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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情系江天 2

作品名称:风雨人生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0-10-16 21:59:03      字数:3263

  话说大妈生命几欲殆尽,老孙吓得心里“咚咚”乱跳良久方沉着气来,细细号了脉相,就觉时间不晚,尚有救头,拉着明仓风似的往外跑起来了。众人拦个不住,以为二人邪魔上身。
  殊不知其中有个道理的。前面说过任金阁的朋友是经验丰富的中医,临床积累许多奇方妙药,如挽救马踏车轧、绳缢水溺、药毒身危者,效果极其灵验,受益的不在少数。金阁也学了许多,又见过他配了丹药救活了服生草乌中毒差一丝儿撂个之人。那么王八、商陆中毒肯定有法。就火急打车往古永去了。
  任老板见姓孙回得特快,又带个年轻人来,以为是石头行家,正欲问故,姓孙的便急急开口道:“任大哥,救命救命……”本相怪怪地说:“你活得好好儿的,如何救得命来?”
  孙语之故,指明仓谓:“朋友老母中了商陆之毒,命悬一线,求任大哥垂慈,出手救危是盼!”
  本相怨声怨气道:“呆子!叫你请姚石头的,却寻了个霉气,闹个心理的饥荒,短半吨煤没烧熟的愣头青家伙没好事儿!”
  金阁道:“本相你是瘸子腿已没救了!世间里还有比人命贵重的物事吗?别不人道的样子了。”一边说一边找出个精美的药瓶,又道,“本相你好生仔细着店面,天舒收旧货去了,回来时有没有你也好言慰藉。救得人命之后,顺便请的姚石头来甄别宝藏,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吗?”本相点头称“是”。
  坐客车已经不赶点,金阁便开着自家车风驰电掣地去了。
  到了腾冲清塘路,胡同以里窄得过不了车,只好停在花灯团的停车场,下了车,付过停车费,徒步急急家里去了。
  大爹见儿子带着小孙同个生人大踏步来到院里,一院子客人无不诧异。
  来到奄奄一息的大妈跟前。老人正在幽暗深邃的山洞里,冷飕飕的。孤孤独独没有一个人相伴,洞口有绿光闪烁,挤一堆蝎子毒蛇,有个裸体小孩坠入其中备受毒害。老人咬着牙要冲出去救那小儿,但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眼睁睁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老人悲愤怒吼,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站立起来,艰难地迈动脚步往外走着,念了一句“感谢主”,忽然浑身是劲,抓起石块,朝那些毒虫打去。一缕阳光射来,毒虫纷纷逃散,那个小儿突然变成凶恶的野兽,朝老人扑去。只吓得“呜哇”一声,四肢乱弹。灵床咯咯吱吱响起来。人们惊骇得瞪大眼睛,乱说那生人不是人,是上神显灵,专门搭救老人来了。
  生人令明仓取过打火机,掏出一只白色的好似烟棒似的东西,“咔嚓”一声点着,冒出一股奇香,对准老人的鼻孔,奋力一吹。“哈嗤”一个喷嚏,老人张开了嘴,马上又闭合了。紧绷绷地牙齿难开,姓孙的赶紧攥着大妈的颧骨,推着下唇,只听“吼喽”一声,一口粘痰自咽喉涌出,掉在金阁的鞋上。他也不理会,掏出个花葫芦瓶儿,倒了一羹匙白色的药粉就着冷水灌到肚里。
  人们围个水泄不通,等看如何的结果。
  不到半盏茶时,墨绿色的粘稠痰液呼呼噜噜从大妈嘴里翻了出来,接了一痰盂。大妈四肢动得更起劲了,出了一身粘汗,张着口,喊着:“毒虫跑完了,野兽死绝了,天下太平了。感谢主,主帮助!”边喊边微微睁开眼睛,斜眼看到满院子花花绿绿的人们,才知道自己做梦醒了。
  明仓情不自禁地喊:“妈,您回来了!”满院子的声音都是“神了神了”地叫,左邻右舍都跑了过来看稀奇。“人死还能复生?”
  明仓对大家说:“我娘没死,一口粘痰卡着了,吐出痰所以好了”
  大妈伸伸舌头说:“儿呀,这会子娘的身体轻巧多了,一院子傈僳族男女来干什么着?”
  “娘,您过去多时了,是这位任大哥给您妙手回春了。感谢大哥哥的救命之恩!”明仓说,“费用几何?”
  金阁说:“说啥钱呢?举手之劳,不值当的!”说姓孙的,“没事了,咱走吧,腾越路咱去找姓姚的师傅去!”
  孙说:“我给大妈脉脉咱就走。”脉了一阵子,六部脉浮沉迟数大小均衡了,缓和有力,如常人之健,无比高兴地说,“明仓,可别用补了,今晚明日许可拉草绿稀粘便若干,那是病根所在,继续服用单味羚羊角即可。”
  院里人逐个给金阁鞠个躬,又和大妈道个傈僳族语言的“幸福高寿”都走了。胡同的白幡给一阵大风刮跑个形影无踪了。
  金阁和小孙也要走,大爹便匆匆忙忙快步而来,握着金阁的手,道:“这位神医,看着怎么面熟得很,未知何处见过?”
