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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二十九

作品名称:伤害      作者:高永强      发布时间:2020-10-20 09:32:39      字数:7659

  二十八
  最后一场考试的试卷一交上去,一阵阵狂喜铺天盖地而来:放假了,可以回家了!恨不得一步就可以走到家里去,真是归心似箭啊!
  回到宿舍,收拾完行李,背起行李,往车站走,每一步都轻飘飘的,每一步都感觉像在飞!
  离家半年了,能不想家吗?外边再好,没有家里好;外边再亲,没有家里亲。
  当陈思坐在开往家乡的汽车上,感觉自己像一只候鸟,在天空中飞啊飞啊,离家越来越近。当汽车行驶在沭河大桥,进入周河地界的时候,陈思在内心欢呼:周河,我回来了!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家里的一切都在欢迎他:红漆的大门、明净的窗玻璃、结实的洁白的墙壁……都在拥抱他,亲吻他……
  妈妈臧书慧正站在客厅里八仙桌旁,一见陈思进来了,还不敢相信,就痴痴地看着他,嗫嚅着,过了一会儿,才很笨拙很吃力地说:“永强,你回来了……想你!”
  陈思真想一把抱住妈妈,可又不好意思,想说“我也想你”却又说不出口,只好高高兴兴地说:“妈妈,我饿了!”
  妈妈一下子高兴万分:
  “我这就给你炒菜,你等着!”
  才十分钟的工夫,妈妈就把土豆炒鸡蛋炒好了。妈妈把土豆切得细如发丝,鸡蛋炒得焦黄焦黄的。陈思吃了第一口就觉得太好吃了,赶忙对妈妈说:“妈,你炒的菜实在太好吃了,真香!比学校食堂里的菜好十倍!”
  妈妈就在一旁看着陈思吃,见陈思吃得这么开心,就满意地说:“学校的食堂里可舍不得放这么多的油,少油缺盐。”
  “对!”
  “使劲吃,把菜都吃了吧!”
  “行!”
  陈思真是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把菜全都吃光了,吃得饱饱的。
  吃完饭后,干什么呢?陈思决定到书店去逛逛,半年不去了,不知又添了哪些新书。不管到哪个地方,陈思都想去书店看看。
  他到书店,就是在旅游,在观赏,在游山玩水,每一本书都是一个景点。
  过了好一会儿,陈思从库玉书店买回来一本书——巴金的代表作《家》。一回到家,陈思就如痴如醉地看了起来,不看完是不会罢休的。
  第二天是星期六。
  早晨吃完早饭后,陈思就拿出他的宝贝《家》,入迷地看着。
  正看着,陈思不知道他的妹妹陈静已悄悄地来到他的房间里。陈静调皮地把书页给合上了,看了一眼封面说:“哥,你太喜欢看书了,整天就知道看书!”
  “对,我以后想当作家。”
  “真的?”
  “嗯!”
  “那你等一下,我给你做个心理测试。”
  陈静转身向她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中学生阅读》,坐在房间里的一个椅子上。她翻到某一页,热情洋溢地对陈思说:“我问你来回答,这是一个单项选择题。”
  “好啊,你问吧。”
  “假如你要选择一间房子居住,那你选择什么样的房子呢?有三个答案,A、草屋,B、木屋,C、石屋。”
  “那我一定选择C——石屋。”
  陈思刚说完,发现爸爸妈妈也来到了这个小房间里,慈爱地看着兄妹俩。
  陈静兴高采烈地说:“选择草屋的,适合做诗人;选择木屋的,适合写散文;选择石屋的,适合写小说。”
  在一旁的爸爸马上说:“不知这个准不准。”
  陈思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挺准的,因为,我最喜欢看的书就是小说,我也很喜欢写小说。”
  “不过,要想写好小说,得会虚构,得会编故事,这个,永强,你会吗?”爸爸陈忠信年轻的时候曾经搞过文学,写了不少小说,但是,只发表了几篇微型小说,算不上成功。所以现在他虽然不搞了,但是,经验还是有的。
  陈思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这时,陈静又发话了:“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还是单项选择题。”
  “好的。”
  “在你搞文学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最像哪一种动物?A、丹顶鹤,B、狼,C、松鼠。”
  陈思想了一下说:“我选A。”
  陈思觉得,丹顶鹤这种动物优雅、孤独、沉静,而自己搞文学就是这样活着的,像丹顶鹤一样优雅、孤独、沉静。
  “你确定选A?”
