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上）

　　1 洛阳芙蓉巷郑宅门口／日／外
　　郑昊龙跌跌撞撞地走出郑宅门口，沿着芙蓉巷摇摇晃晃地走去。走到小巷口，他肚里的酒往上一涌，便抱着一棵大树哇哇地一通吐。这时，郑昊龙只觉得有人在给他捶背，吐得更痛快了。吐过之后，他感到舒服了许多，这才回头去看给他捶背的人，原来是薛四胖。
　　薛四胖：少当家的，你这是咋了，半里地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酒气。
　　郑昊龙挺了挺腰板：找我爹来干啥？
　　薛四胖：师妹叫我给师父送点吃的来。少当家的，俺扶着你回去吧！
　　郑昊龙一把推开了要搀扶他的薛四胖：这点酒算什么？
　　薛四胖不敢再伸手去搀扶郑昊龙，只得跟在他的后头走：少当家的，你咋把师父惹了，气得他手直哆嗦。
　　郑昊龙猛地转过身来：回去不准跟亚岚说！
　　薛四胖：不说！俺不说！
　　郑昊龙：你先走吧！
　　薛四胖：俺咋走得了哇？瞅你脚底下直拌蒜，要是不小心给摔着，师妹能把俺埋怨死！
　　郑昊龙猛地瞪起了眼睛：甭跟我婆婆妈妈的，叫你走你就走，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薛四胖赶忙连连点头：好，好，俺走还不成吗？少当家的，你可要当心啊！
　　说着，薛四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2 洛阳十字街／日／外
　　郑昊龙来到十字街头，一眼又看见了酒馆门口飘动的酒幌子，便又大步地走了过去。
　　
　　3 洛阳十字街酒馆／日／内
　　郑昊龙一脚迈进酒楼的门槛，把店小二吓了一跳，赶忙慌手慌脚地跑去告诉掌柜的。掌柜的闻听，便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
　　郑昊龙找个空座位一屁股坐下来，拍着桌子大叫：店家，拿酒来！
　　酒馆掌柜的陪着笑脸地：客官，您怎么又来啦？
　　郑昊龙：老子没喝痛快，接着喝！
　　掌柜的：客官，那酒可是要醉人的呀！
　　郑昊龙：不醉人谁来喝酒？甭罗嗦，酒坛侍候！
　　掌柜的不敢再阻拦了，只得招呼店小二上酒。
　　郑昊龙拎起小酒坛倒了一碗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掌柜的躲在角落里，提心吊胆地注视着郑昊龙，见他没有上一次那么狂饮，多少放了点心。于是，他赶忙叫来店小二，又给郑昊龙添加了几个小菜和一大盘酱驴肉。
　　郑昊龙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大口地吃着驴肉，大口地喝着酒。
　　
　　4 洛阳十字街酒馆／日／外
　　酒馆门口的酒幌子在随风飘动着。
　　
　　5 洛阳十字街酒馆／日／内
　　郑昊龙又端起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喝着。
　　
　　6 （闪回）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日／内
　　郑昊龙：青玉蟠螭双劙璧是出土的汉玉，除了成双配对，不可能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爹，柳雪凤的双胞胎哥哥，是不是被您杀害的？
　　……
　　郑伯虎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手指关节攥得咔咔作响：浑帐！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种口气跟你爹说话！我说没有杀柳汉臣的儿子，那就是没有杀，还用得着你来审问我吗？再敢跟我没有规矩，我砸折你的腿！滚！
　　
　　7 （现实）洛阳十字街酒馆／日／内
　　郑昊龙将喝干的酒碗砰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元，叭地拍在了桌面上，站起来东摇西晃地走了。
　　酒客们窃窃私语：好酒量！整个一个武二郎，十八碗酒醉不倒啊！
　　
　　8 洛阳十字街／日／外
　　醉醺醺的郑昊龙走出酒馆，甩开大步，沿着东大街摇摇晃晃地走着。
　　郑昊龙一路高声唱诵着：贤愚贵贱同归尽，北邙冢墓高嵯峨。古来如此非独我，未死有酒且高歌。
　　郑昊龙唱诵完，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
