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集 折中散集团 巧定接班人

　　“怎么?李占鳌与海老善海老板不都当上官了吗？人家不是照样还是风风光光做买卖吗？”岳父王鐝子听了黎佳深的话，疑惑不解地说。
　　“唉！这里边事多了，我不能多说。我说几件事，你就明白了。”
　　“你说吧，我们都听听。”妻子王丽荣说道。
　　“你们听也可以，但是我今天说的话，你们听听心里有数就行，绝不能向外说出去，更不能把我说的话说给二赖子李占鳌！”黎佳深严肃地看着妻子王丽荣说。
　　王丽荣听了丈夫黎佳深的警告，羞愧得脸红了，轻声地说：“我明白，谁亲谁疏我还分不清吗……”
　　“明白就好。商业局领导本来因为二赖子李占鳌出身赤贫成份好，拟定他为商业局副局长，公私合营后，由他担任公私合营王氏集团公方主任，掌握公司的一切大权。可是有人说他是个混混，没有掌权的资格和能力；还有人说他抱着资本家的大腿，阻挠资本家参加公私合营，还想争夺资方财产的继承权；更为不能容忍的是他竟怂恿资本家开着高级轿车向政府示威，是个地地道道的资本家的走狗……”
　　“这……这不都是他为了咱们吗？他还是咱的雇员。我能把王氏企业，和一大家子人的生存大事，能交给他吗？”岳父王鐝子听出了门道，知道谁对资本家亲近，谁就会受到牵连。
　　“这还不算，更让领导恼火的是，这次商业局会议，管后勤的领导，知道李占鳌能弄到医巫闾山的袖珍野山猪，便让他想办法弄两只，好招待开会的领导尝尝鲜。可是他当面就跟那位领导说弄不到。结果他却把两个袖珍山野猪，让人送到了咱四姑娘手里，咱家这就吃上了御厨山野猪。那位领导知道了，暴跳如雷。政府官员吃不上御厨，他却留着孝敬资本家……所以到最后给他个商业局干事，是在看他以后的表现啊！”
　　“这么说李占鳌对我献殷勤，竟是惦记着我的资产？他是个什么东西！我能把我从火坑里抢救过来的闺女们，交到他手里吗？我和你们的妈妈拼着命把九道弯胡同夺过来，才有了你们的安身立命之地，这亿万家产能让他那样的人胡造嘛？政府让他当局长，那不是拿国家的财产开玩笑吗？不用他就对了。”王鐝子气愤地说。
　　“这还不算，一听说海老善把他的公司交给国家，搞公私合营，政府不但让他当公私合营总公司的资方主任，还让他当幽州工商联合会会长。他竟散布谣言说让历史不清白的资本家掌握大权，他儿子还在台湾为国民党卖命，里通外国的特嫌分子假善人当官，这不是重用坏分子吗？”黎佳深生气地说到这里，王鐝子已经气得火冒三丈，抢过话头说话了。
　　“这个混账东西！海善人的历史问题早就有了结论，尽管他二儿子还在台湾，但他的心还在大陆。这事政府不再追究。同时他大儿子海洪奎是地下党，立了大功，现在是幽州公安局局长。他海老善是红色资本家。完全有资格当商会会长！他李占鳌是什么东西？里挑外撅的……”
　　“正因为李占鳌胡搅蛮缠，结果海老善的工商协会会长没有当成。因为实在找不出商会会长的人选，只好让他暂时代理商会副会长，代理公司合营总商城的资方副主任。”黎佳深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又说，“我之所以当上了商业局副局长，就是因为我出身好，是个劳动人民不忘本。如果王氏集团公司公私合营后，我就是商业局派驻公私合营王氏集团公司的公方主任……至于公私合营后谁来担任资方副主任？那就由王氏集团公司的接班人担任了……”
　　“啊——原来是这样。”王鐝子这回完全听明白了，如果王氏集团的产业大权交给黎佳深，那么黎佳深就成了资本家，公私合营后只能是个副主任；如果不是王氏集团的接班人，那就是政府官员，公司合营后实权的主任，掌握王氏集团公司……不怪佳深推三阻四不接这个班，原来姑爷看得远，看得透！够聪明的了。想到这些，他不得不佩服地看看自己的几个女儿，小声说：“唉！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想把我的亿万家财交给你，让你把我的女儿都收了，如果孩子们愿意，你可以明妻暗妾，挑起这个大家庭的大梁，我也就能瞑目九泉了。没想到形势会变得这样……”他抬高了声音又说，“你说！你脑子灵活，我该怎么办？我的产业怎么办？这一摊子交给谁呀？”
