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下）

　　32 孟津县城街道／日／外
　　贾连升蹲坐在马路牙子上，眼巴巴地瞅着饭店。透过大玻璃窗，他看见柳汉臣一伙人正在又吃又喝。
　　小头目：贾参谋，人家又吃又喝，咱们啃点啥？
　　贾连升气鼓鼓地：我跟你们说了，老子没钱！
　　
　　33 洛阳灵山寺方丈庭院／日／外
　　柳汉臣随着小和尚来到方丈室前。
　　小和尚：师父就在里面，自己进去吧！
　　说完，那位小和尚便扬长而去了。
　　
　　34 洛阳灵山寺方丈室／夜／内
　　柳汉臣走进方丈室，只见净空法师在禅床上微闭双目，结跏趺坐，便双手合什向净空法师深深一拜，毕恭毕敬地：弟子柳汉臣拜见师父！
　　净空法师微启双目：施主来自何方？
　　柳汉臣：弟子来自洛阳古城，受李家大院七太太委托，特来拜见大师。
　　净空法师叹惋地：凡与老纳亲近的弟子，如有不测，老纳都有感应。当初老纳给李老板改名云鹤，取闲云野鹤之意。就是要他做一个脱离世事、一心向佛的人。可他那一颗躁动之心，就是放不下来啊！
　　柳汉臣：师父，李老板已往生极乐世界了。
　　净空法师：七太太要你来做什么？
　　柳汉臣将观音玉坠双手捧给了净空法师：大师，您认得这块观音玉坠吗？
　　净空法师看了看观音玉坠：前一阵子，牛虎铜案闹得沸沸扬扬，听说还死了几个人。好容易清静了，只怕是又要风波再起啊！
　　柳汉臣一惊：师父已有所感应？
　　净空法师：风过树梢，根岂无知觉。施主，请随我来吧！
　　说着，净空法师十分吃力地下了禅床，在柳汉臣的搀扶下，缓缓地向后堂走去了。
　　
　　35 洛阳灵山寺方丈密室／夜／内
　　柳汉臣恭恭敬敬地随着净空法师走进方丈密室，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香案上熠熠生辉的牛虎铜案。此时此刻，他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喉咙。
　　净空法师：老纳乃世外之人，不该管尘俗之事。无奈李云鹤是我的在家弟子，这才替他代为保管牛虎铜案。这件旷世宝器，本不应该横空出世。不想却被胆大妄为之徒，硬是用非常之道劫入尘世间。牛虎铜案注定要历尽磨难，并给尘世间带来一劫。临别之时，老纳送你四句偈语：牛虎铜案，造劫历世。随缘而起，缘尽即灭。望施主好自为之，或许能躲过血光之灾。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拿着牛虎铜案，去吧！
　　柳汉臣听罢净空法师的一番话，抱起牛虎铜案，唯唯诺诺地离开了方丈室。
　　
　　36 孟津县城街道／傍晚／外
　　眼见得太阳偏西，透过大玻璃窗，看见柳汉臣一伙人还在大吃海塞。贾连升这帮子人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开始骂爹骂娘了。
　　贾连升忽地站了起来：走，把他们轰出来！
　　一帮子人乱哄哄地刚要奔向饭店，便见柳汉臣一伙人酒足饭饱地走出了饭店大门。只见他们登上了四轮马车，车夫一扬马鞭，枣红马拉着马车又一路扬尘地去了。
　　
　　37 洛阳北城门／夜／外
　　谭老七板着面孔，看着四轮马车钻出了城门洞，便打了个手势，大声喝斥着：停车！最近土匪活动猖獗，警察局强化治安。所有过往车辆，都要停车检查！
　　车夫赶忙勒住了枣红马，四轮马车停下了。这时候，贾连升也带着他的黑衣马队，赶到了跟前。
　　四轮马车的车厢门打开了一道缝，探出了钱芝峒的脑袋。
　　钱芝峒：谭老七，是不是也把柳县长请下车？
　　谭老七赶忙敬礼：给县长大人请安！放行！放行！
　　车夫一扬鞭子，
　　贾连升站在一旁看着四轮马车扬长而去了，莫名其妙地：他妈的，怪！车里怎么坐着钱芝峒？
　　
　　38 洛阳柳府青铜宝匮秘室／夜／内
　　苏宛卿陪着柳汉臣走入秘室，案上的牛虎铜案，在灯光下冒着幽幽的青光。
　　柳汉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牛虎铜案，两眼盈泪地：十八年，经过了多少风雨磨难，牛虎铜案失而复得，也是我与它的缘分未尽啊！今日一见，又多了几分感慨！
