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下)
作品名称:牛虎铜案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0-10-13 11:08:03 字数:7537
39 洛阳聚宝斋后宅郑昊龙房间/夜/内
谭老七跟几名警察在搜查房间。
曹仁寿:郑老板,能把你的上衣脱掉吗?
郑昊龙反感地:干什么?你们要搜身?
曹仁寿:不瞒郑老板说,上峰命令我们前来搜查,就是要你脖子上的那件东西。你要是能主动交出来,我们也省得再搜查了。
郑昊龙冷冷地注视着曹仁寿:那是我的护身符,不能随便给人看。
曹仁寿笑了笑:郑老板,以上峰的说法,那块东西,还指不定是谁的护身符呢!
郑昊龙:你什么意思?
曹仁寿:郑老板,是不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那块玉佩,关系到十八年前的一起绑架杀人案。玉佩的真正主人,早已不在人世间了。当然,我们并没有怀疑你,而是要追查把那块玉佩戴在你脖子上的人。
郑昊龙把上衣猛地一脱,露出了结结实实的肌肉。由于动作很突然,倒把曹仁寿和谭老七吓了一跳,都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郑昊龙:看吧!
曹仁寿和谭老七将目光向郑昊龙的胸前扫去,只见一条红丝绳,牵挂着一个用犀牛角制作的护身符。两人由不得一怔,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谭老七:你戴得那是什么东西?
郑昊龙:不认识?这是用犀牛角做的护身符。
曹仁寿:我曾听人说过,盗墓贼都喜欢戴这个玩意儿。
谭老七:你把玉佩藏哪去啦?
郑昊龙:我不知道什么玉佩!
谭老七:那是一块青……青……
曹仁寿:----青玉蟠螭双劙璧。
谭老七:对,青玉蟠螭双劙璧!曾经有人看见它戴在你的脖子上。郑老板,请你把它交出来吧!
郑昊龙冷漠地嘲笑着:你是不是在痴人说梦?
曹仁寿:这样吧,郑老板!我不难为你,你也别难为我。就叫弟兄们把聚宝斋象征性地搜一搜,我回去也好交差。
说着,曹仁寿转身走出了房间。
40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夜/外
曹仁寿点燃了一支香烟自顾自地吸着。一团团烟雾从嘴里喷出来,在半空中渐渐地弥漫开来。
郑昊龙坦然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随后谭老七也带着几名警察出来了。
谭老七瞟了郑亚岚一眼,故意逗闷子:记得上一次要搜查郑小姐的房间时,被城防司令给制止了。不知道这一次,还会有哪位神仙来救驾?
郑亚岚火了:你又想打歪主意是不是?俺还告诉你,要是哪一个敢随便进俺的房间乱翻,他就摸摸自己的脑袋!
谭老七故意哑然失笑:好大的口气!
郑亚岚灵机一动,顺嘴胡诌:看你们哪一个敢进去,俺就以……就以企图盗窃军事情报罪,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曹仁寿和谭老七都愣住了,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不清郑亚岚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曹仁寿冲谭老七喝斥着:谭警长,你跟个女孩家逗什么咳嗽?辙吧!
谭老七:是!
曹仁寿:郑老板,打扰了,再见!
在曹仁寿和谭老七的带领下,那帮子警察纷纷撤出了聚宝斋。
郑亚岚冲着警察们的背影,使劲地呸了一口。
41 洛阳邙山镇锣鼓巷/夜/外
冷子瑜和严其庵接到曹仁寿派人送来的通知后,也带领着警察以及保安团的士兵们,悄悄地撤出了锣鼓巷。
42 洛阳县长办公室/日/内
柳汉臣气愤地把手中的材料扔在了桌子上:我会诬陷他吗?如果我连自己的女儿和老婆都不信,还能相信谁的话?
曹仁寿:柳县长,郑昊龙显然是在撒谎。可是翻遍了他的房间,也没有找到那块玉佩。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
柳汉臣突然发开了脾气: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等你“计议”出办法,柳府早就叫人给荡平啦!
