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上）

　　1 洛阳聚宝斋店门前／日／外
　　郑昊龙沿着大街走来，一眼看见郑亚岚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腮，不声不响地望着什么地方发呆。
　　郑昊龙：亚岚！
　　郑亚岚猛地扭过头来，高兴地笑了。
　　郑昊龙：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郑亚岚：等你呀！
　　郑昊龙感动地：亚岚，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郑亚岚笑了笑：哥，进去坐坐吧，爹不在！
　　郑昊龙：他去哪儿了？
　　郑亚岚：他听俺说，唐娜是个日本特务，要走水路把牛虎铜案偷偷运走，就坐不住了。他说要跟山杠子大叔合计合计，上邙山截住唐娜，把牛虎铜案夺回来。
　　说着，郑亚岚硬挎着郑昊龙的胳膊，走进了店门。
　　
　　2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内
　　郑昊龙随着郑亚岚一脚迈进店铺的门槛，不由得站住了。他情不自禁地扫视着店堂，只见柜台和古董架上落满了一层灰尘。与昔日的店堂相比，，显得那么凄凉。
　　郑昊龙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不禁向柜台望去。
　　
　　3 （幻觉）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内
　　在柜台的后面，薛四胖倚着古董架正在打瞌睡。旁边的杨三奎仿佛瞅见了郑昊龙，忙用手捅了捅薛四胖的腰眼。薛四胖一下子惊醒了，愣愣怔怔地瞅着郑昊龙这边，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了。
　　侉老五瞧着薛四胖那副样子，禁不住傻呵呵地笑着。结果被杨三奎在大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直眨巴眼睛。
　　
　　4 （现实）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内
　　郑昊龙温馨地笑了，而眼前的景象却蓦地消失了。只见他怅惘而伤感地又环视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店堂，随着郑亚岚往后宅走去了。
　　
　　5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郑昊龙随着郑亚岚走进了后宅院，望着眼前的景物，不禁感慨。
　　郑亚岚高兴地大喊：云姨娘，俺哥回来啦！
　　郑亚岚的话还没落音，云梦兰就一脚迈出了堂屋的门口。
　　郑昊龙：云姨娘好！
　　云梦兰笑着：天天盼你来，今天总算是给盼来了。昊龙，快进屋里坐吧！
　　于是，三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堂屋。
　　
　　6 洛阳十字街茶楼门前／日／外
　　唐娜驾驶着黑色轿车来到了茶楼门前，下车后径直走进了茶楼的门口。
　　
　　7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内
　　云梦兰给郑昊龙斟了一杯茶水：昊龙，听亚岚说，唐娜是个日本特务，这是真的吗？
　　郑昊龙：她是日本人肯定是真的，但是不是日本特务，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云梦兰：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郑亚岚：哥，晚上别走了，在家吃顿团圆饭吧！
　　云梦兰：昊龙，你还没吃过我做得北京打卤面，保准你吃了还想再吃。
　　郑亚岚叫喊着：哥，云姨娘说得没错。你要是没吃过她做得打卤面，这辈子算是白活啦！
　　郑昊龙：云姨娘，眼下到了关键的时刻，一分一秒都很宝贵。我临来时，唐娜匆匆地去见一个很神秘的人物，肯定跟她的秘密行动有关系。我得赶紧回柳府，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我爸爸。贻误了战机，损失可就大了。这顿打卤面，咱们等到夺回牛虎铜案再吃，您说好不好？
　　云梦兰笑着：也好，云姨娘就不勉强你了。等夺回了牛虎铜案，可一定要聚在一起吃喜面啊！
　　郑昊龙：好！
　　郑亚岚：那好，一块走吧！你回柳府，我去二毛驴子车马店。
　　云梦兰：你们都走了，我上街买菜去，晚上吃羊肉丸饺子！
　　郑亚岚：太棒啦！我就爱吃羊肉丸饺子！
　　于是，三个人一块走出了堂屋。
　　
　　8 洛阳十字街茶楼门前／日／外