　　净空法师OS：……老纳送你四句偈语：牛虎铜案，造劫历世。随缘而起，缘尽即灭。望施主好自为之，或许能躲过血光之灾。
　　柳汉臣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由不得将手扪在了胸口上。
　　苏宛卿：汉臣，你怎么啦？
　　柳汉臣：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到一阵心神迷乱，不寒而栗。牛虎铜案究竟是一件神器，还是一件魔物，它为什么勾住了那么多人的心？是不是人的本性，都那么贪婪？我把牛虎铜案藏入青铜宝匮，也是因为贪婪吗？
　　苏宛卿：或许是心灵的痴迷吧！汉臣，这些日子，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家里要出什么大事！
　　柳汉臣：宛卿，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39 洛阳柳府书房／夜／内
　　柳汉臣坐了下来：钱先生，十八年来的期盼，终于如愿了。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牛虎铜案的事，迟早会被他们知道。十八年前的悲剧，决不能再叫它发生。柳府的防护，必须要切实加强。
　　钱芝峒：是！
　　
　　40 洛阳怡春院云梦兰客房／傍晚／内
　　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还有两瓶好酒。
　　郑伯虎坐了下来：梦兰，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如此盛情地款待我？
　　云梦兰：摆一桌盛宴，未必就是为了庆贺。
　　郑伯虎：是啊，亲朋好友远行，也照样要摆宴相送的。
　　云梦兰：可设宴谢罪，也古而有之。
　　郑伯虎这才注意到云梦兰的神情有异样：梦兰，你好像要对我说什么？
　　云梦兰：我先敬你一杯酒！
　　说着，两人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云梦兰：这是一杯谢罪酒，你喝了，我很欣慰。郑大哥，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这么瞧得起我，不把我当风尘女子看，是不是为了牛虎铜案？
　　郑伯虎：你看我郑伯虎是那种人吗？
　　云梦兰：也许不是。可一旦当你知道牛虎铜案不在我的手里，你会很失望，甚至会有些怨恨。对不对？来，我再敬你第二杯！
　　说着，两人举杯相敬，又一饮而尽。
　　云梦兰：这还是一杯谢罪酒，你又喝了，我感到很惭愧。
　　郑伯虎奇怪地瞧着云梦兰：你今天这是怎么啦？
　　云梦兰：郑大哥，我们再喝第三杯酒吧！
　　郑伯虎虽然有些迟疑，但还跟云梦兰举杯相敬，一仰脖喝了下去。云梦兰喝得很慢，好像在品尝酒的滋味。
　　云梦兰：三杯谢罪酒，郑大哥都陪我喝下去了，真是令我羞愧难当。俗话说，事不过三，我不再敬你酒了。想喝，你就自己倒，敬请随意！
　　说着，云梦兰绰起另一瓶酒，对着瓶嘴咕咚咕咚地喝着。
　　郑伯虎一把将酒瓶夺了下来：有什么难过事你就说，这是干什么？
　　云梦兰觉得有些醉了，却很淡定地：酒能壮胆，不然的话，有些话我说不出口。我好像有些醉了，但你不要以为我将要告诉你的事，全是酒话！
　　郑伯虎：好，你说吧！
　　云梦兰：云鹤临死的时候，给我留下了遗嘱，要我把牛虎铜案交还给你。但是，我违背了他的意愿。因为我一旦把牛虎铜案交给你，你非但保不住它，还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不但柳汉臣、胡振彪放不过你，就是日本人也会置你于死地。郑大哥，我不愿意再一次看你为了牛虎铜案，让全家人遭受苦难，甚至引来灭顶之灾。
