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白衣天使

　　通过细心观察、多次沟通，袁珊珊很快了解了张瑶瑶的秉性与脾气，通过一次次亲身示范，不但手把手的将护理知识传授给她，而且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宝贵经验传授给组里的每一位志愿者。袁珊珊美丽温柔，性情随和，对于接受能力不同的志愿者都一样地负责，一遍听不懂，她会讲两遍三遍，直到同事们理解为止。
　　很快，张瑶瑶就能独立胜任工作了，她与其他受过培训的志愿者们，进入到了神农人民医院病房区消毒室内，在护士长袁珊珊的监督和反复检查下，各自穿好密不透风的防护服，经过隔离消毒的四道密封门，进入到了医院住院部二区。
　　张瑶瑶所处的“阵地”，是神农区人民医院S2区病房，病患总人数121人，男性患者占绝大多数。年纪最大90多岁，最小才8岁，其中还有一位聋哑人大爷，这给她们的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病房布置一目了然，整齐有序。一袭白衣为战袍，房间内，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大夫正在为病人测量生命体征，监测血氧饱和度，同时也在注意观察病人病情与心理状态，询问患者吃药后的物性反应。
　　张瑶瑶第一天的工作就是为病人分发口服药，而病区的那位年轻的女医生名叫赵英秀，是来自广东省广州市支援楚天的医疗队的。她们的队长叫江粤汉，是一位国家级中医药专家。透过防护服看见赵英秀内穿一件合体的白大褂，胸前缀有红十字标记，两眼炯炯有神地盯住张瑶瑶看个不停，眼里充满着春天般的温暖，嘴角上还挂着一丝亲切的笑意。让张瑶瑶一见到她，就感到格外的亲切。
　　赵大夫虽然个子不高，但小巧玲珑，甜美可爱，周身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而且朝气蓬勃，干劲十足，做起事来一贯地风风火火，但对病人却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甚至关爱有加。对初来乍到的张瑶瑶也亲如家人，完全没有磨合期的那种生疏感，两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分发药物用了四个多小时，结束之后的大家全身湿透，面罩起雾，伴有水珠，人走水动。距离中午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当儿，赵英秀临时宣布又有新的医嘱，要马上发放抗疫新药。在护士长袁珊珊、值班医生赵英秀的带领下，直到午后一点，大伙儿才把药物发完。
　　然后，众人又马上又整理发药区，搞好卫生之后，才交班离开。回到住地之前，大伙儿又进行消毒，酒精、含氯消毒液喷洒全身，外护服装放在含氯2000mg/L的溶液里浸泡半个钟头之后，才拿出来凉干。
　　每当上下班时候，袁珊珊就在旁边监督着每一个人，并对她们严格要求：“大家随时随地都要记住：出电梯，入房间，手浸消毒液，七步一洗手，脸部、脚底，每一个部位部不能少。进房间后，双手继续消毒，做到不夸张、不儿戏，这是铁的纪律，大家必须严格遵守。做好防控，为的不仅仅是自己，也是为了远在家里的亲人。”
　　不仅如此，每次下班回来，众人一边浏览楚天美丽的夜景，一边溜跶回临时宿舍时，老远就看到宿舍那边的战友们，早已在门口等候她们的归来。个个内心澎湃，全身的疲惫减少了一半儿。到了宿舍门口，同事们接过姑娘们的随身物品，又帮她们进行消杀，姑娘们早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时，袁珊珊激动地告诉大家：“我们的每一次出行，休息的战友都会过来送行，同样，我们的每一次安全回归，战友们也会列队迎接，这是我们大家庭集体式相互关爱的一种形式。因为，没有谁不怕病毒，我们只是普通人，但既然来了，我们就必须做好各种防护，我们就要亲如家人，互相帮助和团结友爱。”
　　看着战友们脸上压的深深的印记，耳朵上磨的水泡，袁珊珊自己心里确实也很难受。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最近几天已经有部分病人准备康复出院，大家可以抽出更多时间给病人们做心理指导了。她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很快就会战胜这次疫情，待到春暖花开时，大伙儿应该去江边庆贺庆贺。
