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将心比心 1

　　既然老丑他们到了丽都，经历了许多不平常的事已经明了，且须回头述说任老板的情况。
　　任老板自车祸腿伤之后，自是痛苦异常，行动多有不便。有老孙和熊本相照料他的身体、吃喝拉撒和店面生意也算心里一个安慰了。
　　金阁曾结交一个朋友是腾南的中医外科医生，会奇方妙术，如骨折筋断、马踏车轧、绳缢溺死、药毒祸灾，都能手到病除。金阁也学了不少，曾用秘方救治一个服草乌中毒的患者转危为安，确信秘方之灵。此时自己满怀希望配制了复方接骨丹，果然愈合了自己的骨折，恢复了健康。金阁心肠耿直，逢人就说：“接骨丹是一种中草药，长得和山茱萸相似，根、皮，以及叶子都有奇特的接骨作用因而得名。用此药配以旋覆花根、茄子根、桑皮、自然铜、血竭、入香、没药、土元等配成小枣大的药丸子，早晚各次，黄酒送服。任什么样的骨折，很快痊愈了。”并叫人家记到本子里，遇到骨折也好做好事儿。再秘的药方到他处就成了公开的药方。街坊邻居见金阁奇迹般的好人一个，纷纷前来看望问长问短，金阁热情招待。也就亲自打理古董店的买卖，生意格外兴隆。
　　熊本相见到这种情况，心里高兴，觉得任老板真是生意行家，应事接物，和气、礼貌、厚道，好长时间失去联系的客户，又主动找上门来洽谈业务。生意越发红火起来了。
　　原来帮忙的亲属听说了，便厚着脸皮子来要当小工，混口饭，不要工资就好。老任说亲属关键里临阵脱逃，今日又调理我来了！脾气一火，将他暴打一顿撵走了。亲属心怀仇恨，背地里光说老任的坏话，到公安局里抹烂药，说古永姓任的古董商店，没日头里干挖坟掘墓的勾当，盗窃许多古董，倒卖文物。公安局信以为真，协同腾冲文物管理部门前去老任的古董店里搜查了一回，结果真正的文物半件也没查到。
　　后来他得知亲属对自己诬告使坏，本相和老孙恨得了不得，要去找他亲属说道说道。老任的亲属，是姑家表弟，姓乔，叫乔天舒，二三十岁不务正业，穿得像个花狐狸，个子高挑，貌相数一数二的，有钱了就沾花惹草的。在荷花镇德泉路30号住。
　　本相撺掇老孙趁个天黑，去荷花逮着他，打一顿扔到水库里淹死算了。老孙肚里藏不着二两猪油，叛了本相，给任老板说明了。
　　老板一听气不顺，逮着本相熊了一顿，说本相：“是阴险之人！会玩心眼儿，早晚靠不着的。做人要光明别背地里诡计多端地害人！自家亲属人品不好，已经饱饱揍了一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却还要扔到水里淹死，本相心肠恶毒！”
　　本相听着心里不服，说：“还是为那个鬼子六给哥哥背信弃义感到愤恨，才出此下策的。说说又没干，老孙裤裆嘴松，挑拨是非！”
　　任老板暗忖一阵子道：“当个人要有几分义气，除非把你置于死地的恶人，都得留点善念。不说了，事儿过去了算了。”话虽然如此，没过几天，任老板借故辞去本相，并说“心里敞亮了再回来”。
　　熊本心知肚明大哥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本相离开任老板，心里暗暗埋怨老任的心肠太善良，以德报怨早晚要吃亏的。红日头下火般的天，知了噪得不嫌累，树荫下也不凉快。他上身穿着红汗衣，下穿打过膝盖黄裤衩，脚踏拖鞋，戴顶大草帽。带拉锁的蓝挎兜，里面有两千多元，是任老板暗送的。本相微微一笑，一步一回头地辞别了。嘴里嘟嘟囔囔：“老任头怪得出奇！你说你以前打死那么多的人就善良了？我就说了一句，就叫我走？走就走，离了你我还不能活吗？”到理发店里把牌子收拾收拾，欣然想着游游荡荡遇到美事儿。
　　古永往北四五里地有个大水库，名叫“伟光水库”，是我国慈善事业投资为了解决缅甸的用水问题而修建的。中国仁道的伟大精神勇于担当世界和平慈善事业，不惜人力物力和经济援助扶持弱势国家走上富裕。
　　水库广阔无垠，渺渺茫茫，穷视不尽，风吹浪翻，鸥鸟乱飞。几十丈宽的堤坝，靠外边安一溜一丈多高的不锈钢杆子，杆子的上端按着日光发电器，顶上是个风轮哗啦啦地转个不停。
　　本相年轻好玩，顺着堤坝，迎着阳光往南悠悠而行。一群白鸽从头顶飞过，鸽哨响得悦耳。
