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将心比心 2

　　到家，老任说：“快把老人送到医院救治去！”
　　“扑腾”一声老人跳下车说：“我没事了！”
　　人们讶异地看着老人感到奇怪。其实，因汽车速度极快，把她一肚子水颠簸出来，驾驶室的空调开得好热，故得以转危为安了。
　　老任想没事就好，说：“老人家，您家是哪里的？饿了做饭吃，吃饱了送您回去！”
　　老人哭着道：“孩子啊，我家那死老头光欺负我，就是他把我推到水库里淹死的；幸亏那长得吓死人的孩子把我救活了，可又看看他的貌相，我就吓个半死了！”
　　本相在一旁哭笑不得。大家换了衣服。雨慢慢小了。金阁去婶娘家找了女的衣服给老人换过。就泡了一碗热腾腾的米花茶下了红糖，给老人用过。金阁拿出几百元塞到老人兜里说：“大妈回吧，大爹一见到钱就不欺负您了。”
　　原来，老人是水库东不远殷红寨子的。姓江，叫江月春，娘家是黑山村的，在家当姑娘时，据说不本分，屡有绯闻，所以嫁人成了问题。就托人介绍给了较远的寨子殷红的郭头。郭头比月春大十多岁，就是老实本分，会做生意，手里有些积蓄。所以这月春拉低了身价，对付着过一天是一天。几十年了肚子也不大。郭头问问，两人互相埋怨起来。从此矛盾日益激发，日子不顺心。
　　金阁得知这种情况，开车一直把老人送到家，安慰老两口一番又说明了自己的身世，感动老人无不潸然泪下，从此老两口儿和睦如初。金阁又留下了地址说：“两位老人如同我自己的老人，有啥困难，可按地址，或打电话找我，只当我是您们的儿子！”然后回来了。
　　不多时，天舒来了。天舒消息灵通，不知如何得知表叔弄到了“宝贝”，瞅地猫似的往车里看。本相连推带搡地把他弄走了，还嘱咐着：“赶快回家吧，瘦猴子样的别感冒了。”天舒直头走了。忽然又是一阵大雨，把他浇成了水公鸡，埋怨着死天真会捣摆人。
　　走了一节路，这个天舒鬼点子来了，忽然想到车里的那块绿莹莹的石头，给珠宝店的翡翠差不多，或许就是那好宝贝的。翡翠是昂贵的宝石，珠宝店一条翡翠项链价值五百万元，那绿石头少说也有一百多斤，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宝石？价值连城啊！“见见面，分一半！”我必须找老表分杯羹去么，不然不叫他们消停的。
　　想到这里，就踏着泥水踅摸转去。
　　来到门前见车里没了那物，便指车问屋里的人：“那绿东西跑哪里去了？”几个人谁也不理他，都在嗑瓜子吃。他还问个不停。
　　老任见表弟浑身水流，想这货子又贱又可怜，从小不听表哥表嫂的话，不好好上学，跟着不正经的人混得不像个样子，打架斗殴，有几次被我碰见要不出手拦着，你就吃大亏了，这孩子也是苦命。
　　想到这里，动了恻隐，找出一套干衣服对表侄子说：“站到外面咋呼啥的？快到屋来换衣服，别弄病了。”
　　天舒真的上屋换上衣服，主动拿着暖瓶满碗热水，缓缓下肚，感觉浑身暖和多了，继续问：“那块大绿石肯定是珠宝翡翠，是藏起来了吧？”
　　本相想把来龙去脉说个明白，可又觉这货不是物，知道不得真实，就不吭气了。
　　老孙说：“小乔，你打听恁详细干什么？”
　　小乔狡黠的眼珠子轱辘辘转了一圈子笑道：“问问，随便问问，没事没事的！”
　　原来，老任是古董的行家，对那石头没研究，是外行，光想着地地道道的天然翡翠，一心想交给国家，本相不同意。也是几个人辛苦挖掘出来的，老任就不再说啥了，挖坑埋到了后院里，等待时机到拍卖行里好拍卖大价钱。至于价格上只有老任也光想个天价，好做大事情，其余的都是更外行。老孙对石头略知皮毛，还是在河北见台湾老板李长健中指戴个黄豆大的绿石头，说是翡翠，价值一百多万，知绿石头不是凡品而已，心里不露颜色，藏着高兴地不会做饭也犟充做饭，要庆祝庆祝特大“收获”。
　　青菜腊肉炒得还行，干饭做糊了。本相说：“老孙，你不会做饭充啥能的？胡饭串烟吃不得，有毒！老大我再焖一锅米饭吧？”
　　没等老任开口，老孙抢着说：“别别别，我单依着做糊的，糊饭能防痔疮，还能强健脾肾，好处不可尽述。”
　　本相笑道：“那你也教我做糊饭吧！”
　　老孙更笑，说：“多少学费？”
　　任老板说：“恁俩真能溜光！吃饭，吃饭！”一边说一边去冰箱取出二斤五香熟牛肉，切了两盘，凑够七八个菜。