　　“岳父大人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圆满解决的！”黎佳深胸有成竹地说道，“依我看目前的形势树大招风，很容易让别有用心的人，想霸占王氏集团这块肥肉。不如把这王氏集团的产业，根据现在她们几个姐妹各自管理的情况，分成几大块，以分公司的名义加入公私合营，她们姐妹都可以当公私合营后的分公司副主任。至于谁接这个班？常言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觉得应该让你老的大女儿王丽荣接下这个摊子。你老年纪大了不能管理太多，但是可以帮助丽荣出出点子，拿拿主意，我也可以帮她管理。至于几个妹妹，我希望在工作中都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挑起各分公司的门面的担子。但必须要注意，绝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佳深哥你不用多说了，我的事我自有我的主意。”二姨妹王丽华有些幽怨地说，“人们都说，‘即为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孙大虎孙发财给我当助理，已经让我看透了：在世上除了大姐夫佳深哥哥，对我们真心实意的爱护；爸爸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关心。其余的男人哪有一个好东西呀？为此，我决定终身不嫁！协助姐姐、姐夫管好这个家……”说着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泪水了。
　　“这……这怎么行？”黎佳深手足无措地说，“那不是我把妹妹坑了吗？”
　　“好了，好了……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姐妹的事儿，我会负责的……”
　　“我同意二姐的选择，愿意终身服侍姐姐姐夫……”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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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二姐和大姐的话，几个妹妹都争先恐后地表态。就连五妹六妹，也毫不犹豫地说要跟随姐姐姐夫一辈子。这可如何是好哇？黎佳深沮丧地敲自己的脑袋，悔恨当初不该沾二妹、三妹的边，结果到现在竟都想粘上自己，使自己难以自拔。只好不停地说：“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如果这样，以后我再也不进王家的大门，回梨花荡还当我的会计去……”
　　“你看你！怎么还撂挑子了？我们姐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有办法处理，绝不会让你为难……”
　　岳父老丈人王鐝子，这时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笑着拿起筷子，亲自夹了一个红烧鲤鱼头，放到姑爷黎佳深的食盘里说：“贤婿刚才一席话，使老夫我茅塞顿开，知道了你的用心良苦。今天我就当着众位女儿的面，把我们王氏家族、王氏集团的一切大权，全部移交给我们王家大小姐王丽荣……”
　　“好哇！以后我们姐妹一切都听大姐的！齐心协力让咱王家更兴旺发达……”二小姐王丽华高兴地说着就举起酒杯，想带领妹妹们向大姐敬酒。
　　“先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王橛子赶紧止住了二女儿。又说，“尽管我把咱王家一切权利都交给了你们的大姐丽荣，但是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如今虽说妇女的地位提高了，但是，在当今的社会上，好多事光凭一个女人的权力是难以办到的，免不了被人欺负哇！”马丫夫人和丽荣的几个妹妹一听这话，都觉得有理，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王鐝子董事长。
　　“是啊！既然爸爸把这摊子交给我，我也没办法推脱。也在为不能胜任而发愁。那你老说我该怎么办呐？”王丽荣一听这话说到自己的心坎上了，不由得问爸爸。
