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降横祸

　　楚天市出现的新冠病毒肺炎疫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前后后差不已过去一个多月了。只不过最初的人们对它一无所知，都以为是感冒发烧引起的普通肺炎。一个星期之后，医生们开始怀疑它是“非典”肺炎，但遭到专家们早期的否认，直到封城前夕才最终确认它为“新冠状病毒”肺炎。
　　2019年12月下旬的一天，神农区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崔绍仁，因为难得休假一天，就在家中给怀孕的老婆张丽倩做排骨冬瓜丸子汤，老婆在客厅里看奥门回归二十周年庆典实况转播，他就在厨房里忙豁着。
　　张丽倩就是神农区前川小学的数学老师，市小学数学教学骨干。楚天这里有个现象很特别，好多医生找对象首选老师，老师找对象青睐医生。张丽倩有身孕已五个多月，怀孕以后一直不太想吃饭，身体有点虚弱，平常崔绍仁不让她做家务。
　　崔绍仁一边在菜板上剁肉末，一边还情不自禁地哼着歌曲：“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张丽倩见丈夫在厨房里一边剁肉一边唱歌，还不时双脚弹跳，就取笑道：“以前你没结婚，找不到方向情有可原，现在结了婚是大人了，怎么还迷失了自我？跟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这要让左邻右舍看见了，你这个大主任的脸往哪儿搁？”
　　“嘿嘿，咱老百姓，今儿呀真高兴，不知道吃啥喝啥大伤脑筋咱老百姓们，今儿真呀真高兴，千家万户响的是一个声音，笑星歌星憋足了劲，甭管他说啥唱啥，总要逗你开开心！”
　　末了，还不忘对老婆张丽倩许愿：“老婆，难得有如此空闲的一天，今儿陪你玩到底了，你说去哪玩，我们就去哪。要不，咱吃了午饭，下午我陪你去逛逛附近的二龙潭公园？马上元旦节要到了，咱也提前浪漫一回！”
　　“哼！你哪儿都好，就是那张嘴不好，一贯说话不算数，有几回陪过我散步？”
　　“咱不是医院里忙么？再说了，刚怀孕的时候，我不是还陪你去医院检查过吗？怎么能说我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呢？难道你忘了我在家里从来都是‘气管炎（妻管严）’，时时处处都以关心老婆为荣，以忽视老婆为耻；以伺候老婆为荣，以麻烦老婆为耻；以赞美老婆为荣，以批评老婆为耻；以顺从老婆为荣，以顶撞老婆为耻；以下班回家为荣，以夜不归宿为耻；以诚实专一为荣，以沾花惹草为耻；以上缴工资为荣，以窝藏奖金为耻。哈哈哈……”
　　“你就这么贫吧，没准儿你们医院一个电话打来，就让你大冬天吃冰棍，来个透心凉！”张丽倩笑呵呵地数落道。
　　果然一语中的，刚刚吃着午饭，新闻三十分节目还没看上两个呢，电话就响了：“崔大夫，医院来了一位特殊肺炎病人，马上回院准备抢救……”
　　“特殊病人？还要求这么快回医院？该不会要出什么大事吧？！”崔绍仁心中满是疑虑，转头对着正在吃饭的老婆说道，“亲爱的，我又要失言了，说好的整天陪你，可医院……”
　　“我就知道这顿饭吃不清静，一天到晚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好像你比红十字总会会长还忙！”
　　“嘿嘿，老婆，不要生气嘛，咱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凡是奔医院来的人，都是找大夫救命的。可是，病人生病又没法儿提前预约，好端端的，突然发病了，人家找到咱门上了，你说，咱们做大夫的，哪有选择的权利？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救人呵！”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发了一句牢骚而已。反正你的这种工作环境我已经习惯了，老公，你去吧。如果让你人留家里，你的心也会跑医院去的……唉，有一种温柔叫做我知道，就算你说对不起我，我会一样对你好！”张丽倩不无幽默地调侃道。