  “对!”
  “选B的人最容易成功。”
  “为什么?”
  “想知道答案吗?”
  “当然想了!”
  “我给你念。因为选B的人最现实,最会处理现实中的矛盾。而且,像狼一样,一旦认准了目标,就锲而不舍、百折不挠、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所以,这样的人最容易成功。”
  这下,陈思不明白了,狼是一种凶残的动物,喜欢撕咬和猎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像它,不可能像狼一样去搞文学。那为什么像狼一样搞文学最容易成功呢?妹妹给他念出答案了,他也还是不明白。他觉得,他好像永远也不会明白似的。
  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的事情多,常常不在家里。
  妈妈还在房间里。此时,她热切地看着陈思的脸,目光中的炽热越来越多,终于,她说出口了:“永强,你长得真好看!”
  “一般!”
  “你这种瓜子脸最好看!”
  “是吗?”
  “你的脸比你的妹妹的脸好看得多,你的妹妹是方脸。所有的脸中,瓜子脸是最好看的!”
  “妈妈,不是吧?我就觉得方脸好看,我就觉得妹妹好看!”这时,陈思赞赏地看着妹妹陈静的脸。他确实觉得妹妹长得好看,不是恭维。陈静刚才被妈妈“折损”了一下,正不自在呢,现在,哥哥这样夸奖她,她又高兴起来了,眼睛很亮很亮的,神采奕奕,对自己的长相又充满了信心。
  可妈妈的脸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二十九
  这个家庭似乎很幸福。
  但陈思的爸爸陈忠信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不是陈思的妈妈,是另外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被陈思的妈妈和陈思的奶奶一起给淹死了。
  故事说来话长。
  十八年前,陈忠信和邻村的一个漂亮姑娘结婚了。这个姑娘叫张瑞芳,容貌秀美,体态袅娜,生在贫苦人家里,却像个大家闺秀。相亲时,陈忠信一眼就看上了,喜欢得不得了。瑞芳也看上陈忠信了。陈忠信此时已坚持练武好几年了,人一看就很壮实,脸膛又英俊,哪有姑娘不喜欢的?所以双方一见倾心,也没出什么意外,后来就欢欢喜喜地走到了一起,一个温馨的小家诞生了。陈忠信在村子里当民办老师,她就在家里主持家务。那时,陈忠信一个月的工资才刚五块钱,日子清贫,可两个人就过得有滋有味,你拥有着我,我拥有着你,就好像什么都有了——都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了对方。
  这样甜蜜的生活仿佛一直能持续下去。
  此时的陈思的爷爷陈宝树和奶奶班淑华还不卖百货,天天早晨在家里炸油条,把油条炸得又酥又嫩,生意很好,远近闻名。
  县城农历逢四、九逢集。每到逢集的时候,县城的人来赶集,下边乡村里的人也来县城赶集,集上的人就很多很多。这两口子就中午煎油煎包卖,生意也很红火。
  这一天,臧书慧也从她的陡崖村来赶集。
  在陈宝树和班淑华的摊子前,她停了下来,她饿了,想找点吃的。而油煎包就是最好的美食了——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一分钱两个,她给了一毛钱,要了二十个,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吃着。
  正吃着,她突然遇到了一件奇妙的事儿,她无意中发现,这个老板娘的目光总在她的胸脯上瞥来瞥去,一副很贪婪的样子。臧书慧不仅脸蛋漂亮,她还有一个特别丰满的胸脯!
  她的心中不由得一阵阵惊喜:这个女人和她一样,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也就是说,是一种很特殊的人——双性人!这种人本来就很少,能遇到就不容易,能爱上就更不容易了。所以,一有机会就应该紧紧抓住,千万不要错过——她们两种人都爱,所以,双倍的饥渴,是常人的两倍。
  所以,一旦这贪婪的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她就很享受,也在很贪婪地享受着。于是,在她的胸脯上的目光就更加贪婪,像在舔着她。
  终于有一次,她们俩的目光在空中死死地黏在一起了——两个人都把内心话说出来了:都想要对方。
  剩下的,就是寻找时机了。
  饥渴轻松俘获了她们,她们胆子大着呢,敢想敢干,她们需要满足自己,借着对方的身体。
  那机会在哪里呢?
