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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锄贪小组 第二十章:一次非凡的采访第二十一章:纯朴

作品名称:多面人生•路      作者:李卢芹      发布时间:2020-10-25 16:57:08      字数:7123

  第十九章:锄贪小组
  
   清风决非等闲之辈!她一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不知用何手段挖掘到几个局科级干部变相贪污、索贿、受贿的第一手材料,顺藤摸瓜还挖出一个副县长的后台;在大河论坛上曝光,腐败分子相继落马,在敖县掀起巨大风波。一时间她被誉为敖县正义使者,受到各界人士的青睐和百姓的崇爱,成为敖县叱咤风云人物。
   紧接着她组织了一个锄贪小组,成员有小雨、彭春阳、张青、杨辰。
   张青是小雨初中同学,在工商局工作,小雨加入《古县遗珠》写作小组后,介绍她也加入到写作小组来。
   杨辰是清风同学,又瘦又高,外号电线杆,四十岁上下,在阳光律师事务所工作。
   还有两个栾县人。清风指着一高胖男人介绍说:“这位是高中华,在栾县市政所工作。”又指着一个胖瘦适度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冯帆,自己开超市。以后精诚团结,互相配合,锄贪扶正,争当尖兵。”
   清风还给每个成员办了张大河论坛特约通讯员工作证,收集、曝光有污点的公务人员和有违百姓利益的单位及枉法者,占领了百度、贴吧、论坛等网络阵地,给每个贪污者的脑巴勺上安上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弘扬了正气、扼制了腐败。
   对清风成立的这个锄贪小组,小雨本来想等《古县遗珠》完成后再参加,她怕分散精力误了《古县遗珠》的事情。彭春阳说我们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古县遗珠》上,遇到有伤百姓的事,顺便写些报道伸张正义,也算是为百姓办点实事。小雨想想有理,就答应了。
   果然,在随彭主任下乡采访时,还真碰到有些金矿、铜矿老板放炮毁坏百姓树木土地不予赔偿,或者修高速公路放炮毁坏百姓房屋赔偿不公道的事,立即写报道发在网上,促使业主对百姓合理赔偿。
   这天,小雨刚把一篇乡下来稿在电脑上打完,张青打电话让快去清风家,有任务分派。
   小雨骑车来到南环路清风家,杨辰、高中华、冯帆都在。
   清风说:“我让张青把大家通知来,是有一件大案。刚刚接到消息,今天早上十八局修番阳河大桥,空中吊篮从三十米高的桥上摔下沟底,致使8人死亡。大家快上车,兴许能堵上老板。”
   小雨问:“为啥要堵老板?”
   杨辰说:“傻瓜,堵上老板,以防他逃窜,不给死者应得的赔偿。”
   小雨说:“那么大工程,老板会跑?”
   彭春阳向她做个鬼脸,伸一下舌头,小雨不敢再问。
   当他们来到番阳河大桥,只见几座簸箩粗的桥墩高入云天,仰脸望,令人头晕目眩。工人们正顶着骄阳在上面施工,桥下细流淙淙,看不出任何出事痕迹。
   清风很有经验,她在桥下乱石丛中上上下下翻了一会儿,居然翻出一小块带血迹的石头,她用一张报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到包里;又向一个过路人询问了一些情况,张青拿着一个本子作记录。
   待大家上车坐好,她开着车向城西咸菜厂十八局总部驶去。
   这是一个废弃掉的厂子,自从敖县修建高速公路,就被十八局租去作为办公场地。院子很大,前排的楼房装修一新,有安全科、技术科、设计科、项目部等。后院很杂乱,野草萋萋。
   小雨几个随清风来到办公室,清风出示了大河论坛采访证。一个小伙子把他们让到沙发上坐下,每人倒上一杯开水。
   清风问道:“你们老板呢?”
   小伙子操着四川口音说:“没在嗦,前天回老家了嗦。”
   清风说:“今天番阳桥网篮从桥上掉下来,总共摔死多少人?”
   小伙子装作诧异道:“什么?摔死人嗦?没得的事嗦。你们听谁说的?我们的安全防护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你说的事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嗦。”
   张青愣眉竖目地说:“证据确凿,你们赖不掉,还是老实交代吧。”
   小雨惊诧地望望张青,感觉她简直变了个人,像电影里的红卫兵干将。
   小伙子也望望张青说:“真没发生什么子事嗦,你要我交代啥子嗦?”
