要她回来,什么事都好商量。”
  姥爷说:“问题是她现在软硬不吃,电话都关机了。”
  “卿卿会不会在外面有男朋友了?”印老爷问。
  走过来的姥姥一听这话,摆着手说:“不可能,卿卿从读初一时我就盯得紧,告诉她交男朋友要慎之又慎,绝不能乱来,晚上也不给出门。读了大学也不能乱来,女孩子要自尊自重自爱,她晚上和同学出去玩必须在十点前回家。我看得紧,常和她的同学保持联系,卿卿还没有男朋友。”
  “她现在在上海,你们看不见。”印老爷说。
  姥爷说道:“前两天,我打电话找卿卿,她在洗澡,电话是她的舍友接的。我问她同学,卿卿在上海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的同学说卿卿没男朋友,周末都是和同学去喝茶看电影,上街买衣服裙子,也没见异性朋友来找过她。卿卿乖着呢。”
  “祢天明那孩子我见过,长得白白净净,从小礼教有方。现在是博士了,卿卿怎么会不接受他?”印老爷接着问。
  姥爷叹了一声气,说:“有些情况你不了解,祢天明小时候特调皮,常常对卿卿搞恶作剧,卿卿一点也不喜欢他。”
  “现在大了,情况会变的。”
  姥爷摇着头,似乎有难言之隐。
  “宋英祖打过电话来吗?”
  “这头白眼狼,别提他。”
  客厅的气氛充斥着压抑郁闷,禤翔不知怎么安慰姥爷,家里笼罩着乌云,大人的情绪直接影响着孩子。禤翔不放心,起身去看瑞瑞。正如他预料的一样,瑞瑞呆坐在屋里,作业也不做,魔方丢在一边,眼神变得迷茫空洞。
  “瑞瑞。”禤翔很是心酸,摸了摸瑞瑞的脸。
  瑞瑞抬了抬呆滞的眼睛,没吭声。
  “瑞瑞,你别担心,姐姐会回家的。”
  瑞瑞没反应,那神情让禤翔想到初次见到他的情景。他把瑞瑞抱在怀里,轻声对他说:“姐姐不会走的。”
  瑞瑞双手环抱着禤翔,两只小手紧紧抓紧禤翔的衣服。
  
  天气愈加寒冷,而姥爷一如既往地推着三轮车到桥边卖花,只不过现在是他一个人出来,瑞瑞赖床,嫌天冷不肯起床。禤翔风雨无阻地继续着他的晨跑,每每回到桥边,便和姥爷结伴回家。
  禤翔送瑞瑞到了学校门口,目送他走进校门。禤翔发动车子,一个家长朝他走来,口气相当不友好。
  “你是卿瑞的家长吗?”
  禤翔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对方长得虎背熊腰,脸上是一副狂妄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是他叔叔。有什么事?”
  “什么事?卿瑞用铅笔尖扎伤了我儿子。”男子说道。
  禤翔内心吃了一惊,以瑞瑞沉静的性格,他不可能会做这事,不可能!他于是说:“你搞错了吧?”
  男子发出一声怪叫:“我家孩子怎么可能会搞错?就是你家孩子扎伤他的。”
  “不会的,不会的。”禤翔连声说。
  男子发火了:“你家孩子扎伤了我儿子,你不仅不道歉,还一连否认,有你这么做家长的吗?”
  禤翔连忙道歉:“对不起。你儿子伤到哪里了?”
  男子把他儿子叫过来,禤翔一看那男孩子,个头跟瑞瑞一样,浑身圆圆的,脸上长着许多泡肉,就是典型的胖墩儿。瑞瑞也长肉,但瑞瑞有灵气,目光清澈透明善良。
  男子叫男孩子把右手伸给禤翔看,男孩子的右手背上贴着创可贴,男子一撕开,手背上现出一个很深的洞眼,伤口周围是铅笔的颜色,洗都洗不掉。
  禤翔一惊,他对男子说:“实在对不起,瑞瑞没跟我说,老师也没提起。”
  “怎么,你想赖账?”男子不耐烦地叫着。
  “我不会赖账的,但我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管发生什么事,问题在于是卿瑞用笔扎伤了我儿子,造成了伤害,你得带我儿子去医院拍片,得赔偿!”男子大声叫着。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围观的人群。
  禤翔转头问男孩子:“卿瑞为什么用铅笔扎你?”
  男孩子说:“我们开始是闹着玩的,他一不高兴就用笔尖扎我了。”
  周围的人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意思全在指责禤翔不会教育孩子。禤翔了解瑞瑞的性格,他不喜欢跟小朋友玩,总是静静地一个人独坐,这男孩子在撒谎。
  禤翔不由得严厉地说:“瑞瑞不会跟你玩,是你去找他,你在欺负他,他一急,用笔扎了你。”
  男孩子一听慌了,连忙一个劲地说:“是他变态,他变态。”
  禤翔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你欺负瑞瑞,到现在还骂他变态。”他不想理这对父子,发动摩托车。
  男子见禤翔要走人,一时大怒,冲上前抓住禤翔的衣领叫着:“你他妈想走?你得赔偿我家的损失!”
