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兴土木搜刮民财（第一部分）

　　蔡京一升迁与同伙等打着绍述新法的旗号，无恶不作，贿赂公行，卖官鬻爵，"三千索("索"意与贯同)，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巧立名目，增税加赋，搜刮民财。又如征收所谓经制钱，是"取量添酒钱及增一分税钱，头子、卖契等钱，敛之于细，而积之甚众"。
　　苛捐杂税，积累了大量财富，他对宋徽宗说：“今泉币所积赢五千万，我为陛下铸九鼎，建明堂，修方泽，立道观，大兴土木。作为皇帝就应该有这种排场，要不不足以彰显大宋的风光。要不会使别的国家认为我们大宋贫穷落后。如果陛下恩准，下臣就会组织人马开始筹建和装修。”
　　蔡京是在宋徽宗宴请他们全家的殿内说这番话的。
　　酒过三巡，兴头正高，口无阻拦的宋徽宗，大笑起来，呵呵呵：“如果是这么个意义，朕一百个恩准。那么，卿有什么规划和具体办法，请说出来。”宋徽宗一边呷酒，一边用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蔡京。
　　蔡京的眼睛掠过席口的他的全家子孙，看到大家都用支持的目光看着自己，知道他们会插言和打圆场的，便举起酒杯对宋徽宗说：“请陛下喝了下臣这一杯酒，请陛下再听下臣汇报。”
　　宋徽宗高声大笑说：“朕干了！”来了一句，“请说出卿的打算。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无妨。”
　　蔡京笑得很灿烂：“臣下想在宫城之北为陛下建立一座副中心。虽然是副中心，但是打算建立一座比宫城更金碧辉煌的副中心，使陛下和皇后爱妃有一所快乐无边的环境。”
　　这时候，宋徽宗和皇后妃子们都欢喜称赞。
　　他知道宋徽宗曾经嫌弃过宫殿的陈旧和窄小，他按照皇帝的心思“进攻”，这也可以说是“攻心”，事情的成功率自然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他并且知道皇帝曾经听过茅山道士刘混康的胡言乱语“宫城的东北角地势太凹，不存子孙。”那就是皇帝曾经下诏大臣们做过的“填高京城的东北角”（土岗）的事情。就乘势说，“京城东北角那一土岗处也建立一处胜地。”
　　“卿有这打算？”宋徽宗心头一震，拍拍身边皇后的后背，看着蔡京说，“正合朕意。知我者卿也！”他再看看几个喜笑颜开的爱妃，意思是说以后朕与你们就会有美妙无比的享乐圣地了，我们的皇子也会繁衍不息，岂不美哉！
　　蔡京加强地说：“我们把副中心和土岗那里一修建起来，下臣动员天下臣民把东南之地的奇石、奇花异草都运往这里，那才是天下人们向往的大好美境。”
　　这时候，蔡京的全家七嘴八舌打圆场，使本来就奢侈成性的宋徽宗十分高兴。
　　蔡京心中的算盘是这样打的：准备不仅在宫城之北建筑稍小于宫城的延福宫和规模更大的宫殿东北的土岗公园（后称为艮岳），目的是乘机利用搜刮的民财大修自己与同伙的豪华宅第。
　　接下来，蔡京便大刀阔斧，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地发展起来。
　　蔡京的点子特别稠，挟天子令诸侯，背着皇帝干出了一些皇帝做梦也赶不上的事情。