　　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在郑昊龙的身边嘎然而止，接着车窗玻璃摇下来，探出了曹仁寿的脑袋。
　　曹仁寿：郑老板，这是在哪儿喝高啦？
　　郑昊龙忽地收住了脚步，瞪着曹仁寿粗声粗气地大声喊着：老子喝点酒，你也要强化治安吗？
　　曹仁寿自觉没趣地把头又缩回了车里，摇上了车窗玻璃。小轿车的屁股后头冒出一股黑烟，沿着街道开走了。
　　
　　9 洛阳聚宝斋秦思凡房间／日／内
　　秦思凡坐在窗下的书桌前，练习毛笔字：“洛阳城里千万人，终为北邙山下尘。”写完之后，不免沾沾自喜，又信笔写了起来：“妖狐穿穴藏子孙，耕夫拨骨寻珠宝。”
　　秦思凡写着写着，禁不住走神了。
　　
　　10 （闪回）洛阳天主教堂忏悔室／日／内
　　安静的忏悔室，笼罩着神秘的气氛。
　　秦思凡跪在忏悔亭的小窗口前，双手相握在一起，显出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在忏悔。透过小窗口，可以看见里面坐着克劳斯主教。
　　克劳斯主教：神是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说吧，我的孩子，你要忏悔什么？
　　秦思凡沮丧地：主教大人，李云鹤已经送往邙山，连同牛虎铜案的秘密，一块给埋葬掉了。我留在聚宝斋，还有什么意义吗？
　　克劳斯主教：我的孩子，李云鹤不会把牛虎铜案的秘密，一块带进棺材里去的。去亲近云梦兰吧，或许她会为你拨云见日。
　　秦思凡：那就是说，我还要继续潜伏在聚宝斋？
　　克劳斯主教：是的，我的孩子！当前的形势非常复杂，你要利用柳汉臣，搞乱聚宝斋，智夺牛虎铜案。愿全能的主垂怜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使我们得永生。阿门！
　　
　　11 （现实）洛阳聚宝斋秦思凡房间／日／内
　　画外传来郑亚岚轻声哼唱《卖相思》的歌曲声。
　　
　　我这心里一大块
　　左推右推推不开
　　……
　　
　　秦思凡猛地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不禁抬头朝窗外望去，只见郑亚岚正在院子里凉被子。
　　
　　12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郑亚岚一边拍着被子，一边轻声哼唱着《卖相思》的歌曲：
　　
　　怕生病偏偏又把病儿害
　　无奈何只好请个医生来
　　………
　　
　　13 洛阳聚宝斋秦思凡房间／日／内
　　秦思凡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丝冷笑，便把脑袋从窗口探了出去：师妹，凉被子呐？
　　
　　14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郑亚岚把脸向秦思凡：你整天猫在屋里，古捣啥呢？
　　秦思凡：闲着没事练练字，你进来瞧瞧，提个意见！
　　郑亚岚：俺能提啥意见？
　　秦思凡别有用心地：你不想写一副字送给少当家的？
　　郑亚岚：整天住在一个屋檐下，送啥字呀！
　　秦思凡笑着：这你就不懂了！少当家的虽然是个生意人，可他满腹经纶，博古通今，那可是个大学问家。你给他来上一首诗，写好了贴在他的床头，叫他看看你也是个风雅之人。生活的情趣，就是这么添加的！
　　郑亚岚心动了：写啥呢？
　　秦思凡：你进屋说！
　　于是，郑亚岚推开秦思凡的房门走了进去。
　　薛四胖恰巧从店堂后门走进院里，看了个正着，由不得一脸的醋意。
　　
　　15 洛阳聚宝斋秦思凡房间／日／内
　　郑亚岚走入秦思凡的房间：俺先看看你写的啥？
　　说着，郑亚岚抓起了秦思凡刚写得那副字，左瞧右看。
　　秦思凡解释着：这是五代十国一位叫文偃的诗僧，写得《北邙行》中的几句诗句。这后两句说得是，北邙山上的孤坟，不但变成了狐狸洞，也成了盗墓贼发财的乐园。
　　郑亚岚：啥乱七八糟的！
　　秦思凡笑了：我是瞎写着玩的。
　　郑亚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秦思凡写得那副字揉成一团儿，顺手扔进了纸篓里，然后抓起了毛笔：你说，给俺哥写啥？
　　秦思凡想了想：师妹，你看这首诗怎么样？“君住江之头，我住江之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郑亚岚摇摇头：听着文绉绉的，哪像是俺说的话？你就教俺这样写，俺住江那头，哥住江这头，日日想哥不见哥，共喝一江水。
　　
