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义结金兰 第二十五章：相见恨晚

　　第二十四章：义结金兰
　　
　　 近期发生的事，让小雨心情很不平静，想出去走走。信步走到洛园广场，远远听到笛声悠扬，十分动听。
　　 寻声来到文化长廊，一个中年男子被一堆人围在中间，他正聚精会神吹奏一曲《快马扬鞭运粮忙》。这是一曲描写六七十年代丰收后的农民，驾马车交公粮的情景。演奏者纯熟而热烈的节奏把农民们喜气洋洋交公粮的红火场面，一下了烘托在人们面前，使人不由得振奋起来。
　　 一曲奏完，静止了两分钟，掌声才哗哗响起来。
　　 这时，又来了一位骑自行车的老者，六十多岁，高高的个子，精神矍铄。人们见到他，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帮着把装在前车篓里和绑在后车架上的二胡、谱架、音响取下，往走廊上搬。
　　 他在走廊长条凳上坐好，与正在吹奏《红军阿哥你慢慢走》的笛子师傅打招呼：“你早啊。”
　　 吹笛子师傅向他点一个头，暂停一瞬说：“今下午没班，来玩会儿。”又接着吹奏，与前一拍的空排刚好接住，不多一拍也决不少半拍。这样高超的技能，就是行家里手也决挑不出一点瑕疵。待他把这一曲吹奏完毕，老者已把谱架支好。
　　 大家选择一下曲目，二人合奏了一曲《祝福祖国》，周围的人在合唱。
　　 只见吹笛子师傅十指灵活地在笛眼上翻转，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吹奏，不用看谱，吹奏出的音律是那么准确悠扬。当他看到站在人群后边的小雨，眼睛一亮，边吹奏边向她点个头。
　　 那老者呢？只见他嘴唇紧闭，目光凝重，一手拉弓，轻缓舒急，犹如表演，动作优美。一手揉弦，上下滑动，轻缓有度，悠扬的乐曲从他指缝间溢出，是那么动听。
　　 小雨看得呆了，也听得呆了。
　　 一曲奏完，又一曲响起，周围合唱的人虽是业余，唱出的节奏准确、整齐。一个细高个女子，二十八九岁上下，嗓音清脆嘹亮，有时还加上一个手势，楚楚动人。
　　 她看到站在人群后边的小雨，热情地向她打手势，示意让她也跟着唱。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穿着红色上衣，面容白皙，慈眉善目，笑眯眯也向她招手。
　　 她们的热情，激发了小雨的兴趣，笑了一笑，来到她们身边。先前那个女子和大妈一人拉着她一只手，使她感到心里热呼呼的，和她们一起唱起来。
　　 近一段来所有的不愉快，在一曲曲激扬动听的歌声中被荡涤的一干二净，所有的烦恼，被甩在九霄云外。
　　 待一曲唱完，吹奏笛子的人向大家打声招呼：“对不住了，伙计们，我早走一会儿，晚上见。”
　　 向拉二胡的老者点个头，目光移向小雨。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左嘴角还有一颗虎牙，好像这颗虎牙也在笑，有点调皮。
　　 这颗虎牙带着调皮消失在远方，渐渐离开小雨的视线。他人走了，可是他的笛声仿佛还萦绕在人们的耳边。
　　 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笛声，小雨的心，仿佛也随着笛声走远了。