　　蔡京不管这些，私下不断给宋徽宗建议：“大宋要发展，现在必须铸九鼎、建明堂……可是必然有官员们站出来指手画脚，议论纷纷，阻止我们的发展。殿下看这些忧患该怎么处理？只要殿下把这些问题解决了，我蔡京就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宋徽宗让蔡京坐下来慢慢计议：“我们大宋能有今天，如果没有卿的运筹帷幄，出谋计议，怎么可以达到！”
　　蔡京说：“陛下过奖，正因为不才感到没有什么办法了，这么大的的财力，无有正确用地，我们大宋仍然面貌破旧，殿下仍然在寒碜酸困中度着时光。”蔡京一眼看着宋徽宗那一张纯洁无谋的“龙颜”。
　　宋徽宗思谋了大半天，果然说出来蔡京的心愿：“卿应该有办法，这就看卿的了。”
　　这时候，蔡京故意表现出为难的情绪。
　　宋徽宗笑容满面地说：“卿，难道以往没有思谋过这一问题吗？卿不可能没有主见？卿，一向都是预谋远见，朕只想听卿的谋略了。”
　　蔡京叹了一口气：“下臣也是处于无奈，想出来一种办法……”
　　宋徽宗着急地问：“卿有何高见？”
　　蔡京说：“下臣想，为了阻止其他官员的议论，诏书也不依中书省草拟、门下省复核、上奏后颁行的正规途径，而是请陛下亲书后即颁行，称为"御笔手诏"，甚至请宦官杨球代书，号称"书杨"，陛下看可不可行？如果陛下认为下臣的建议不可行，请陛下明示良策。”
　　废物宋徽宗喜欢得不得了说：“就照卿说的办！”
　　蔡京看到已经达到目的，谢恩叩头，还是那一句话：“臣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话还要从头说起：
　　当年随着皇权的巩固，中央机构日益增多，太宗时曾想再扩建皇城，由于皇城外民房密集，百姓群起抵制而不得不放弃。
　　一直到宋徽宗时代，风流皇帝宋徽宗赵佶也觉得皇宫太小，想扩建皇宫。他在蔡京的挑唆下，将扩建皇宫的想法告诉了大臣们，一伙喜欢阿谀奉承的臣子们也很快领会了宋徽宗的意思，于是在蔡京的领导下将北宋皇城以北一直到内城北墙一段全部圈起来，将这里的一些兵营、作坊和寺院全部迁走，然后在此处建起了一座座宫殿，这就是延福宫的建筑群。
　　这延福宫，原是北宋都城汴京(今开封)的一座宫殿，在蔡京的躬身主持下，扩建于宋徽宗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延福宫原来就是相对独立的一处宫区，在宫城之外，真正的地址在开封龙亭公园北门附近。
　　蔡京为了献媚皇上，私下上奏宋徽宗说：“为了陛下生活更舒心一些，下臣思谋把汴梁大内拱辰门外的延福宫的修建，比皇帝与下臣以前的计划更加升级一等，再很好地扩建修饰一番。”
　　宋徽宗满口答应。
　　于是蔡京召集内侍童贯、杨戬、贾详、何诉、蓝从熙等五位大太监商议，没有等五位太监发表意见，蔡京就提出自己的想法，以你们五人的名义建造五幢宫殿，不是建造一般的宫殿而是规模宏大，美轮美奂的争奇斗艳的五座宫殿让皇上与后宫享受。
　　任务分配下去了，这五个太监显示自己的才干的机会到了，他们知道经费的问题不用考虑，蔡京不会为难他们。
　　这对蔡京来说，面对五个太监只是一句话的问题，这一扩大修建的过程中，自己一定能借机发财。蔡京对宋徽宗讨好地说，陛下放心，下臣要童贯等五人各显神通，要修建起来的延福宫，宫内殿阁亭台，连绵不绝，凿池为海，引泉为湖。文禽奇兽等青铜雕塑，千姿百态;嘉葩名木及怪石幽岩，穷奇极胜。
　　宋徽宗对来汇报情况的蔡京说，听卿的计划，正合朕意，让他们的成绩你争奇，我斗巧，追求侈丽，不计工财。一边练习着金瘦体的宋徽宗没有停笔，也没有仔细看看蔡京，就放心地说出了这四个字“正合朕意”，接着在素笺上蛇走龙飞起来。
