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弘文随母姓

　　静坐屏前，写几句题外词：情悠悠，路漫漫，岁月似流云依然；
　　墨迹芳香，词情脉脉，如轻歌曼舞中；每天草稿审完后要片刻休息，端起茶杯，小品一口香茗；坐下点击到我在文学网中空间的长篇作品栏，用心去欣赏我的作品一栏；
　　看到竖排的书封图片，那些用心血堆砌的书名，十几部长篇在文学网个人空。那一刻体会到，它不仅是凝聚自己心血，也章显出没有学历的农民，只要从青少不放弃读写，实现梦想是完全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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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节千回百转，将零零散散的记忆，寻一处清幽妥帖安放；
　　十几年网络文学创作路漫漫，爬过坡、蹚过河，走过多少个门槛，终于找到适合自我写作风格的文学网。这里有与写手同心同德的管理高层，有与写手同心协力的编辑群体。就是这些编辑的热忱服务精神，感动千千万万写手。他们无私奉献精神，时刻把关，让文学网在网络文学中脱颖而出，向亿万读者展示出文学网的独创特色与魅力！
　　
　　书归正传，回到七十年前的苍翠庄。
　　弘文在六七岁时听到的古典文学内容，从来没觉得困倦过。尤其是《西游记》听的认真程度，生怕漏掉一句话、一组词、一个字。在他幼小心灵里，《西游记》是世界上最好的故事。羡慕孙悟空的十万八千里筋斗云，和神功力七十二变。
　　是那些个冬季长夜里，弘文妈妈夜里忙一家人穿戴针线活，一忙起来直到午夜，爸爸总是读书给妈妈听。弘文和姐姐妹妹们多是在爸爸朗朗说唱古文学中入梦……
　　弘文的老家并不是美丽松辽平原双辽县现在的家，爸爸也不是松辽平原生人。说来话长，简略捷说。
　　爸爸十二岁那年的春季，在辽南地区刘庄冯氏家族里发生一件大事。从此，一家人命运也因此发生了最大转变，改变了一切，刚念完九年私塾的爸爸辍学。
　　是爷爷在辽阳商务印刷馆工作时，因涉嫌编撰新时代刊物，被中华民国当局认定通共的激进分子。当局对商务印刷馆查封并下了通牒，而且在要抓人之前夜里，印刷馆老板娘大发善心，秘密派车连夜将爷爷、奶奶、爸爸一家三口人送出辽阳，并给了好多安置费用。雇一辆马车一直送到北大荒爷爷的外甥孙德金家。
　　爸爸从此荒废学业，随爷爷奶奶从辽阳市来到松辽平原的苍翠庄安家落户，十四岁的爸爸开始了扛大活生涯（在东北给地主家做长工者，人们习惯叫他扛大活）。先是放猪、放羊、放马，给亲戚表哥家做长工。
　　爷爷给私塾教学，为月进斗粮而屈身折腰与私塾。奶奶在北方生活非常不习惯，受不了松辽平原季风和冬季的严寒，回了辽南皇城根那里居住的娘家。奶奶可能是对亲人的过度思念，又不想来北方，积怨成疾、不久离开了人世。从此，爷爷有时思念奶奶而默默流泪。
　　爸爸一直给亲戚家放猪放羊，到十八岁那年，给亲戚家赶马车。在十八岁那年冬季，用木轮马车往郑家屯运粮，因身体还没发育成熟，卸车扛麻袋上跳板，累吐了血。从那时起，一干重活就犯吐血老病，从此身体每况愈下，日见消瘦。
　　解放前的松辽平原农村人口比较少，路又不通，无医无药。乡野郎中名医，也给爸爸做过诊断，说是伤力；同时又说伤力在中医医学中，没有治疗的好方子，也没有特效药。中药的大补汤是最好疗法，要坚持常年服用，但不一定对症；又告诉说，凡这类症疾很难去根儿，最好是不劳动而且要在营养丰富条件下养着。