曹仁寿脑袋一耷拉:是,卑职无能!
钱芝峒急匆匆走了进来:大人,刚接到通知,李云鹤死了。
柳汉臣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牛虎铜案完了!
43 洛阳邙山镇郑宅耳房卧室/日/内
郑伯虎和郑昊龙、郑亚岚默默地注视着老郎中给孙秀霞诊脉。老郎中把完脉后,一句话也没说,起身朝门口走去。
郑昊龙连忙紧走几步,为老郎中打起了门帘。
44 洛阳邙山镇郑宅堂屋/日/内
郑昊龙陪着老郎中从耳房里走出来:老先生,我娘的病怎么样?
老郎中摇了摇头:你娘本来就有痨病,又遇风寒,越发沉重了。我权且开上几付药,怕也是无力回天,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啦!
郑昊龙:老先生,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老郎中:脉象凶险,我实在不知从何下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老郎中开完药方,提着医箱叹息地走了。
45 洛阳邙山镇郑宅厨房/日/内
郑昊龙和郑亚岚守在灶台前熬药。
郑亚岚:哥,大夫说娘的病要紧不要紧?
郑昊龙难过地摇了摇头:虽说咱娘常年老是病歪歪的,都能挺得住。这一回,怎么说倒就倒下去了呢?
46 洛阳邙山镇郑宅卧室/日/内
孙秀霞躺在炕上,连连地咳嗽着。
郑伯虎难过地: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孙秀霞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命啊!当初不去云南摸宝,不带回牛虎铜案,咱们家哪里会一败涂地?(突然一把抓住郑伯虎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丈夫)孩子他爹,昊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郑伯虎: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逃出孟津县城后,在黄河边上捡到的。当时柳汉臣追得紧,我来不及找失主,便带着他过了黄河。
孙秀霞:直到现在,你还不肯跟俺讲实话。孩子他爹,昊龙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可这么多年了,俺一直就把他当成小虎来抚养。你知不知道,当你那次撺掇昊龙去盗墓的时候,俺真想一头碰死在你的眼前。
郑伯虎的眼睛里,禁不住地闪着阴冷的目光:我那是为了砺练他的才智,成就他的使命!
孙秀霞惶惑地:使命?啥使命?
郑伯虎:上天落在他身上的使命!
孙秀霞:十几年了,你不放过柳汉臣,难道也不放过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郑伯虎:你不要逼我。只要他不上邙山,命就是他的!
孙秀霞:孩子他爹,俺……俺以一颗做母亲的心,求求你放过昊龙吧!你跟柳汉臣的恩怨,不要算在孩子的头上,这不是他的错!
郑伯虎几乎痛不欲生地:柳汉臣杀了我的儿子,断了我的香火,我就该忍辱偷生吗?
47 邙山旷野/日/外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绵延起伏的邙山。极目望去,一座座皇家陵墓的封土,苍凉地屹立在邙山之上。
48 洛阳邙山镇郑宅卧室/日/内
病重的孙秀霞额头上敷着湿毛巾,躺在炕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郑亚岚泪流满面地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地给母亲喂汤药:娘,吃了这几付药,您会好起来的!
孙秀霞拉住了郑亚岚的手,想坐起来却没有了力气:亚岚,娘怕是不行了,可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哥。
郑亚岚一把抱住了母亲:娘,您怕他过不上好日子?
孙秀霞摇了摇头:日子过得好坏,那是他的命,娘不怕。
郑亚岚:那您怕什么?
孙秀霞艰难地翕动着嘴唇:娘……娘怕有人……暗算他!
郑亚岚吃惊地:娘,是谁要害俺哥?谁呀?
