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到农村下乡劳动

　　学校召开全校师生大会，会上，陈副校长传达了县文教局革委会的文件精神，文件要求，全县中学生要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走出去请进来，学工、学农、学军。学校革委会根据这个文件精神，经研究决定：从下周一开始，全校师生全部下到各班级挂钩的农村生产队去，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下乡的时间为一周。
　　陈副校长说：“同学们，你们要珍惜这次下乡劳动，通过下乡劳动，可以磨练你们的思想，锻炼你们的意志。你们在参加农业生产劳动的同时，要向贫下中农们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宣传可以不拘形式，可以在田间地头进行，也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挨家挨户地宣传，还也可以利用黑板报、大字报、标语口号或者印发小传单等各种各样的形式向贫下中农们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上一次各班排练的文艺节目也可以拿到农村去演给贫下中农们看，让他们更直观地体会反击右倾翻案风的重要性。所以我要求全校师生，一定要端正思想态度，虚心向贫下中农们学习，争取在一周的下乡时间里，学到贫下中农的优良品格和贫下中农们那种战天斗地的革命精神。”
　　陈副校长讲完以后，贫管会主任李大爷就下乡的具体安排和要求讲了话。最后，王校长简要讲了几句就散会了。
　　回到教室，雷老师又重新动员了一次，讲了下乡劳动的重要性，讲了一些注意事项，特别强调了下乡的纪律。他严肃地说：“谁在下乡期间违反了纪律，给三班抹了黑，下乡回来后，我要严肃处理他。”
　　在班里作完动员后，他又召集班干部们开了个会，对下乡工作作了具体的布置和分工。
　　高一、三班下乡的地方是柿子沟村，这个村和高一、三班是挂钩单位。这个村也是贫管会主任李大爷、周大林、刘伟，吴建军，卞翠香，吴惠娥等同学所在的村子。学校领导也跟随各班下乡，陈副校长跟随高一、三班到柿子沟村下乡。
　　同学们按军训时的要求打起了背包，带上洗漱用品，整队从学校出发。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于杰，他挺胸昂首高举着一面猎猎的红旗，红旗在风中飘荡。同学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革命歌曲向柿子村进发。
　　郑大力走在队伍的后面，他和兰平拉着辆地排车，上面放满了宣传队的道具和乐器以及两个人的行李背包，还有雷老师、陈副校长的行李背包。
　　陈副校长、雷老师、李大爷三人并肩跟随在队伍的后面。
　　柿子沟村距离县二中有十几华里的路程，翻过两座小山包后就远远能看到了。柿子沟村有200多户人家，分别住在两个山包的凹处和两边的山坡上。村子周围的山包子上面漫山遍野长满了柿子树，也许这就是取名柿子沟村的因由吧。每年金秋时节，整条柿子沟的柿树上挂满了血红色的柿子，远远望去，象一片红色的火焰似的，壮丽灿烂，美不胜收。
　　同学们进村后，李大爷把同学们先领到大队部，这是一个大四合院，院子中央是一棵直径一米多粗的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巨大的树冠像给四合院撑开的一把巨雨伞似的，使得整个院子浓荫遮日，凉风习习。
　　大队革委会郝主任紧紧握着陈副校长的手激动地说：“我代表全大队的贫下中农欢迎你们的到来。”
　　“我们来给你们添麻烦了。”陈副校长笑着说。
　　“哪里话，同学们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我们全体贫下中农举双手欢迎。”
　　于杰让同学们站好队，郝主任讲了几句话，然后陈副校长讲了几句，雷老师也简单地讲了几句。最后李大爷和郝主任分别领着同学们去安排住处去了，
　　张慧明和于杰走进了一个小院落，这是安排给他们四个男生住的。班里其他的男生也分别被分到五六家贫下中农家去住了。推开吱呀作响的两扇木门，张慧明和于杰把行李放到了屋里的土地上铺的那领大苇席上。郑大力和兰平也住这里，俩人先来了，地排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里，宣传队的道具和乐器以及他俩的背包还在车子上面放着。但俩人不知包到哪里去了。于杰把道具和乐器一一都搬到了屋子里。然后又把俩人的背包也搬到了屋子里，并替俩人解开背包，在苇席上给俩人铺好了褥子和床单。然后他又提上水桶去打水去了。