　　通过言传身教，以自己的榜样力量感染着身边每一个同仁。袁珊珊就是这样的一位传帮带的好老师，在新来的这批志愿者之中赢得广泛赞誉，以至于后来有些志愿者一到科室，就慕名申请与她同为一组。
　　这批志愿者不但要熟悉管片的地域环境，照看好病人的生活起居，还有一个特殊任务，就是常常与患者沟通交流，这也是她们日常工作的重中之重。入院没几天，这位57岁的聋哑人楚大爷，一直在跟家人视频电话，虽然他说不出一句话，但老人的双手不停地用手语在手机视频里比划着。看到张瑶瑶在一旁给人们测量数据，老大爷就示意她通过屏幕看看自己的家人，然后竖起大拇指向着张瑶瑶比划着，意思是他每天跟家人视频，跟家人道平安。
　　张瑶瑶明白楚大爷的意思，然后对着视频，向他的家人竖起了大拇指，而屏幕上楚大爷的家人也对张瑶瑶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挂着笑容。虽听不见笑声，却令张瑶瑶等人如沐春风。作为病患者，多么需要这种笑意的力量传递，尤其是楚大爷这样一个有生理缺憾还患病的老人家，依旧保持乐观，充满向上的心态。
　　张瑶瑶对着视频向楚大爷的家人保证：“万众一心，没有翻不过的山；心手相牵，没有跨不过的河。隔离病毒不隔爱，疫魔无情人有情；守望相助抗疫情，关心关爱见真情。请相信我们神农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一定可以与老人家一起战胜病魔，让楚大爷早日回家与你们团聚。”
　　隔了一日，张瑶瑶正在房间里给病员分发完药物，隔壁床位的荆爷爷，拉着楚大爷过来找她：“你给他发了这个药，我怎么没有的呢？”
　　张瑶瑶一听，神经马上紧张起来，迅速跑到值班室，在电脑上进行仔细核对，了解楚大爷、荆大爷各自的病史。原来，他们同住一个小区，不幸染病，就在医院相遇相熟。本来需要家属前来医院照顾的两位老人家，却相约在病房内相互鼓励，互相帮助。入院七天，所幸他们的家人无碍，都在家中自行隔离观察。
　　荆爷爷没明显不适，而楚大爷当日呕吐三、四次，报告医生为楚大爷开了药。张瑶瑶每次为他送药物时，楚大爷通过手势不断表达谢意。很多时候，她就与他通过纸笔交流。楚大爷只要知道自己的生命体征正常，就会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脸。
　　这两天的进医院，出医院，张瑶瑶仿佛成了半个航天员，过着适应期和过渡期，身体上的负重，心理上的压力，时常交织在一起。第一次进病房，还没完全适应，穿着严密的防护服，沉重闷热，过程中还得不吃不喝。到晚上下班后，冲洗完差不多十点了，然后再去食堂吃晚饭，也不知饭菜的冷热。晚上睡前就觉得的头晕头痛，还感到全身发软无力。
　　婶婶生日快到了，张瑶瑶马上与李颜秋、程晓莲进行了微信视频，提前为婶婶程晓莲送上生日祝福。但她又害怕自己的眼泪不听话，也更害怕看到婶婶在视频里掉泪水，只好请李颜秋代她给婶婶外出订个大蛋糕。
　　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张瑶瑶都辗转难眠，不是因为太累，而是感觉太焦虑了，每天都从新闻听到确诊患者成百上千地增加，又亲眼见到神农医院住院部人满为患，甚至连过道里都摆满了医疗床，还不知道哪天新增病例人数会逐渐减少，也不知道疫情的转折点在何时？所有的焦虑不适感，严重影响到她的睡眠，从而引起夜夜失眠。
　　然而，累是必然的，既然报名参加志愿者工作，她早就有心里准备，不管多累，她都想过要和医护人员坚持着，直至抗疫战完全胜利的那一天。不能拥有的，懂得放弃，不能碰触的，学会雪藏。与其沉溺过往，不如沐浴晴朗，告诉自己，我可以，加油！做一个坚强的人，坦然面对，勇敢体会，忘记工作中的艰难困苦，坚毅而前行。
　　早上懵懵懂懂地起来去上班，张瑶瑶在测量S650床位的患者时，发现其心率出现异常，但仔细观察此人的面目表情，却又没发现什么不正常；再经过认真细致的询问了解，原来此人刚刚照过CT回来，导致他心率忽快忽慢忽高忽低，经过匆匆赶来的大夫赵英秀最终确认，患者一切正常，并无不适。呵呵，原来是虚惊一场！但张瑶瑶却又从中掌握了一些基本常识，病人的心里因素往往导致误诊发生，甚至造成意外。
　　赵英秀也对张瑶瑶推心置腹地说道：“面对疫情，患者能不担心吗？隔离两周，他们能不焦虑吗？比如S650心率过快、S648血压偏高，S649忧虑过多，导致其胸部不适，这让我们有时也无法作出正确判断。尤其是针对老年群体，既不得马虎，也不敢大意，往往一点点小状况，都会让我们医生如临大敌。最好的办法，是想法对他们进行心里疏导，释放他们因隔离期间精情紧张而造成的心里压力！”