49 洛阳魏孝文帝陵封土/日/外
郑伯虎和郑昊龙坐在帝陵的封土之上。
这时候,一只矫健的鹞子擦着高高的帝冢,从郑昊龙和郑伯虎的眼前盘旋而过,转瞬之间远去了。郑昊龙顺着鹞子飞去的方向,迷惘地眺望着远处一座座小山般的古陵墓。
郑伯虎:昊龙,李云鹤死了,牛虎铜案唯一的知情人,恐怕就是云梦兰了。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叫她开口?
郑昊龙:李云鹤的死,跟我很大的关系,我一直就感到心里很不安。看到云梦兰那么伤心,我真不忍去逼她。爹,咱们对她,只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郑伯虎叹了一口气:李云鹤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又曾经救过我,你以为我的心里就好受吗?明天李云鹤出大殡,我都不敢去啊!
郑昊龙:爹,是不是我们太善良了?
郑伯虎:人之初,性本善,都是社会太残酷,把人变恶了。昊龙,不管云梦兰知道不知道牛虎铜案的下落,我们都不能放弃。
郑昊龙:爹,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郑伯虎目光犀利地注视着郑昊龙,禁不住点了点头。
50 洛阳邙山镇郑宅卧室/日/内
孙秀霞直勾勾地注视着女儿:岚子,这些年,娘一直在护着你哥。娘死后,只有你能保护他。
郑亚岚双手抱拳放在胸口前:娘,俺发誓!
孙秀霞十分艰难地:只要你……看住他别上邙山,他就没事。你……你千万记住了!(说着,她紧紧地抓住了郑亚岚的手)孩子,娘怕是挺不过去了,快去……快去把你哥找回来!
郑亚岚擦了一把眼泪:娘,俺去哪儿找他呀?
孙秀霞将颤巍巍的手伸向窗棂:昊龙,昊龙,你……你快回来看看娘吧,娘有话跟你说!
51 洛阳魏孝文帝陵/日/外
郑昊龙似乎有了感应,一下子站了起来:爹,娘在叫我!
说着,郑昊龙不顾一切地向帝陵下面跑去。
52 洛阳邙山镇郑宅院门/日/外
郑昊龙猛地冲进院门大喊:娘!我回来啦!
53 洛阳邙山镇郑宅卧室/日/内
郑亚岚惊喜地:娘!俺哥回来啦!
孙秀霞的脸上显出了笑容。
郑昊龙一下子冲入房间,扑到孙秀霞的跟前:娘,我回来啦!
孙秀霞伸出了无力的手,疼爱地抚摸着郑昊龙的头:孩子,你……到底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你。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从小就遭受磨难,没跟娘享过一天福啊!
郑昊龙流着眼泪:娘,您一直就护着我,这还不是我的福份吗?
孙秀霞:孩子,娘怕是不行了。娘死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郑昊龙不知所措地:娘,您不会有事的!您要好好的活着。等我赚了钱,好好的孝敬您老人家!
孙秀霞气喘嘘嘘地:你跟岚子都很孝顺,娘……知足了。孩子,你千万要记住娘的话,不要上邙山,不要去当盗墓贼。你……要把古玩店开下去……做个正经的生意人!
郑昊龙重重地点着头:嗯!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郑伯虎,他一见眼前的情景,跌跌撞撞地奔到炕前,一把抱起了孙秀霞的身子:孩子他娘,你这是怎么啦?
孙秀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颗硕大的泪珠从眼角里滚了出来。此时,她痛苦地翕动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了。只见她的身子一挺,便撒手人寰了。
郑伯虎一把抓住孙秀霞的手,突然失声痛哭地: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不能走哇!
