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缠绵缱绻 雷电到来无云雨

　　洛天华笔直地站在那里。
　　他戴着一副墨镜，晓鹿看不清他的眼睛和大部分脸庞；一件深灰色风衣把他的脸衬托的更加白皙，只是胡须长长了，显得有些憔悴。
　　他右手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儿。
　　晓鹿燕子一样扑了过去……
　　看见晓鹿的出现，洛天华只是看着她微笑，并不打招呼。
　　晓鹿的心怦怦直跳。她扑过去后，也不说话。
　　他俩就这样谁也不说一句话。
　　洛天华从那只大塑料袋儿里，取出一件绛红色的羊绒大衣披在晓鹿的身上，拉起她便走。
　　他的车就停在学校门口。
　　已是傍晚十分，最后的晚霞照在车上。车子光亮光亮，一尘不染。
　　洛天华打开车门，让晓鹿坐了进去。
　　他便把车径直朝自家开去。
　　一路上，他俩还是谁也不说一句话，却都很兴奋、很幸福。
　　晓鹿一只手放在洛天华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搂紧他的腰……
　　路上，车流不算多。车大约开了三十多分钟，就停在了那幢楼下。
　　下了车，晓鹿不经意地朝楼上看了一眼，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尽管如此，但，此时，什么也冲淡不了她对洛天华的刻骨思念和与见到他的兴奋心情。
　　洛天华扯起晓鹿大步朝楼里走去。进了电梯，他就索性把她“公主抱”；晓鹿就乖乖勾着他的脖颈，贴紧他的胸膛、面颊……
　　来到家门口，洛天华把晓鹿放下，拽到胸前站好，就那么用两只胳膊圈着她，再按下门锁密码。门开了之后，他一下把她拥到屋里。
　　一股花香扑鼻而来。
　　晓鹿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
　　洛天华走到客厅里打开声控音响，一曲舒缓轻柔的萨克斯《回家》飘荡在屋中。
　　洛天华搂着晓鹿的肩头走到阳台。阳台上的鲜花又艳又浓了。
　　他拥抱着她望着楼下都市里的景象。
　　此时的天城，正是掌灯十分，那近处车水马龙的街道流光溢彩；远处璀璨的霓虹，梦幻一般……
　　他俩的心情就像这夜晚的繁华都市一样，沉静之中掩盖着激情和骚动……
　　他一转身紧紧地抱着她，就那么忘情地看着她；她便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柔弱地扑在他的怀里。
　　她的身体好像水雾一样，慢慢蒸腾。那水雾，渗入到了他的身体内，渗入到了他的每一根经络里……
　　他低下头，朝她粉嫩的脸儿靠去……离的太近了！已经接近她那小巧的鼻子尖儿了。因为太近，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庞、他的五官，只清晰地嗅到了他男子汉带有香烟味道的芳香。
　　她望着他，渴望他是一座大山压迫着自己，或是一只猛兽，粉碎了自己、融化了自己、吞噬了自己……；
　　他也望着她，她渐渐地变成了一条蛇，在他的灵魂深处蠕动，那姿态好美、好美！
　　他竟一时找不到欣赏她的切入点，出现了贪婪之前的焦急。
　　最后，他终于深深地、一下子吻住了她，那么有力量。
　　她无法抵抗。
　　她第一次接受一个男人的吻，深深的吻、坚定的吻。
　　她的心酥软了，她的身体酥软了……
　　他俩就这样吻着，互相吮着对方的气息……
　　一边吻着，他一边再抱起她，把她的两只脚分别放在自己的两只脚的脚背上，然后，用他的脚“载着”她的身体慢慢退至卧室的床边……把她抱起来，狠狠地扔在床上；富有弹性的床垫再把她轻轻弹起。他爬到床上，搂紧她。
　　他和她欢笑在一起。
　　他去触摸她的胳肢窝，她笑个不停；然后，他又去触摸她胸前的“那个部位”。她却轻轻地“哎”了一声，有些痛苦的样子。他关切地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她笑而不语。原来，每个月的特殊日子来临之前的几天里，她的“那个部位”都有些胀痛。
　　见她这样，他不敢太重去触摸，只是把手轻轻地放在她起伏的酥胸上。于是，她完全委身于他的怀中。她掀起他的衬衣，吻着他坚实的胸脯……
　　一种感觉袭遍他的全身。他翻身奋力压在她的身上，呼吸急促地望着她……
　　她自己主动解开衣扣，层层剥开衣服，最后露出了镶着蕾丝花边儿的透明乳罩。
　　她渴望着他猛然剥掉她的乳罩去吮吸她！
　　——他，是她的梦中情人，她曾趁着朦胧的月色与他去缠绵幽会；他，是她童话中的王子，在她思绪的朝霞中，她和他乘着那片祥云飞到了诗与画的王国；他，是她的初恋男人！她要把她的一切赠给他：
　　“呶，这是我的思想，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血肉，这是我的经络，还有……
　　她多么愿意！
　　她是这样一个溢满青春的处子，希望有一个能疏通她的青春与激情的渠道。现在，她的激情就要决堤，一泻千里！
　　她按捺不住地轻轻地呻吟起来，并轻轻抚摸他……
　　他在颤抖，却不急于行动。继续那么动情地望着她、欣赏她，欣赏她在边缘地带的神情与忘情，那种近乎挣扎的忘情。