　　蔡京说下臣知道，一定把事情办好。下臣一定把这一宫城之外相对独立的一处宫区的延福宫，建造成陛下和后宫幽雅舒适的游乐之所。
　　宋徽宗说，那么以后朕大部分时间更要在这座宫苑中度过的了。宋徽宗停下了写字的手笔，含笑着看在蔡京期待的脸上说。
　　蔡京说，只要陛下喜欢！请陛下赐一宫名。
　　宋徽宗顺势饱蘸浓墨为此写下《延福宫记》几个字。
　　蔡京高兴得不得了，笑出了声问：“那么陛下让谁来刻石竖碑啊？”他一边抚摸着这一条幅。
　　宋徽宗想了想却问蔡京：“那么卿说呢？”
　　蔡京讨好地说：“陛下手下那么多画学弟子，点一个陛下最称心的就很好了。”
　　宋徽宗命令人找来了画学弟子王希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延福宫、台、亭、阁众多，名称非常雅致，富于诗意，当然是富于艺术修养的宋徽宗所取的。
　　经过无数劳苦大众的劳作，花去了不可估计的钱财，竣工以后的延福宫宏伟绮丽，天下无双：
　　宫的东门为晨晖，西门称丽泽。
　　大殿有延福、蕊珠。东旁的殿有移清、会宁、成平、睿谟、凝和、昆玉、群玉。阁有蕙馥、报琼、蟠桃、春锦、叠琼、芬芳、丽玉、寒香、拂云、偃盖、翠保、铅英、云锦、兰薰、摘玉。西侧的阁有繁英、雪香、披芳、铅华、琼华、文绮、绛萼、琼华、绿绮、瑶碧、清荫、秋香、从玉、扶玉、绛云。在会宁殿之北，有一座用石头叠成的小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为翠微殿、云归亭、层亭。
　　在凝和殿附近，有两座小阁，名曰玉英、玉涧。
　　背靠城墙处，筑有一个小土坡，上植杏树，名为杏岗，旁列茅亭、修竹。
　　宫右侧为宴春阁，旁有一个小圆池，架石为亭，名为飞华。
　　又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粱上设茅亭栅、鹤庄栅、鹿岩栅、孔翠栅。
　　由此到丽泽门一带，嘉花名木，类聚区分，幽胜宛如天造地设。延福宫原来在皇城内后苑西南部，是个一般性建筑，此次扩建时使用了延福宫这个宫名，又称延福新宫。新宫由童贯等五人负责，因此他们被称为“延福五位”北宋末年，宋徽宗一伙奢心大作，不能自止，又在延福宫后跨旧城修筑，号“延福第六位”。
　　又把旧城濠外之地疏浚为河，取名景龙江，碧波荡漾，可泛小舟。
　　一叶扁舟，橹声汩汩，别有一番情趣。
　　沿景龙江两岸种植着名目繁多的奇花珍木，每逢夏秋之际，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落英缤纷，流水潺潺，置身其中，恍若仙境。
　　延福宫内叠石为山，凿地为池，高阁达110尺，池子宽400尺，纵长267尺，宫内种植奇花异草，茂林修竹，蓄珍禽奇兽。
　　精心设计修建的新延福宫并没能让宋徽宗满足，他听了蔡京的撺掇，到底要在皇城东北兴建一座历史上最大的皇家风景园林——艮岳了。
　　前面说过了，建立艮岳还有一个原因：宋徽宗在位期间，不仅是一个玩得花样百出的浪荡天子，还很迷信。
　　有一天，他忽然想到自己这个皇位就因为哲宗无子才被抢来的，生怕自己无子，将来皇位也被别人抢去，便想多生儿子。于是，他便向茅山道士刘混康求计。
　　刘混康道：“京城的东北角有一块地方很低，若垫高了，当有多子之福。”
　　徽宗信以为真，前面已经提过，当即下诏征集民工，在那个低凹的地方筑起了一个高高的土岗。
　　说也凑巧，徽宗竟从此接二连三地生了几个儿子，使得徽宗更加相信鬼神，而后推崇道家之言，大力扶持道教。他先在皇宫中建起一座金碧辉煌的玉清和阳宫，供奉道家诸仙。他还下令在全国征集各种道教仙经。