郑亚岚和郑昊龙也一下子扑在孙秀霞的身上,放声大哭。
54 邙山古道/日/外
在凄凉的唢呐声中,一把把纸钱洒向阴霾的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舞着。
送葬的队伍在邙山古道上,缓慢地移动着。身穿重孝的郑昊龙扛着孝子幡,走在送葬队列的最前面。他的后边,是身穿重孝的郑亚岚。
55 邙山孙秀霞之墓/日/外
凄凉的唢呐声在继续。
北邙山麓的一座孤坟上,迎风飘动着招魂幡,青石碑上刻着“孙秀霞之墓”的字样。墓碑前,香烟缭绕,纸钱在燃烧。
郑昊龙、郑亚岚、薛四胖、杨三奎和侉老五跪在墓碑前,痛哭流涕地磕着头。郑伯虎和唐娜站在墓碑旁,也是泪流满面。
纸钱的灰烬随着风盘旋着飞去了。
56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内
郑昊龙坐在椅子上,闷声不语地喝着茶水。他刚把茶碗放在桌面上,唐娜又掂起茶壶给他斟水。
唐娜:这些日子,老是见你闷声不响,心事也太重了吧?
郑昊龙闷声闷气地:我娘这一走,塌了半边天,什么心气儿都没有啦!
唐娜:你就节哀顺变吧!为了牛虎铜案,你也得打起精神不是?
郑昊龙:你听到什么消息啦?
唐娜:没听到什么消息。昊龙,大娘不在了,老爷子一个人住在邙山镇实在太冷清。我知道他不愿住在聚宝斋,便以城防司令部的名义,在洛阳城里的芙蓉巷,给他弄了个小院。芙蓉巷离聚宝斋很近,你跟亚岚也方便照顾他。再说,又是城防司令部的房子,柳汉臣不敢去骚扰。
郑昊龙感激地:唐娜,你想得真周到,谢谢你啦!
唐娜:举手之劳的事,谢什么?挑个日子,早点搬过去吧!
郑昊龙:好!
57 洛阳邙山镇郑宅院落/日/外
郑伯虎坐在石桌旁,闷声不响地叭哒着小旱烟袋锅。
郑昊龙:爹,唐娜在城里的芙蓉巷,给您租了一个小院,离聚宝斋不远。您看什么时候搬过去?
郑伯虎:她是不是又在打啥算盘?
郑昊龙:不管她打什么算盘,您这么大岁数一个人住在邙山镇,我跟亚岚都不放心。爹,为了争夺牛虎铜案,柳汉臣都杀急眼了。没有胡振彪这个保护伞,柳汉臣会变本加厉地对付咱们。咱们只有借助胡振彪的势力,才能稳住自己的阵脚。至于胡振彪打什么主意,咱们多个心眼就是了。
郑伯虎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在沉吟片刻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郑昊龙:我查了皇历,明天是个搬家的好日子。
郑伯虎:中!
58 洛阳芙蓉巷郑宅院落/日/外
郑伯虎正在院中给花草浇水,抬头见唐娜走进来,便放下了喷水壶:唐副官来了,屋里请吧!
唐娜: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坐吧!老爷子,还住得惯吧?
郑伯虎:能住上这么好的宅院,要谢谢你跟胡司令啊!
唐娜:为您安排一处舒适的住宅,是我份内的事,您千万别客气。
说着,两人坐在了石桌旁。这时候,郑亚岚挎着一个小篮子,一阵风似的走进了院子。
郑亚岚:爹,俺给您送来了您最爱吃的豌豆糕!唐娜,你也跟着沾沾光吧,保准你喜欢吃。俺哥呀,吃起来没够!
说着,郑亚岚便将小蓝子放在了石桌上,从里面拿出了自己亲手做的豌豆糕。于是,他们三个人便吃了起来。
唐娜边吃边从衣兜里摸出一张请柬:老爷子,从北平来了个戏班子,明晚要在大戏院打炮,司令派我给您送来了请柬。
郑亚岚:唐娜,俺都快闷死了,也给俺找个消遣的办法吧!
唐娜:那还不好说,赶明儿跟我骑马打枪去!
郑亚岚高兴地:好!
59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苏宛卿慌慌张张地奔进了书房:汉臣,你快去看看去吧,凤儿要出家!
柳汉臣一惊:她在哪儿?