  臧书慧放慢了吃的速度,一边琢磨,一边四处打量。
  终于,她发现了这里没有白酒了。原来,这样的摊子上,一般都是有白酒的,两分钱一碗。她来得比较晚,白酒都卖光了。主意拿定,等到没有其他顾客时,她起身向老板娘走去。
  “老板娘,我渴了!”
  “渴了?那边不是还有水吗?”
  “可是,水不解渴。光喝水有什么意思!我要喝酒!”
  “酒也有啊,不信你找找!”
  “我都找遍了!”
  “哦……”此时班淑华早已心领神会。她看了一眼在后面正包包子的自己的丈夫,他也看出门道来了,有些生气,但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他管不了她。
  “你家里一定有酒吧?我想到你家里喝!”
  “那……当然好了!”
  “下午什么时候?”
  “……三点吧。”
  “你家在哪里?”
  班淑华向北指了指,说:“就是门左旁有一块大青石的那家!”
  “好!”这时,两个人隐秘地一笑。臧书慧就走了。
  下午三点时,臧书慧就来到了班淑华的家。班淑华早把陈宝树支使走了。两个人在床上恣意玩了起来,真痛快,真快活——她们成了情人。
  有一次,玩完之后,她刚要走,却发现一个“英俊小生”从大门外面进来,经过他们的小屋的门,就忙退回来,悄悄问老班:“这是谁?”
  老班听出来脚步声,就说:“这是我的三儿子。”原来,这时候,陈忠信虽然结婚了,但老班和老陈并没有给他盖新房子,就住在他们的隔壁。
  “他长得很好看啊!”
  “你看上他了?“
  “嗯!”
  “我也早就看上他了!”
  “上手过吗?”
  “没有!这个小子不愿意!”
  “他长得可真是好看!”
  “你也上不了他!”
  “为什么?!
  “他早已结婚了!”
  “有孩子吗?”
  “没有,刚结完婚不到两个月。”
  “哦……”臧书慧心中暗暗惊叹:他还是个新手!和他交合得多有意思!她越想越想要他,一下就想得快要不行了……不行,必须得要他,必须!可是,怎样才能得到他?臧书慧沉入了深深的思索,一个毒计渐渐涌上心头……只有这个办法了……但她一时没有说出来。
  几天之后,臧书慧再次来到这里。两个人亲热过后,臧书慧对老班说:“我想要你的三儿子!”
  “可是他早已结婚了!”
  “我有一个办法……”
  “除非你把她……”
  “我有一个好办法。我的村子里有一个水库,很深很深的,又在离村子很远的地方,现在天很热,中午那里没有人,我们可以选择在那里下手,把你的儿媳妇淹死!”
  “杀人是要挨枪子儿的!”
  “你不用害怕。淹死人是没有凶器的,若没有被人发现,便死无对证,公安局的找不到证据,便不敢逮我们。我们村子里,早就有这事儿,公安局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凶手始终逍遥法外!这是很隐秘的一个杀人的方法!”
  “好,我想干。我三个儿子中,就属我的这个三儿子长得最好看,可他就是不给我,所以,我就是不给他盖房子,大儿子、二儿子结婚,我都给盖了房子,就是不给他盖。我不是没钱,我的钱还不少,就是不想给他盖,一辈子都不给他盖!”
  “明天行不行?”
  “我和你一起淹死她?”
  “对,我怕一个人对付不了……”
  “我的三儿子可是很爱她……”
  “可是,我也很爱他啊,我一定要得到他!”
  “他真的很可爱……”
  “明天天一定很热,中午我来找你,你约好她。”
  “行!”
  “你水性怎么样?”
  “很好!”
  “到时候,我把她引到水深处。你潜到水下拽她的腿,我在水上按她的头。你先偷偷潜到她的身下,先拽。我一发现你在水下拽她的腿,我就在水上按她的头。她受不了的。一会儿就不行了!”
  “行,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了!”
  “对!”
  说完后,臧书慧便悄悄走开回家了。
  第二天,她们一切按计划进行。
  第二天,一个年轻的生命陨落了!
  第二天中午,陈忠信回到家后,不见了妻子,便在近处找找,找不到,就自己做了饭,吃完饭后,没觉得出了什么大事,就回到了学校。可是下午放学回来后,妻子还没回家,这可不对劲。便开始到处找,到她的娘家,她的哥哥家,她的亲戚家,她的好朋友家……大街上、小路旁、田野里……
  她的娘家的人,也撒开人马到处找。
  怎么能找到呢?
