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下）

　　31 洛阳邙山古宅堂屋／夜／內
　　黑黝黝的房间里，桌面上点燃着一支白色的蜡烛。跳跃的火苗，把屋子里照得朦朦胧胧。在桌前坐着一个人，忽然听到院内有汽车的引擎声，顿时变得兴奋起来。那张半明半暗的脸上，闪着一双渴盼的眼睛。
　　房门仿佛被大风给吹开了似的，随着飞进来的几片落叶，走进来一个浑身通黑的人。接着，他反手将门又关上了，一步一步地朝桌前的那个人走过来。
　　桌前的那个人忽地站了起来，抑制不住地：现在就动身？
　　郑昊龙：秦思凡，我就是来送你上路的。
　　秦思凡这时才看清楚，进来的人是郑昊龙，不禁吓得往后一跳：唐娜呢？她怎么没有来？
　　郑昊龙：秦思凡，你也不想一想，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牛虎铜案，怎么会让你染指呢？她把你出卖给我，就是叫我除掉你，牛虎铜案她就可以独吞了，这会儿明白了吗？
　　秦思凡吓得浑身颤抖：昊龙兄弟！不，郑老板！不不，柳大少爷！咱们毕竟是亲戚，怎么能叫唐娜挑拨离间呢？
　　郑昊龙：亲戚？当你对雪凤下手的时候，你怎么不把她当亲戚了？当你对侉老五下手的时候，怎么不讲讲哥儿们义气？当你向胡振彪告密的时候，你怎么忘了我是柳家大少爷了？
　　秦思凡忽然耍出了流氓嘴脸：郑昊龙，你不敢杀我！眼下，我是胡振彪的“摸金校尉”，还是他的生意伙伴。回到天津，我就是英国人的洋买办。你杀了我，他们能饶了你吗？
　　郑昊龙：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我杀得就是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人！
　　秦思凡突然又变了一副嘴脸，扑通一声给郑昊龙跪下，声泪俱下地：表弟！表弟！我妈可是你妈的亲表姐呀！
　　郑昊龙怒骂着：你这个民族败类！我跟你还废什么话？
　　说着，郑昊龙一刀下去，只听秦思凡闷闷地哼了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郑昊龙收起了刀，转身走出了房间。
　　
　　32 洛阳邙山古宅院落／夜／外
　　郑昊龙走出古宅的堂屋，来到黑色轿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随着一阵汽车的引擎声，黑色轿车驶出了院落的大门。
　　
　　33 黑色轿车／夜／内
　　唐娜面无表情地驾驶着汽车，旁边坐着同样面无表情的郑昊龙。
　　
　　34 洛阳北郊邙山脚下／夜／外
　　宁静的夜色中，黑色轿车闪着车灯，在寂寥的山路上奔驰而去。
　　
　　35 洛阳城防司令办公室／日／内
　　胡振彪坐下来，顺手点燃了一支大雪茄：唐副官，看起来秦思凡是真的找不到啦！你说，他会不会落进了保安团的手里？
　　唐娜：落进保安团的手里，跟落进柳汉臣的手里又有什么两样？
　　胡振彪：柳汉臣破坏了金牛岭的盗墓工程，至今这口气我也没咽下去。他那个青铜宝匮里的珍品，就这么撒手了？
　　唐娜：司令，酒要一口一口地喝，饺子要一个一个地吃。眼下，柳汉臣和郑伯虎失去了牛虎铜案，简直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可都是黑白两道的枭雄。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我们？
　　胡振彪：他奶奶的，我正想着要收拾他们！
　　唐娜：收拾他们，那是以后的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牛虎铜案平平安安地运出去。有了钱，扩充了军队，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收拾他们，就什么时候收拾他们？护送牛虎铜案的黑旋风别动队，已经整编完毕，请司令前去检阅一下吧！