　　16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薛四胖悄悄地来到了秦思凡的屋门前，侧耳偷听。
　　
　　17 洛阳聚宝斋秦思凡房间／日／内
　　郑亚岚一屁股坐了下来，把笔头在砚台里蘸饱了墨汁，落在了宣纸上：来，把着俺的手，就照俺说得写！
　　秦思凡斜眼瞟见门外有个人影，便故意站在郑亚岚的身后，把着她的手在纸上写着字。那样子，显得十分亲近。
　　
　　18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薛四胖隔着门缝往秦思凡的屋里偷觑，顿时气得两手乱抓乱挠，把个墙缝抠得直掉石灰面子。
　　
　　19 洛阳聚宝斋秦思凡房间／日／内
　　郑亚岚放下毛笔，高兴地端详着自己写得字：不错！
　　秦思凡：其实练字也很简单，只要注意字体的结构，并把握住横平竖直，写好了也不难。
　　郑亚岚拿起了那幅字：好，谢谢啦！
　　秦思凡：师妹，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找我。
　　郑亚岚：你不怕麻烦？
　　秦思凡嘻嘻地笑着：要说麻烦，倒是我给你添了不少。老想报答你，就是找不着机会。
　　郑亚岚：笑也笑死了，拿这些抹了蜜的话，去哄别人吧！
　　说着，郑亚岚拿着那幅字走出了房间。
　　
　　20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郑亚岚走出房门，一眼看见薛四胖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处，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你站在这儿干啥？
　　薛四胖负气地：你自己琢磨去吧！
　　郑亚岚纳闷地：这是招谁惹谁啦？
　　说着，郑亚岚径直奔向郑昊龙的房间。
　　
　　21 洛阳聚宝斋郑昊龙房间／日／内
　　郑亚岚将自己写得那幅字，贴在了郑昊龙的床头。她左看右瞧，十分满意。
　　
　　22 洛阳聚宝斋门口／日／外
　　郑昊龙摇摇晃晃地沿着街道走来，踏上台阶，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23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内
　　郑昊龙抬脚迈进店门，一眼就看见薛四胖在偷偷地抹眼泪，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四胖，谁欺负你啦？
　　薛四胖慌忙擦干眼泪：少当家的，你就别问了！
　　郑昊龙：到底出了什么事？
　　薛四胖忍不住骂着：秦思凡不是个东西，俺恨不得宰了他！
　　郑昊龙：你把话说清楚了！
　　薛四胖：他在勾搭师妹！
　　郑昊龙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真的？
　　薛四胖添油加醋地：俺亲眼看见他把师妹搂在怀里，脸贴着脸，把着她的手写字，亲热得不行！
　　郑昊龙简直有些不相信地：有这种事儿？
　　薛四胖脱口而出：少当家的，老爷子已经答应把师妹许给俺了，秦思凡对师妹动手动脚，这不是故意给俺戴绿帽子吗？
　　郑昊龙愣住了：我爹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薛四胖情知自己失口了：就在……就在……
　　郑昊龙用猜疑的目光盯视着薛四胖：我爹不会白白把亚岚许给你吧？
　　薛四胖吞吞吐吐地：少当家的，是……是俺跟师父提……提出来的！
　　郑昊龙：薛四胖，跟我爹开口求亲，你还没有这个胆量。
　　薛四胖吃惊地看着郑昊龙：你……你吃醋啦？是吃秦思凡的醋，还……还是吃俺的醋？
　　郑昊龙火了：混蛋！她是我妹妹，我吃什么醋？
　　薛四胖惶恐地：俺该死！俺该死！
　　郑昊龙拨拉开薛四胖，径直朝后宅走去。薛四胖瞧见郑昊龙走路不稳，赶忙上前搀扶他。
　　
　　24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日／外
　　薛四胖搀扶着郑昊龙走进了后宅院。
　　郑亚岚从堂屋里跑了出来：这是在哪儿喝成了这样儿？
　　说着，郑亚岚就要伸手去扶郑昊龙，却被郑昊龙恼火地一把给推开了。薛四胖也不敢说话，搀扶着郑昊龙往他的房间走去。
　　
　　25 洛阳聚宝斋郑昊龙卧室／日／内