　　名医给的方案，在那个年月、这个家庭，是很难做到的。自己已置办了四十亩土地，又盖了新房，从二老爷子那里筹措一些银两，在本屯雇了赵振生做短工，自己有病也要下田。就这样，一直在坚持着。
　　
　　再回到主题，那年是一九五零年，村里办起了小学堂。
　　从爷爷提出让弘文去学校读书时起，弘文把读书一事装进心里，时刻都在猜测着二老是不是不想让去学校啊？爸爸答应得是那么勉强，是差到没钱上吗？或许是？七岁的弘文，还想不到太多，只是感到一些的无奈。
　　曾在弘文心里牢记妈妈对爸爸说过：“士元，从明天起，我辞掉接生员，田里活我和短工做，让孩子们愿意上学的都去。你在家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就这么定了。”
　　爸爸一笑说：“算了吧忠秀，这事由不得你说了算，都上学我举双手赞成。有关你辞掉接生员一事，暂且不说我同不同意，咱村那些有生育年龄的妇女也不会答应的。”
　　妈妈两眉紧锁，坚持己见说：“士元，你拖着病身子下田，我心疼。就这么定了，我从今天下田，稍后去一次村公所说明一下就是了。别争也别讲了行吗？”
　　小弘文当时才七岁，从来没见过二老这么严肃地说话，还带着急头掰脸的表情。他看到父母严肃的争论，认为是吵架，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喊道：“爸爸妈妈您别吵了！我听话，我不上学了，让爷爷教我就行。”
　　爸爸蹲在弘文面前，心疼地抱起来说：“好儿子，爸爸没和妈妈吵架，是在说个大事。弘文，不上学怎么行啊？那是你爷爷说的，爷爷说的是对的，咱们怎能不听呢？弘文，爷爷一是眼神不好、二是年岁大了还有心脏病，让爷爷少劳心行吗？”
　　弘文没有言语，只是一直点头听爸爸在说话。
　　爸爸又转过脸对弘文妈妈一笑说：“看，把儿子吓着了，别再争了，咱家的马就听我的话，使用牲口你行吗？下田不是女人做的事。再说了，乡亲们来家里求你，你能拒绝吗？做接生员是你一生的夙愿，怎能半途而废呢？也是行善积德一件大好事，况且来求你接生的也不白用你，虽然钱不多，但是对咱家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啊。”
　　那次父母之争的事，在弘文心里牢牢地扎下了根。直至今天，一想起那一幕，在他心里还佩服父母恩爱情怀，给他一生树立了夫妻间应该怎样相处的榜样。一直到了弘文老年时节，在他心中的二老，还是家庭中成员互相关心体贴的典范。
　　苍翠小学校成立的同时，不仅仅是冯家一户对孩子上学有争议，凡是家有儿女人家，多数如此。那些大龄青年家长，对儿女们该不该去小学念书，也是意见很不统一。
　　比如开学那天五家子屯的张朋和马才几位，和薛占州老师说：“我们几个先来看看，大人不让念书，说在家能顶个好劳力。”
　　还有西街周家，弘文爸爸去借书时候，听到的回家和弘文妈妈学一段。他听到周家叫桂金的小女孩，也和爹爹说要去上学念书，她爹笑呵呵地说：“去和你爷去说，这事儿得去问你爷你奶，爹说了不算。”
　　小女孩又缠着爷爷说：“爷，我也想去上学念书，好爷爷让我去吧！”
　　爷爷推得很利落地说：“去问你奶，爷爷不管。”
　　小女孩又去问奶奶，奶奶把她抱在怀里说：“桂金啊，咱不忙，等长到十二三时候再去上学念书也不晚。现在你还小，还是个女孩、会有人欺负你的……”
　　故事讲到这里，也应该对主人公弘文家里成员，有必要特别交待一下：
　　这个家里在五零年共七口人，弘文爷爷、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叫雅芝的妹妹，那年雅芬老妹儿还没来到世上。