　　
　　36 洛阳城防司令部大院／日／外
　　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黑旋风别动队的成员，每人都配备了长短枪和军用匕首，队列整齐地站在胡振彪和唐娜的面前。
　　唐娜：司令，请检阅吧！
　　胡振彪从队首走到队尾，拽拽这个，拍拍那个，显得既严肃又亲切：嗯，都是好样儿的！
　　唐娜：请司令训话！
　　胡振彪威严地站在黑旋风别动队的队列前，慷慨激昂地：弟兄们，你们肩负着护送牛虎铜案的神圣使命，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多少双羡慕的眼睛，在偷偷地注视着你们，期待着你们胜利完成任务。全军的前途，都他奶奶的靠你们啦！你们好好干吧，跟着我胡振彪打天下，保证叫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凯旋归来之后，我一定重重地嘉奖你们！金钱、美女、升官晋级，都在等待着你们！
　　众士兵齐声高喊：谢司令！
　　
　　37 洛阳二毛驴子车马店／日／外
　　两辆三驾马车，分别载着郑伯虎、郑亚岚、杨三奎和山杠子等十几个手握着猎枪的汉子，呼啸着驶出了车马店大门，沿着大道疾驶而去。
　　
　　38 洛阳北城门／日／外
　　两辆三驾马车呼啸着驶出城门，直奔邙山而去。
　　
　　39 洛阳县长办公室／日／内
　　柳汉臣、郑昊龙、冷子瑜和钱芝峒站在悬挂的地图前，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柳汉臣：……唐娜很可能沿着这条路线奔黄河古渡口。为了防止唐娜跟刀疤脸勾结，严其庵带领保安团的两个连，已经把潜伏在魏家坡的土匪消灭了。他现在正乘胜追击，一直打到了狼窝沟。
　　冷子瑜：听说郑伯虎、郑亚岚他们也已经奔邙山去了。
　　柳汉臣：想不到郑伯虎还是当年的那股子虎劲儿啊！
　　钱芝峒：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郑昊龙磨拳擦掌地：：唐娜已经做好了准备，估计在半夜动身。唐娜一动，我们就跟着动。
　　柳汉臣：我们就在唐娜运送牛虎铜案的途中，把她一举擒获！
　　
　　40 夜空／夜／外
　　一轮清冷的月亮，倘佯在灰色的晚云之间，使夜空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41 洛阳城防司令部大院／夜／外
　　大院内戒备森严，两辆军用卡车停在那里。黑旋风别动队的士兵，队列整齐地等待出发的命令。这时候，只见胡振彪走出司令部办公楼，朝负责押运牛虎铜桌的黑旋风别动队走了过来。
　　唐娜迎向胡振彪，刷地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司令，全体黑旋风别动队准备完毕，正在等待命令！
　　胡振彪狡猾地：黑旋风别动队一向训练有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邙山上情况复杂，我觉得还是力量单薄了一点儿。
　　胡振彪的话音一落，便见贾副官带领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跑步而来。唐娜没有料到胡振彪会来这一手，一时怔住了。
　　贾副官向胡振彪立正敬礼：报告司令，押运小分队前来报到！
　　胡振彪：唐副官，贾参谋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不但熟悉邙山上的情况，而且对天津也很熟悉。有他陪你前往，你就会如虎添翼！
　　唐娜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还是司令想得周到。贾参谋，我们从此就要风雨同舟啦！