  他一夜没有睡觉。
  天明时,他回到家里,虚弱地躺在床上。
  他感觉到他的可爱的妻子凶多吉少,妻子绝不会不辞而别,更不会一夜不归——现在她到底在哪里?他想马上见到她,就在下一秒里……
  他想看见她的温柔的脸,他想听见她的声音,他想触摸到她的手……可是她,在哪里?在哪里?谁能救她……谁能……救她?自己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呢?浑身的劲都使不出来!全身干巴巴、软绵绵,血液在无用地流淌着,可耻地流淌着……
  可爱的妻子凶多吉少!
  时间越长,他越感觉到可怕。他不能没有她,他不能失去她……可是她,现在的她,究竟在哪里?究竟……去了哪里?他真想长出翅膀,飞到高高的天空中,一下子就看见她,飞到她的身旁。然后,死死地抱住她,再也不松开手……再也……不松开手……他需要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说好的,要过一辈子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快出现,快向我说话,快,快,快……我等不下去了……快出现,快向我说话……我的爱人,我的老婆,我最亲爱的人……
  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有几个小时,就醒了过来……随便弄了点饭吃……出了门,到学校里说明了原因,请了假,继续找!
  快到中午的时候,在一条小路上听见一个人说,在陡崖村西边的水库里发现了一个人淹死了,还是个女的。他的心“咯噔”一下,赶快问清那个村和那个水库所在的位置,然后,向那里急速跑去。
  费了好大事,才找到这个水库——非常偏僻的一片水域,在高高的山岭上。
  在水库边上,已经有好些人在岸上观看,大人小孩都有,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他急急望去,好些人目光集中的地方,有一具躺在水边一动不动的躯体,身上盖着的衣服,正是他的妻子的浅绿色的半截袖,黑色的长裤!他的眼前一片昏黑,差点摔倒——似乎一个霹雳击中了他。他不知怎么跑过去的……
  走近一看,果然是他的妻子——他的全身苍白的妻子,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一动不动……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厄运降临!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瑞芳”“瑞芳”“瑞芳”……然而,无一回应,她再也听不见了!他悲痛欲绝,蹲在她的一边吭哧吭哧地哭起来。
  哭够了,他把盖她身上的衣服给穿上,又把在一旁的凉鞋给她穿上。
  穿衣服时,他觉察到她的右手一直攥得紧紧的,怎么掰也掰不开。穿完后,他一心要揭开这个秘密,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就使劲地使劲地掰,最后终于掰开了,原来里面藏着一个小石块!妻子临死前为什么要死死地攥住一个小石块呢?为什么,为什么?
  而且,他更不明白,妻子为什么一个人到这荒山野岭里洗澡,怎么敢来?这个地方离他们家有十几里远啊!她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她是一个漂亮女人,一个漂亮女人怎么敢孤身一人到这里洗澡呢?一个人绝对不敢啊,一定有人领着,那这个人是谁呢?
  再说,好好地洗澡为什么就淹死了呢?
  她现在要是还有一口气多好啊,这一切,以后就都能知道。可是,谁能救活她呢?谁能?谁能?!
  为什么人死了就不能复生?
  妻子像一朵花,刚刚开放就凋落了。她的青春,不见了!
  ……我的可怜的妻子,你死得好惨!你的死一定有阴谋,可这个人是谁?一定是女的,男的无法把她领到这里来!可是,哪个女的会对她有深仇大恨,下此毒手?!妻子是个很善良的人啊,会得罪什么人呢?哪个女人如此歹毒,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杀人灭口!
  这个可怕的女人!
  他一定要找到她,为妻子报仇!
  他一边往回走,准备回家拉地排车拉妻子回家,一边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女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有没有见过?此时,她在哪里?她躲到了哪里?她在哪个地方藏着?她是不是正在偷偷地笑呢……
  把妻子拉回家之后,妻子的家人就知道了。妻子的哥哥竟怀疑是他下了手,马上就上公安局报了警——他的妹妹水性很好,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淹死的!
  但见他在办丧事时哭得那么伤心,渐渐就相信了他,原谅了他。
  这个事情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
  半年之后的一天,班淑华对儿子陈忠信说;“我再给你找一个?”陈忠信想:自己失去了瑞芳,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孤单单地活下去,就答应了。于是,臧书慧就来了。她长得很漂亮,陈忠信看上了她。
  新婚之夜,陈忠信和她正要洞房之前,突然想起了瑞芳,感慨万千。他就对藏书慧说:“我的第一个老婆是在水里淹死的。”
  “哦!”
