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情系江天 1

　　金阁总觉因“翡翠”惹来的烦心事儿着实没啥意思，徒增烦恼。相信本相的话，真的将绿乎乎的石头当成宝贝弄了回来，藏于地下。细细想来哪会有巨大的宝石埋在水库堤坝，上天眷顾自己一举发财，出人头地的？更没给财神爷烧过香，许过愿，宝贝怎么也砸不到自己头上呢！以前听说有种石头叫萤石，绿得透亮，弄不好就是那等石头了。不然如此大的“宝石”世上历来不可能有的。都怪自己石头知识太贫乏了，不想遇到此等问题武整不明白了，扔了吧，好不容易弄回来了；藏着吧，是个膈应，这可如何是好？任金阁寻思掘出来弄到腾冲玉雕厂切割开来以看究竟。转个弯儿说：“本相，你说你大雨里见了绿石头给我说啥？费了好大劲儿整回来，不知爷里奶的，侄子天舒就出去当宝贝张狂了一圈，招了几回贼，划不来。不行了物归原处算了。”老孙笑了，道：“言之有理！不把那大石头送还堤坝，水库就自毁自灭了！几个国家就断水了。”
　　本相一听，知道姓孙的与老任开玩笑的，说：“老孙说调门剧话有啥用？大哥说那话是心里不舒服，不解劝吧还花俏？不是好物。大哥，您可别泄气，那石头不是凡品，有彩头。找个行家看看不就释然了？”老任哈哈大笑道：“我就恁傻，一个汤灌话就听不出来？就是扔到附近的水坑里也不会送水库去。我想了，干脆送到腾南玉雕厂让机器割开是不是翡翠宝石就一目了然了。”
　　本相一听，心里扑腾一阵，想老大莫不是醉酒了，怎能如此头脑简单呢？就不知道假如是翡翠的话，必定引起众人觊觎，烦事骤起，好坏活儿也未可知，说：“老大此举不可，多提防着意外之事为上，人心叵测，事情隐蔽较好。还望三思而行！”
　　老任皱眉暗忖一回，心道：本相见解还是有道理的，凡事张扬多招祸患。嘴里说：“先时因知缅甸仰光有个李瑶微，研究玉石的，手里有石头透光仪。若得此物，这翡翠的纯与不纯就了如指掌了。不知弟兄们之间有识得李瑶微的么？”
　　本相扳着指头盘了一会儿，暗想李瑶微究竟是何物事儿，问：“李瑶微也是宝石么？”金阁笑道：“你想宝石难道病入膏肓了？李瑶微是个人名，研究宝石的大家，他有那号仪器。是一个朋友以前告诉我的。”
　　本相摇摇头表示不晓得，又来一句：“晌不留夜问得蹊跷！”老任听着话里有话，斜了一眼没吭声。
　　说起翡翠不过就是一种石头而已。这种石头切开，绿莹透明者就叫翡翠，又称为“活玉”或“玉王”。
　　啥是翡翠，翡翠就是玉。玉的路数可多了，学问深的，有翡翠、和田玉、玉髓、水沫玉等等。而翡翠就是特别柔润光滑坚硬的有色无色的玉石，翡翠乃玉中之王，价格不等，有下至几十块的，上至过亿甚至十多亿的都有。它在中国几千年珠宝历史文化中有着重要的地位。世界上大部分的翡翠产于缅甸，而缅甸北部有个地方，叫克钦族小镇帕敢，因为翡翠储量巨大、质量高，因此称为翡翠之乡。除此之后，缅甸翡翠毛料开发矿区多达数百之多。如果说缅甸是世界大的宝石产地，那么瑞丽就是中国最大的玉石翡翠交易的地方。
　　说起玩翡翠毛料怎么玩，还要从起源头说起，当初发现玉石本身就是偶然。早些年在老帕敢一带，老百姓在雾露河中捞玉石时，并不知哪块是玉哪块不是玉，只将认为是玉石的大量捡集起来，成堆地码在岸上，以堆估价。而买的人只凭感觉和运气估堆地购买，这是一次没有知识、没有经验的碰运气。随着买石头次数增多，解开的翡翠毛料也逐渐增加多了，人们便在有色、无色，有种、无种，水头好坏，绺裂大小以及对玉料的破坏程度等方面不断探索和总结，使人们对玉料的认识也在不断探索中得到升华。翡翠毛料是世界玉石之王，是不可再生资源，随着毛料越挖越少，导致价格逐年飙升，所以值得珍藏。
　　姓孙的说：“我晓得！”
　　老任、本相都笑了。
　　本相说：“姓孙的吹什么牛？你晓得吃饱不饿！”
　　老孙说道：“我是说我晓得腾越路南饭店的掌柜姚德胜曾给我说他是玩石头的行家，和缅甸的李瑶微是铁哥们，我和老姚关系不错，说说准帮忙。”
　　老任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看看如何？要不我还和你一起去。本相看门。”