　　崔绍仁一听，高兴地回道：“有一种快乐叫做看着老婆傻笑，就算中了乐透大奖，也不会比你笑起来更好；有一种习惯叫默默对你好，就算自已一无所有，也总是改不了。哎，谢谢，老婆大人支持我的工作。难怪人们常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
　　“快去吧！救人要紧，别贫了，再贫，该贫血了。哈哈哈哈……”
　　“呃，老婆，你要走路要注意点，千万别摔着、磕着、碰着，要不我在医院也心有不安。老婆，感谢一路有你陪，这么多年陪我风风雨雨，跟我受了多少罪。我会努力工作给你幸福的生活，再苦再累无所谓，一生一世爱相随。老婆老婆你最美，所有的花儿都为你陶醉，天上的星星都为你沉醉，爱你一生千百回！”
　　崔绍仁从衣架上取下衣服一边穿，一边就往外小跑，急急忙忙开就往医院赶。他是神农区人民医院传染科副主任医师兼科室支部书记，自然有什么困难出现时带头迎难而上。
　　两百多年前，哥仑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之后，欧洲海盗和殖民者通过洋枪洋炮屠杀印第安人，迅速占领并移民这块充满血腥的土地，建立了一个所谓民主自由的国度。为了宣扬其占领者主张和掩盖侵略者的嘴脸，在纽约港出海口建起了一座青铜色自由女神雕像；身穿古希腊风格服装，手举金黄色的火炬，面带庄严柔和的眼神，头戴一顶七道尖芒四射、象征七大洲的冠冕，而脚下则是打碎的手铐、脚镣和锁链，象征着挣脱暴政的约束和自由。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标志性建筑，华夏有故宫，英国有伦敦眼，巴西有基督雕像，而谈及灯塔国，毫无疑问就很容易自然而然地想起这座自由女神像，它被美其名曰：“自由照耀世界（LibertyEnlighteningtheWorld）”，借以表达着灯塔国人民争取民主、向往自由的崇高理想。
　　女神像的皇冠与下垂的“柱子”搭配非常完美，右手高举的那柄火炬象征自由，左手捧着一块《独立宣言》铭牌，上面刻着1776年7月4日（《独立宣言》颁发的日期）。正是因为一帮强盗打着火把在北美大陆抢掠印第安人的财富，人们将这个靠掠夺起家的大国被人戏称为灯塔国。
　　2019年是华夏国极不平凡的一年，本来这一年正好是华夏国和灯塔国建交四十周年纪念，百姓完全可以互致贺电或好好庆祝一番，畅想一下他们的尼克松总统与我们开国领袖以前所未有的勇气打破冷战僵局，两国建交并缔结友好情谊那段伟大的史实。结果，从2018年下半年开始，灯塔国就挑起与华夏的贸易大战，双方相互加税、制裁，兵来将往，差点儿就弄得两败俱伤。
　　不过，好在华夏国定力十足，并未随灯塔国掀起的“贸易战”而冲冠一怒。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通过精心布局，以子之予，攻之子盾；并且，还顺带江流地唱了几出连台好戏：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召开、首都延庆世界园艺博览会开园、“五四运动”一百周年纪念活动、人民海军、空军建军70周年，建国七十周年大庆，就连闻名于世的“世界军运会”也在楚天市闪亮登场，隆重召开。
　　不仅如此，首都大兴国际机场闪亮登场开门迎客，第二届华夏国际进口博览会在上海隆重开幕，澳门回归20周年纪念，嫦娥五号奔月实施采样返回任务……一个个异彩纷呈的大事件，无不激励着国人奋起的拼搏精神。从国内精准扶贫致富奔小康，全国人民整整折腾了几年，眼看快2020年元旦快要到来，离全民脱贫攻坚目标实为期不远，国人终于就要长长地舒一口气之时；岂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突然爆发了神秘疫情。
　　神农区是楚天市面积最大、生态环境最好的城区，是楚天市长江新城起步区，楚天市临空副城核心区。早在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期，就有三苗氏族在此处繁衍生息，区南的盘龙城，是长江流域迄今所发现的时代最早的古城。这座商代晚期城址，当时不只是一个地域性的政治与军事中心，而是北方与南方的一个经济和文明的交汇中心。历史文明悠久，世代才人辈出，其中木兰山就是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将军的故里。所以，这是一座拥有四千四百年筑城史，一千八百余年建置史的华夏历史文化名城，历史上两为国都、六为州府，是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