　　蔡京迎合宋徽宗的心意，表示赞成，大力支持。
　　蔡京何乐而不为呢？政绩和发财的浪潮一同朝他滚滚而来。
　　他也在京城自己的范围内大力建造自己的豪宅园林和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何况北宋到了这个时候，皇族的贵戚族人等等都有了自己的豪华住宅，宰相蔡京童贯等要臣，更不在话下。
　　这些皇亲贵族、宰相太监为皇帝卖力，实际都时为了自己的奢侈贪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和那些靠军事政变起家的大皇帝们不同，徽宗皇帝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的老师中既有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学究，也不乏艺术细胞丰富的画家和诗人（《水浒传》还记录他一度投身于体育运动，在一支皇家足球队中有出色的表现，也不知是否属自学成才），所以，他的欲望和要求就如此奇葩。
　　再说这茅山第二十五代宗师刘混康道士吧，他是最具有神秘色彩的一个，这位前朝哲宗皇帝崇敬的出家人，向因没有子女而苦恼的徽宗传授了一种闻所未闻的“广嗣之法”并使徽宗的后妃顺利产下了一些儿子而名声大噪。正是这位神通广大的道士彻底改变了北宋的政治格局，他向皇帝进言，要想多子多寿，需在京城内筑山，加上奸臣蔡京的摇旗呐喊，事情就顺着发展下去。
　　徽宗对这个建议表示由衷的赞赏，政和七年（公元１１１７年），徽宗命令“户部侍郎孟揆于上清宝勔宫之东筑山象余杭之凤凰山，号曰万岁山，既成更名艮岳”（李濂《汴京遗迹志》）。
　　在运用艺术方面，徽宗似乎比神学家刘道士更有发言权，他全盘考虑了京城的城市规划之后，产生了一个大胆而又冒险的想法：在此基础上再广种奇花异草、广建曲廊亭阁，组成一个庞大得近乎离谱的园林体系才更胜一筹。
　　宋徽宗这么构思了，就要求户部侍郎孟揆负责动工实施。
　　一天夜里，宋徽宗作了一个天花乱坠的美梦：他构思的那一庞大的园林已经建成，奇花异草氤氲，珍禽异兽翻飞，曲廊亭阁逶迤，山石松柏参天，奇石岿然迎面，凡是白天构思的都在其中了，还出现了没有思考的无限景致，……凡此种种记在心中。
　　天一亮，就派内侍伺候笔墨纸砚，将这一美景放手画在纸上，叫蔡京过来欣赏评论，蔡京说陛下的绘画美景是上天做成，无有挑剔，多一笔不圆，少一笔不满。下臣一定负责这一美梦如画的林园建设，请陛下放心。
　　宋徽宗说，天助我有了稳坐江山，龙子满堂的福星。
　　蔡京说，陛下是天子，自然福星高照。
　　这个不切实际的计划，原本可能在理智而又倔强的官员们的坚持下流产，他们完全有理由抱怨、这是一次拿国家经济开玩笑的赌博性行为；但不幸的是，徽宗皇帝登基之后接手了一个软弱无力的政府，这和他的性格及教育背景不谋而合，更不幸的是用了蔡京等催他堕落的奸臣贼子们。
　　文人大臣们已经熟悉了把一位英明的君主，打造成庸才的整个流程，他们认识到，也许让自己发财的最佳方式就是调动起天子对政治之外事物的浓厚兴趣。于是他们温和、恭顺，奉承起人来简直是天花乱坠，乘机在皇帝的工程中赚取不菲的差价。
　　道士林灵素的觐见使个人崇拜现象一再升级。
　　林灵素是个大言不惭的江湖骗子。
　　林灵素既得召见，徽宗问：“朕问道士卿有何仙术？”宋徽宗一眼看定着林灵素，现出对林灵素道士的无限信任。
　　答曰：“臣上知天宫，中识人间，下知地府。”