　　建国初期，还没有计划生育这条国策。育龄女性无节制的生育，人口多的家庭，比比皆是，有的一直在生，达到一家兄弟姐妹十余人的家庭很多。人口多的家庭，生活一般都很拮据。
　　弘文是爷爷给起的乳名，寓意是要他学好儒家学说，弘扬中华文化。他叫李弘文是随母姓，这里面还蕴藏一段小故事。
　　至于他随父姓、随母姓那段争论时，老爷子没参与其中。弘文的爷爷是受西方文化熏陶，和本土风俗有些差异。尤其对儿子儿媳大事小情中的言论、争辫，从来不听、不问、更不干涉。
　　平日里弘文的妈妈不经常在家，她要到屯里孕妇家去摸底调查，掌握育龄女人预产期等等有关育龄妇女生理状况。
　　弘文的爸爸披星戴月地忙在田里，还要忙着张罗一日三餐和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琐事。身体状况不佳，加之这些家务，像似要把他压扁似的那样。每天忙下来以后，看他表情显得特别憔悴，知道他是咬紧牙关在坚持。
　　弘文的上边两位姐姐，大姐翠兰十四岁，二姐雅琴九岁，在家里能做些简单家务。在爸爸下田劳动时，有时也能给家里做顿午饭和晚饭。
　　再说说弘文为什么不姓冯而要姓李。是爸爸和妈妈的一次说笑中，暂定弘文随母亲姓，叫李弘文。爸爸叫冯士元，本该叫爷爷给起的大号叫冯耀廷，这是弘文生下来时爷爷就给起的大名和乳名，也是无可争议的。
　　那是农闲一天傍晚，刚吃过晚饭，爷爷又去院子后面树林里散步，其实他是有意躲出去。好不容易弘文父母有共同在家说叙家常理短，老爷子是给儿子儿媳多一些二人世界空间。
　　是那一次弘文父母在说笑中，妈妈面带微笑，也是无意中，很随意的口吻说：“士元，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随我姓行吗？把他爷爷起的乳名做大号，叫李弘文，你看可以吗？”
　　爸爸脾气比较温和，尤其是在家人或夫妻之间，没有过原则争论，更谈不上吵嘴拌舌，有着极强包容性。刚才他听完爱人一席话以后，也知道是说笑谈。
　　于是他一笑说：“呵呵，这又算得上个事儿吗？叫李弘文可以呀！合仄，弘文前的姓三声比二声入韵合仄。名字不重要，叫什么都是咱儿子，我同意。”
　　妈妈急忙改口说：“同意什么呀？我是说笑话呢。哎，士元，你为什么这么随和呀？这话放在别人家的男人身上，早会火冒三丈、或者巴掌撇子该上身了。可是再看看你哈，还说得出来合仄压韵和名字不重要，叫什么都是咱儿子，我真服了你这好脾气。”
　　爸爸很随意表情说：“忠秀，我说的是真话，新中国刚成立，除土地改革大法外，第一条大法就是婚姻法，男女平等这一条，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认为是对的。十年前，伪满时我就和你提过我的观点，你忘了吗？”
　　妈妈脸上浮现出幸福笑容说：“没忘，怎能会忘呢？可是，你想过吗？冯家除咱爸这辈是哥四位，往上十几辈单传，我怎能那么自私呢？只是说个笑谈而已，何必当真呢？”
　　爸爸一副正经的表情说：“谢谢你的真诚。依旧今天说了，那就当个真的、正经的、咱家的大事。我先有言，往下再生儿子，弘文就叫李弘文。他爷爷给他起的名字给他弟弟用。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往后冯家再十辈单传，就让他先姓冯吧。其实，我并不赞成传递香火，但后继有人是对的。至于男孩女孩无所谓，都是继承人，只要聪颖健康才是真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