  禤翔也火了:“你儿子欺负瑞瑞,还不老实,你应该好好管教他。”
  男子被禤翔的话激怒了,爆粗口:“我X你妈!你他妈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甭想离开!”
  禤翔也发起火来:“瑞瑞没错,你还是好好教育你儿子。”
  “我儿子没错,我儿子被你家傻冒白白扎伤,今天你不赔偿,你就别想走!”
  男子的粗鲁和嚣张也惹怒了禤翔,他一把推开男子,厉声说:“就冲你这个态度,我就不赔给你。”
  “我X!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家坟地种了枇杷?老子从来没见到像你这么猖狂的人,我今天就打残你,叫你有去无回!”男子是彻底变得狂暴,扑上来朝禤翔脸部就是一拳。
  禤翔一闪,但他是坐在摩托车上,头是闪过了,身子没闪,那一拳狠狠地打在他肩上。他忍无可忍,跳下车朝扑上来的男子也是一拳。
  此时正是学生上学时间的高峰段,两个大男人在校门口言语不和大打出手,吸引来更多的人群,那是里三层外三层。人们不敢劝架,只因两个男人打得异常凶狠。
  男子有两下子,挥动的拳头往禤翔头上打,但禤翔一一避开。每闪开时,凌厉凶狠的拳脚迅速打在男子脸上头上,没几下子,牛高马大的男子被禤翔打得满脸是血趴在地上起不来。禤翔指着动弹不得的男子说道:“做人不要太嚣张,老子的拳头不是吃素的。不服气你可以再来,来一个老子打一双,来十个老子就送你去见阎罗王。”
  说完坐上摩托车,发动车子。人群忽然变得很安静,禤翔正要掉转车头,突然看到瑞瑞站在人群中定定地望着他。禤翔内心一惊,自己最不好的一面被孩子全看在眼里,他很是懊悔。他拔下摩托车钥匙,走到瑞瑞面前,蹲下身,惭愧地说:“对不起瑞瑞,叔叔不好,全让你看到了。”
  瑞瑞突然抱住禤翔,无声地流下眼泪。瑞瑞一哭,禤翔的心全乱了,捧着瑞瑞的脸,一个劲地道歉:“瑞瑞,对不起,对不起,瑞瑞。”
  瑞瑞猛然间放声大哭,紧紧地抱着禤翔。这个时候,禤翔也不想问瑞瑞用笔扎人的事,唯有安慰他才是最要紧的,否则这一天大家都不好过。
  那个男子踉跄地爬起身,他的脸已被禤翔打得肿胀如斗,眼角鼻梁嘴角流着一道道血液。他走到禤翔面前,有气无力地说:“你小子等着,老子绝不放过你。”
  这威胁的话又激怒了禤翔,他放开瑞瑞,指着男子的脸说:“你要敢动我家孩子一根汗毛,老子让你全家不得安宁。”
  这句话吓倒了那个男子,禤翔眼中那抹凶光如黑夜中的一道寒光闪过,他怕了,脚步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禤翔把瑞瑞带到校门里,抚着他的圆脸蛋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你都不要怕,告诉叔叔,叔叔只爱瑞瑞,叔叔从来就不怕那些恶人。”
  瑞瑞凝视着禤翔,又扑上来紧紧抱着禤翔,流着泪抽咽。禤翔给瑞瑞抹干净眼泪,轻声催瑞瑞进教室,直到看不见瑞瑞的身影。他转过身,突然看见瑞瑞的班主任站在门旁一脸笑意地注视着他。
  “蔺老师,对不起。”禤翔一脸的愧疚。
  “卿瑞用笔扎人的事我事先也知道了,但不是他先扎人的,而是三年级的窦一山先挑起的。他逼卿瑞带魔方来学校,卿瑞不带,叫了多次卿瑞多次不理,窦一山就打他,卿瑞当时在写字,一着急就拿笔扎人了。”蔺老师说,“这件事我没有责备卿瑞,只是教育他不许用笔扎人。没想到窦一山的父亲不放过卿瑞。”
  禤翔感激地说:“谢谢老师,瑞瑞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以后他在学校发生什么事麻烦你都要告诉我。”
  蔺老师笑说:“我怎么跟你联系?”
  禤翔说出自己的电话号码,他走出校门,一老人上前轻声对他说:“小伙子,你那几拳打得真是好啊!那姓窦的在这一带可是惹不起的人物,你得小心。”
  禤翔一怔,很快恢复了平静:“谢谢老人家,我会留意的。”
  在学校门口打架,禤翔自己过后觉得太不应该,太不够冷静,太沉不住气。也许是卿卿的事让他心烦气躁,他想发泄一番,但不应该在学校门口。打架一事,他有说不出的愧疚,可是瑞瑞似乎更爱他,眼睛里流露出许多的仰慕与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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