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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萋萋芳草 雨润梨花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0-11-05 23:38:04      字数:5817

  送了最后一罐煤气,禤翔回到铺面,蒲伟已经做好饭。那碟蒜苗腊肉炒得香气扑鼻,禤翔一坐下来端起饭碗就吃。
  “跟你说件事儿。”蒲伟说,“那天去老蒯家,真是尴尬至极,老蒯见你没去,脸色很不好看。”
  “你没跟他说我没空吗?”
  “说了,没用。老蒯说钱是挣不完的,而相亲的机会却是难得的。”
  “是不是相中你了?你那天那么晚才回来。”
  蒲伟笑了:“居冰冰穿着打扮很知性,很稳重文静的样子。”
  “喜欢上了?”
  “说不上。居冰冰话挺少,吃一餐饭头都没抬起来。”
  禤翔说:“看来这个居冰冰比你深圳那个要好点儿。你原来那个简直就是话痨子,一见面就说个不停,感觉有个知了在耳边吵,弄得我不得安宁。”
  蒲伟吃惊地瞪大眼睛:“以前你怎么不说?”
  “你喜欢她,我怎么好当面拆你的台。”
  “其实我也有点厌烦,但是又害怕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现在不是好了吗?老蒯给你介绍他表妹。”
  “他是说给你的。”
  “什么说给我的?是你去相亲的,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两情相悦,他那个媒不就做成了吗?”禤翔说。
  “你不后悔?”蒲伟看着禤翔说。
  “切,你还是不是纯爷们?”禤翔埋头吃饭,蒲伟手艺真不错,他吃得很香。
  “我约了居冰冰逛街看电影,今晚就不和你去打球了。”蒲伟说。
  禤翔说:“我带瑞瑞去打球。”
  “他能打球吗?我看到你带他,都替你感到累。”
  “我不觉得累。”禤翔说。
  吃过晚饭,他休息片刻,换上运动衣,提着一个背包,向胡同尾走去。老远,他看见瑞瑞无神地坐在自家院门的门槛上,姥姥拿着大扫帚扫院子前面的地儿。瑞瑞见到禤翔,站起身向他跑来。禤翔牵着瑞瑞,和姥姥打了声招呼,向胡同外走去。
  此后,每过了傍晚,街心小公园的球场上,总会出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在练球。练球累了,禤翔递给瑞瑞一瓶矿泉水,接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魔方。禤翔让瑞瑞把魔方弄乱,他让瑞瑞仔细看魔方,他手指一拨,就两秒的时间,杂乱的魔方瞬间变成清一色!瑞瑞大开眼界,他接过禤翔手中的魔方,弄乱花色,他看了眼禤翔,手指一拨,五秒不到,魔方还原一色。禤翔又惊又喜,瑞瑞对魔方的领悟力是非同一般。他端详着瑞瑞清亮透彻的眼睛,笑容挂满脸庞。他要拨开瑞瑞脑海深处那抹混沌的迷雾,让瑞瑞笑靥灿然地站在阳光下。
  
  隆冬时节,寒风凛冽。禤翔带着瑞瑞练了一个小时的篮球,然后送他回家。到了家门口,禤翔掏出五个形状不一的魔方给瑞瑞,让他练习指法。给瑞瑞布置了作业,禤翔赶着去接蒲伟的班。
  春运高峰期到了,他和蒲伟晚上轮着开出租车——多挣点儿钱,今年要回家过年。
  火车站前,人流如潮。尽管是深夜,依然挡不住人们急切回家的脚步。禤翔把车开到固定停车点,过来两个警察,检查他的驾照和营运执照,又给他看了一眼警察手机里的一个人头像,请他帮忙做个眼线。
  车站里涌出一股人流,几个旅客走到禤翔的出租车旁,询问着。
  “去凤凰酒店多少钱?”旅客说。
  “十五元。”禤翔说。客人上了车,他掉转车头,朝凤凰酒店直奔而去。两个小时过去,火车站人太多,每一趟都是满客,他看看手表,还不到凌晨两点,他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慢慢开着车到火车站。
  十字路口处,有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女孩身穿深蓝色羽绒衣,头戴浅蓝色线帽,脖子围着一条白色厚围巾,两条纤纤长玉腿穿着紧身牛仔裤。禤翔一阵眩晕,仿佛看到一颗风信子迎风独立。女孩提着一口皮箱,站在路边似乎在等车。
  禤翔把车开到女孩子身边,摇下车窗,问道:“在等车吗?”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不理他。他觉得无趣,把车开走了,接了一家三口人,等他再次来到火车站,那个女孩子还伫立在路边。他把车再一次开到女孩子面前,又问了一句:“在等车吗?”女孩子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甚至一眼都不看他。