　　宋徽宗说：“是吗？那太好了！请说详细一点，朕在聆听。”宋徽宗前倾着龙体，龙颜大悦地虔诚地看定着林灵素。
　　林灵素又进言：“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陛下是也，既下降于世，其弟号青华帝君者，主东方，摄领之。己乃府仙卿褚慧，亦下降佐帝君之治。”又说，“并称权臣巨阉如蔡京、王黼、童贯等皆为仙官。时贵妃刘氏有宠，则奉为九华玉真安妃。”
　　徽宗信其言，又视其貌如旧识，为之改名“灵素”，赐号“通真达灵先生”，授以金牌，任其非时入内，并筑通真宫以居之。宋徽宗真正地动了心思。很快因之建了上清宝箓宫，密连禁省。
　　政和七年二月，林灵素受命于上清宝箓宫宣讲青华帝君夜降宣和殿事，与会道士多达二千余人。
　　宋徽宗又建仁济亭，施符水；开神霄宝箓坛，令吏民受神霄秘箓。
　　诏天下皆建神霄玉清万寿宫，无观者，以寺充，并于殿上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等神霄系神像。工程非凡，速度之快，史无前例。
　　林灵素领修道书，改正诸经醮仪，校对丹经灵篇，删修注解；每逢初七，则讲说三洞道经与玉清神霄王降生记。由此京师士民信道者日众。
　　四月，徽宗自称“教主道君皇帝”，林灵素升为温州应道军节度。宋徽宗差一点不想当大宋的皇帝了，成了道教的首领，林灵素在无限迁升中，感到了无上快乐。
　　在京期间，先后被封赐、加号为“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太中大夫”、“凝神殿侍宸”、“蕊珠殿侍宸”、“冲和殿侍宸”等。据赵与时《林灵素传》，徽宗每以“聪明神仙”呼之，亲笔赐“玉真教主神霄凝神殿侍宸”，立两府（“道家两府”）班上。宋徽宗为道教挖空心思，废寝忘食早胜过了对大宋朝廷政治上的关心和付出。
　　林灵素既得势，遂纵言“释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
　　徽宗依奏，于宣和元年（1119）正月下诏，改佛为大觉金仙，易服饰，称姓氏；左右街道录院改作道德院，僧录司改作德士司，隶属道德院。
　　不久又改女冠为女道，尼为女德。据说皇太子上殿争之，令胡僧立藏等十二人和五台僧二人、道坚等与林灵素斗法，僧不胜，情愿戴冠执简。
　　太子乞赎僧罪，有旨放胡僧，道坚系中国人，送开封府刺面决配，于开宝寺前示众。此前，重和元年（1118）四月，林灵素曾上《释经诋诬道教议》一卷，乞颁降施行。
　　政和年间，宋徽宗依林灵素所言，命天下皆建神霄万寿宫，开神霄录坛。在大宋时代的政治方面，宋徽宗只听蔡京的，在道教方面，宋徽宗只听林灵素。实际上，大宋的道教就是为当朝皇帝宋徽宗服务的，道教统治着当朝的政治。
　　京城神霄宫建成后，徽宗率蔡京和群臣庆贺。早斋罢，徽宗引百官游观，忽吟得上联：宣德五门来万国。蔡京等沉思无以答。徽宗问林灵素：“师能对否?林应声而答：“神霄一府总诸天。”
　　徽宗大喜，遂令林灵素修正一黄录青醮科仪，编排三界圣位，校正丹经子书。“每月初七日升座，洎亲王内贵、文武百官皆集，听讲三洞道经。或御驾亲临，亦于座下。”这一下，在宋徽宗皇帝的眼中，林灵素更加了不得了。
　　这下林灵素就出尽风头，使蔡京都有一点辈失面子。
　　他毫无顾忌的吹捧令徽宗心花怒放，在聆听了林灵素一番“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陛下是也”（《宋史•方技列传下•林灵素传》）的露骨歌颂之后，徽宗严肃地声称，这和他之前曾经梦到羽化的情景完全一致。