苏宛卿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柳汉臣忙不迭地冲出了书房。
60 洛阳柳府柳雪凤卧室/日/内
柳汉臣奔进了房间,劈手从柳雪凤的手里夺下了东西。
柳雪凤把脸扭向了一边,不愿意看父亲:哀,莫大于心死。我情愿去过夜伴青灯的出家人生活,也不愿意搅在仇恨里混日子。
柳汉臣:凤儿,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非要与人结仇。爸爸跟郑家拼斗,也是迫不得已啊!
柳雪凤赌气地:凭您有一万个理由,我也不听!为了争夺一个牛虎铜案,您什么都不顾了!
柳汉臣难过地注视着柳雪凤:不,爸爸只有一个理由。道你愿意跟杀死你双胞胎哥哥的人家去交往吗?
柳雪凤异常惊愕地:什么?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起过?
柳汉臣:那是因为不愿惹你伤心。青玉蟠螭双劙璧本来是一对,一直戴在我跟你母亲的身上。直到你们过三岁生日的时候,才传给了你们。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我跟你哥哥的最后一面……
61 洛阳柳府内院/日/外
苏宛卿站在柳雪凤门外的树下,暗自流着眼泪。
62 洛阳柳府柳雪凤卧室/日/内
柳汉臣神情迷惘地:……为了找你哥,整个孟津县城都被惊动了,而且还封锁了孟津县所有的交通要道。可你哥哥就像是被蒸发了似的,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如今终于有了铁证,郑伯虎不但杀害了你哥哥,而且把柳府的传家玉佩,戴在了他儿子郑昊龙的脖子上。
柳雪凤忽地站了起来: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我去找郑昊龙说清楚!
柳汉臣:你跟郑昊龙说得明白吗?
柳雪凤负气地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就要往地上摔,却被柳汉臣一把夺了过去。
苏宛卿奔了进来:这又不是玉佩的错,你摔它干什么?
柳雪凤一下子扑进苏宛卿的怀里,放声大哭:父辈的恩怨,干吗非要我们做晚辈的来承担?
63 洛阳白马寺清凉台/日/外
柳雪凤心事重重地走进了用古柏苍郁的清凉台,望着空中庭院的盛景,不禁百感交集,耳畔似乎响起了郑昊龙的声音。
郑昊龙OS: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柳雪凤忍不住扭过头来,只见青石台阶下,郑昊龙正潇洒地走来。然而再定睛一看,郑昊龙的身影又蓦地不见了。柳雪凤由不得呆呆地站在那里,凝视着空空荡荡的台阶。
这时候,奇迹发生了,郑昊龙蓦然出现了,并向柳雪凤一步步地走过来。
郑昊龙诚恳地:雪凤,我向你道歉的!都怪我不该利用你,去报复你的父亲。希望你尽释前嫌,依然常去聚宝斋,依然做我的好朋友。
柳雪凤不相信眼前的郑昊龙,是真实的郑昊龙。她扑了过去,用手抚摸着郑昊龙的脸颊,这才不是梦幻。
柳雪凤忍不住哭了:不,这不怪你!有情未必有缘,有缘未必有份。郑柳两家的怨恨实在太深了,你我根本就无法逾越那道鸿沟。当我知道你父亲就是杀害我双胞胎哥哥的凶手,我又怎么能做你的朋友呢?
郑昊龙一愣:你说什么?我爹杀了你哥?你有证据吗?
柳雪凤:你脖子上戴的那件玉佩,就是证据。
郑昊龙情不自禁地从胸口摸出了那块玉佩:就是它?
柳雪凤:十八年前,它戴在我孪生哥哥的脖子上。十八年后,我却在你的脖子上发现了它。
郑昊龙懵住了:你是说,我戴着你哥哥的玉佩?
柳雪凤也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青玉蟠螭双劙璧,递到了郑昊龙的手里:看看吧,它们是一对儿!