　　云梦兰挎着菜篮子走在街道上，忽然着见了唐娜驾驶的那辆黑色轿车停在茶楼门口，便灵机一动，警惕地走进了茶楼。
　　
　　9 洛阳十字街茶楼／日／内
　　云梦兰警惕地来到唐式茶艺雅间的门，透过门缝，向屋里偷窥。她看见唐娜跟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密谈。
　　
　　10 洛阳十字街茶楼唐式茶艺雅间／日／内
　　唐娜与天津日本特务机关长森野隔着矮桌，相对而坐。
　　森野：我是奉黑龙会掌门人内田良平先生的指示，特地赶到洛阳与你再次会面，向你亲口传达行动方案。为了安全起见，牛虎铜案务必走水路进入天津。最危险的路段，就是从洛阳到孟津的古渡口。目前，接应你的人已经到了邙山。
　　唐娜：我要求带上郑昊龙一块走的请示，黑龙会批准了吗？
　　森野：可以让他去天津，但是不能跟你一块走。
　　唐娜：为什么？
　　森野：押运牛虎铜案进入天津，是一项绝密行动。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必须是训练有素的黑龙会成员。而郑昊龙连黑龙会的外围组织成员都不是，更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考查和训练。让这样的人参加绝密行动，显然是违背了黑龙会的组织规则。
　　唐娜：太遗憾了！
　　森野：百惠子小姐，让我们的“鼹鼠行动计划”染上个人的感情色彩，那是极其危险的。做为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效忠天皇陛下高于一切。
　　唐娜：森野先生，请您不要误解我的本意。尽管我对郑昊龙颇有感情，但是当个人感情与国家利益发生冲突，我会坚决维护国家利益。
　　猛然间，房门一下子拉开了，只见云梦兰扑身摔进房间，接着一个留着小黑胡的日本人走了进来。
　　唐娜惊愕地：云梦兰？
　　小黑胡：她在偷听！
　　森野很不满意地看了唐娜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小黑胡也紧随在森野的身后，走了出去。房间的拉门，一下子又关闭了。
　　
　　11 洛阳十字街茶楼门前／日／外
　　森野在小黑胡的保护下，走出了茶楼门口。
　　
　　12 洛阳十字街茶楼唐式茶艺雅间／日／内
　　唐娜假模假式地扶起了云梦兰，让她坐了下来：云姨娘，您太冒失了。
　　云梦兰：唐娜，真没想到你是日本特务！
　　唐娜：应该说，是一个打入日本特务机关的中国间谍。云姨娘，日本人野心勃勃地侵占了东北，下一步就是打入关内。我奉南京国民政府的密令，潜伏在胡振彪的城防司令部，就是在等着日本人上钩。我刚刚跟他们接上头，就被你冲散了，看看您有多么莽撞！
　　云梦兰：你不用骗我！
　　唐娜生气地：我骗你有什么意思！胡振彪把牛虎铜案卖给了日本人，派我直接跟他们联系。你这么一冲动，知道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麻烦吗？云姨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走吧！
　　云梦兰半信半疑地：去哪儿？
　　唐娜想了想：去聚宝斋吧！
　　云梦兰：去聚宝斋？去聚宝斋干什么？
　　唐娜：事情闹成这样，我不赶紧去聚宝斋找他们爷俩商量对策，我还能去哪儿呢？
　　云梦兰：他们都不在！
　　唐娜的眼里闪出难以捉摸的目光：他们都不在？那就等他们回来。云姨娘，情况很紧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会有危险的！
　　说着，唐娜几乎是强制性地搀扶起云梦兰，走出了房间。
　　
　　13 黑色轿车／日／内
　　唐娜驾驶着汽车，云梦兰不安地坐在旁边。
　　云梦兰：你当真不是日本特务？
　　唐娜苦笑着：日本能有我这么漂亮的特务吗？他们暗杀了我的父母，国恨家仇，我会给他们做事？云姨娘，亚岚总该在聚宝斋吧！
　　云梦兰：不，她去找她爹了。
　　
　　14 洛阳聚宝斋门前／日／外
　　黑色轿车没有在聚宝斋的门前停住，而是开过去二十多米才停下。唐娜下车后，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她见街上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便和云梦兰径直走进了聚宝斋的店门。
　　
　　15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唐娜和云梦兰走进了冷静静的院子。
　　唐娜细心地观察着：他们果然都不在啊！
　　云梦兰：可不是怎的，要到晚饭的时候才能回来。
　　云梦兰的话刚说完，只觉得腰间一凉，一个东西捅进了自己的身体，一时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转过身来，只见唐娜的手里握着一把沾有血渍的军用短刀。
