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农家院欢声笑语

五保户李大娘坐在院子里给赵丽娟缝衣服，原来赵丽娟和梅霞霞两人追赶着打闹时不小心把衣服上挂了个三角口。这时，从院子外面传来了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和脚步声，原来是女生们收工回来了。第一个跑进院子里来的赵丽娟笑着问：“大娘，我的衣服缝好了没有？”
　　“好了，你看看怎么样？”李大娘把缝好的衣服递给她，摘下老花镜来说。
　　“大娘，你缝得真不错。”赵丽娟看着缝好的三角口高兴地说：“大娘你的针线活可真不赖呀，要是不仔细看呀，根本看不出来是用手工缝过的。”
　　“瞧你这闺女说的，都把你大娘给捧上天了。”
　　一老一少笑了起来。同学们都走进院子里后，李大娘说：“锅里有刚烧好的水，谁渴了拿瓢舀着喝。”
　　女同学们放下手里的农具后，都搬着小板凳围着李大娘坐了下来。杨艳红舀了一瓢热水，边吹边喝。喝了几口后，嫌热就解开了脖子底下的纽扣，掏出手绢来擦着脸上的汗。赵丽娟索性把上衣的纽扣全部都解开了。她抢过杨艳红手中瓢，喝了几口后，又把瓢还给杨艳红笑着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说完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杨艳红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不劳而获，十足的资产阶级寄生虫。”
　　在长条石凳上铺了块白手绢坐在上面的梅霞霞听了这话，马上响应：“就是嘛，艳红说得一点不错，丽娟就是个十足的资产阶级的寄生虫。衣服破了让李大娘给缝补；口渴了抢别人的水喝。”
　　赵丽娟反唇相讥：“我是寄生虫的话，你霞霞也不是什么无产阶级革命者呀。我可听说，你回家后什么也不干，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甚至于连刷碗、扫地这样最简单的活都不会干。比较而言你不比我更寄生虫吗？”赵丽娟得意地笑了。
　　梅霞霞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甭理她，霞霞。”杨艳红笑着打圆场说。
　　霞霞马上给自己找台阶下，白了赵丽娟一眼说：“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呢。”
　　“好吧，我服输了，你俩对付我，二比一，我寡不敌众。”赵丽娟见好就收，不过，她的天性改不了。她又把目光落到了在旁边坐着的冉姝莉的身上：“小铁梅累坏了吧？”
　　“去你的，你才是小铁梅呢。”冉姝莉笑着反驳她。
　　“我可不敢当，”赵丽娟笑着说，她向李大娘介绍说，“大娘，姝莉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小铁梅’，她妈是我们部队文工团的京剧演员，她学李铁梅的唱腔学的特别像。大娘你是不是想听听她唱一段呀？”
　　“那感情好。”李大娘高兴地说，“那你就给大娘唱一段《听奶奶讲革命》吧，让大娘听听。”
　　在场的女同学们都冲冉姝莉热烈鼓掌，把冉姝莉臊了个大红脸。
杨艳红说：“姝莉，既然李大娘想听，你就来一段吧。”
　　冉姝莉先不满地看了在一旁得意的赵丽娟一眼后，对李大娘说：“大娘，我可唱不好呀。”
　　“不怕，闺女，你唱吧，大娘不笑话你。”李大娘笑着宽慰她。
　　“别谦虚啦，快唱吧，过分谦虚等于骄傲。”赵丽娟笑着说。
　　冉姝莉低头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轻轻抬起头来，从她脸上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已经进入角色了：“好吧，我给李大娘唱一段《听奶奶讲革命》，唱得不好，请李大娘批评指正！”接着，她嗓音洪亮地唱了起来。
　　
听奶奶讲革命，英勇悲壮，却原来，我是风里生来，雨里长。奶奶呀，十七年的恩情永不忘……

　　冉姝莉唱完，赵丽娟带头热烈鼓掌。
李大娘夸道：“闺女，你唱得跟戏匣子里的一模一样。”
　　赵丽娟马上耍贫嘴说：“大娘，那戏匣子里唱的哪有姝莉唱的好呀。”
　　“得啦，丽娟，还有完没完呀？”冉姝莉笑着抗议道。
　　“好好，我免开尊口啦。”赵丽娟马上声明。
　　一直站一旁没说话的欧阳洁笑着说：“什么地方要是少了丽娟，那就不热闹了。”
　　卞翠香跟着响应：“丽娟可是咱们班的大活宝呀。”
　　“不对，应该叫幽默大师。”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吴慧娥笑着说。她这句话把在场的女生们都逗笑了。
　　李大娘说：“我看丽娟同学心直口快，好说个笑话，是个满实诚的闺女。”
　　梅霞霞马上笑着摇头晃脑地说：“大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她可不实诚，我们全班同学属她的花花肠子多，狡猾狡猾地。”
　　“那我成妖魔鬼怪啦？”赵丽娟自我解嘲地说。
　　“比妖魔鬼怪还阴险、狡猾、毒辣。”梅霞霞笑着说。
　　“那我成牛鬼蛇神啦。你们再在我身上踏上一万只脚吧，让我永世不得翻身。“赵丽娟也笑着说。