　　张慧明把床铺好后，从散发着霉涩潮湿味道的屋里来到院子里。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落，可能好久没人住了，小院落显得破败、灰暗，他们住的是三间土胚房子，外墙已经剥落，裸露出了黄土和碎麦秸压成的土胚；房顶的灰瓦已经很陈旧了，显出了风刮雨淋的痕迹；只有院子的南墙跟长着的两棵树才多少给这个小院增添了一点生气。那是一棵香椿树和一棵石榴树，挺拔的香椿树上已经长出了紫红色的香椿芽；那株枝条繁茂的石榴树上叶已经缀满了翠绿的叶片和艳红的花蕾。
　　张慧明默默欣赏着跟前的这两棵树，感觉到一种朴实和一种清新。于杰提着桶水回来了，俩人开始倒水洗脸。洗完脸后，张慧明坐到地铺上，他感到有些累了，毕竟走了十几里的山路，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他感到两条腿既沉重又疼痛。
　　这时，郑大力和兰平从外面走进来。于杰问：“你俩跑哪去了？”
　　“我和兰平去山坡上看了看柿子沟的大好风光。”郑大力笑着说。
　　“我说哥们儿，咱们睡上他妈的地铺了。”兰平笑着说。
　　郑大力说：“睡地铺可以让咱们不忘本。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连咱们这种地铺都睡不上。”说到这里，他看了张慧明一眼，张慧明侧着身子躺在地铺上休息。郑大力和兰平也坐在地铺上休息。
　　于杰问俩人洗不洗脸，水桶里有水，俩人摇头说不洗。俩人点燃香烟抽了起来，于杰制止说：“你俩怎么能在这里抽烟呢？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我们作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要给贫下中农留下个好印象。”
　　“我们又没有当着贫下中农的面抽。”郑大力不以为然地说。
　　“没当着贫下中农的面抽烟也不应该。”于杰严肃地说。
　　“那好吧，我俩抽完这支烟就不抽了。”郑大力点点头说。
　　这时雷老师和李大爷来了，雷老师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躺在屋里地铺上吞云吐雾的郑大力和兰平了，看到这一幕后，他皱起了眉头。他对郑大力这个学生已经失去耐心和信心了，他感觉这样的学生已经无可救药了。临来下乡前，他特别嘱咐班干部们一定要严格管束好郑大力，不能让他在下乡期间惹是生非给班集体摸黑，给贫下中农留下不好的印象。在安排住处的时候，他特意让李大爷把他和于杰分在一起住，好让于杰管着他点，少给他惹点是非。此刻他真想冲进屋里去冲郑大力发一顿火，可是，他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还好，俩人见他来了后，慌忙把烟仍掉了，从屋里走出来。他没有答理俩人，对于杰说：“你安排两个男生去给李大爷帮厨。”
　　“雷老师让我去帮厨吧。”张慧明说。
　　“你不能去帮厨，你还有重要的宣传任务。”雷老师说。
　　于杰建议：“帮厨最好派两个女生去。”
　　“帮厨要挑水劈柴，女生的体力不行，只有男生能胜任这项工作。”雷老师说。他把目光落在了郑大力和兰平身上，“要不让郑大力和兰平去吧。”
　　“我不去做饭。”郑大力马上声明。
　　“我就这么定了，就你俩个去帮厨啦，不去也得去。”雷老师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说完扭头走了。
　　“你俩跟我去吧。”李大爷拍了拍郑大力和兰平的肩膀说。
　　“咱们去吧大力，”兰平说。
　　“你俩还是跟李大爷去吧，要顾全大局，服从老师的分配。”于杰劝道。
　　郑大力站在那里生气不吭声，刚才他真想和雷老师吵一架，雷老师这是明摆着跟他过不去，全班男生那么多，偏让他去帮厨。
　　“走吧大力，咱俩还是跟李大爷去帮厨吧，反正做了饭咱就不用下地劳动了。”兰平说。郑大力只好和兰平跟李大爷走了。
　　杨艳红她们八个女生被安排在了军属五保户李大娘的家里住。李大娘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老伴在解放战争中牺牲了；在部队当工程兵连长的唯一的儿子去年也在一次国防施工中以身殉职了。大队在生活上对她照顾备至。村里团支部的团员和青年们也常来帮她劈柴挑水。她的晚年生活很幸福，面对这一切，她常说她现在能过的这么幸福的生活，是托了共产党员的福，是托了毛主席的福。几天前她就听说学生们要来村里下乡劳动，她去找郝书记说，可以多安排些学生来她这里住。今天学生们一进村，她就来到大队部领学生到她家里去住。李大爷就把八个女生安排在她的家里住。女生们来到她家以后，她就忙活着给她们铺床，又忙活着给她们点火烧水喝。望着眼前这些个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女生们，李大娘欢喜的不得了，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光景，也和她们一样充满了年轻活力。女生们围着李大娘好奇地问这问那的，李大娘的小院子里充满了欢声和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