　　“别别别，咱俩属性不和，我可不能叫你再出次车祸再断了腿。我独个儿去，啥都好了！”老孙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就走。
　　老任说：“回来！”
　　“啥事任哥？”姓孙的说，“我有钱！”
　　老任就把那个二十万的银行卡给了老孙，说：“这是你的，带上，以防万一。”老孙说啥也不拿，老任硬塞到他兜里，就不好再推辞了，到车站乘坐客车去腾冲了。
　　到了腾冲，忽然想起陈大妈来。陈大妈就是陈明仓的母亲，以为服用羚羊角病早就好了，就满怀高兴的心情往清塘路去了。曲里拐弯，走了一里多地，忽然瞧见，胡同的尽头插满了白幡，心里有了膈应感觉，难道大妈她……不可能的，自打服了羚羊角，身子强着哩，这又是谁的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明仓的家门牌121号，老孙的心一下子碎了。门和门框贴着白纸，上面没字，松树挂满白纸做的大白花。大妈真的走了，这是为什么呀？好端端地出了个剜心割肺事儿来了，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必须弄个根梢明白。
　　大妈是少数民族的傈僳族，这个民族葬礼有说道。网络上说，傈傈族对死者有两种葬法，正常死者用棺木葬，不垒坟。死于非命者有的地方火葬。傈傈族相信人死以后有灵魂存在，埋葬死者时需用其生前所用日常生活用品陪葬，目的是让死者的灵魂在阴间里能正常生活。陪葬品一般挂于墓旁的竹竿上。男子死了有不一样，埋葬时把他生前用的砍刀、弓弩，和所喜爱的酒皿吃饭的木桶、木碗等作为陪葬。有的女人死了还把纺线车也陪葬。
　　院里站了好多人，多数都穿着麻布长衫和短衫，裤长及膝盖。有的清布包头，有的蓄着发辫缠于脑后。有的左耳戴一大串红珊瑚。女的上着短衫，下穿裙子，裙长打着脚踝，裙折很多。有的上着短衫，下穿裤子，裤子外面下系小围裙。明仓穿了一身白，手持木鱼，站在母亲的遗体旁，念着净土往生神咒，想着母亲走后一定承佛慈力到极乐世界享受快乐。
　　老孙越看越蒙头，好好儿的大妈怎么说这样就这样了？没有多想冲了过去，抓着明仓的胳臂，连摇直摇怒道：“明仓，你说，大妈是啥原因就这了？”少数民族的男女直愣愣地看着一个汉族人撞来闹事儿，有两个青年冲了过来要动武。明仓用傈傈族语言说了好大一会儿，才没事了。老孙够扯淡了，力逼明仓解释因由。原来，大妈不慎感冒了引起了低烧，说一身懒得动弹，光想躺床，大爹以为亏的劲儿，说明仓：“儿子到街里看有卖王八的买来给你娘补补。”于是明仓上街去了。
　　花灯团的街旁真有一摊位卖王八的，碟子般大的小王八滋补更大，另个摊位不远有卖人参的，那卖主说是来凤山刚挖的野生人参，货真价实。一百元一根，二百元三根。他就信实了，一下子弄了两只王八两支人参，孝心可嘉补两回娘就长命百岁了。结果就补成不出气了。大妈娘家亲戚多，都是少数民族，唧溜嘎啦议论着听不懂的话儿。老孙要朋友找出未进补完的物来，一个王八一支人参。他就贴着眼仔细着。见裙边有两个微小字儿，看不真者，大爹赶忙拿来高倍放大镜，端地乃“放生”字样来了，卖鳖的缺德了。他就指着明仓说：“你还信佛的？活活气杀人了，放生放生呀！你不晓得吗？”明仓道：“娘的生命要紧的，放过生的鳖更晓得的！你不知道？”老孙暗忖“言之有理的”，便忖度人参了。
　　那参粗胖上无芦轮，四肢不显，头脑马尔胡三，发着紫微微的颜色，鼓着啤酒肚子，老黄色的皮子，根须一马哈，有人参之影，没人参之相，尝一尝酸麻蛰舌。
　　老孙“呼”地一声将“人参”扔得老远，差一点儿砸一个傈傈族姑娘。那姑娘端的漂亮，头戴七彩裹巾，白色的短衫下身穿拖地长裙，戴着贝壳项链，玉面淡唇，吓了一跳，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扭头见老孙满脸怒气。
　　老孙说：“明仓，你干啥吃的？有毒的商陆当人参买！别说王八了，一个这就要了大妈的命了！”说罢，不管人们如何，就给大妈号了脉，觉得时间不晚，还有救头。就拽着朋友往外跑。明仓奇怪：“干啥，干啥？”
　　“救大妈！”二人飞风地跑起来。欲知能否给老人起死回生？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