　　 “嗨！小雨，我早就认识你，以后来和我们一起唱歌呀，可快乐了。”身边拉着小雨的女子，对小雨说道。
　　 小雨从沉思中惊醒，收回思绪说：“哦，你叫什么？咋认识我呢？”
　　 那女子说：“我叫惠惠，看过你写的书，你真棒。这位是军秀姨，可好了，你以后也叫她军秀姨。”
　　 军秀姨说：“以后常来，唱唱歌什么烦恼都没了，还锻炼身体。”
　　 指着身边一个年轻女子说：“她是我闺女小花，也认识认识。”
　　 小花向她笑笑说：“我认识你，过节演节目你老去拍照。”
　　 小雨说：“对，彭主任让我去拍照写报道。”
　　 又问惠惠：“你从哪里看我的书？”
　　 惠惠说：“我从笛子仙那里借来你的书。笛子仙也看你的书了，把你夸得了不得。”
　　 小雨说：“啊？谁是笛子仙？我不认识。”
　　 惠惠说：“就是刚才吹笛子的那个人，叫冯笛，在信用联社上班。由于他笛子吹得好，在敖县没人能压过他，号称敖县第一笛，人称笛子仙。”
　　 “嗯，确实的，我从没听过如此动听的笛子。”小雨由衷地说。
　　 “那，拉二胡的那位师傅是谁？他的二胡拉得也很棒。”
　　 惠惠说：“他叫蔡学子，是搞建筑的，我们都叫他蔡老师，以后你也叫他蔡老师吧。他二胡拉得可好了，并且会拉的歌特别多，无论老歌新歌，就是一个生谱随便往他脸前一放，他照样拉得纯熟悠扬让人如痴如醉。他每天早晚与笛子仙，还有几个拉二胡、弹琴的师傅，今天可能有事没来，到这里为歌友们伴奏，大家都尊敬他们。以后你常来，会见到他们的。我爱唱歌，我真巴不得天天唱，日日夜夜地唱，让我唱个够。”
　　 小雨看看时间说：“看得出你们都很热爱唱歌，只要有空我会来和你们一起唱歌的，现在我要回家了，孩子该放学了。”
　　 惠惠说：“我也要回家做饭。哦，对了，你在哪住？走，我和你一块去你家认认门。”
　　 小雨说：“好呀好呀，非常欢迎，我好喜欢你。”
　　 军秀姨和小花也说：“我们也要回去做饭，咱们一起走。”
　　 小雨说：“好。”
　　 惠惠向蔡老师打招呼说：“蔡老师，去我家吃饭吧？”
　　 蔡老师说：“我来时吃过了，你吃过晚饭早点来。”
　　 “好。”惠惠答应一声，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走着，就像她们早就认识，没有一点生疏感。
　　 到十字路口，军秀姨和小花向西边去了，小雨和惠惠向东南巷小雨家走去。
　　 小雨说：“马上在我家吃饭。”
　　 惠惠说：“今天不行，我还得给老公做饭，哪天老公不上班，我来你这里吃饭。”
　　 骆华已经在做饭，见小雨带着客人，说：“嫂子回来了，我做拉面，行吗？”
　　 小雨说：“行。”
　　 惠惠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拿起茶几上一杯凉开水喝了，又到门口看看门牌号说：“下次来我就能找到了，让我记一下你电话号码，以后好联系。”
　　 小雨说：“好的。”
　　 两个人相互记了电话。
　　 惠惠说：“现在我要走了，晚上见，你别送我。”
　　 小雨说：“我要写东西，晚上恐怕去不了。不过，我以后会抽时间常去的。”
　　 “好，一定，拜拜。”
　　 没走几步，又回到小雨身边说：“小雨，我觉得我好喜欢你，咱们真耍得着，咱两个结为干姐妹吧。”
　　 小雨说：“好呀好呀，怎样结呢？去饭店吃顿饭，还是焚香磕个头?”
