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学校要发展团员

　　下午放学，郑大力被雷老师叫到办公室：“知道为什么把你叫来吗？”雷老师忍着火气说。
　　“我知道，是为我擦黑板上名字的事。”郑大力不以为然地说。
　　“谁给你的权利随便擦黑板上的字？”雷老师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郑大力低头不语。
　　雷老师点燃颗烟，每当自己发火的时候，他都点上支烟，以平息自己的怒火，稳定自己的情绪。对郑大力这样的学生，他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啦。抽了口烟后，他努力压抑着火气，心里无奈，但嘴上却严厉地说：“你这样的学生，我也不想再说你什么啦，你回去吧，明天写份深刻的检查交给我，如果写的不深刻的话，我和你没完。”
　　郑大力走悻悻地走了。
　　第二天下了早自习回到教室，郑大力冲杨艳红破口大骂：“喂，姓杨的，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到雷老师那里去告我的状，说我擦黑板上的字啦？”
　　杨艳红气愤地回敬道：“郑大力你的嘴干净点，少来骂人，别不要脸。”
　　“骂人？我还他妈的要打你呢。”郑大力走到杨艳红跟前，于杰忙上前把他拉到一边。
　　赵丽娟和欧阳洁怕杨艳红吃亏，急忙把她拉出了教室，刚出教室，赵丽娟就说：“艳红，干吗那么熊？他骂你，你不会骂他嘛，何必吃这个亏。对待他这样的人就得以牙还牙。”
　　欧阳洁说：“就是，你也应该骂他，你这么软弱，以后他还会欺负你的。”
　　杨艳红一声没坑，她气的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圈里转。上了课，她在几个女生的簇拥下走进教室。她的课桌歪斜着，书包被扔了出来，书本散落了一地。杨艳红鄙夷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洋洋得意的郑大力，强忍着没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把课桌扶正，捡起了书包和散落的课本，然后坐到课位上。赵丽娟到雷老师办公室汇报了这件事。
　　雷老师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陈副校长：“陈校长，郑大力这样的学生，我实在没法管了，太不像话啦。我不要郑大力这样的学生啦，你们学校看着处理吧。”陈副校长说：“你冷静冷静，不要感情用事，问题出现了要想办法解决，不能这样草率地解决问题。”
　　陈副校长把郑大力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责令他写份检查交给他，不然就别来上学啦。这次他有点害怕，他连夜找人帮他写了份认识深刻的检查，第二天交给了陈副校长。陈副校长看完检查后，让他到班里去宣读，公开向杨艳红同学道歉。郑大力乖乖地在班里宣读了检查，公开向杨艳红同学道了歉。通过这件事，郑大力老实了一些。这样杨艳红的气也消了。赵丽娟和欧阳洁那帮女生也感觉陈副校长杀了郑大力的威风，大快人心，她们背后高兴的拍手称快。
　　发展团员的工作正式开始了。雷老师开始忙了起来，对五个班干部，他反复进行了对照、比较，认为五个班干部都符合团员的标准，条件也都很成熟。为了使自己的看法更可靠，他想走走群众路线，到班里听听同学们对五个班干部的评价，看看和他的看法是不是一致。对这五个班干部，下面的同学们有两种评价：一种评价说，于杰、杨艳红、赵丽娟这三个班干部的工作积极；一种说法是，周大林和梅霞霞的工作积极。持前一种说法的同学占多数，后一种说法只占很少一部分的同学。按说，他对这五个班干部是非常了解的，然而这时候，他又突然感觉对他们又陌生了起来，谁在平时的各项工作表现得更突出一些呢？他说不清楚，他似乎感觉到，五个班干部平时的工作都很突出，难分伯仲。但是，仔细分析起来，他对五个班干部有这样的印象：杨艳红稳重，工作认真负责，各方面比较突出；于杰开朗能干，工作有魄力，团结同学，群众威信高；赵丽娟活泼、伶俐，学习上在班里名列前茅；周大林少言寡语，劳动积极肯干，政治学习数第一，思想觉悟比较高；梅霞霞娇气、任性，劳动怕脏、怕累，但有文艺天赋，能积极组织班里的各项文艺活动。这是他对五个班干部的总体印象。
　　陈副校长在学校团总支会上对发展团员工作的重要性和条件讲了很多，他特别强调了在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中和学校开展的批判反革命元玲活动中表现突出的同学，要优先发展他们加入团组织……雷老师抽着烟正在思考发展团员的事，陈副校长敲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忙站起身来，把陈副校长让到椅子上坐下：“陈副校长，你找我有事吗？”他恭敬地问。
　　“发展团员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陈副校长笑着问他。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
　　“谈谈你的想法吧，我想来摸摸底。”
　　于是，雷老师把五个班干部的情况简要地向陈副校长作了汇报后说：“我觉得五个班干部的本质都不错，都能够刻苦改造世界观，工作认真负责，群众威信也都挺高，在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和批判反革命元玲活动中也都表现积极，我想把他们五个班干部都发展成为团员。”