   清风从包里掏出带血迹的石头说:“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当然,不光这些,聪明的话就不要再兜圈子了,要不上报公路安检局,利害你一定清楚。”
   小伙子脸有难色,说:“请稍坐,我打个电话嗦。”
   到门外打电话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说:“其实真没发生啥子事嗦。既然你们大老远来了,天大热的,不能让你们白跑。这样子嗦,咱先到金朋大酒店吃饭,吃完饭我给你们付些油钱,就算交个朋友嗦。”
   清风想想说:“好的。”
   小伙子到车库开出一辆白色普桑前边带路,小雨一行上了清风的车紧随其后,来到东环路金朋大酒店一个雅间。小伙子到吧台点了一桌子上好的菜,陪着大家用过,清风和他到另一个雅间去谈事。
   不一会儿,两个人出来,小伙子向大家点点头,出门开车走了。
   清风把门关上,从包里取出一沓钱放到桌子上说:“什么老板不在,分明是躲着不敢见咱们。这不,给了四千八百元就把咱们打发了。咱们是六个人,我不吃独食,平均分配,每人八百。”
   说着把钱分成六份,每人跟着推了一份。
   小雨不敢收,她从没经过这样的事,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了。
   杨辰说:“你见识太浅,这点钱都不敢收。这么大的事,我们要把他们捅到国家安全局,他们公司非得破产不可。”
   小雨说:“还不如把这钱分给死者家属呢,人家为给咱们修高速,性命搭进去七八个,够惨了。咱再去敲人家一笔,太不地道。”
   清风黑着脸斜她一眼,不满地说:“嘿,小雨,你可真行啊,我费尽心机为大家谋财路,你反倒觉得我不地道。好,你清高,不要算了。”说着把钱收回去摔在桌子上。
   张青斜眼瞪小雨一眼:“小雨,不是我说你,你真不识好歹。清风姐是反腐败倡廉标兵,凡事当然是为百姓谋利益,其次为咱们谋点辛苦费也是应当的。”
   紧挨小雨坐着的冯帆,对张青很是看不惯,乜着眼对她斜视一眼。
   高中华和解说:“小雨没干过这个,误会了,清风你不要和她计较。”
   说着把钱拾起来装进小雨包里。
   清风说:“小雨,别怪我生气,你真太没见识,咱要给百姓谋利益,同时得到一份报酬是应该的,以后慢慢学着点吧。”
   小雨没吭声,心里却对锄贪小组的性质有所怀疑。
   冯帆悄悄对小雨说:“张青是你同学?我看她非善类,以后对她戒点心。”
   回到家,小雨把今天的情况告诉爸爸。爸爸说:“你最好退出来,跟着彭主任好好写你们的书,倒是件有意义的正经事。”
  
   第二十章:一次非凡的采访
  
   “小雨,今天上班不上?”
   小雨扭头一看,是高中华和冯帆,停下脚步说:“我刚下夜班,你们去哪里?”
   高中华说:“我接到举报,栾县青沟金矿,上个月十二号塌死两个人,至今十多天了,死者还没得到赔偿,向我们求救。走,和我两个一块去。”
   小雨说:“我不去,我想退出锄贪小组。”
   高中华说:“小雨,你想开点,我们为受害者讨回公道,得到一定报酬是应该的。清风是咋发家的?就是靠的这个。不过,像昨天的事吧,有点于心不忍,我们各自把握标准,对得起天地良心,不做过头事就是。”
   小雨说:“我怕你们还像昨天一样,我不去。”
   冯帆说:“你跟着我们办几场案子就知道我们为人了,我们不会像清风和张青一样的。走,上车吧。”
   小雨说:“不去,我明天下午上班。”
   高中华说:“青沟金矿就在栾县与敖县交界不远的一道沟里,今天下午六点前准能回来,决误不了你明天下午接班。”
   冯帆说:“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买两个煎饼。”
   说着在路边饮食摊上买了两张煎饼和一杯豆浆。
   高中华把小雨推上路边一辆灰色轿车,冯帆开着车向着栾县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小雨只好给妈妈打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是通往栾县县城的柏油路,一条向左拐是通往青沟金矿的水泥路。由于刚下过雨,山坡上不断滑下些碎石烂土堵在路中央,车子只好拐来拐去绕着走。