　　 惠惠说：“不用恁麻烦，家里有酒没有？碰一杯就算数。没有的话，碰杯开水也成。”
　　 小雨说：“唉呀，还真没酒，就碰杯开水吧。”
　　 骆华听说，忙端来两杯温开水，递给二人。
　　 惠惠接过开水，与小雨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干，等小雨喝完，说声：“从此，咱就是亲姐妹了，有什么事共同分担，不许耍赖，走了。”
　　 扬扬手，出门走了。
　　
　　第二十五章：相见恨晚
　　
　　 惠惠的爽朗性格小雨十分喜欢，她的快乐给小雨带来好心情。
　　 这一帮人们，她们的文化不一定很高，日子不一定多富有，可是她们纯真善良，活得简单愉快，没有包袱，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有的是一片祥和，相互友善。有了这些，人生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人生最大的乐趣不就是快乐嘛。
　　 以后想唱歌就与她们一起唱，不图唱的多好，就图找寻快乐，找到心灵的宁静。小雨感觉到，自己与她们早就是好朋友。
　　 娇娇贝贝下夜自习回来了，看妈妈干什么都哼着歌，看看她的脸，相互挤一下眼睛，扒着妈妈肩膀，每人在她脸上亲一下，嘻嘻哈哈地笑了，骆华看到她们高兴，心情也开朗起来。
　　 第二天小雨是早班，要搁往日，她会一边打扫屋子，一边做饭。吃过饭，再打发两个女儿上学。
　　 今天不一样，对往日生活习惯做了调整。早早起床，把汤滚上，吩咐骆华饭好不必等她，让她和娇娇贝贝先吃，就骑上车子到广场去唱歌。
　　 惠惠和军秀姨老远就向她招手，她们身边站着一位高挑个头，文弱秀气的女子。
　　 惠惠向小雨介绍说：“她是明月，歌唱得可好了。”
　　 小雨向她点点头。明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说：“早就想认识你，没有机会，我也看过你的书，在书店买了一本。你比书上照片还漂亮，以后咱一起唱歌。”
　　 热情地把小雨拉到自己身边。
　　 今天的伴奏者除了笛子仙和蔡老师，还多了两个拉二胡的老师。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正与笛子仙和蔡老师合奏一曲《鸿雁》，一个年轻小伙子拿着话筒在独唱。声音浑厚、优美，苍凉,，把游子背井离乡闯天下，偶而看到大雁北归，自己壮志未酬有家难归的思乡之情体现得淋漓尽致。惠惠告诉她，他叫张辉，每天都来唱歌。拉二胡的师傅胖点的叫侯喜，瘦点的叫赵健。
　　 小雨点点头。
　　 张辉唱完，静静地眺望远方，思绪还沉醉在歌曲中。
　　 惠惠把小雨推到前边说：“来，让小雨唱一首。”
　　 小雨说：“我没有单独唱过，怕唱不好。”
　　 明月说：“没关系，都是业余的，好坏没人笑话。”
　　 大家都鼓掌让小雨唱歌。
　　 小雨说：“那好，我唱《小草》，各位老师，麻烦了。”
　　 蔡老师说：“麻烦啥，都是玩的。”
　　 笛子仙对小雨笑笑，吹起《小草》前奏。
　　 蔡老师和两位拉二胡的老师同时熟练地拉起来。
　　 前奏拉完，小雨有点不好意思，惠惠明月帮着她唱个开头，让小雨单独唱。一曲唱完，大家都鼓起掌来。
　　 接着，惠惠唱了一首《天路》，唱完，明月唱了一段歌剧洪湖赤卫队插曲《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声音清脆嘹亮，小雨没有想到，这些业余歌手竟有如此歌唱天赋，没当歌唱家真是屈才。
　　 又一个人唱起来，小雨看看时间说：“唉呀！时间过得真快，我要上班，先走了啊。”
　　 明月说：“我要去学校，咱一块走。”
　　 小雨问：“你是教学的？”
　　 明月说：“是呀，在育红小学教五年级语文。”
　　 “看你文绉绉谈吐不凡，像个教书的。”
　　 明月说：“瞎混的，小雨，我最喜欢你《情殇》中的主人翁小草，她美丽善良，多愁善感，多像《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林黛玉是一种古典美，没有反抗精神，任由人屠杀她的爱情，典型的封建伦理道德牺牲品。而小草既有古典美人的文气又具有现代美人的刚强，我太喜欢了。其实我的性格也很脆弱，缺乏刚强，我以后要学会刚强。”
　　 小雨听她对小草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好像她与小草已融为一体，也好像与她的心灵融为一体，她好感动好感动，泪水湿润她的眼眶。
　　 她感到很奇怪，我们两个以前从不相识，为什么我们的心会如此贴近，难道冥冥之中我们有什么渊源？前生我们就是姐妹？总之，一定有联系，要不，我们不会如此心心相印。这样想着，不由得紧紧拉着她的手。
　　 明月也觉得她们两个的心是心心相通的。拉着小雨手，心里觉得甜蜜蜜的，热呼呼的，就像失踪多年的亲姐妹，今天终于重逢一般，眼中溢满幸福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