　　郑伯虎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云梦兰，竟然说不出来一句话。
　　云梦兰：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郑伯虎：你把牛虎铜案给了谁？
　　云梦兰：给了谁，这跟你没有关系了。
　　郑伯虎满腔的愤怒突然爆发了，他一把抓住云梦兰的衣领，发狂地：是不是给了柳汉臣？
　　云梦兰：你可以做任何假定，但我不会告诉你的。
　　郑伯虎怒不可遏地：你知不知道，十八年来我能活到今天，就是为了牛虎铜案！我本可以得到它，却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又让我跟它失之交臂。云梦兰啊云梦兰，你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要把我逼上绝路？
　　此时此刻，郑伯虎几乎疯狂了，他一巴掌打在云梦兰的脸上，那血水顿时顺着云梦兰的嘴角流了下来。
　　云梦兰止不住滚下了两行热泪：也许你不知道，当昊龙去看我的时候，说得那一番感人肺腑的话，令我至今不忘。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决不能看着你一家人，为了牛虎铜案再闹得家破人亡！
　　郑伯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恨恨地：郑昊龙！郑昊龙！
　　
　　41 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夜／内
　　郑昊龙深邃的眼里，闪烁着烈火一般的目光：爹，我们拼死拼活，却叫他柳汉臣占了便宜！
　　郑伯虎咬牙切齿地：云梦兰简直是中了邪啦！
　　郑昊龙极力安慰着郑伯虎：爹，您也不用生云姨娘的气，她那么做，其实也是一番好意。
　　郑伯虎一拍桌子：你倒想得开！我郑伯虎的一生，最恨被人摆布！
　　郑昊龙：爹，您干吗发这么大的火？我今晚就夜探柳府，打开他的青铜宝匮，取回牛虎铜案！
　　郑伯虎：你知道青铜宝匮在哪儿？
　　郑昊龙：柳雪凤曾经告诉我，就在柳府后花园的假山洞里。
　　郑伯虎捋着胡子，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郑昊龙：这一回闯进柳府，索性连柳汉臣也一块杀了。咱们从此远走高飞，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郑伯虎咄咄逼人地：不，不能叫他死！我要搞垮他的心志，叫他惶惶不可终日！叫他生不如死！
　　郑昊龙被郑伯虎阴冷的目光震慑住了，禁不住怔怔地注视着郑伯虎。
　　
　　42 洛阳鼓楼街道／夜／外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影影绰绰的鼓楼。周围的房舍，沉浸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在古老的街道上，稀稀拉拉的路灯在闪烁着昏黄的灯光。
　　两名巡夜的保安团战士沿着街道走来，头戴斗笠的郑昊龙，跟他们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保安团战士一愣，回过头狐疑地注视着郑昊龙。
　　保安团战士：这个家伙有点可疑！
　　此时，郑昊龙匆匆地闪进了巷口。
　　两名巡夜的保安团战士，不约而同地返身追赶。他们跑到小巷口，向黑黝黝的小巷里打着手电。光柱扫来扫去，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儿。于是，他们拉响枪栓吆喝了几声，见小巷里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慢慢地离去。
　　
　　43 洛阳柳府花园院墙／夜／外
　　花园里寂静无声。
　　一块小石子从院墙外扔了进来，啪地落在地上。俄顷，一条黑影翻上了院墙，飘然落进了院内。
　　
　　44 洛阳柳府柳汉臣卧室／夜／内