郑昊龙瞧着手里的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恰恰是一双,一时呆住了。
柳雪凤:我哥哥十八年前失踪了。更确切地说,是被人绑架了,杀害了。这块青玉蟠螭双劙璧可以证明,绑架和杀害我哥哥的人,就是你的父亲郑伯虎。
此时,郑昊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柳雪凤: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父亲的罪孽,不应该算在你的头上。我们不能成为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只要今后不面对你父亲,我还会跟你来往的。
郑昊龙再也控制自己的情感,突然大声地吼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爹怎么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64 洛阳十字街酒馆/日/内
郑昊龙阴沉着脸,猛地一拍桌子:店家,拿酒来!
酒馆掌柜的吓了一跳,赶忙亲自用盘子托着酒壶、小菜,来到了郑昊龙的桌前:客官,您先慢慢喝着!还要什么,您只管吩咐!
郑昊龙:把酒壶撤了,搬个酒坛来!
掌柜的不敢怠慢,立即呼唤店小二抱来了一小坛子酒,又把酒盅换成了酒碗,并添加一大盘酱驴肉。
郑昊龙拎起不酒坛,咕咚咕咚地喝着。
周围的酒客,胆战心惊地注视着。
郑昊龙醉了,他举起酒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酒坛砰地一声破碎了,酒洒了满地。
65 洛阳十字街口/日/外
酒醉的郑昊龙,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
66 洛阳芙蓉巷/日/外
郑昊龙摇摇晃晃地走在芙蓉巷里。
67 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日/内
浑身酒气的郑昊龙一脚踏进堂屋,站在屋中央闷声不响地看着郑伯虎。
郑伯虎纳闷地:你咋啦?
郑昊龙从脖子上一把扯下了玉佩,醉眼惺忪地瞪着郑伯虎:爹,为什么柳雪凤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
郑伯虎一怔:这有啥奇怪的?
郑昊龙:青玉蟠螭双劙璧是出土的汉玉,除了成双配对,不可能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爹,柳雪凤的双胞胎哥哥,是不是被您杀害的?
郑伯虎火了:胡诌八扯!我杀他干啥?
郑昊龙:那他的玉佩,怎么会戴在我的脖子上?
郑伯虎一下子被问住了,两眼瞪着郑昊龙说不出话来。
68 洛阳芙蓉巷郑宅门口/日/外
薛四胖来到了郑宅门口,又回头张望了一眼,这才推开街门走了进去。
69 洛阳芙蓉巷郑宅堂屋/日/内
郑昊龙大声追问:爹,您为什么不说话?
郑伯虎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手指关节攥得咔咔作响:浑帐!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种口气跟你爹说话!我说没有杀柳汉臣的儿子,那就是没有杀,还用得着你来审问我吗?再敢跟我没有规矩,我砸折你的腿!滚!
这时候,恰巧薛四胖提前篮子走进堂屋,一见眼前的情景,顿时呆住了。
薛四胖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郑昊龙:少当家的,你是在哪儿喝成了这样?
郑昊龙一下子将薛四胖拔拉了一个跟头,当薛四胖爬起来的时候,郑昊龙已经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堂屋。
郑伯虎闷声闷气地施展着茶艺,看得出来,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薛四胖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薛四胖察颜观色地瞅着郑伯虎:师父,少当家的怎么啦?
郑伯虎慢慢地品着铁观音,语气凝重地:四胖,我曾答应过把亚岚给你做媳妇,这是不会变的。但是你要记住,凡我让你做的事情,决不准泄漏给任何人。
薛四胖:连对少当家的也不许说?
郑伯虎:早晚有一天,他会离开我。将来给我养老送终的人,就是你和亚岚!
薛四胖直觉得脑袋有些发懵:师……师父,少当家的不会那么绝情吧?
郑伯虎:我比你更了解他!你要随时随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不要辜负了我,听见了吗?
薛四胖扑通一声给郑伯虎跪了下来,信誓旦旦地:师父,俺薛四胖对天起誓,您就是俺的再生父母!
定格。
(第19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