  禤翔的心顿时充满沮丧,他把车往前开,透过后视镜,他看到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身后,车上走下一个人,是卿姥爷!姥爷向女孩子走去。
  他赶紧下车,朝姥爷叫了一声。听到禤翔的叫声,姥爷又惊又喜,付了车钱给司机,牵着女孩子朝禤翔走来。
  “卿卿,我外孙女。”姥爷对禤翔说。
  卿卿朝禤翔点了点头,眼睛也不抬一抬,禤翔甚至都没看清她的眼睛。
  “卿卿,咱上禤翔的车。”姥爷说。
  禤翔打开后备箱,把卿卿的行李放进去,又扶姥爷上车。
  “都快两点了,还没收工?”姥爷问。
  “送你们回去就收工。”禤翔说。
  “天寒地冻的,还跑夜车,真辛苦。”姥爷看着禤翔的背影说。
  “没事儿的,车里有暖气。”禤翔语气温和地说。
  卿卿一句话没说,看样子性格与瑞瑞很像。姥爷和禤翔聊着天,她一句也不搭腔,静静的,像一汪湖水,禤翔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多看了她两眼,她似乎有很重的心事,静静地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五彩光影。那遗世孤立的漠然仿佛一棵紫色的风信子,禤翔的心隐动着。
  爷孙俩不说话,姥爷有时问卿卿在学校过得怎样,她也只是简单地应一声。
  禤翔开着车,偶尔抬眼看了下后视镜,不经意中,又看了眼卿卿的侧面。她凝视着窗外,不言不语,精致的五官有着一种玉瓷一样的冰清玉洁,那份气质与她的弟弟一样让他心动。
  很快地,车子驶进了月牙胡同,禤翔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扶姥爷进院子。姥爷留他喝杯水,他谢绝了,阖上门开车离去。
  
  瑞瑞依旧保持着静默,但眼睛比平时灵动了许多。平时,他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理外界的喧扰。可一到了傍晚那个点儿,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他都会放下手中的蜡笔或是魔方,坐在院子的门槛上,两眼定定地望着胡同口方向。
  不久,胡同口准时出现一个挺拔修长的高个儿身影。
  “瑞瑞。”
  听到那亲切的温暖的叫声,瑞瑞站起身,奔向禤翔。
  禤翔温暖的大手牵着瑞瑞冰凉的小手,向街心小公园走去。一路走,禤翔一路说着他工作时的见闻,瑞瑞总是静静地听,可是嘴角却泛起隐隐的笑容。
  球场上,禤翔拉开与瑞瑞的距离,远距离传球。瑞瑞的球技在增长,动作变得流畅,不拘泥,禤翔笑了。
  
  春节临近,蒲伟、禤翔商量着回家过年的事。今年可以回家了,家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蒲伟跳上摩托车去车站买票,禤翔留在铺面看店,他在核算这个月的账单。
  “小禤在吗?”姥姥在门外叫着。
  禤翔连忙起身,姥姥走进店里。
  “姥姥。”禤翔亲切地叫着。
  姥姥身后还跟着卿卿和瑞瑞。卿卿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羊毛冬帽,身穿对襟蓝绣花纯白色短装棉衣,下身着宝蓝色牛仔裤,高跟短靴。一打乌黑油亮的垂腰长辫清雅地垂在腰后。再次看到冰肌玉骨、纤尘不染的卿卿,他莫名地紧张,心脏跳得厉害,几乎跳出胸腔。
  姥姥手里提着一堆的年货,卿卿手里也提着年货,姥姥把年货放在桌上,对禤翔说:“年快到了,送些年货给你。”
  “谢谢姥姥。”禤翔说。
  “你帮了咱家这么多忙,姥姥心里过意不去。”
  “姥姥快别这么说。”禤翔有些慌了。
  “今晚有空吗,上咱家吃餐饭?”姥姥两眼看着禤翔,见他有些犹豫,连忙说,“姥姥做了莼菜汤、狮子头、糖醋鱼等你。”
  姥姥的盛情让禤翔心生感动,他缓缓地说:“姥姥,对不起,下午我就要回家了。”
  失望的神情瞬时布满姥姥的眼睛,她点着头说:“过了年回来再到姥姥家吃饭。”
  卿卿和瑞瑞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姥姥身后,禤翔内心里是没来由的惶然,更紧张。
  有客人拉着煤气空罐来店里。
  “不打扰你工作。”姥姥极有涵养地说,走时不忘交代,“过了年回来打个电话给姥姥。”
  禤翔答应她老人家,送姥姥出门,他无意间接触到卿卿的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雾蒙蒙清泠泠的大眼睛,那双眼睛深得像海水,一下子把他淹没。他的耳朵倏然发热,心剧烈地狂跳起来。卿卿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再度急剧地心跳,怦然而猛烈,差点窒息过去。
  祖孙三人朝胡同口走去。他望着卿卿婀娜娉婷的纤纤背影,久久地失神着。
  蒲伟买到了车票,回来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大堆的年货惊叫不已。
  “谁送的?”