　　房间里月光朦胧，柳汉臣和苏宛卿在熟睡。
　　
　　45 洛阳柳府花园／夜／外
　　一阵夜风吹过树梢，月影在枝间晃动。
　　树丛里闪出了郑昊龙的人影，只见他摘下斗笠，戴上了黑色面罩。他借着月光，察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而那个斗笠，却不小心地落在了草丛中。他刚要去找，听到传来了脚步声，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46 洛阳柳府柳雪凤闺房／夜／内
　　熟睡的柳雪凤翻了一个身。
　　
　　47 洛阳柳府花园假山／夜／外
　　朦朦胧胧的月光下，郑昊龙蓦然出现在假山前。他左右看了看，便悄然无声地闪身潜入了假山洞。
　　
　　48 洛阳柳府花园／夜／外
　　两个提着马灯的巡夜人沿着小路走来，忽然发现地上有个东西，拾起来一看，原来是顶斗笠。
　　巡夜甲：你快去报告钱先生！
　　巡夜乙答应一声，赶忙朝前院跑去。
　　巡夜甲高举着马灯，警惕地搜寻着周围。
　　
　　49 洛阳柳府柳汉臣卧室／夜／内
　　柳汉臣和苏宛卿仍然在熟睡。
　　钱芝峒OS：大人！大人！
　　柳汉臣和苏宛卿都被惊醒了。
　　柳汉臣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钱先生？
　　说着，柳汉臣急忙翻身下床，披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50 洛阳柳府柳汉臣起居室／夜／内
　　柳汉臣目不转睛地看着钱芝峒：出什么事了？
　　钱芝峒：护院家丁报告，在后花园发现了可疑情况。（说着，将那顶斗笠递给了柳汉臣）你看！
　　柳汉臣接过斗笠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钱芝峒：柳府可能进飞贼了，正在搜查。
　　柳汉臣：赶紧把青铜宝匮保护起来！
　　
　　51 洛阳柳府花园假山洞／夜／内
　　怪石嶙峋的假山洞里，郑昊龙打着手电在寻找密室的暗门。
　　
　　52 洛阳柳府花园／夜／外
　　护院家丁打着火把在四处搜查。
　　柳汉臣和钱芝峒带着护院家丁，急匆匆地直奔假山而去。
　　
　　53 洛阳柳府花园假山洞／夜／内
　　画外由远而近传来急促杂蹋的脚步声。
　　郑昊龙一惊，急忙熄灭手电，迅速地朝山洞口奔去。
　　
　　54 洛阳柳府花园假山／夜／外
　　郑昊龙刚一钻出假山洞口，就发现洞口前站着一群人，死死地封住了他的去路。由于郑昊龙戴着黑色面罩，所以谁也认不出他。
　　钱芝峒用手一指，厉声喝道：拿下！
　　众护院家丁一拥而上，双方立时打成了一团。几个家丁不是郑昊龙的对手，连连失利。于是，他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短枪。
　　柳汉臣：不要开枪！抓活的！
　　郑昊龙陡然欺身到柳汉臣的跟前，当胸给了他一掌。柳汉臣立足不稳，蹬蹬蹬地倒退了几步才站住脚跟。郑昊龙趁机一个旱地拔葱，飞身跃上了假山。紧接着，便见他右手一扬，刷地朝柳汉臣打出一支飞镖。柳汉臣急忙躲闪，左臂竟被飞镖刺中，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钱芝峒大喊一声：开枪！
　　刹那间，众护院家丁乱枪齐发，响成一片。然而再看郑昊龙，却己经不知去向了。
　　这时候，苏宛卿和柳雪凤也赶来了。她们一见柳汉臣的臂膀血淋淋的，便赶忙上前要给他包扎伤口。柳汉臣忽然觉得喉咙一热，一股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吓得苏宛卿和柳雪凤不禁大声惊呼，赶忙扶住了柳汉臣。
　　
　　55 洛阳柳府柳汉臣起居室／夜／内
　　苏宛卿和柳雪凤在小心翼翼地给柳汉臣包扎伤口。
　　钱芝峒：大人，你可能受了内伤，还是请老郎中给下几副药吧！
　　柳汉臣颇为轻松地笑了笑：飞贼那一掌，着实有些厉害，不过没有大碍，我自己调理调理就可以了。