　　唐娜：云梦兰，你看见了你不该看见的人，听到了你不该听到的话，只能是这样的下场了。
　　云梦兰用仇恨的目光逼视着唐娜：你……你果然……是日本特务！
　　说着，云梦兰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便砰然倒在了地上。
　　唐娜阴冷地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16 洛阳聚宝斋门前／日／外
　　那辆黑色的轿车沿着街道飞驰而去了。
　　
　　17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郑伯虎和郑亚岚走进了后宅院，发现云梦兰倒在了血泊之中，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郑伯虎把云梦兰抱起来：梦兰！梦兰！你醒醒！
　　云梦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了。
　　郑亚岚大声地：云姨娘，是谁干的？
　　然而，云梦兰的眼里流下了眼泪，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了。只见她翕动了几下嘴唇，便在郑伯虎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郑亚岚声泪俱下地：云姨娘！云姨娘！
　　郑伯虎失声痛哭：梦兰，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走啊！
　　
　　18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夜／内
　　云梦兰像熟睡似的躺在灵床上，灵床周围燃烧着无数根蜡烛。烛光里，云梦兰显得那么安祥。
　　郑亚岚在往瓦盆里烧着纸钱。
　　郑伯虎跪坐在灵床前的地上，老泪纵横地：梦兰，你就这么走了吗？
　　郑亚岚：爹，您别太难过了。
　　郑伯虎痛不欲生地：十八年来，我一直心怀大恨，为了仇人而活着。如今仇人没了，牛虎铜案也没了。这些日子，本以为你娘走了，还有云梦兰支撑着我，伴我走完最后的路。可是苍天不答应，竟活生生地夺走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头儿呀？
　　郑亚岚大声地喊叫着：谁说你没有仇人了？杀害云姨娘的凶手不就是你的仇人吗？你为啥不去给她报仇？
　　郑伯虎如梦初醒地：会是谁杀了云梦兰？
　　
　　19 洛阳警察局探长办公室／日／内
　　冷子瑜点燃了一支雪茄，冲郑昊龙打了一个手势：郑老板，请坐吧！
　　郑昊龙坐了下来：冷探长，云梦兰的案子，调查得有眉目吗？
　　冷子瑜：根据尸检，云女士是被锋利的刃器，一刀毙命。只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才能做到。
　　郑昊龙：有值得怀疑的目标吗？
　　冷子瑜：眼下还没有。不过，有人发现下午曾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聚宝斋的附近。
　　郑昊龙：黑色轿车？会不会是唐娜开来的？
　　冷子瑜：目前没有任何证据。
　　郑昊龙：冷探长，在你的心目中，难道就没有嫌疑人吗？
　　冷子瑜：有，但不能随便乱说。只有拿到证据，才可以公布于众。不过，关于秦思凡的下落，我倒是能给你透个消息。眼下，他就藏在城防司令部。
　　郑昊龙：那你为什么不去抓捕他呢？
　　冷子瑜：这正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由于克劳斯主教的干扰，我没有拿到逮捕秦思凡的批文。
　　郑昊龙：中国的司法，到底是谁说了算？外国人吗？
　　冷子瑜淡淡地一笑：我知道，秦思凡伤害了柳小姐，你非常的愤怒。
　　郑昊龙怒形于色地：秦思凡是民族败类，一副洋奴嘴脸。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而且是杀害侉老五的凶手。即使他没有伤害雪凤，我也饶不了他！
　　冷子瑜：以目前的形势，要想惩罚秦思凡，你还需要唐娜的支持啊！不，更适当的字眼，应该说是“利用”。郑老板，你说呢？
　　郑昊龙：我同意！
　　
　　20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院中搭起了灵棚，云梦兰的遗体已经入殓。郑伯虎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他面容憔悴地守在灵柩旁，不思饮食。郑昊龙和郑亚岚也守在灵柩旁，不断地往瓦盆里烧纸钱。