  “唐姥姥。”禤翔收拾账本说。
  “天哪,这老人家心地真好,出来打工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见到当地人送这么多年货。还都是当地的贵特产!”
  “你拿一部分回家。”禤翔写了张营业通知贴在门上,转头对蒲伟说。
  蒲伟也不客气,拿了一部分,两人收拾简单的行李,锁好铺面门,拦了辆出租车朝车站奔去。在外闯荡多年,今年可以开心地回家,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兴致极高。
  
  禤翔两手提着行李,从小班车上走下来,站在路口。远处群峦远黛,山岚缭绕,一处整齐悠闲的村庄恬静地掩映在青山绿树中,一条蜿蜒清澈的河流像条玉带环绕着村庄。到家了,禤翔加快步伐,向山里走去。
  村道是光滑的青石板铺就,小桥亦是青石板搭建,村舍同样是青石板砌成。家家户户门前院中种植着各种繁茂果树,矮墙上的蔷薇、篱笆上的月季迎风飘香,村落的老树上缠绕着绛紫色的五爪金龙和浅紫色的牵牛,低矮的灌木丛覆盖着密密实实的青蛙藤与千斤拔。花香弥漫中,寂静的年华镌刻着清远的结香,处处幽静而淡泊。沧桑的村舍厚重深远,透着年代的久远,给人一种走在岁月深处的感觉,恍若回到陶渊明的桃花源。
  禤家位于村尾,门前是一大片的鹤望兰,香荚蒾与探春花爬满了剥蚀的院墙。墙角盛开着双色紫茉莉,落地生根把根深深扎在墙脚里,开着傲然的宫灯似的橙色花朵。禤翔推开斑驳老旧的院门,门板不堪手上的力道,吱呀呀地作响。“我回来了。”禤翔用家乡话叫着。全家人一听到禤翔的声音,从屋里跑出来。一家子的老老少少高兴极了,老二已有好多年不回家了,把家里人都想坏了。农村老人不善表达,见到久别的亲人,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禤翔给父母大哥大嫂小弟侄子侄女每人一个厚厚的红包。
  “回家就好,给什么钱。”母亲笑说。
  “现在和战友合伙做生意,做得还不错。”禤翔说。
  父亲说:“没日没夜地干,挣的都是血汗钱。”
  吃饭时,母亲在餐桌上谈起邻村廉家的女儿廉彩云,双方家长见到面了,就差儿女没见面。禤翔一听要相亲,头立刻感到痛起来,眼前不觉浮现卿卿那双如梦似雾的黑眼眸。
  “廉家人等着你回来,初五咱们……”
  “妈,我回来不是为了相亲的,我不见廉家的人。”禤翔直截了当地拒绝。
  母亲说:“你也不小了,你哥像你这个年纪都有孩子了。”
  “哥是哥,我是我。小弟六月份就要高考了,我得挣钱供他读大学。”
  “翔儿,听妈的话,廉家在他们村是大户,廉家有五女两儿,女儿廉彩云是幺女,那姑娘勤劳贤惠,手工活没得说,与你挺般配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劝儿子。
  禤翔很烦躁,碍于多年不回家,有愧于母亲,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母亲,只见上对方一面,敷衍过去就行了。
  初五这天,禤翔和母亲带着两只大阉鸡和两大袋年货,坐上一辆三轮搭客车到邻村廉家坐客。听说禤家老二回来了,一村的人都涌出来。禤翔看着一村的人在围观,仿佛自己像个笼中之物似的,被人品头论足,心里觉得异常难受。
  廉家人热情地把禤翔和母亲请进客厅,手忙脚乱地赶走在客厅里啄食的一群鸡仔。廉家人看到禤家老二长得高大挺拔英俊隽秀,万分满意。廉彩云在家人的呼唤声中出现在禤翔面前。禤翔只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恨不得赶紧离开。母亲和廉家人拉着家常有说有笑,禤翔却是如坐针毡浑身难受,表面却极力装着平静。
  廉家人留住禤家母子吃饭,餐桌上商谈两家联姻之事,一听到婚事谈到日程安排上来,禤翔立刻慌神了,扯了下母亲的衣角,低声告诉母亲他拒绝联姻。
  “你也见到彩云了,你们很般配的。”母亲也低声说。
  禤翔不耐烦地说:“我可不觉得!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这次回家是过年的,不是相亲的。你若逼我娶廉彩云,我以后就不回来了!”