　　贾副官：能与唐副官同舟共济，甚感荣幸！
　　胡振彪颇亲切地：唐副官，全军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一路上千万小心啊！
　　唐娜向胡振彪敬了一个军礼：司令，我保证完成任务！
　　胡振彪哈哈地笑了：好！出发吧！
　　唐娜转身一挥：上车！
　　随着一声令下，护送牛虎铜案的战士们，动作迅速地蹬上了卡车。
　　胡振彪忽然握住了唐娜的手：我等你回来，咱俩就他娘的拜堂！
　　唐娜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地也上了卡车，坐进了驾驶室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42 洛阳城防司令部大院门口／夜／外
　　两辆带篷的军用卡车，电掣风驰般地驶出了司令部大院，在朦胧的月光之下，直奔邙山而去。
　　
　　43 洛阳县长办公室／夜／内
　　钱芝峒匆匆地奔进办公室：大人，唐娜他们出发啦！
　　柳汉臣：我们也行动吧！
　　郑昊龙：爸，您年纪大了，还是在家里指挥吧！
　　柳汉臣：不，我一定要亲自把牛虎铜案追回来。钱先生，你留下来看家吧！
　　钱芝峒：是！
　　说着，柳汉臣率先走出了房间，郑昊龙和冷子瑜紧随其后。
　　
　　44 洛阳保安团总部大门口／夜／外
　　两辆军用卡车，满载着全部武装的保安团战士和一部分警察，风驰电掣般地驶出保安团总部大门，沿着寂静的大道疾驰而去了。
　　
　　45 三驾马车上／凌晨／外
　　淡淡的月牙悬挂在西方的天幕上，疏星点点。
　　马车在邙山公路上匆匆地行驶着，车上坐着郑伯虎、郑亚岚、杨三奎和山杠子。在他们乘坐的马车后边，还紧跟一辆三驾马车。
　　远远地可以望见黄河古渡口，还隐约看见一条带帆的大船。
　　郑伯虎：前边就是黄河古渡，那条带帆的大船，肯定是接应唐娜的。咱们只要控制住那条船，唐娜就走不成了。
　　郑亚岚：咱们去烧了它吧！
　　郑伯虎：把船烧了，唐娜也就不来了。
　　杨三奎：师父说得没有错！
　　山扛子：郑大哥，咱们扮成渡船的，趁守备的人不注意，把船夺过来。
　　郑亚岚从怀里摸出了小手枪：我打第一枪！
　　郑伯虎拍着郑亚岚的脑袋笑了：这丫头，快赶上穆桂英啦！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两辆三驾马车，越来越接近那条帆船了。车上的人，个个摩拳擦掌，准备着一场厮杀。
　　
　　46 邙山荒郊野岭／凌晨／外
　　启明星闪烁在东方现在鱼肚白的天空上，四野一片朦朦胧胧。两辆带篷的军用卡车，驶入了邙山的荒郊野岭。车灯的光柱，照亮了弯弯曲曲的山道路面，道路变得越来越窄了。
　　忽然间，山路的前方横着一辆马车，好端端的一条大道硬是被堵死了。只见辕马倒卧在道路中央，一个大汉用鞭子叭叭地抽打着辕马，口里直个劲地喊着“驾驾”。可是辕马卧在那里，任凭怎样挣扎，就是站不起来。两辆卡车被迫停下了，唐娜和贾连升先后跳下车，大步跑了过去。
　　唐娜大声地：老乡！怎么回事？
　　车把式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军爷，你们来的正好。这马病了，死活拽不起来。你们抻把手，帮个忙吧！
　　唐娜回身冲卡车上的士兵们摆摆手：快，都下来，帮他把马车抬到一边去，别误了咱们赶路！
　　贾副官来到唐娜跟前耳语着：唐副官，这不会有诈吧？
　　唐娜：眼睁睁把咱们堵在这儿，不赶紧清除障碍，怎么赶路？
　　押车的士兵们一哄而上。他们喊的喊、叫的叫、抬的抬，就这样你拉我拽的，眼见得那匹马就要站立起来了。唐娜和贾连升见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47 邙山盘山道／凌晨／外
　　两辆满载着保安团战士的军用卡车，奔驰在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上。