　　薛四胖费力地搀扶着郑昊龙，摇摇晃晃地走入了房间。接着，郑昊龙又一把推开了薛四胖，晃晃悠悠地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郑亚岚跟进屋：四胖，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
　　薛四胖嗫嚅地说不出话来。
　　郑昊龙蓦地看见自己的床头贴着一幅字：谁贴的？
　　郑亚岚：那是俺写的！
　　郑昊龙看见是一首情诗，扑上前去就给扯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学会写毛笔字啦？
　　郑亚岚大叫：秦思凡把着手教的！
　　郑昊龙一听更来了火气，三把两把地将那幅字给撕了，又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气冲冲地骂着：什么狗屁东西！
　　郑亚岚扑过去又推又拉郑昊龙：你疯啦！你疯啦！
　　郑昊龙挥起手来，一巴掌打在郑亚岚的脸颊上：今后敢再写！
　　郑亚岚一下子惊住了，她呆呆地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打她的人，竟然会是相依为命的哥哥郑昊龙。蓦然间，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扑簌簌地直往下流。
　　郑昊龙也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他看见郑亚岚哭着跑出了房间，抬脚就要追。不料想脚底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了。
　　薛四胖只觉得两腿一软，也跪坐在地上，傻傻地瞅着郑昊龙，嘴里不住喃喃地自语着：何苦呢？何苦呢？这是何苦呢？
　　郑昊龙坐在地上，双手捧起了被撕毁的那幅字，直呆呆地看着。
　　
　　26 洛阳芙蓉巷／日／外
　　郑亚岚忍着泪水跑进了芙蓉巷。
　　
　　27 洛阳芙蓉巷郑宅门口／日／外
　　郑亚岚冲到门口，破门而入。
　　
　　28 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日／内
　　郑亚岚扑入房间放声大哭着：爹！
　　郑伯虎忙上前扶住了郑亚岚：岚子，出什么事啦？
　　郑亚岚把脸颊掉给郑伯虎瞧：您看！
　　郑伯虎一眼瞧见郑亚岚的脸颊上，有五个红红的手指印，顿时怒火中烧地：谁打的？
　　郑亚岚哭着：俺哥！
　　郑伯虎愣住了：你哥？他为什么打你？
　　郑亚岚：耍酒疯呗！
　　郑伯虎咕咚一下坐了下来：他这是打给我看啊！
　　郑亚岚：爹，您是不是又骂他啦？
　　郑伯虎怒不可遏地瞪着眼睛：我不过是恨铁不成钢，训了他几句，他就使这么大的性子。昊龙啊昊龙，有本事你就冲我来，打我的女儿干啥？
　　说着，郑伯虎忽地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屋外走。
　　郑亚岚一把拖住了郑伯虎：爹，您干啥去？
　　郑伯虎恼怒地：我去教训教训他！
　　郑亚岚死拖着郑伯虎不放：不！不许您去！
　　郑伯虎气恨地：你还护着他！
　　郑亚岚抹了抹眼泪：打就打了吧，谁叫他是俺哥呐！爹，别生气了，是俺先跟他闹的！
　　
　　29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夜／内
　　郑昊龙站在天井里，呆呆地望着郑亚岚房间的窗口，那里依然黑着灯。
　　薛四胖蹭到郑昊龙身边：少当家的，回屋歇着吧！看样子，师妹今晚住在老爷子那里了。
　　郑昊龙默默地转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30 洛阳聚宝斋郑昊龙卧室／夜／内
　　郑昊龙将被撕毁的那幅字，一块一块地粘贴好，又重新贴在了自己的床头。那幅字虽说写得有些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真情实意。
　　叠印：郑亚岚手里举着毛笔，似乎在脉脉含情地凝望着郑昊龙，一副妩媚婀娜的俏丽模样儿。
　　此时此刻，郑昊龙看得简直有些发呆了。他默默地凝视着墙上的那幅字，似乎从中悟出了什么。
　　
　　31 洛阳芙蓉巷／夜／夜
　　安静的芙蓉巷，闪着昏黄的路灯。一个卖小吃的小贩，吆喝着从小巷走过。
　　
　　32 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夜／内
　　郑亚岚将房间收拾好了，便来到郑伯虎跟前：爹，俺回去了。
　　郑伯虎：你要回聚宝斋？
　　郑亚岚：这么晚了，也不知俺哥吃没吃饭。
　　郑伯虎生气地：你还能管他一辈子？