  “你老大不小了,你娶了彩云,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在农村,不用看脸,是姑娘就行。”
  禤翔快受不了了:“妈,这不是跟牲畜一样吗?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娶她?你们这不是害我吗?”
  母亲愕然地看着儿子,儿子烦躁不已,面前的一碗饭根本没动过:“结了婚慢慢了解,我们那个年代也是这样的,先结婚后恋爱。”
  母亲这句话简直是要禤翔的命:“妈,我不喜欢这先结婚后恋爱的做法,我和她明显地不是一路人。”
  “怎么不是一路人了?大家都是农村人。”母亲说。
  和母亲沟通不下去,禤翔内心更是狂躁烦闷,他不安地解开衣领上的扣子。廉家人也看出禤翔似乎不同意这门亲事。
  “这门亲事可以先订下来,礼金不要多,三十万就够了,还要买够四金,算好日子再摆酒席,酒席最少要摆五十桌。”廉家当家的男人说。
  这一句话犹如一万个打击的伤害立时让禤翔崩溃,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对廉家人说:“对不起,我现在在城里刚刚创业,别说三十万,我连一万都拿不出来。我是陪母亲过来拜年的,不是来联姻的。我压根就不想结婚。”说完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廉家,独自先回家。
  家人一看到老二自己先回来,心照不宣地知道相亲的事一定是搞砸了。禤翔一头倒在床上,心烦地想着心事。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屋外传来母亲的唉声叹气,一家人在悄声议论。
  天黑了,屋里漆黑一片,禤翔仍躺在床上,他不想出去吃饭。他望着黑乎乎的窗口,心里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走,留下来迟早会出事。
  小弟进屋叫二哥去吃饭。餐桌上,母亲又重提相亲的事,这下子,禤翔再也忍不住,和母亲顶撞起来:“我看不出廉彩云和我有什么般配的?我不喜欢她。”
  “彩云非常善良贤惠,女红样样会做,地头活也不输男子。干活特麻利,养鸡养猪是一把好手。”
  “再好,我也不喜欢她。”禤翔郁闷地说。
  母亲苦口婆心地说:“我知道你在外面久了,看惯城里漂亮苗条的姑娘。咱农村人讲究的是实在,会干活儿就行。奶大、屁股大的更喜欢,生仔都不用开刀,一屙就完事。生了仔奶水足,一个月就可以下地干活。”
  这话说得够直白粗俗,一家人都发出了笑声。
  禤翔受不了,说道:“我不是找母猪母牛,我是找人,我找的人要入我的眼!”
  “彩云相貌也不错的,怎么就不能入你的眼了?她特别能干活,当然饭量就大了。她身板壮,奶大,屁股大,我看了特满意。”
  禤翔生气极了:“你满意她,你跟她过,反正我不喜欢她。”
  “翔儿,咱是山里人,是农村人,眼睛别长在头顶上,挑三拣四的,错过了就不好办了。”母亲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
  小儿子插话道:“妈,二哥不喜欢,就算了。廉家还开那么高的价,三十万,我们哪有那么多钱?还四金呢,就是买了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金手镯,廉彩云戴上去也难看死。”
  “妈在和你二哥说话,你别插嘴。”
  禤翔固执地说:“我一点儿都不差,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娶不顺心的女人?”
  大哥出声说道:“二弟,哥是过来人,哥当初娶你嫂子时,你嫂子骨盆窄,生不出孩子,结果剖腹,花了两万多,简直是倾家荡产。所以,听妈的,没有错。”
  “妈年轻时,就是身板清瘦,为了生你,在产床上折腾得死去活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咱们用了好几年才还完债。翔儿,听妈的话,好不好?”母亲双眼噙泪地看着儿子。
  禤翔不敢看母亲的眼睛,低着头说:“我真的不喜欢廉彩云,她,她,她真的不入我的眼,我对她一丝一点的好感都没有。你逼我娶她,就是逼我去死!”说完推开饭碗,径直离去,把错愕的一家人全晾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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