　　春秋时楚成王灭黄归楚，大秦帝国统一九州华夏之后，将楚地分为四郡，此地属南郡。汉末刘表为荆州刺史，以此地当江、汉之口，拒吴侵轶，使黄祖于此筑城镇阻遏。号称“东骛赤壁，南骋鄂渚，西汇七泽之雄，北距三关之险”。
　　神农区有“神农氏尝百草”的历史传说，炎帝神农巡察到过此处，后来在长沙茶乡里无疾而逝，享年168岁，被后人尊“五帝”之首，这儿便以此命名纪念华夏先祖。不仅如此，辖区内还拥有被称为“华夏文化南方之源，九省通衢楚天之根”的盘龙城文化，以及木兰外婆文化、二程文化、首义文化等历史名片；还是江北省第一台乡，第二侨乡，集千年古郡、木兰故里、滨江花都、孝信之城为一身，文化积淀深厚浓郁。
　　闻名遐迩的神农区人民医院就坐落在神农大道以北的钓台道南侧，是一所学科门类齐全、英才名医荟萃、师资力量雄厚、医疗技术精湛、诊疗设备先进、科研实力强大、管理方法科学的集医疗、教学、科研为一体的创新型现代化医院，其综合实力居国内医院前列。百年神农，名医荟萃。一大批专家、教授享誉海内外，有获得“973”项目的首席科学家，更有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以及卫生部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
　　待崔绍仁赶到神农区人民医院的时候，兼任传染科、呼吸科、内科三科主任的鄂新盛和护士长袁珊珊等人，早已经将那位女病人安排住院了。此时，鄂新盛正在协调各部门人员，准备对这个病人进行全面病理检查。
　　鄂新盛告诉同事崔绍仁，上午11时，楚天市神农区人民医院收治了一个女患者汪凝眉，是附近神农海鲜市场上卖鱼的商户职工，护送她来医院的丈夫江云鹤叙述了发病经过：前两天老婆汪凝眉就感冒了，因怕耽误生意，没有上医院检查，只在药店自行购买了感冒冲剂和止咳糖浆服下，但两天过去了未见好转。现在越发的严重了，今天甚至有点呼吸急促，家人连忙把她送到医院里来。
　　崔绍仁与鄂新盛等人对病人进行了仔细检查，发现她发热、干咳、呼吸困难，同时伴有鼻塞、流涕、腹泻，而且间歇性地出现乏氧、呼吸急促、大汗、周身无力症状；严重的时候，她的肺活量只有正常人的一半1600ml。通过肺部CT片中，明显可以看出是肺上发炎所致。
　　但鄂新盛和崔绍仁等医生对她的病情研究了半天，发现她这病情不像是普通的肺炎，正常人肺部光洁如玉，就算是吸烟者的肺部也应该是滑如黑玉，可此人却出现了弥漫性磨玻璃状阴影。而普通的感冒引起的肺炎，是不会出现这个症状的。此时的病人正发着高热，内心烦躁不安，频繁而剧烈地咳嗽，呼吸极度困难，神志也开始模糊不清，病情随时都有恶化的危险。
　　在院长梅超风的统一协调指挥下，崔绍仁和同事鄂新盛、吕文丽、党国英、陈克功等人组成临时课题攻关小组，一起对病人进行紧急会诊，做各项病理检查，以确定最终的治疗方案。医生们从下午起，紧张地忙碌到傍晚还不得休息。紧急在食堂扒了几口饭之后，又回到医务室研究和讨论汪凝眉的病情。
　　鄂新盛马上找到检验科的陈克功，要他马上进行实验，检测一下病人血液尿样，以及细胞中的病毒分子，分析一下带不带传染性。夜间，医院传染科灯火通明，对这种突如其来、预防治疗都处于摸索阶段的疾病，具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实验室主任陈克功，凭直觉意识到汪凝眉患的不是普通肺炎，而且有点像危险性极强传染性肺炎，此时，他想到了十七年前那场可怕的“非典”肺炎。
　　如此一来，大意不得。陈克功立刻叮嘱鄂新盛等人对参加会诊的医务人员，一定要作好消毒、隔离工作，让抢救治疗在安全高效的环境下，紧张有序地展开。
　　临近子夜的23时50分左右，又有一个11岁小孩也被送进神农区人民医院里来，他是神农海鲜市场老板楚天云的孩子。前面那个汪凝眉的病情还没查清楚呢，又送来一个同样症状的小孩子，顿时引起医生们的高度紧张，会不会是传染病爆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