　　柳雪凤：爸，咱们家怎么也召来了飞贼呀？
　　柳汉臣：他是冲牛虎铜案来的。
　　苏宛卿奇怪地：飞贼怎么知道牛虎铜案藏在假山洞里？
　　钱芝峒：大人，您估计这个飞贼，会不会是城防司令部的人？
　　柳汉臣：军中倘若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高手，倒叫人刮目相看了。
　　钱芝峒：听说唐娜就是个百步穿杨的练家子！连武功超群的卢大鹏，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柳汉臣看了看拿在手里的飞镖：这支飞镖，我好像在哪看过。
　　钱芝峒：您好好想一想！
　　柳汉臣望着手里的那支镖，由不得沉思着。
　　
　　56 （闪回）洛阳警察局会议室／夜／内
　　冷子瑜将打在索铁汉腿肚子上的那支镖，递给了柳汉臣。柳汉臣认真地看了看，又递给了曹仁寿。曹仁寿有心无心地看了一眼，又传给了谭老七。
　　冷子瑜：这支镖，经过调查，不是李家大院护院队的暗器。而死者恰恰就是中了这枚暗器，才从房上摔了下来。那末，这支飞镖究竟是谁打的呢？（说着，亮出了一张纸条）就是他，写这张字条的人！
　　
　　57 （现实）洛阳柳府柳汉臣起居室／夜／内
　　柳汉臣将那支镖收了起来：枪声已经惊动了警察局，说不定他们这会儿正在路上。钱先生，回头你去应付一下，就说护院队枪走火了，别叫曹仁寿插手。
　　钱芝峒：好，就请大人早点休息吧！
　　说完，钱芝峒走出了起居室。
　　苏宛卿：凤儿，你也睡去吧！
　　柳雪凤担心地：爸，飞贼还会来吗？
　　柳汉臣：他看柳府防范的这么严，不会再来了，你放心地睡吧！
　　柳雪凤答应一声，这才走出了房间。
　　苏宛卿：汉臣，闯进柳府的人，会是谁呢？
　　柳汉臣：这个人，只有冷子瑜能够找到他。
　　苏宛卿：那就赶紧把冷子瑜请来吧！
　　柳汉臣：你说风就是雨。这大半夜的，把他找来干什么？那个飞贼，他跑不了！
　　
　　58 洛阳芙蓉巷郑宅院落／夜／外
　　虚掩的街门被郑昊龙推开了，他抬脚走进了院中。
　　此时，堂屋的门大开着，只见郑伯虎一动不动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郑昊龙朝堂屋一步一步地走来。
　　堂屋的灯光，照亮了郑昊龙的脸庞。
　　
　　59 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夜／内
　　郑昊龙走进堂屋，反手关上了房门，颇沮丧地：爹，我失手了！
　　郑伯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小旱烟袋锅装上烟，不紧不慢地点燃后，叭嗒叭嗒地吸着。一团团的青烟，在他的头顶缠绕着。
　　郑昊龙仍然心有余悸地：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两脚一踏入柳府，心情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震慑住了似的。加上柳府防范的非常严密，我进去不久就被发现了。幸亏柳汉臣要抓活口，我才没有被乱枪打死。在跟护院家丁交手的时候，我把柳汉臣打伤了。
　　郑伯虎闻听，两眼顿时一亮：真的？
　　郑昊龙：一掌下去，他就吐了血，而且左臂也被我的飞镖击中了。
　　郑伯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
　　郑昊龙颇忧虑地：爹，柳府防范极强，这一次失了手，恐怕以后更难进去了。
　　郑伯虎阴森森地冷笑着：哼，回到洛阳，不过是给他来了个回马枪，我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呐！
　　郑昊龙不解地：什么杀手锏？
　　郑伯虎那双阴沉的眼里，闪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冷漠而残忍地：这一招使出去，叫他柳汉臣不死也得脱层皮！
　　
　　60 邙山旷野／夜／外