　　“你觉得他们五个班干部都符合团员的标准吗？”陈副校长郑重地问他。
　　“怎么说呢？”雷老师迟疑了一下说，“要说符合团员的标准，不一定都符合，但这五个班干部都没有什么大的缺点和错误，我按你在会上说的那些标准衡量了一下他们每个人，感觉他们基本上都是符合团员标准的。”
　　“不能基本上符合标准。”陈副校长严肃地说，“发展团员工作是一项严肃的政治工作，不能儿戏，再说也不能想发展几个就发展几个，要看成熟的情况。我考虑给你们三班四个发展团员的名额，这在全校各班中是名额是最多，别的班最多也就三个名额。尽管这样，还是要严格掌握发展团员的政治标准，这是最重要的一条。在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和批判反革命元玲活动中表现积极、突出的同学，就是政治标准过硬，这样的同学要优先发展。而那些整天热衷于文化课学习而忽视政治的学生，我看不宜发展，这样的学生受元玲的流毒太深，只知道低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
　　“像我们班这五个班干部，你觉得发展谁最合适呢？”雷老师说，他把五个班干部的表现情况简要向陈副校长谈了谈。
　　“你的意见呢？”陈副校长没有谈自己的看法，而是反问他。
　　雷老师为难地说：“我真不知道发展谁好不发展谁好。如果五个班干部中有一个发展不上的话，发展不上的班干部肯定会有情绪的。”
　　陈副校长点点头，沉吟一下后，郑重其事问雷老师：“这五个班干部在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和批判反革命元玲活动中，谁表现的最突出呢？”
　　雷老师说：“周大林、于杰、杨艳红三个同学表现的最突出。
　　“这样的话，这三个同学我觉得就符合了团员的标准啦。”陈副校长说：“其他两个同学呢？”
　　雷老师想了一下说：“据我观察和同学们的反映，赵丽娟同学要好一些；梅霞霞太娇气，有小资产阶级情调，对工作不太负责任。当然，赵丽娟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对政治学习抓的不紧，也曾看过《第二次握手》这样的小说。”
　　陈副校长说：“看过《第二次握手》这样的小说，说明政治思想不过硬，这和她对政治学习抓得不紧是有关系的。这样的学生需要更好地改造世界观，提高政治思想水平。我觉得赵丽娟这一批不宜发展，梅霞霞娇气一些，有点小资产阶级情调，这是不足为奇的，人家爸爸毕竟是局长，是干部家的子女嘛，所以我觉得梅霞霞要比赵丽娟更符合团员的标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仅供拟参考。”
　　雷老师想了一下说：“我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五个班干部都发展上，这样对班里的工作是有好处的，否则，赵丽娟和梅霞霞谁也不发展，等下一批再说。”
　　陈副校长说：“我看应该发展梅霞霞，梅局长对我们学校的工作很支持，我们应该予以回报才对。所以，我觉得，这次就是有一个发展名额，也应该优先发展梅霞霞同学。”
　　雷老师看了陈副校长一眼，默默地点点头。
　　“还有件事我先向你透个底，”陈副校长说，“最近我经过反复考虑，为了加强学校团总支的力量，准备让你担任学校团总支副书记，这样既能协助我搞好学校团总支的工作，又能使你获得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我这想法得到了于主任的支持。”
　　“让我担任学校团总支副书记？”雷老师感到有些突然。
　　“对！怎么？不敢承担这个重任吗？”陈副校长扔掉烟蒂，笑着说。
　　“我不行！”雷老师忙说：“现在光班里的这些工作就够我抓的了，再让我抓学校团总支的工作，我哪有这个精力？再说我也太年轻啦。”
　　陈副校长说：“年轻人应该多干点工作，学校这块无产阶级教育阵地，必须掌握在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手里，不能让那些走资派掌握了，也不能再让那些资产阶级臭知识分子在学校兴风作浪啦。比如元玲这个反革命就是一个典型的臭知识分子的例子，起初有人提议让她担任班主任，我就坚决反对，我觉得让这样的人教育我们后一代是危险的和不负责任的。现在实践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而且是有预见姓的。我们县二中这块无产阶级教育阵地，如果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必然会去占领。所以，我们必须和资产阶级争夺这块阵地。让你担任学校团总支副书记，从另外一个意义上讲，你肩负着和资产阶级争夺这块阵地的重任；肩负着和资产阶级争夺后一代的重任。在国际上，我们要让苏修社会帝国主义把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中国第三代、第四代人身上的预言破产；在国内，我们要同资产阶级势力和资产阶级对我们的进攻进行坚决的斗争！对你来说，让你担任这项工作是对你的严峻考验，你应该勇敢地承担起这项工作来，经受住考验。我先给你透个底，你思想上好有个准备，下周在校革委会会议上我要把这件事正式提出来。”
　　陈副校长又坐了会便走了。雷老师沉浸在激动与忐忑不安的复杂感情之中。这天晚上他失眠了，为即将担任的校团总支副书记而激动不已，心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