　　柳汉臣和苏宛卿来到了灵棚前，向云梦兰的灵柩鞠了三个躬。郑昊龙和郑亚岚则以云梦兰的晚辈名义，陪着三鞠躬。
　　这时候，唐娜走了进来，她的腰间系着白布，以示带孝。
　　郑亚岚怒目而视地：你来做啥？
　　唐娜故作哀伤地：我来祭奠云姨娘。
　　郑亚岚：哼，甭假惺惺的！
　　唐娜生气了：亚岚，我招惹你了吗？
　　郑亚岚：俺咋瞧你，咋觉得不顺眼！
　　唐娜：亚岚，你这是什么话？云姨娘被歹徒打死，这已经够叫我伤心的了，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
　　郑亚岚：你想要咋样？这聚宝斋你就不该来！
　　郑昊龙：唐娜，你甭生亚岚的气。她那是急火攻心，跟谁都是这样。云姨娘死得不明不白，早晚会查清楚的。
　　唐娜：我给云姨娘烧三炷香，总可以吧？
　　郑昊龙：当然可以！
　　唐娜给云梦兰烧了三炷香，竟然站在那里，哭得十分伤心。
　　郑亚岚嘟嘟囔囔地：哼，猫哭老鼠假慈悲！
　　郑昊龙：亚岚，你就少说几句好不好？
　　唐娜抹了抹眼泪：亚岚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不会怪他的，请你们节哀顺变。追查凶手我也有责任，我一定要替云姨娘报仇！（说着，转向柳汉臣和苏宛卿）伯父伯母，雪凤的伤好些了吗？
　　苏宛卿：她总算是命大，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唐娜抱歉地：因为军务繁忙，也没来得及去看她。请转吿雪凤，过两天我就抽空去看望她。伯父伯母，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唐娜向店铺后门大步走去了。
　　
　　21 洛阳聚宝斋门前／日／外
　　郑昊龙追出店门，陪着唐娜向黑色轿车走去。
　　唐娜：气死我了！将来真做了你们郑家的儿媳妇，遇上这样的小姑奶奶，叫人怎么活得了？
　　郑昊龙笑了：我看你是气糊涂了。咱们俩拿到牛虎铜案就要远走高飞了。小姑子再厉害，也不在一块生活，怎么就活不了啦？
　　唐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又把脑袋探出来：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呀！
　　郑昊龙这才走到汽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顷刻之间，黑色轿车疾驶而去了。
　　
　　22 洛阳田野大道／日／外
　　黑色轿车在田野间的大道上疾驶着。
　　
　　23 洛阳洛河畔小树林边／日／外
　　黑色轿车驶到了洛河的岸边，嘎然而止。
　　
　　24 黑色轿车／日／内
　　唐娜手握着方向盘，有些漠然地：下车！
　　郑昊龙看了唐娜一眼：有什么事就在车上说吧！
　　唐娜：不，下车说！
　　郑昊龙注视着唐娜没有动弹。
　　唐娜着急了：下车啊！
　　郑昊龙这才推开车门，有些不情愿地下了轿车。
　　唐娜习惯性地掏出手枪，顶上了子弹，又放进了枪套。然后一推车门，也下了汽车。
　　
　　25 洛阳洛河畔小树林边／日／外
　　唐娜慢慢地走在郑昊龙的身后：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郑昊龙：刻骨铭心的地方，怎么会忘得了？就在这里，我差一点儿就死在你的枪口之下。
　　唐娜：爱之愈深，恨之愈切。难得你能记住那一刻，我的心总算是有了安慰。
　　说着，唐娜忽然从郑昊龙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并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郑昊龙宽厚的后背上。
　　郑昊龙：唐娜，你真的愿意一生都跟我好？
　　唐娜动情地：海枯石烂！
　　郑昊龙转过身来，定定地注视着唐娜的眼睛：可是在你的眼睛后面，为什么还有一双眼睛？
　　唐娜苦涩地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生在虎狼争斗的年代，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
　　郑昊龙：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唐娜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郑昊龙：昊龙，由于贾连升的挑拨离间，胡振彪对你起了疑心。为了成全咱俩的好事，只得分开走。
　　郑昊龙生气地喊了起来：分开走？
　　唐娜温存地偎依在郑昊龙的怀里：昊龙，别生气嘛！其实我也不愿意分开走。可是胡振彪虎视耽耽地盯着你，差一点就把护送牛虎铜案的任务，交给了贾连升。昊龙，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到了天津，胡振彪就拿咱们没有办法了。暂时的分离，既是为了牛虎铜案，也是为了长久的团聚，你就忍一忍好吗？
