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世事难料 7

　　回到旅社，宗大彬被山上那一幕吓懵了，跪地磕头求饶道：“我也是被西方的流毒一时侵蚀了，头脑昏聩，自私自利了起来，不顾国家的利益，一味吃喝玩乐，欺上瞒下，假公济私，贪得无厌。幸得你等给我拨云见日，回头是岸。小三处的赃款你等获得理所当然，但愿给她一个好的归宿……”老丑似乎也不仇视了，说：“你放心吧，已经将母女交于她姑母姑父，资助干事业了。”宗局听此消息，感激涕零，道：“我二房太太那里也有一笔巨钞，都是我昧着良心贪污的，甘愿全部取出交于社会，给我痛改前非的机会。”孙老板给宗局换上体面的服装，一起去到二房太太那里。
　　二房太太叫徐晓丹，三十多岁，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高发髻，别玉簪。一身绿裙子。和大房好似太太一股劲儿，都不生育，专门给宗局长打别似的。宗局深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训，是故接二连三花得没治。这次深受教育，触及灵魂，痛改前非了。二房太太就住在迎春路87号。
　　宗局开着自己的“爱车”载孙老板、老丑、姚春、罗田，低调地缓缓而行。87号在丽都西北区域，区里转弯，走了三十多里，经过一家超市，便停了车。宗局说：“不好意思，我那二太太爱吃垃圾食品，胖得猪一般，改不了的。”大家笑笑没有啥话可说。老丑慷慨解囊，拿出一千元，给宗局买垃圾食品。宗局来到超市，买了一大袋子食品。付款，超市的老板认知宗局，说什么也不收钱。要在以前，就乐不可支地捡便宜，今个儿不同了。宗局发了脾气，怒道：“别拿老黄历看待我了！我现在不是原来的宗大彬了，得遇贵人点拨，悔悟前非。以前我的家属到你这里买东西，都免费相送，今天我前来清账的。”店老板以为宗局开玩笑，可仔细了严肃的面孔，心想，这个老贪必然撞“鬼”了，发现良心的意义，难能可贵，幸好每次都落了账，看他能欠自己多少人情？不想天翻地覆，清账来了，可喜可贺！就点着计算器键盘，咔哒了好大一会儿，笑道：“一共四千二百九十元整。小意思，别给了，别给了！”宗局说：“不行！清白人做清白事儿！”就到车里说明了情况，深得大家赞誉。老丑取出五千元喜道：“都给人家吧，还有利息的。”清算完人情债，宗局心里轻松，鸣着喇叭，拐了几个弯，没往家去，竟然去了他朋友住处去了。
　　大家深感诧异，以为姓宗的还要捣鬼。老丑张张嘴欲问其故，孙老板制止了。只听宗局道：“我的铁哥们是商业局局长，和我一样的贪。趁机说服他，吐出赃款，归还国家，岂不更好！”闻听此言，皆赞：“宗局回头金不换！这样就立了功。”
　　宗局道：“我的朋友高建华，当年同班同学，毕业后，通过人事关系分配商业局任局长。他是有智慧的货子，表面装得两袖清风，依着朴素，骑个自行车上下班。欺骗人们的眼睛。其实他比我还厉害，海外有关系，问他啥关系，就是秘而不宣，甚是保密。也曾介绍我入伙，我说不知道干啥的，才不染指的。后来我设酒局灌醉了，他才说出真实情况，原来是出卖国家机密的。当时我就懵了，贪污腐败就够丧良心了，还出卖国家机密？真是死有余辜！我不参加，真想报案。可又想到自己也不是好家伙，就当不知道万事大吉了。”
　　大家闻听瞪大了眼睛，不想竟然还有如此的“人物”！自从金钱的理念钻入人心之后，犯罪之事屡见不鲜，至于出卖国家机密，还真不常见！老丑说：“宗局长，真有此事？”宗局道：“称我局长，真的羞愧难当，所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对不起党和国家！若不幡然悔悟，这恶毒的秘密，说啥也不能暴露的！咱们快些去，别让他出门走了！”油门一踩，不多时，来到了普通的宅院前。宗局说：“暂且稍等，我看那小子在不。”
　　院子能有一亩多地大，院中央一簇冲天高的凤尾竹，在风里摇呀摆的，左右两边的夹竹桃，艳艳似火怒放英姿。堂屋三间木楼，被风雨蛀蚀好像破旧不惹人瞧。厨房在东边，房前偏里有棵茶花，与夹竹桃竞赛，依稀散着芳香。根据《阳宅三要》说，住宅分东四宅和西四宅。厨房居震，厕所立兑，是为东四宅也。相对则西四宅。老高宅邸为东四宅了。他特别迷信，所有的迷信都胜不过他对金钱的迷信。一般的卫生间都设在楼房里，他却不然，以为粪尿能把楼房变臭，故设立外边的西南角，距离很远，但还怕臭气扑到主屋，不远之处立一块青石，凿出了“泰山石敢当”朱砂涂之，鲜红鲜红打人眼睛。厕所右边栽棵柏树如今碗粗，树冠蓊蓊郁郁，拂着一片清凉。上边落了几只喜鹊，“喳喳喳”地鸣个不停，似在透露着美好的喜讯。厨房烟囱炊烟袅袅，有煎煎炒炒的声音。这不是动炊的时候，晌不留夜的这是为何？原来有“贵客”了。