　　“这事我也想好了。虽然咱王家的接班人不能交给姑爷黎佳深，但是你与佳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古以来夫妻就如同一人。妻子的事，就是丈夫的事！为此尽管你是我的女儿，挑起王家的大梁，但是这家中的一切大事还应该由佳深决定，你只是挂个名而已……”王橛子说到这里，笑着看看大女儿，又看着黎佳深说，“所以，我把这鲤鱼头双手奉送给我们的姑爷，王家大道的今后领头的：就是黎佳深姑爷的了。”说着用筷子点着鲤鱼头严肃地对黎佳深说，“快把它吃了吧！”
　　“啊——原来是这样……”王丽荣恍然大悟，几个妹妹也喜笑颜开了，都让姐夫黎佳深哥哥快点吃鱼头。
　　“这……这……”黎佳深拿着筷子迟迟不肯动嘴，他知道酒桌上的鲤鱼头，是留给长辈和桌上最有权势的人吃的。这桌上有岳父母，自己怎能吃呢？这了半天，看到岳父、岳母和妻子那期盼的目光，终于夹起鱼头说，“既然大家看得起我，那我只好当仁不让了。”
　　全家人笑看着黎佳深，把个碗大的鲤鱼头，津津有味地吃光了。这时八仙桌边的四妹王富贵端起酒杯，走到炕桌边，激动地说：“佳深哥，我们老王家的大权让你吃进肚里了，我们姐姐的肉也让你吃到了，我不嫉妒。但是我这杯酒你总得赏脸喝了吧？”
　　黎佳深刚吃完鱼头，就看四妹向自己敬酒。看着她那幽怨深情的容颜，听了她那话中有话的语言，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因为我推三阻四躲着她，记恨在心……这可怎么办呐……再三思量后，觉得今天的事不给四每一个说法，很难过了这道坎儿。想到这儿干脆说：“好！谢谢四妹看得起我。以后你们姐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儿，王家的是我更不能不管。四妹的事，我当然当成自己的事儿……”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四妹这才笑得满脸桃花盛开。
　　这时黎佳深觉得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赶紧结束喝酒，好商量加入公私合营的事。便站起来给岳父岳母斟上酒，又让山里红给八仙桌上的妹妹们也倒上酒，笑着说：“今天王家全家团聚，只有我和山里红妹妹不是王家人，但是大家也没把我们当外人看。今天我和山里红妹妹就借花献佛，敬两位老人和妹妹们一杯……来，都喝了这杯酒……”说完和山里红都喝了杯中酒，笑看着王家人。
　　王鐝子和马丫夫人笑着喝了这杯酒。王丽荣一看爸爸妈妈都很高兴，也就和五个妹妹一起嬉笑着喝干了杯中酒。
　　黎佳深见五妹黎丽凤、六妹佟丽娇，喝了这杯酒被酒呛得直咳嗽，连眼泪都呛出来了。赶紧说：“快把甲鱼汤给五妹六妹喝几口压压酒，再吃点肉菜就没事了……”
　　山里红和王丽荣听黎佳深这样说，二人赶紧边喂五妹六妹甲鱼汤，边捶背。这才使五妹黎丽凤、六妹佟丽娇缓过气来。黎佳深一看没事啦，便劝大家赶紧吃菜，不然菜都变成凉菜，就不好吃了。
　　王鐝子吃了几口菜，拿出烟袋装上烟，四妹赶紧上前给点上烟。马丫夫人一看老头子吃饱喝足了开始抽烟，自己撂下碗筷，喝了一口香槟。说：“我吃饱喝足了，得回去睡觉了……老头子，你吃饱了也退席吧，别在这里抽烟了，影响孩子们喝酒聊天……”
　　“好好！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有什么节目你们自己尽情地娱乐吧。我和你妈该休息去了……”王鐝子说着在马丫夫人地搀扶下，颤巍巍地退席了。
　　黎佳深与王丽荣把两位老人送到东屋，侍候二老休息后，又回到西屋。这时西屋地摆设格局全变了：八仙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扯掉了，留下了可口的瓜、果、梨、桃、浆果等小吃，还有饮料、啤酒等；八仙桌边只放了两三把靠背椅，姐妹们一个也不见了。
　　这时，山里红被笑着从珠帘后推了出来，一下坐在八仙桌边的椅子上说：“妹妹们正在准备节目，让咱仨坐下看节目……”边说边把黎家深让到桌子正中间的主位坐下，自己和王丽荣一边一个也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