　　她无法安宁！
　　她揪住他的两只耳朵，轻声急切道：
　　“华哥，我要、我要，要啊……”
　　洛天华再也忍不住了，潮水涌动……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僵停在她的身上。因为他感到，自己的“尾巴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伸手去摸，哇靠，那里分明又长出来了一根毛茸茸的尾巴。那尾巴，正在得意地摇摆……不好！他不由心中一惊，冒出了冷汗。
　　该死的“老盖”！疯子！
　　情急之中，他急忙拍打右边屁股三下，按下停止键。
　　还好，这一切，晓鹿都没看见。还好！
　　同时，洛天华的目光一下子看到了一个“地方”……
　　正在深深陶醉的晓鹿，突然觉得哪儿不对，抬眼，顺着洛天华的目光望过去——
　　原来，他正望着“那扇门”。
　　刹时，晓鹿降温、清醒了许多。
　　这时，洛天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下床拿起手机看，之后便关机了。紧接着，客厅里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洛天华不去接听。他走到卫生间，把水龙头打开，兑满一池清水，然后招呼晓鹿去洗澡。
　　……
　　晓鹿洗完澡，穿好衣服。在外间的洛天华手里早已拿好了一条毛巾等在那里。他替她擦头发。擦好之后，他把她抱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转身魔术般地拿出一部“火星”牌手机，并告诉她，这是他俩的“专机”。他又教她怎么接听、怎么拨打。其实，他知道，这些他无需要告诉她，她也一定会，但他对她就是那么悉心。他总觉得对她不够放心。这之中，原因说不清。是源于他，还是她？
　　他又想起了什么，便走到厨柜旁，拿出一个酒瓶子。那里面泡着许多山樱桃。他打开瓶盖子，找来一只杯子，把酒倒在杯子里，然后又倒出樱桃，用手把樱桃剥开。再拉过晓鹿的脚，把剥开的樱桃在她的脚背上不停地擦。
　　“听一位中医朋友说，山樱桃泡酒可以治冻疮。”
　　洛天华始终记得晓鹿被冻伤了的脚。他打听到了许多偏方，其中，听说山樱桃泡酒是最灵验的，就特地在夏天摘来山樱桃，泡制了两瓶樱桃酒，存放在家中。
　　他一边擦，一边殷勤地嘱咐晓鹿说，十天一个疗程，擦两、三个疗程，就会痊愈。
　　晓鹿一言不发。坐在洛天华的对面，看着他给自己擦脚的样子；她盯着洛天华的面孔：他的表情那样亲切、专注……
　　但，晓鹿觉得眼前的洛天华似乎跟她又有一种难以琢磨的距离感，他的“真体”离她好像忽远忽近，远的时候飘渺、迷离，近的时候亲密、体贴。
　　这是怎么回事？
　　……
　　是夜，晓鹿第一次一个女孩子家单独住在“别人”家里，和一个曾经素不相识、陌生的男人住在一幢大楼里面。她躺在洛天华为她铺好的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想入非非。
　　她最多想的是，洛天华是真的爱她么？如果爱，那么……为什么会让她产生一种隔阂？一种不让她靠近的隔阂。这种隔阂包括身体和灵魂。而更多的是灵魂。
　　这时，晓鹿马上想到了那个漂亮的女人张金枝。自从在金枝酒店与张金枝一遇，她在心底里敏感地凭生出一个结论：张金枝与洛天华有一种非凡的关系！
　　而且，张金枝像一个导火索，时刻在引发晓鹿对洛天华以及和洛天华相关的事物的猜想。
　　张金枝对洛天华的一眼、一笑，晓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张金枝的漂亮和她对洛天华那种暧昧又深不可测的眼神，总是浮现在晓鹿的眼前。
　　是呀，那个女人无与伦比的美丽。自己跟人家比，还是一个“女人”么？简直是一个丑小鸭啊！他洛天华是一个大作家，看上他、追求他的女人一定很多、很多，凭什么，他会爱自己呢？
　　如果不是爱，除了报恩还剩下什么？
　　想到这里，晓鹿恨不得马上天明，她要立刻离开这里。尽管，她深爱着洛天华，但她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此时，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你这个傻丫头，怎么竟往好事上想呢？不是么？这么长时间了，洛天华从没说过一句他爱你呀！
　　晓鹿不再想下去，她的心很冷，身子也很冷。她用被子裹了裹身体，她暗自下决心，快点离开洛天华！离开他，别让他看不起自己，别让同学看不起自己，还有那个……女人——张金枝。
　　第二天，天刚亮，晓鹿慌称自己有事，便急忙离开了洛天华的家。对了，她把那部“火星”手机放在了床头上的床罩下面。
　　她不要他的任何东西！
　　洛天华连忙穿好衣服，待他下楼跑到车库，提车准备送晓鹿时，她却已经打车先走了。
　　洛天华痛苦万分。他知道晓鹿此时的心情。可是他怎么办？他应当向她怎么说呢？
　　他“糊涂”的时候，渴望晓鹿和他缠绵，“清醒”的时候，希望晓鹿能离开他，越远越好。
　　说爱她，感觉自己好自卑；说不爱她，感觉自己好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