   山坡下一条清凌凌的山溪,绕着青翠的巍巍群山哗哗流淌,一股湿润清新的空气,带着山花的清香钻入鼻中,使人心旷神怡,小雨不断伸出胳膊对着群山拍照。不一会儿,汽车到了山溪前,一条只能通过一辆车的水泥桥被前两年一次洪水冲毁,至今没有修复,汽车只好从水里趟过。河里吭吭哇哇,十分难行,只听“咔嚓”一声响,汽车熄了火。三个人在车上被颠簸得头碰在车顶上。下车一看,原来是一个大石头把底盘杠碰个大窝。费了半天劲,好容易把周边的碎石清理出来,把大石头推平,才把车开出河滩。拐个弯又是一条河,过了河不久又是一条河。汽车就绕着这条河向大山深处行驶。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青沟金矿。
   一座高大的楼房耸立在一座山峰跟前,四周是两米多高带方孔砖砌院墙,这就是青沟金矿矿部。冯帆并没把车子开到矿部去,而是直向山后开去,上了一个小坡,有一个平地,平地上搭着几排简易木板房,大概是工人们的住房。
   冯帆把车子停在路边,高中华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电话里一个男音喂了一声。高中华说:“我是高中华,你出来一下。”
   不一会从一个木板房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灰白的衣服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原色。他来到车跟前却没有停下,只点一下头,径直向后沟里走。
   稍停留一会儿,车子慢慢向后沟开去。到一个僻静处,那个男人在路边向他们招手,冯帆停下车。那人来到车跟前,看看前后没人,从驾驶房窗子上递进两根烟说:“辛苦你们了。死者一个是后青岭王总让,一个是前青岭张朋柱。我表弟叫王总宽,与王总让是叔伯弟兄。我表弟在这次事故中小腿砸骨折,只给了一千元,没钱住院,在家躺着。出事是十天前洞子塌方,早就向老板反映洞顶掉碎石头,要他加固,老板说没事,死不了人,死人他拿钱填窟窿。果然出事了,老板却借故出差,留下一个科长三推两推就是不赔偿,没办法才向你们求救。”
   高中华拿出笔记本飞快地做着记录。小雨下车顺来路走到简易木板房前拍了几张照片。不一会,冯帆把车子开过来,停在小雨跟前说:“快上车,去后青岭。”
   小雨上车后,车子开到山下,向后山开去。过了几条小河,拐向一个山岭,坡度很大。陡坡下边有无数的青石林柱,高高低低,粗细不等,像一个个守卫边疆的古代勇士,威武森严,一股豪气由不得从心头升起。小雨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些守疆使者,只从窗子上拍了几张照片。况且路面不平,颠颠簸簸,坐在车上,小雨心提大高,不断提醒冯帆开慢点,千万注意安全。
   拐过一个弯,路面稍微平坦些,只见前方一个大理石门楼,十分高大,上写:青石岭
   钻过门楼,前方一座青色蘑菇形山包,一条白色玉带隐约缠在山腰。不一会车到坡跟,原来那玉带就是公路。这里山山岭岭都是青色,原来青石岭的地名名不虚传。车沿着玉带盘旋到山顶,看到山下几片房屋,屋顶上冒着青烟。小雨看看手机说:“啊呀,快十二点,难怪肚子咕咕叫呢。”
   高中华说:“来,先吃点饼干压压饥,一会儿到村庄上找饭吃。”
   掏出饼干递给小雨两块,自己嘴里噙上一块,又往冯帆口里塞了一块。不一会车到山下,在路边停好车,来到一户人家。一个老太太正在做饭。
  高中华问道:“大妈,做饭呢?”
   老太太望望他,似没听懂。小雨又问了一遍:“大妈,就你一个人在家?”
   老太太面带愠色:“你说我眼瞎?”
   小雨忙说:“不是不是,我说就你一个人在家?”
   老太太说:“你说我不养家?我这大一把年纪,教我咋个养家?是我孙子养我。”
   原来她是个聋子。
   冯帆说:“走吧走吧,问不出什么的。”
   他们往后又走了半里路,来到一户人家。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门槛上吃饭。
   高中华问:“大嫂,吃饭呢?”
   中年妇女站起来问:“你们是哪人?不是这青石沟人。这沟里人十里二十里我都认得,你们来找谁?”