　　“打倒赵丽娟……”冉姝莉举拳高呼。
　　“大娘，你看我成反革命啦。”赵丽娟说完，自己笑出眼泪来了。
　　“别再闹啦，见好就收吧。”杨艳红制止说，“你们几个呀，就是不能凑到一块儿，只要凑到了一块儿，非闹不可。好好呆着跟大娘说会话多好呀。”
　　“好吧，别闹了，咱们谈正经的吧。”赵丽娟收敛住笑容说，“艳红，今天劳动的时候，怎么没见陈副校长呢？”
　　“兴许回学校了吧。”
　　“才不是呢，”梅霞霞说，“其实你们都蒙在鼓里。陈副校长昨天下午就去县里开会去了。我听雷老师说，是我爸给他打过电话来，让他到县里开会的。”
　　“怪不得昨天下午雷老师到田里把周大林同学叫走，让他拉地排子车送什么东西，可能就是给陈副校长往回送行李吧。”杨艳红恍然大悟地说。
　　“你们说陈副校长这个人怎么样呀？”赵丽娟说。
　　杨艳红说：“陈副校长给人的感觉挺威严的。”
　　冉姝莉说：“陈副校长给我的感觉是，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而且整天风纪严紧，很有军人的作风。”
　　“陈副校长挺让人琢磨不透的。”欧阳洁说。
　　吴慧娥说：“陈副校长挺让敬畏的。”
　　“那还用说嘛，”梅霞霞说，“陈副校长就是很让人敬畏的。人家可是在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经过风雨锻炼和战斗洗礼的，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有着很高的政治觉悟和很高的政治理论水平。特别是陈副校长在天安门广场上曾经三次幸福地见过伟大领袖毛主席，他是咱们县二中名副其实的一校之长。”
　　赵丽娟反驳道：“陈副校长怎么能是一校之长呢？人家王校长才是一校之长呢。”
　　梅霞霞得意地摇摇头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吧，王校长只是挂了名字，县二中说了算的还是陈副校长。王校长在文化大革命中犯了严重的错误，一直在农场劳动改造。去年刚从农场回到学校，我爸不让他管学校的事，只让他安心养病。”
　　赵丽娟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
　　“元老师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呢？”杨艳红说。
　　“可不是嘛，我很想念元老师。”赵丽娟说。
　　梅霞霞说：“元老师肯定是处理完了母亲的后事，心情不好，在家再休息些日子后才能回来。”
　　“要是元老师早回来了和咱们一块来这里下乡那该多好呀。”冉姝莉说。
　　于是，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充满了对元老师的思念之情。
　　吃了午饭以后，张慧明独自回到了居住的小院，郁郁寡欢地躺在了地铺上。雷老师没收了他的手抄本《第二次握手》，让他心里很不痛快。他希望雷老师能原谅他一次，对他狠狠地批评一顿后再把手抄本《第二次握手》还给他。然而，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这次雷老师肯定不会轻饶了他。这时刘伟来找他玩。见他躺在床上，刘伟就关切地问：“怎么了慧明？你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感冒了？”
　　张慧明坐起身来沮丧地对他说：“我的手抄本《第二次握手》让雷老师给没收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刘伟惋惜地说。
　　“我觉得下乡挺枯燥的，就偷着把《第二次握手》拿了来，没想到让雷老师给看到了……”
　　“学校正在追查这件事，雷老师如果仅仅是把你的《第二次握手》给没收了那还不要紧，顶多让你写一份检查，挨一顿批评；如果这件事让学校知道了，现在正好在风头上，那可就麻烦啦，弄不好抓你的典型。”
　　张慧明听了这话，显得挺慌张的：“那可怎么办呢？”
　　刘伟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这么猜测，据我分析，雷老师对你那么器重、信任，他不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学校的。顶多批评你几句，让你写份检查在全班念念就完事了。”
　　“真要这样的话，我并不害怕，”张慧明说，“只是可惜了我辛辛苦苦抄的《第二次握手》了，关键是我认为这是一本好小说，而不像雷老师说的那样是一本低级趣味的小说。”
　　“这没关系，我不是也抄了一本了嘛，过些日子你再比着我抄的那本再重抄一本。雷老师只知道你和于杰抄了一本，而不知道我也抄了一本。他那天找我谈话，问我抄没抄《第二次握手》？我坚决地说没抄，他就信我了。”
　　“你一定要把你这一本好好留好，千万别让雷老师发现了。这本手抄本《第二次握手》写得太好了，我已经读了不止一遍啦。”张慧明激动地说。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刘伟说，“它尽管是一本手抄本小说，但是我感觉它所描写的人物是很成功，也是很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