  金阁愣着了,便仔细端详着对方,瘦高的身材近七尺余,角孙处有颗红痣,瘦长脸儿没一根胡须,剑眉星目,鼻梁端直,见两个肥厚的耳朵戴的景泰蓝挂翠的耳环,便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来了。
  十年前,在高黎贡山的大风口,自己还不到三十岁,领一帮白道兄弟埋伏在这条走私白粉的捷径路旁抓捕毒贩。
  大风口是高贡黎山海拔较高的山口,常年冰雪不化,是人烟少有的地方,一般的行人都不会从此之处路过,只有走私毒品的亡命之徒冒着生命危险从这里跋涉,使毒品流入内地危害人们。公安局得到可靠消息,告诉金阁带一帮有着崇高革命觉悟的英雄前来伏击毒贩。人们腰里装着烈酒,不时地往肚里灌对抗寒冷。
  时间在这里过得很慢,仿佛手表忙针被冰冻了一样,急得个个心里冒火。也是这个时近中午时分,从山那边传来了叮叮当当马铃声,大家平心静气等待猎物的到来。
  不多时眼前飘来一道红光,一队七八头枣红矮马,马背驮着架筐,都是傈僳族青年各牵一马,走进了伏击圈。为
  首的那青年俊高能有七尺,麻布长衫,青布包头,两耳戴着景泰蓝挂翠耳环,腰系长带,左边挂着佩刀,右边挎着弓箭,十分威武,吆吆喝喝地前面开路。进入伏击圈的一半,任金阁一声令下,草丛里猎豹似的窜出十几个蒙面人来,将马队团团围着,抽刀乱砍。马队奋力抵抗,钢刀拼搏,叮叮当当,火星四飞。那俊高青年杀法骁勇,一连砍死对方三四个人,血流如注,尸体咕咕噜噜滚到了深山陡涧里。任金阁那时年轻气盛,武术精湛,一条九节连环钢鞭使得出神入化,蛟龙探海,乌蛇吐信,将对方六七个人打得筋断骨折,撞落万丈深渊。枣红马惊吓得没治,“灰灰”乱叫乱蹦乱跳掉进了山崖。
  青年见到巨资所买之物全都付之东流,眼睛顿时血红,将仇恨积压手里的钢刀之上,咬牙切齿,挥舞一团白光。白道一伙人只杀得所剩无几,侥幸逃命去了。独有二人各不示弱,打斗个天昏地暗,胜负难分。就这样战下去也是没个头儿,金阁暗忖,此人的武术怎么和自己相仿呢?难道也是在少林寺从师学艺的?灵机一动,卖个破绽,飞身到个峰巅之上,问那青年报出名来。青年不答,也飞了上去,战得不可分交。
  直到天色日仄,二人皆已筋疲力尽,跌下高处,躺在低洼里气喘吁吁。缓过劲来,青年问金阁索那七条人命,金阁笑道:“你杀我的人比七条人命只少三条,我没问你索赔,你还有理好说?”青年怒道:“百十万元的白货你能赔得起吗?”金阁说道:“如若你改掉恶习,结交朋友了,所欠资费分文不少全部偿还,你欠我的四条人命也不要了,如何?”青年心里掂量了几掂量,就交了朋友。并说自己姓陈叫陈大春,在腾冲荷塘路胡同里121号住。
  陈大春武术之所以高超是在南少林学过武。他十多岁父母没了,流浪乞讨,后被一个出家人收养了,南北少林的武术套路相差无几。大春出师之后,师父给他剃度出家,成了和尚。
  可他见到尘世的歪风邪气,便脱了僧服离开寺院,闯荡江湖去了。开始真的一身正气,扶弱除暴,为人们做好事。后来到了缅甸,接触了贩毒的头目,走上了吸毒贩毒的邪路,一发不可收拾。组织一伙马帮,路过大风口不断向中国边沿城市贩卖毒品,祸害人们。这次也是做祸到头了,被金阁逮个正着。
  他大金阁二十多岁,便以兄长相称了。在金阁的苦苦劝说中,去到了戒毒所戒掉毒瘾,改邪归正了。金阁便将此事压没了,给公安局说,毒贩全部毙命,白货掉到深山陡涧里消失了,公安到现场查看如实,不再追究。后来,大春为公安破获毒案立了大功,获得奖励,置了房舍,成家立业。金阁真的把白粉的损失补偿了大春。
  风风雨雨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相见,难以置信,恍如梦中。
  金阁惊愕地盯着对方良久,见到角孙处的红痣,确认陈兄无疑了,扑上前去抱着了老陈的双膀,眼也湿了,语声打颤道:“陈大哥,我是金阁,长久音讯皆无,想死个弟弟了……”
  十几年的风雨沧桑,彼此脸上都有了艰辛的皱纹。老陈定睛仔细,果然是金阁,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面泪流,拽着屋里去。因有要事儿办他就安慰陈大哥道:“兄弟相见,实乃万幸!今日事紧,容改日登门相叙。”并要姓孙的一起走了。明仓父子送到停车场里方才告辞了。欲知后来,往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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