　　院里有辆邮政小车，穿着绿色服装的人，在老高的热情招待里坐在沙发中，高跷二郎腿吸着雪茄，喷云吐雾。黄澄澄的八仙桌，摆了两瓶法国葡萄酒、三只高脚透明酒杯。不多时，老高用条盘端上色香俱全的佳肴，摆了一桌。敬心可嘉。那人弹弹烟灰道：“你也不必太费事了，我主要来送佣金的。三条机密信息，酬金三千美元，金条十根。望你再接再厉！取货吧。”老高闻听，喜从天降，想着外国老板真的大方，一定窃取更多的国家机密，继续倒卖。
　　正当赶紧动作搬运美钞之时，宗局来到院里，高声喊道：“建华，好久不见，十分想念，特意看望你来了。”主人听得宗局光临，就对“贵客”说：“别慌，来者是丽都水利局局长，位重权极，是发展的得力人选。”那人高兴异常，觉得自己身为国际间谍的联络官，多发展一股力量也是莫大成绩，就复至宴席，等待好事儿。建华展开双臂，嘎嘎地笑着，抱着宗局道：“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屋里请，屋里请！”宗局指着邮政车说：“邮局给你送货的，啥货？”
　　原来邮局的车是个冒牌车，却是特务组织上改装的联系工具。要说，在这和平年代，不应该有西方特务的出现，可是偏偏出现邪恶的事情。这是人所共知的公开秘密，某些人的灵魂被金钱掏空了，为了钱，干尽伤天害理的勾当，不惜出卖国家秘密，从中获利。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网络里屡屡透露。
　　建华喜道：“今天是黄道吉日，喜鹊报喜，好事儿赶到一起了，到屋瞧瞧，足可叫宗局飘飘欲仙的。”到屋，一个巨大的包裹赫然在目。绿衣使者站起身，客气地道：“欢迎欢迎！”接着斟了一杯酒，端起，又说，“宗局来一杯，不成敬意！”宗局奇之，笑道：“未曾谋面，何以知之？”建华大笑：“早已做过介绍，幸喜今日相见，缘分缘分！”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崭新的美钞出现眼里，宗局惊个目瞪口呆，暗自寻思：怪不得你小子资金过亿，原来这宗买卖拿着国家的机密、人民的利益做交易！问道：“何等买卖，能以美钞衡？”绿衣使者大笑，说：“建华，如何不曾透露过？”建华不无遗憾地说：“说过，他不干，脑筋卡死了！”宗局道：“不是我不干，原因实在不晓好处如此之巨！如今亲眼目睹，憾心动魂。干干干！其财运比贪污受贿来得更快！”
　　此时，天空乌云骤起，风刮雨下，哗哗作响。绿衣使者意欲离去。宗局劝道：“天雨甚大，不若于此宿上一晚，交心谈心，以便日后大展宏图。”建华竭力留住，无奈寄宿不辞了。接着推杯换盏，又吃又喝，室内充满了快乐。
　　外边的轿车里孙老板、老丑、罗田、姚春等急了，不知宗局在里面干啥，老丑要大声呼喊，孙老板阻止，“切勿出声！此事非比寻常。”大家只好耐心等待。
　　木楼里猜拳划枚，呼喝一气。此时风雨正大。宗局说：“不好！结肠炎一见酒又犯了……”披着雨衣，向外跑去。建华说宗局：“真没福！”两个特务头子开怀畅饮，好不快活。
　　宗局来到外边，敲开车门，把屋里的一幕说个详细。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不顾风雨的敲打，加大油门，向公安局飚去。
　　宗局脸上都是雨水，来到屋里，见两个见利忘义作死的家伙得意忘形，心里愤恨冒火，脸上堆笑，说：“也许需要美钞的营养，躺到钱上睡一觉就好了！”建华大笑道：“宗局总算开悟了。睡吧睡吧，我们替你喝酒你梦里必定平步青云！”外面的风雨依然吼叫像对敌特分子罪恶行径的控诉。
　　大约两盏茶时，市公安接到报案，迅速出击。荷枪实弹，将小院团团包围。公安战士破门而入，乌黑的枪口，对准犯罪的脑袋。厉声喝道：“不许动！”
　　犯罪分子吓得浑身颤抖，做梦也想不到事态骤变。两束恶毒的目光扫射着宗局，不想这货子是个内应！建华深知自己后果如何了，慢慢凑到楼梯，妄想冲到楼上，跳楼自杀，结束罪恶的生命。宗局手疾眼快，死死拽着不放。那绿衣使者，纵身一跃，一拳打碎玻璃窗，妄想逃窜，结果被宗局抓着了脚脖，几个耳光扇得服服帖帖。一大堆美钞成了噩梦，镌刻着所有罪恶！犯罪分子在铁的事实面前无可狡辩，冰冷的铁铐铐着罪恶的双手，落入人民的法网。商业局局长高建华的全部赃款被全部收缴。绿衣使者原来是丽都西郊理发店的老板叫郭德民，是长期以来潜伏的敌特分子，受得了罪有应得的惩罚。
　　市局公安得知宗局为破获惊天大案立下了大功，鉴于诚实坦白，并把贪污巨款全部归还了国家，移交司法部门，将功折罪，依然担任原职。老丑、孙老板、罗田、姚春亮明西安大道59号所获。老丑、罗田、姚春阐明宏大心愿以及来里都的宗旨，得到了领导的大力支持。至于孙大光的事情，一心再创惊喜，没有举报。
　　此时已近深夜，风雨见小，宗局开车，大家欢欣鼓舞回到了旅社安歇无话。次日，朝霞铺满天空，宗局请客与大家交为朋友。宗局痛改前非，以崭新的公仆灵魂、一心为民办事的心态，然后回水利局复职去了。欲知后事，下章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