　　
　　48 邙山荒郊野岭／凌晨／外
　　猛可里一声呐喊，路边的草丛中蹿出十几条大汉。他们手持长短枪，把枪口对准了所有的士兵。
　　贾连升吓得直往唐娜身边靠：唐副官，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唐娜：贾参谋，前边就快到黄河古渡了，谢谢你送了我一程。
　　说着，唐娜掏出手枪，把贾连升击毙了。
　　与此同时，枪声大作。押运牛虎铜案的士兵来不及反抗，纷纷地倒了下去。
　　这时候只见车把式扬起鞭子，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脆响的鞭花，接着就是一声吆喝。那原本无法站起来的马，忽地一下子，奇迹般地立了起来。
　　
　　49 邙山盘山道／凌晨／外
　　画外传来爆豆般的枪声。
　　军用卡车上的保安团战士听到枪声，立时振奋起来。
　　
　　50 军用卡车驾驶室／凌晨／内
　　画外传来爆豆般的枪声。
　　司机战士驾驶着汽车，旁边坐着郑昊龙和柳汉臣。
　　郑昊龙：爹，有人跟唐娜交上火了！
　　柳汉臣：加速前进！
　　
　　51 邙山荒郊野岭／凌晨／外
　　两辆保安团的军用卡车开到了出事地点，骤然停了下来。战士们随同郑昊龙和柳汉臣，纷纷地跳下了汽车。只见城防司令部的带篷卡车停在那里，押运牛虎铜案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没有一个活着的。
　　柳汉臣：这会是谁干的？
　　冷子瑜开始一个个地检查士兵的尸体：奇怪，怎么没有发现唐娜？
　　一名军官跑了过来：报告团总，两辆卡车都搜查遍了，没有找到牛虎铜案！在前边的岔路上，发现了马车的车辙痕迹，好像是刚刚留下来的。
　　郑昊龙：爸，他们肯定带着牛虎铜案乘马车走了。
　　柳汉臣：赶紧沿着车辙追！
　　于是，柳汉臣和郑昊龙率领着保安团战士，遁着车辙的痕迹一路追了下去。
　　
　　52 邙山野岭崎岖的山路／凌晨／外
　　十几个商旅模样的人，簇拥着一辆马车，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那些赶脚的人个个警惕性都很高，而且全带着武器。这个奇怪的人，就是曾在邙山一带活动的“日本探险队”。
　　乘坐在马车上的领头人，就是换了便装的唐娜。
　　
　　53 邙山野岭三岔口／日／外
　　十几个商旅模样的人，簇拥着那辆马车，来到了三岔路口。
　　留着小黑胡的家伙跑到了马车跟前，用日语跟唐娜交谈：报告，前边是三岔路口，我们往哪边走？
　　唐娜跳下了马车用日语回答：把空马车往西北赶，我们徒步往东北方向走，直奔黄河古渡。
　　小黑胡：哈依！
　　小黑胡夺过马鞭子，狠狠地抽在辕马的身上。于是，那匹马拉着空车朝西北方向的山路，独自走去了。
　　唐娜带领着十几个人踏上了东北方向的山路。
　　
　　54 邙山野岭东北山路／日／外
　　唐娜带着十几个人钻进了山中密林。
　　
　　55 邙山野岭三岔口／日／外
　　柳汉臣、郑昊龙和冷子瑜带领着保安团战士和一部分警察追到了三岔口。马车留下的车辙，却朝着西北方向的山路而去。
　　郑昊龙：爸，去黄河古渡，不应该奔西北方向走啊？
　　柳汉臣点了点头：我也觉着不对头！冷探长，为了以防万一，你带人朝西北方向追，我和龙儿带人直奔东南方，咱们在古渡口汇合。
　　冷子瑜：是！
　　于是，他们兵分两路追赶唐娜。
　　
　　56 邙山野岭东北山路／日／外
　　柳汉臣和郑昊龙带领一队保安团士兵，沿着山路迅速地前进着。
　　
　　57 邙山野岭西北山路／日／外
　　冷子瑜带领着警察匆匆地追赶着，他们来到山路的拐弯处，发现了一辆空马车。那匹辕马驾着车站在路边，正在悠闲地啃吃青草。
　　冷子瑜：我们上了唐娜的当，立即超近路直奔黄河古渡！
　　命令一下，警察们便随着冷子瑜奔上了一条小路。
　　
　　58 邙山野岭古道／日／外