　　邙山旷野上，乌云打着闪电，雷声滚滚，天地之间忽明忽暗。
　　毫无规则的闪电弧光，仿佛是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时而划破恐怖的夜幕，把邙山大地照射成一个鬼魅世界。
　　地面上的黄土被一阵阵雨前的风卷起，在半空中弥漫着。一只灰白色的老狼，蹲在一座帝陵上冲天而嚎。
　　
　　61 洛阳芙蓉巷郑宅卧室／夜／内
　　睡在床上的郑伯虎，似乎正在恶梦中挣扎着。
　　
　　62 （梦幻）邙山郑小虎墓／夜／外
　　电闪雷鸣之中，坟头上的野草在狂风中挣扎着。
　　郑小虎站在坟前大声呼喊着：爹！爹！牛虎铜案被柳汉臣抢了去，你还在等啥呀？
　　
　　63 （现实）洛阳芙蓉巷郑宅卧室／夜／内
　　郑伯虎一下子从恶梦中惊醒，忽地坐了起来。
　　
　　64 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夜／内
　　八仙桌旁，郑伯虎和郑昊龙面对面地坐着边饮边聊。
　　郑伯虎：昊龙，一壶浊酒，一包花生米，有多久没这样喝过啦？
　　郑昊龙：自打过了黄河，就没这么清闲过。
　　郑伯虎诱导地：人啊，都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为了一个牛虎铜案，几乎啥也不顾了。为了一个“仇”字，连命都豁出去了。静下心来想一想，这日子还得过是不是？尤其你还年轻，比不得我这半截入土的人。除了夺宝，除了报仇，还得琢磨琢磨这一辈子咋个活法儿。
　　郑昊龙：我早就琢磨好了。照我娘说的，将来把聚宝斋开红火了，当个童叟无欺的生意人！
　　郑伯虎哈哈一笑：男人嘛，哪一个不喜欢冒险？当你进入千年古墓，那种奇妙的感觉，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尤其是摸到一件价值连城的冥器，就会一夜暴富。昊龙，难道你不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吗？
　　郑昊龙：我在娘的坟前发过誓，决不当盗墓贼。
　　郑伯虎陡然变了脸色：混帐！郑家几代人都是靠摸金致富，你怎么敢骂我是盗墓贼？
　　郑昊龙赶忙陪着笑脸给郑伯虎斟酒：爹，我失口了，您别生气！
　　郑伯虎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手指关节攥得咔咔直响。
　　
　　65 （闪回）孟津县刑场／日／外
　　刽子手手起刀落。
　　郑小虎的血，喷溅到郑伯虎的脸上。刹那间，他的眼里闪射出阴冷而仇恨的目光。
　　
　　66 （闪回）孟津柳府花厅／夜／内
　　郑伯虎异常阴冷地：……你柳汉臣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尝尝感同身受的真正滋味。
　　
　　67 （现实）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夜／内
　　郑伯虎的脸色渐渐地舒缓下来：夜探柳府，不但丢了斗笠，而且把飞镖也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冷子瑜是个探案高手，我们得避一避锋芒。趁这个工夫，你陪我去邙山舒舒筋骨吧！
　　郑昊龙敏感地：爹，您是不是想去邙山踩点？
　　郑伯虎：我沉寂了这么多年，早就按捺不住了。我要摸一个大坑给道上的弟兄们看看，我郑伯虎还没有老！
　　郑昊龙：您不是早就金盆洗手了吗？
　　郑伯虎的眼睛熠熠闪光地：金盆洗手，就不能再开张了？早年，我在金牛岭发现了一个双层大墓，因为你娘百般阻拦，所以一直没能去摸。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我要带你去撞个碰头彩！这两天，你就抓紧准备吧！
　　郑昊龙：是！
　　定格。
　　
　　（第23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