　　于是，张瑶瑶便对他们展开心理辅导服务，尽力通过“看、听、问、情、互、励”，给予众人关怀与安慰，让他们放松心情，别过度紧张，鼓励他们在病床旁边适当活动一下。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就这样从天而降，这几天从电视新闻里看了好多病逝者的故事，人生有太多的无常，太多的意外，真的不知道哪次见面就成了最后一面，很多话来不及说，很多事来不及做?就悄无声息地走了！”病房里有人自言自语地哀叹道。
　　张瑶瑶急忙给他宽慰道：“大叔，疫情灾难面前，你没有必要害怕，也不必过分紧张，更没必要慌乱，而是沉着冷静、平心安稳地笑对人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面对疫情，保持积极乐观的情绪、健康向上的心态，也是种强大的免疫力。没有人会让你输，除非你不想赢。我们今天努力的意义，就是为了往后的日子里，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保持永远年轻态，永远热泪盈眶，保持着对家人的眷恋，对医生和社会的感恩！”
　　旁边病床上的病友麻大叔一听此话，也兴奋地回应道：“瑶瑶姑娘说得好！比起浩瀚宇宙，人类不过一粒尘埃，在大千世界中，我们也只是匆匆过客。挫折就像微风瞬间闪过，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夏天，等到了那个时候，现在的一切都会好转，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
　　靠门口的病床上那个黄大爷也感叹道：“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我们彻底明白，钱财再好，也好不过生命，名利再大，也大不过健康。能活着，就是最大的财富，还活着，就是最好的幸福。一场生死离别的隔离，让我体会到家永远最温暖，家人永远最重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心就不会害怕，人就不会孤单。所以，我要努力争取早日病愈回家！”
　　张瑶瑶接过话说道：“黄大爷的话说得多好呀，你们不用害怕，保持乐观的心态，就把我们医护人员当亲人吧。有我们在身边，你们就不会孤单，也不会害怕了！”
　　接着，荆大爷开心地附和道：“对，瑶瑶姑娘说的好，你们就是我们患者的亲人！没有一个人是不经历风雨的，只有经历风雨我们才会成长，相信经过这场噩梦，医护人员会更加优秀，更加坚强。他们虽然看起来普通平凡，但正在用血肉之躯，筑起的却是长城堡垒。这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这是谁的妻子？这是谁的丈夫？所以，我们相信华夏，相信楚天，更相信医护人员，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另一位隋大爷也受情绪感架，高兴地接道：“也是哈，面对汹汹疫情，一群群医疗战士前赴后继。他们不畏风险，逆向而行，意志坚定却又心怀温情，心中始终牵挂着市民的安康，而他们自己却让无数人挂肚牵肠，你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又有什么理由去担忧往后的生活？”
　　“所以呀，人生没有永远，来日并不方长，一定要活好当下，珍惜眼前。人生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再大的事情也不算事了，唯有努力生活，才能对得起这段抗击疫情的艰苦时光，才能对待起这些出生入死的白衣天使。二月已经沦陷，三月会好起来的。等疫情过去了，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妈们，想做的事，快点做，想见的人，早点见，别再等待，别总拖延，否则，就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经过张瑶瑶的努力疏解，病房里持积极乐观态度的人们，还是占了大多数。面对忧虑的患者，医护人员营造环境，疏解精神压力，治病又治心。当他们心里的石头落地的时候，患者就会给张瑶瑶她们送来了友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