　　正走之间，忽然有人喊叫：“救命啊，救命啊……”扭脸瞧见有人落水，有生命危险！心里一紧，就毫不犹豫凭着自己的水性冲入水里救人去了。
　　落水者原来是个老太太，脾气不好成天和丈夫吵吵闹闹，说自己的老头作风不好，为人不立正，沾花惹草的。其实不是像她说的一样。老伴是个好人，生性善良，为人实在。这老太太和老头恰恰相反，为人不本分，贼哩贼气的，几十年了，光欺负自己的丈夫。这老头心里闷气不过，找自己的好友诉说委屈。好友说：“恁大岁数了，还受她的气？干吗吃的，咹？不会把吊老婆子骗到水库推到水里淹死她，不就完事了！”
　　老头闻之有理，想两口儿就是冤家对头，也不会生孩子，受她欺负，差一点儿气得见阎王，她真该死！就导演了老太太呼喊“救人”的一幕。因掉水里时间不长，喝水不多。本相把这婆子救出之后，按摩了一会儿，老太太就返醒了过来，一见本相的模样儿，吓得“妈呀”一声，爬着逃命，以为遇到了怪物要吃自己的。本相没有管那婆子，仰头望着满天乌云自卑自叹：“难道我是妖魔鬼怪！”
　　此时，风势大作，白浪滔天，雷鸣电闪，大雨倾盆，堤坝就剩下自己。他像个神经病，直头淋着。雨越下越大，四下里茫茫一片没个人影。忽然眼前一亮，堤坝外面的土层被大雨冲了一道沟，闪射着绿乎乎光泽，跑过去瞧个仔细，好绿的石头啊，莫非是翡翠？是宝贝自己也没法子。感慨一番，想起了任老板，借任老板之手把宝贝弄出来再做打算。就跑到不远处的卖店里挂了电话。老任接着电话，不敢相信，说本相瞎蒙的。本相急道：“我有几个头，敢给大哥开玩笑？火速前来，带着锹锨物什，整回去，假若真的翡翠，价值连城的！快来吧哥哥。以免夜长梦多！”
　　要说财运是谁的，就是命中注定，推也推不掉。本来，金阁对本相没有太好的印象，平时本相的言行举动好像里面有种意思，至于什么，自己说不准。别说翡翠，就是金疙瘩也不想去。怎奈老孙好奇，鼓捣着老任非去不可。于是，带着纱绳、抬杠、铁锹、耙子，开着“羚锐”货车去了。
　　原来翡翠大多出自缅甸，一个水库会有那物？不过这石头形状奇特，非同一般，是有来头的。传说女娲炼了五彩石补天的时候，补完天阙，剩下了两块石头，就把一块完整的又安到了西北天上，另一块扔到青埂峰下被空空道人发现了，演变成了一部《石头记》。安到天上的石头，女娲以为把废料都变成了有用之物，心满意足地坐到宝塔峰上休息起来。这宝塔峰就是后来的终南山大峪口东麓的山峰酷似一座宝塔因叫“宝塔峰”。女娲也是劳累过度，得了个心脏供血不足，动动心慌气短，浑身冰凉，死后变成了一座惊骇世界的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就是女娲的心脏所现，把玉洁冰清的高贵品质镶嵌在广阔的宇宙里。明明把天补得恰到好处，非要多补一块，结果天不受负，巨石坠落至此，成了顽石。后修水库，垫到岸边，经过日月水泽，结层绿壳，恰遇熊本相瞭个眼花以为宝贝了，引起了怪事。
　　“锐羚”货车，加大马力，风雨里火速往水库去了。天公不作美，风雨更狂涨，似乎有意避开世人目光，好像是叫善人“善”报的。很快到了水库堤坝，车厢里垫了横木，几个人连挖带刨哼哼哧哧把“宝贝”抬到车里，“咣当”一声关了车就要开车离去。
　　本相说：“大哥，给你说个好事儿，有个老太太快要淹死，我把她救了出来。被水浸得没气了，我给按压排水，又复苏心脏，最后得救了。可一见我不说一声谢谢，吓得‘妈呀’一声爬着离去了。”任老板闻此心里一阵又惊又喜，喜的是本相心善了，惊的是老太太大雨里能爬多远你呢？急说：“往哪了？快去看看！”
　　本相顺手北面一指，老任、老孙飞奔而去，本相也跟在后边追。北边不远是个大型放水闸，呼呼的洪流顺着闸门的开放奔涌而下，白花翻滚。老太太趴在旁边一动也不动了，好像死了一般。金阁恻愍，一阵凄哀，垂泪道：“多么凄惨命苦的老人啊！”
　　老孙摸摸鼻子气息尚有，急说：“没死没死，有救！”就赶忙把老人抬到车里。公路上都是风雨，小货车箭一般地驰向古永。到底后事如何？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