   小雨说:“我们来找王总宽,你认识他吗?”
   中年妇女一瘸一拐来到院中央,指着一条沟说:“你是说宽子呀,你们顺着这条沟进,翻过中间那架山,他就在山那边住。”
   说完又回到门槛上坐着吃饭。
   冯帆说:“大嫂,我们把车停到你这路边,你给看着点,我们回头来开。”
   大嫂说:“中。”
   也没让一让他们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张口,只好顺着大嫂指的一条小道进沟。
   看到路边一棵柿子树上发黄的柿子,高中华说:“想吃柿子吗?我上树摘。”
   鞋子一脱,“唰唰”几下上到树上,摘了几个半软柿子扔下。冯帆接住一个,有两个掉到地上,小雨拾起来吃了,特别香甜。高中华又扔下几个,他们吃了。
   冯帆从树上下来,问:“小雨,还饿不饿?”
   小雨说:“不那么饿了。”
   冯帆说:“这不算什么,我吃的苦可比这大多了。走,翻过山找饭吃。这个大嫂太抠门,吃饭让都不让一下。”
   小雨看到路边一块萝卜地,青莹莹的萝卜大半截露在地面上,说:“我去拔个萝卜吃,咱不扰民,放一元钱到萝卜吭里。”
   说着伸手拨下一棵萝卜,掏出一个一元的硬币放到萝卜吭里。
   冯帆说:“没那么严重,山里人挺厚道的,想不到那么细。”
   这个萝卜很大,小雨在壕边的水里洗净,高中华接过来在石头上一碰,碰成几段。每人拿起一段吃着,清脆水甜。
   冯帆说:“少啃两嘴,刚吃过柿子,它们两个不搁,小心在肚子里打架。”
   话是这样说,三个人还是把手里的萝卜吃完了。
   几个人上到山梁上,往下一看,有好几个村庄,哪一个是王总宽住的前青岭呢?
  
   第二十一章:纯朴的山里人家
  
   高中华说:“前边那个山梁离村子最近,我们从那里下沟吧。”
   冯帆点点头说:“可以。”
   谁知走到跟前一看,这里是悬崖绝壁,根本没有路。只得顺山梁往前走,到又一个桠豁口,和刚才一样,还是悬崖绝壁。只得再往前走,到又一个桠豁口,这里有一条陡峭的小道,顺着小道下到沟底,沟边一块玉米地,玉米叶子都干了,玉米穗子有的还长在上边,有的玉米籽都掉了。小雨找了几根稍微绿点的玉米杆拔下,每人拿一根啃着,吸杆子里的甜水。看到前边一栋瓦舍,门前树上挂着许多串刚削掉皮的柿子。
   高中华和冯帆一定饿坏了,望着柿子咽口水。
   小雨说:“反正我们也不能上到树上偷人家柿子吃。”
   冯帆说:“那院子里有个妇女,咱去向她要点。小雨,你是女的好搭话,这回看你的。”
   三个人来到院子,那妇女看上去五十多岁,披散着头发,穿着碎花方领上衣,黑色裤子,一双方口黑布鞋,很朴实的样子。看看他们三个说:“你们是干啥子的?来找谁?
   小雨说:“大嫂子,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
   小雨说:“是呀,听说你孩子都出外打工,你一个人在家看家?”
   大嫂说:“做是。你们是干啥子的?”
   (做是——豫西方言,就是的意思。)
   小雨说:“我们是民政所的,来调查留守人员有什么困难。大嫂,你有什么困难没有?”
   大嫂说:“做是野猪太多,把柿子玉谷糟蹋得不像样子。”
   小雨说:“那块玉米地是你的?”
   大嫂说:“做是。”
   “那上边有的玉米粒掉了,难道是野猪啃的?”
   大嫂说:“做是。”
   小雨说:“你咋不收呢?”
   大嫂说:“我忙不过来,柿子也没人夹。”
   小雨说:“这是个事呀,能不能与留守的人合伙收回来?”
   大嫂说:“我是独户,自己慢慢收吧。”
   扯了半天,还没扯到正题上。冯帆向她使眼色。
   小雨说:“大嫂,你那柿子能不能让我们吃几个,我们刚吃过饭,有点渴。”
   高中华挤一下眼睛,背过身去跺跺脚。冯帆也黑着脸。那大嫂说:“那柿子才挂上去不几天,涩巴子,吃不得的,我给你们烧点水喝。”
   小雨说:“其实吧,其实我们不是太渴,就是肚子有点饿。哦,刚才吃饭时不饿,光喝点汤。”
   大嫂没吭声。小雨说:“你有馍没有?”