　　唐娜带领着十几名黑龙会的日本武士，在荒山野岭中匆匆地赶路，远远地望见了黄河。
　　唐娜用日语下着命令：前边就是黄河古渡，只要我们到了船上，就安全了。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大家要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众人：哈依！
　　
　　59 孟津黄河古渡码头／日／外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黄河古渡的上空。
　　唐娜率领着十几个人渐渐接近了黄河古渡，看到了那条停泊在简易码头上的帆船。
　　唐娜轻松地笑了：这一路上，总算是顺顺当当地过来了，叫柳汉臣和郑伯虎哭去吧！（说着，把手一摆）上船！
　　忽然之间，从船舱里走出了郑伯虎、郑亚岚、杨三奎和山杠子等人。一支支猎枪的枪口，对准了唐娜一伙人。
　　唐娜顿时大惊失色，忙用日语下着命令：消灭他们！
　　然而，没等唐娜一伙人开枪，郑亚岚的枪先响了。接着，其他人的猎枪也响了起来。日本小分队里，立时倒下了几个人。唐娜见势不妙，急忙边还击边撤退。
　　郑伯虎、郑亚岚、杨三奎和山杠子等人，纷纷从船上跳下来，扑向日本小分队。唐娜率领着日本小分队，还没来得及找到抵抗的掩护体，就被冲上来的郑伯虎、郑亚岚一伙人追上了。于是，双方发生了混战。
　　郑亚岚在跟唐娜对打，尽管她不是唐娜的对手，却以她不怕死的那股劲头儿，死死地缠住了唐娜，使她无法摆脱。
　　
　　60 孟津黄河古渡口／日／外
　　柳汉臣和郑昊龙率领的保安团战士赶到了，立时加入了战斗。
　　唐娜被郑亚岚死缠烂打，她忽然看见郑昊龙奔了过来，便虚晃一招，一把搂住了郑亚岚做掩护，并用手枪顶住了郑亚岚的太阳穴。
　　唐娜：郑昊龙，你站住，不然我就打死她！
　　郑昊龙站住了：川崎百惠子，放下枪吧！你妄图盗取牛虎铜案的美梦，做不成了！
　　唐娜一怔：你已经知道我是日本人了？
　　郑昊龙：再狡猾的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唐娜绝望了，不禁惨淡地笑了笑：昊龙，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很爱你！但是为了效忠大日本帝国，我只能委屈自己了。不过，我对你的爱，已经刻骨铭心。为了在黄泉路上不寂寞，我要把你一块带走！
　　说着，唐娜突然将枪口对准了郑昊龙，发狠地扣动了板机。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伯虎冲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子弹。郑伯虎慢慢地倒了下去，却被奔上来的柳汉臣一把抱住了。
　　悲愤已极的郑昊龙，忽地从身边绰起了一杆长枪，一步一步地向唐娜逼了过来：唐娜！你这只披着画皮的毒蛇！
　　唐娜悲怆地大喊：郑昊龙，算你命不该绝！就让我跟郑亚岚，在另一个世界等你吧！
　　正当唐娜要对郑亚岚的头部开枪的刹那间，郑亚岚猛地撞开唐娜，滚向了一边。也就在这个时候，郑昊龙手中的长枪响了，唐娜的胸前顿时涌出了血水。然而，她并没有倒下，而是一步步地向郑昊龙走了过去。
　　背在唐娜身上的牛虎铜案落地了，一阵风吹来，黄缎包袱散开来，露出了牛虎铜案。
　　阴沉沉的天空，骤然响起一声霹雳，翻滚的乌云顿时劈开一道天缝，一络阳光直射下来。刹那间，只见牛虎铜案放射出灿烂夺目的光辉。
　　唐娜顿感一阵迷乱，她走到离郑昊龙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两腿一软，跪了下来。此时，只见一股血水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你……打得好！