　　郑亚岚心里不服气，嘴上却没说出来。
　　郑伯虎：岚子，你哥已经是成年人了，今后叫他自己照顾自己，哪有当妹妹的老替他操心？再说了，他刚刚打了你，你就去上赶着他，他以后还不知会发展成啥样子。你要是个明白孩子，你就淡着他，叫他来给你认错！
　　
　　33 洛阳城／夜／夜
　　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夜空，沉睡的洛阳城万籁俱寂。古老的街道上，路灯在闪烁着昏黄的灯光。（淡出）
　　
　　34 （淡入）洛阳城／晨／外
　　通红的太阳从洛阳城头冉冉升起。古老的街道，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了。
　　郑昊龙匆匆地走在街道上。
　　
　　35 洛阳芙蓉巷郑宅门口／日／外
　　郑昊龙来到宅院门口，见街门虚掩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36 孟津县芙蓉巷郑宅院落／日／外
　　郑伯虎正在院中喂鸟，见郑昊龙走进院门，便把脸一沉：来干啥？
　　郑昊龙：我是来接亚岚的。
　　郑伯虎：你狠心打了她，还好意思来接？亚岚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舍得碰她一手指头，你倒是打得很顺手！
　　郑昊龙：爹，我知道错了，来给她赔个不是。爹，叫亚岚跟我回聚宝斋吧，我保证好好待她！
　　郑伯虎：我也不要你做啥保证！亚岚毕竟是个大姑娘了，老是呆在聚宝斋也不是个事儿。趁着这个机会，叫她回到我身边收收心，日后也好给她找个婆家。
　　郑昊龙：爹，您干吗急着要把亚岚嫁出去？
　　郑伯虎：俗话说，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好了，你回去吧！
　　郑昊龙无奈地：是！
　　
　　37 洛阳城防司令部马场／日／外
　　郑亚岚故意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骑在马上，可无论怎么拍打马脖子，坐骑就是不肯走：唐娜，你也不管管它！
　　唐娜：它见你是老百姓，不待见侍候你。
　　郑亚岚：那咋办？
　　唐娜：抓紧缰绳，踢它肚子。
　　郑亚岚照着唐娜说得做了，那匹马果然跑了起来。唐娜也骑着马，紧紧地跟着郑亚岚，小心地保护着她。
　　郑亚岚：唐娜，能不能叫它再跑快一点儿？
　　唐娜：那可不行！你不怕死，我还怕你摔出个好歹呐！
　　两人骑着马向前方跑去。（淡出）
　　
　　38 洛阳柳府后花园／日／外
　　柳雪凤和秦思凡坐在亭子里。
　　柳雪凤关心地：亚岚回聚宝斋了吗？
　　秦思凡故意地：我就奇了怪了，郑昊龙最疼郑亚岚，他怎么会舍得打她呢？
　　柳雪凤：他撕得不是一幅字，撕得是亚岚的一颗心。依亚岚的性子，不跟他恼那才怪！
　　秦思凡：你说得靠谱！
　　
　　39 洛阳城防司令部马场／日／外
　　郑亚岚骑着马在奔跑，她的骑术已经很不错了。
　　唐娜骑马追了上来：亚岚，你太捧了，这才几天的工夫！
　　郑亚岚：你该教俺打枪啦！
　　唐娜：走，咱们现在就去靶场。
　　郑亚岚高兴地：好！
　　唐娜和郑亚岚骑马跑出了马场。
　　
　　40 洛阳城防司令部靶场／日／外
　　唐娜手把手地在教郑亚岚用手枪射击。
　　郑亚岚：唐娜，等我把枪练好了，咱们上邙山打兔子去。
　　唐娜：行啊！
　　郑亚岚：兔子肉嘛，可以吃；兔子皮嘛，可以做缛子。
　　唐娜：你倒挺会算计的。炖一锅兔子肉，给谁吃？
　　郑亚岚：俺哥呀！
　　唐娜：如今又是骑马、又是打枪，连聚宝斋都不要了，你还想着你哥？
　　郑亚岚嘻嘻地笑了：告诉你吧！我不去聚宝斋，那是给俺哥来个样儿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我了！
　　唐娜：你们俩到底为了什么？
　　郑亚岚举枪瞄着靶子：你是教俺打枪，还是勾俺心病？
　　唐娜：你把靶心当成是昊龙的脑袋，板机一扣，没有不解气的。
　　郑亚岚举枪的手陡然垂落下来：打不成啦！
　　唐娜：怎么了？
　　郑亚岚：俺跟他有那么大的仇吗？
　　唐娜：我这是教你怎么打枪。心里恨谁，你就把谁当成靶子。板机一扣，没有不解气的。
　　郑亚岚：俺看胡振彪最可恨，就瞄准他吧！
　　说着，郑亚岚又举起枪，对准靶心闭上了一只眼睛。板机一扣，枪响了，子弹却还是给打飞了。她瞪着眼睛，直盯着靶心傻傻地瞧。
　　唐娜：甭看了，子弹打到爪哇国去啦！
　　郑亚岚又举起枪：那就打曹仁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