   大嫂说:“有,大杠子。”
   小雨说:“馍,能吃的馍,不要大杠子,我们不是来买柴禾的。”
   冯帆“噗嗤”一声笑了。
   大嫂好像懂了她的意思,进厨房端出一个白铝盆,里边盛着四五根又粗又长的蒸馍,对小雨说:“你是要这个?”
   小雨说:“是的是的。”
   大嫂把馍放到房檐下一张小桌子上说:“你们吃吧。”
   冯帆说:“谢谢。”
   拿起一根一撅两截,递给小雨一半说:“吃吧。”张口就啃。
   由于这馍馍太大,小雨把这一半掰开,递给高中华一半。
   小雨啃一口,酥酥的香香的,还带着一股甜味,她感到从未吃过如此香甜的馍馍。吃饱了,想喝点水,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掏出十元钱放到小桌上说:“大嫂,十元钱够不够?”
   大嫂说:“要啥钱,赶紧收起来,可不能要钱。”
   拿起钱往小雨口袋里塞。小雨又掏出来放到桌上,大嫂又拿起来往小雨口袋里塞,急得脸都红了。
   小雨没法,不再推让,觉得自己冒充民政所人下乡调查,也给人家办不了事,心中惭愧。想想说:“这样吧,我们三个帮你把那块玉米收回来吧?”
   大嫂说:“大妹子,可是不能,我自己收,你有公家事要办,你们走吧。”
   高中华说:“那就谢谢了。对了,你知道王总宽住在哪村?”
   大嫂说:“宽子呀?他住在前青岭,你们从这道沟出去,再往那条沟拐,走十里地就到了。”
   “好,谢谢。”
   三个人顺着大嫂指引的路线出了沟,碰到一个老头。高中华上前递上一根烟问道:“大爷,我们去前青岭,从哪里走近?”
   老头说:“从这个坡翻过去近,就怕你们外地人走岔道。”
   高中华说:“你说详细点,我们走不岔。”
   老头说:“翻过这个山梁,有三条道,靠右手是去前青岭的。”
   高中华说:“好,谢谢,你说得挺清楚的嘛。”
   三人照大爷说的,翻过眼前这个山梁到了坡底。可坡底并不像大爷说的只有三条道,而是大大小小四五条道。这里也没个人家,问也没处问。
   小雨前后看看说:“你们看,除了这两条小道,是不是这三条道宽阔些,只怕大爷指的是这三条大道,没算这两条小道。”
   冯帆说:“也许是,那我们从右边这条道走吧。”
   曲曲弯弯走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一户人家,渴得不行。门前有好几棵大柿子树,上边红彤彤的柿子红得就想往下滴油。看看也够不着,三个人进到篱笆院子,想找点开水喝,门锁着,没一个人。看到窗台上有几个大烘柿,被太阳晒得温呼呼的,每人吃了两个,十分舒服。
   小雨说:“咋办?再放两元钱吧。”
   高中华说:“算了吧,别弄老八路那一套了。”
   小雨说:“真不好意思白吃人家的。”
   冯帆说:“老乡在家也不会收钱的,人家多得是,根本不稀罕。”
   出了篱笆门顺小道往前走,走着走着没路了,一架山堵在面前。勾回头顺着小河边一条小道走,走着走着,河床渐宽,面前豁然明朗起来,靠山根有几户人家。他们来到路边一户人家一问,原来走错路了。大爷说的没错,只是他们走错方向,来到这一面山梁下了。
   三个人坐到路边石头上,垂头丧气,真是欲哭无泪。小雨说:“我脚疼得不行,走不动了。”
   高中华说:“他妈的什么青石沟,简直是迷魂沟。”
   歇了一会儿,冯帆说:“走吧,光坐也不是个事儿,找停车的地方回家,今天不找王总宽了。”
   三个人又来到刚才问路的人家,向房主大哥说明进沟路线,问怎样才能到达停车的地方。
   大哥告诉他们:“沿这条河出沟,向左拐向前两里地就到停车的地方了。”
   小雨一瘸一拐,腿脚疼得实在厉害,直想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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