　　宋徽宗龙颜大开地说：“朕已经在命中体验到了，当身体轻如羽毛之时，就是得道飞仙之日。梦中朕将自身浊气散发于天地，一霎时体身轻如羽，最终羽化登仙。还有先圣说的那些与朕梦中相投。”
　　酸艺术家的宋徽宗在之前作过这个该死的符合这个江湖骗子、道士林灵素的口味的梦，于是，埋下了千古大恨。
　　出于羽化飞升的美好目的，徽宗的头脑被各种奇思怪想冲昏了。
　　在徽宗看来，石头和花木是让他营造出一个太虚幻境的最佳建材－－没有比和仙人们享受同等规格的住房待遇更让皇帝动心的了。
　　更为不得了的是宋徽宗在大骗子林灵素的推波助澜中，彻底晕头转向。
　　他对道士林灵说：“先圣为我大宋立了不休功勋，朕不会辜负先圣的心意。”
　　道士林灵素伏下身子长拜不起：“谢皇恩，为了大宋江山万古长青，龙脉绵绵，下臣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这一句拍马的话是这个骗子从奸臣蔡京那里学来的。蔡京用这一句话青云直上，权力大过皇帝，自己为什么不运用他的法术呢。
　　说来确实奏效，眼下感动得皇帝热泪盈眶地说：“朕一定投资在京城为先圣修建玉清和阳宫、上清宝勔宫、葆真宫等，供先圣道教大人有个表示虔诚的圣地。”
　　以后。在先知林灵素的策划下，徽宗确实投资在京城修建玉清和阳宫、上清宝勔宫、葆真宫等道教形象工程不计其数，以后招来了外省的官员们竞相模仿，这激起了道教徒狂热的拥戴和平民百姓情不自禁的诅咒。宋徽宗的奢侈招来了群臣借题炒作，大张旗鼓，推波助澜。
　　当朝权相老狐狸蔡京在其中得利，在道教的一些建筑中，盘剥得盆满钵满，为让宋徽宗跟着他的指挥棒转动，耍尽了花招。1119年的秋天，道教皇帝宋徽宗到蔡京家里做客，蔡京在自己的鸣銮堂大摆宴席招待宋徽宗一行人，当时，秋高气爽，蔡京家里装修得金碧辉煌，风吹树叶，美妙的音乐与美女的轻柔深情的歌唱撩人秋思，君臣二人面对如此美味佳肴，心情极为舒畅，蔡京写了一首诗巴结宋徽宗，宋徽宗一高兴和了一首：“道德方今喜造兴，万邦存化本天真，定知金帝来入住，不待春风便发生。”
　　蔡京拍手说：“好一个‘定知金人来入住！’”蔡京的眼睛掠过整个宴席口大家喜洋洋的面孔，意思是鼓励大家多多赞点陛下的诗句。于是，童贯说：‘不待春风便发生’美极，不是陛下任谁也写不出来这么超群的诗句来。
　　这一下大家热烈地喝彩起来。
　　在座有一人却持不同看法，他说：“为什么要说定知金人来入住啊，陛下是道教大帝，口中所出，都会成为谶语。”
　　宋徽宗哈哈笑起来说：“朕本来说秋天已经来了，怎么会容下金人大帝来入住呢，卿怎么想到这儿去了呢？”
　　满座的朝臣文武都批评起这一持有个别意见的大臣来，宋徽宗打了一个圆场，把话题又扭转道教的事宜中去了。这一天，是皇帝宋徽宗和权相蔡京等玩得最快乐的一天。没有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八年后的1127年秋天，也就是金钦宗大帝清康二年攻陷了宋朝的汴梁城！
　　老狐狸接着宋徽宗被御酒灌得迷迷糊糊的当儿，在宴席快结束的时候，权相蔡京这个政治上的老狐狸，向皇帝推荐了一批自己的党羽，其中一个叫朱勔的苏州人。奸臣蔡京如变色龙一样，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哄骗得宋徽宗像孙子一样跟着他的手指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