　　郑昊龙：唐娜，你不是搪塞我吧？
　　唐娜信誓旦旦地：我发誓，昊龙！到了天津之后，你就住进惠中饭店，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我要是找不见你，会把我急死的！
　　郑昊龙庄重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天津见！
　　唐娜激动地一把抱住郑昊龙，狂热地亲吻着。由于唐娜的冲力太大，两人一下子滚倒在草地上。
　　郑昊龙：唐娜，你曾经许诺帮我报仇，你这一走，是不是就吹啦？
　　唐娜认真地：谁说的？秦思凡企图躲进城防司令部，正好撞在了我的手上。我把他藏起来了，连胡振彪都在满处找他。
　　蓦然间，紧紧地拥抱着郑昊龙的唐娜，突然松开了手。郑昊龙顺着唐娜的视线扭头望去，只见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背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郑昊龙一眼就认出了是郑亚岚。
　　唐娜站了起来，不等郑亚岚骑马来到跟前，便钻进轿车发动了引擎，并把头探出车窗外：今晚八点钟，你在十字街口等我，我把秦思凡交给你。
　　说完，唐娜驾驶着黑色轿车疾驰而去了。
　　郑亚岚黑着脸，纵马来到了郑昊龙的跟前：她咋走啦？
　　郑昊龙坦然地笑着：你来了，她怎敢不走？
　　郑亚岚气呼呼地：你还有脸笑！
　　说着，郑亚岚猛地举起了马鞭，照着郑昊龙就抽了下来。不料想，郑昊龙站在那里竟然没有躲闪。只见鞭稍扫过他的脸颊，顿时留下了一道血痕。
　　郑亚岚蓦地惊呆了，心疼地大叫：傻瓜！你为啥不躲？
　　郑昊龙平静地：这一鞭，可以叫我牢记自己的使命，有什么不好？
　　郑亚岚放声大哭：傻瓜！傻瓜！
　　说着，郑亚岚一下子从马背上扑下来，搂住了郑昊龙的脖子。郑昊龙被郑亚岚冲撞的立足不稳，只见他的身子往后一仰，抱着郑亚岚顺着土坡滚了下去。
　　郑亚岚看着郑昊龙脸上的鞭痕，想摸又不敢碰地哭着：哥，疼不疼呀？
　　郑昊龙怜惜地拍拍郑亚岚的脑袋：你呀，差一点坏了我的大事。今天晚上，唐娜就把秦思凡交给我，咱们可以给侉老五和雪凤报仇雪恨了。
　　郑亚岚一下子止住了哭声，恍然大悟地：难怪你要讨好唐娜！
　　郑昊龙一把拉起了郑亚岚，向那匹枣红马匆匆地跑去。只见他飞身上马，也把郑亚岚拽到了马背上。
　　
　　26 洛阳田野大道／日／外
　　郑昊龙和郑亚岚一马双骑，奔驰在田野间的大道上。马蹄下扬起的烟尘，在他们的身后弥漫着。
　　
　　27 洛阳城防司令办公室／日／内
　　胡振彪有些着急地：唐副官，秦思凡找到了吗？
　　唐娜：目前还没有。
　　胡振彪气急败坏地：好好的一桩买卖，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没有他，我们跟泰丰洋行就接不上关系！
　　唐娜：司令，好事多磨嘛！谁又能想到，秦思凡会突然离开了柳府？
　　胡振彪：秦思凡能跑到哪儿去呢？
　　唐娜：司令，尽管我们的计划被秦思凡打乱了，但是既定的方案并没有遭到破坏。只要在运送牛虎铜案的路上不出事，到了天津以后，我亲自去找麦迪斯交涉。即便没有秦思凡，牛虎铜案照样卖个大价钱。
　　胡振彪：交易的时候，你可要当心老奸巨滑的麦迪斯啊！
　　唐娜笑了：您放心，猎人总比狐狸更狡猾。
　　胡振彪：护送牛虎铜案的路线都选好啦？
　　唐娜：请司令放心，我所选择的路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保证万无一失。
　　胡振彪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着：你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华，我对你一百个放心！
　　
　　28 洛阳十字街／夜／外
　　郑昊龙沿着东大街匆匆地走来，刚到十字街口，便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驶而来，在他的身边停下了。
　　唐娜隔着车窗喊：上车！
　　郑昊龙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顷刻之间，黑色轿车便疾驶而去了。
　　
　　29 洛阳北郊邙山脚下／夜／外
　　寂寥的山路上，一辆闪着车灯的黑色轿车在奔驰。
　　
　　30 洛阳邙山古宅／夜／外
　　朦胧的月光之下，在寂静的山岰里，隐约可见一座孤独的古宅。
　　黑色轿车驶进古宅的院子，大门又悄无声息地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