　　老孙到里间搬出一件啤酒。老任唤他表侄子：“过来，吃饭！”天舒厚着脸皮挪到桌角边落座端起饭碗就吃。
　　本相瞪他一眼说：“没规矩！”
　　老孙说：“别那么多的路数了，鼓动腮帮动劲捞吧，老肚家早就有意见了！”大家无话，啪唧啪唧开了。
　　正吃间，大众饭店的老板披着雨衣跑来了。饭店老板姓唐，叫唐国庆，不到三十岁，为人大方，老任每逢去吃饭，他都不收钱，攒够数了老任如数送还，两人成了朋友。这个时候他找老任肯定有急事儿。国庆满脸惊怕，惧瑟瑟地说：“任哥，不好了，我的饭店被黄大秋给砸了，快救救吧！”说着就要下跪磕头。
　　老任一把拽着了说：“黄大秋？看起来我没打好他，贱毛病又犯了！走！”
　　黄大秋何许人也？乃古永东旭日蚕丝剿除厂黄老板的长子，二十多岁，身材滚圆，肥头大耳，一米六七，一身蓝丝绸衣服，头顶扎个撅得老高辫子，结交一帮无赖，横行街肆饭馆，吃饭不掏钱。
　　这黄大秋趁着大雨天，带了几个弟兄开着车来小唐饭馆吃饭。他欠下唐老板好几千元了，小唐只是问问啥时还账，就不得了啦！逮着小唐一顿臭骂，店员解劝，却被拳打脚踢。小唐乘机跑了，免了一顿打。歹人们取出玻璃柜里的酒，还有熟牛肉，又吃又喝。依仗着人事关系，把法律丢到脑后。
　　几年前，黄大秋带着几个打手，欺负良家女子，给老任碰见。老任武术了得，将歹徒打个落花流水，狼狈逃窜。黄大秋被一拳撂到地上，老任怒起，抬脚踩着大秋的脑袋。黄大秋杀猪般地叫唤着：“饶命饶命，再也不敢了……”老任将他拽起来，对着胖脸子，噼里啪啦扇了十几耳光子，打得姓黄的鼻青脸肿，夹着尾巴跑了。规矩了许多年。后来听说老任遭了车祸，下肢断了，就幸灾乐祸，以为没了天敌，旧病复发了。
　　本相也要跟着去收拾歹徒，老任不叫他去凑热闹，戴着雨帽就和小唐顶着风雨抒发侠义雄风去。
　　从古董店到大众饭店能有五百米远。路上老任对小唐安排了一下步骤，不多时来到了饭店。
　　里面几个歹徒划拳猜枚，酒兴方酣。老任堵着门口，怒目而视。小唐仗着胆子来到店里，见几个伙计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柜台上小声抽泣。地上还摔碎几个瓷碗，真是欺人太甚！气冲冲地指着黄大秋愤怒道：“姓黄的，我给你无仇无怨，你为何三番五次欺负人？赖账不还，还蛮横地打我的伙计，禽兽不如！”
　　“亚海！浪了一圈，吃熊心豹子胆了？敢骂祖爷爷，日你个奶奶，活过月了？！”黄大秋骂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似牛蛋大，狞笑着拽出腰里的匕首。只听“嗖”地一声一道白光向小唐飞去。
　　老任“噌”地凌空旋起，食指中指紧紧夹着了飞刃，救了小唐一命，好似霹雷一般喝道：“黄胖子，又作死的是不？”
　　姓黄的听出老任的声音，就像野兽听见了虎啸，吓得不成个儿，颤抖着胳臂，指着对方，吃惊地道：“你你你……你不是撞车祸腿断了吗？咋还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呢？”老任一下子掀翻桌子，酒肉洒了歹徒一脸一身，谁也不敢动弹，任老板的威名吓破了他们的胆。小唐和挨打的伙计们来了神，抄起擀面杖、棍棒，冲了过来，朝歹徒雨点般地打得痛快解恨。
　　迫于老任的威慑，他们都不敢还手，乖乖承揍，躺倒地上，呼喊求饶。
　　老任把手一摆，伙计们退了过去。说道：“唐老板，算算姓黄这畜生欠你多少钱，今天必须清账，不然，叫他见阎王去！”
　　小唐拿着算盘咔哒了好大一会儿，道“总共欠账九千五百多元！”又说，“这王八仗着上头有人，弄得我快开不了张了。两年多来，他总是带几个人三天两头来聚会，吃饱喝足，屁股一拍就走了，问他饭钱，眼一瞪就动武！”
　　黄大秋摸拉着满头青包说：“唐哥啥也别说了，虽然拖了账，亏处有补！”又对瘦高个子道，“快去银行取一万块钱来！”风雨见小，瘦高个子开着轿车走了。半盏茶时，板板正正一万元人民币摆在了唐老板的面前，黄大秋说：“唐哥，咱们两清了，从今往后，放心，我这帮兄弟再也不会来骚扰了！”说罢，带着打手离去了。若知后来之事，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