  “你见过吗?”
  “见过!”
  “你在哪个地方见到的?”陈忠信突然想起来瑞芳的出事地点就是在陡崖村,而藏书慧的家就是在陡崖村。这会不会有点关系呢?他直直地看着臧书慧,想要看出点什么。
  可臧书慧一下子慌了。瑞芳就是她淹死的,她实在说不出来是在哪个地方见到淹死的瑞芳的。就只好敷衍一句:“就在那个地方!”
  “就在哪个地方?”
  “就在那个地方!”时间太紧,她实在想不出确切的位置。
  “……就在哪个地方?”
  “就在那个地方!”
  “……”
  这时候,陈忠信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淹死瑞芳的凶手。他两眼冒火,满腔仇恨,一拳打在臧书慧的肩膀上。臧书慧“唉哟”一声,倒在了后面的衣服柜上。她和柜子一起轰隆一声倒了。刚爬了起来,又挨了一拳,“唉哟”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洞房外有的人就听见了,都纳闷:新婚之夜,按理说得甜甜蜜蜜一起享受鱼水之欢,怎么能打起来了呢?一定非同寻常!一定有什么变故!
  这时候,陈忠信突然想起来,臧书慧本来和瑞芳不认识,瑞芳怎么跟她走呢?
  他就恶狠狠地问臧书慧:“你是怎么认识瑞芳的?”
  事到如此,臧书慧也无法隐瞒的,就只好实话实说:“通过你妈妈!”
  哦,陈忠信至此全部明白了。这两个恶毒的女人,是她们一起把瑞芳淹死在水库里的,太可怕了!他怒火中烧,又大喝一声:“你们为什么要淹死她?”
  她幽幽地说:“我淹死她才能得到你!”
  这时,他想起来,为什么妻子的右手里要紧紧地攥着一块小石头,这是她挣扎到水底,拿住一块小石头想要反击,想要救自己!可惜,对手太强大,太恶毒,没有给她一点机会……
  我的可怜的妻子!
  陈忠信不由得大吼大叫,对着这个可怕的女人:“咱们明天就离婚,我不要你这个臭女人,你给我滚!明天我还要上公安局告你!你给我等着!”
  臧书慧退到门口,拉开门,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忠信就到瑞芳的哥哥家把这事情说了。他们俩一起到公安局再次报案。
  可是,口说无凭,没有人亲眼在一旁看着。人证物证都没有,怎么抓人?根本没法抓人。
  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接下来,让陈忠信头痛的事情发生了。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大家都知道陈忠信是个好人,可他的妈妈可是个大坏蛋,竟然同别人一起淹死了她的儿媳妇,这还了得?嫁给陈忠信可以,可天天得面对着这个像个老妖婆一样的老婆婆,还有好日子过?谁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所以,一年过去了,陈忠信依然打光棍,没有一个姑娘敢上门嫁给他。只要班淑华活着!而班淑华的身体好着呢,再活个四十年也不成问题——难道陈忠信就打一辈子光棍?难道陈忠信就孤零零地过一辈子?
  是的,只要班淑华活着,陈忠信就没有好日子过。
  又一年过去了……
  又一年过去了……
  陈忠信过得孤苦伶仃,渐渐认命了。
  有一天,臧书慧从她的陡崖村找他来了,一进门就说:“我的家里人不要我,所以,我就来了。”陈忠信想:看来,也只有这个女人敢踏进我这个家门了,她虽然可怕,恶毒,但毕竟是个女人,有女人就比没有女人强,我不能一辈子没有女人,实在不行,要了她吧,勉强着、将就着过日子吧,要不然,这日子可实在过不下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陈忠信要了她。
  这一年,陈忠信23岁,还在自己的青春年华里。
  这个臧书慧,刚好也23岁,如果完全不考虑她的罪恶的内心,她还是个挺漂亮挺迷人的姑娘,拥有美貌、年轻,也在自己的青春里……
  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男人!
  非正常的目标就要靠非正常的手段获得……而她,成功了!
  陈忠信就和瑞芳的杀人凶手正式成了夫妻。这个世界,允许和纵容许多荒谬的事情存在,他们二人的婚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和证据。很难让人相信,但在这个世界上,确实真实地存在着,毋庸置疑。
  不合理的事情多着呢!
  那存在不下去的……在哪里?在哪里呢……
  ……在哪里……
  后来就有了陈思和他的妹妹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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