　　唐娜说着，慢慢地倒了下去。那不曾暝目的眼睛，闪射出既冷漠又迷惘的目光。郑昊龙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唐娜的眼睛，让她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一团绿色的雾霭涌来，将她掩埋了。
　　
　　61 孟津黄河古渡口老槐树下／日／外
　　在一棵老槐树下，郑伯虎无力地躺在柳汉臣的怀里。郑昊龙和郑亚岚扑过来，把牛虎铜案捧到了郑伯虎的面前。
　　郑昊龙：爹，我们把牛虎铜案夺回来啦！
　　柳汉臣把牛虎铜案送到了郑伯虎的怀里：老伙计，我把牛虎铜案还给你啦！
　　郑伯虎爱抚地摸了摸牛虎铜案，语气艰难地：乱世出宝器，不是啥好事啊！昊龙，你还是把它……把它送回古滇王国的墓寝里吧！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再让它……重见天日！
　　柳汉臣点点头：好！好！昊龙，亚岚，你们就照办吧！
　　郑昊龙和郑亚岚不约而同地：是！
　　郑伯虎拉住了郑昊龙的手：昊龙，我……我怕是不行了！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却碍着这张老脸，始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认错。孩子，爹错了，你能……你能原谅我吗？
　　郑昊龙流着眼泪连连点头：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情断义绝，不该忘记了您的哺育之恩！大敌当前，我们的心，始终就贴在了一起。爹，我应该求得您的原谅，原谅我太不懂事了，不该让您那么伤心。爹，今生今世，您永远都是我的爹爹！
　　郑伯虎欣慰地笑了：昊龙，谢谢你……谢谢你能原谅我！
　　郑伯虎又颤抖着将郑昊龙的手，放在了柳汉臣的手里，充满深情地：老冤家，我把儿子还给你了！
　　柳汉臣热泪夺眶地：老伙计，我们不再是冤家，我们是亲家了！
　　郑伯虎含笑地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又把郑亚岚的手，郑重地放在了郑昊龙的手里，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郑昊龙哭着：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亚岚的！
　　此时此刻，柳汉臣把郑伯虎抱得更紧了。
　　郑昊龙和郑亚岚抱着郑伯虎的遗体，忍不住失声痛哭，柳汉臣也情不自禁地流着眼泪。
　　
　　62 洛阳古道／日／外
　　天空中弥漫着浓重的云层，似乎出现了牛虎铜案的造型。肃穆的洛阳大道，卷起了一股烟尘。
　　柳汉臣、苏宛卿、柳雪凤、冷子瑜、钱芝峒和杨三奎等人，将郑昊龙和郑亚岚送到了大路上。
　　柳汉臣泪光盈盈地拥抱着郑昊龙和郑亚岚：孩子，你们把牛虎铜案送回滇池，就赶紧回来，不要叫我们惦记着。
　　郑亚岚：我们记住了。
　　苏宛卿：一路上千万小心！
　　柳雪凤拥抱着郑昊龙和郑亚岚：我爱你们！
　　郑昊龙：请爸妈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郑昊龙和郑亚岚给两位老人磕了一个头，然后翻身上马，向前方奔驰而去了……
　　定格。
　　
　　片尾字幕：
　　1972年春，战国时期云南古代青铜文化的杰出代表作——牛虎铜案，出土于江川县星云湖畔的滇王国贵族墓地24号墓。此铜案达到了极高的艺术境界，极具艺术观赏价值，是中国青铜艺术品的杰作，更为我国古代文化之稀世珍品。素有北有马踏飞燕，南有牛虎铜案之称。原件现珍藏于云南省博物馆，于1995年被国家文物局鉴定专家组定为国宝级文物。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