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是非谁辨 3

　　姚春好似凯旋胜利一般哼哼哈哈唱着歌儿来到了旅社，见丑大姐和罗田头低着头嘀咕什么，心里诧异，问道：“恁俩耍啥阴谋诡计的？”罗田笑道：“我们在说姚春是个大笨蛋，不一定如想的那么儿地好，商量着准备打援的！”姚春推了罗田一掌说：“敢小看我，智商如何低得可怜！我办的事儿比你想的还好。已经摸清了丽都能有四五个大贪污犯！”接着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二人翘起大拇指夸姚春：“能耐！一定把这些祸国殃民坏蛋整他个屁股朝上！”三人击了一掌道：“必须的！”
　　这时，一只半大桩子的狗狗跑到人们面前，摇头摆尾望着大家好像要吃食。丑大姐忽然闻到一股熟食肉的香味，扭头见窗台上放着一个荷叶包儿，打开一看，果然是五香驴肉。问：“恁俩谁弄的？”罗田说：“咱们来丽都责任重大，身心辛苦，怕半夜咱们饿，留着打尖的。”姚春说：“狗子不辛苦，就是鼻子长，老远闻见问咱们讨要的。”说着掂着五香驴肉扔给了那狗狗。狗子没表示谢谢，叼着美味跑个不知去向。丑大姐笑了起来，说着：“与狗为善，好心有好报！咱们的计划一定能够顺利地实现！”
　　正说时，来了个住店的客人。那客人五大三粗，满脸胡须，凹眼窑，高鼻子，说话咋咋呼呼的，高腔大调问掌柜的：“一宿多钱？”掌柜说：“五十元！”客人道：“我住的时间定不准，走的时候结账可以不？”掌柜笑道：“好说好说！”客人大声问：“有小姐吗？”掌柜说：“我店是清洁卫生安全之地，从来没有什么小姐的，不过今天有个‘大姐’。”客人说：“大姐也行！”
　　“丑大姐，这人找你的！”
　　“哎！找我何事？”丑大姐探出半个身子问，“掌柜的，谁找我的？”
　　住店的对着老丑看了一阵子，心说，分明是个丑八怪的雀子货，如何称得大姐来？捣鸡儿玩的！哈哈大笑道：“长得猪不吃南瓜的样子，胡子邋遢的汉子，起个阴呼呼的名字何干？”
　　丑大姐听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吭声，想这个货子不正道，邪怪怪的。姚春却恼了，冲出门要打那住店的。老丑拽着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是说些难听话，也没找咱头上。就不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咋不明事理呢？息事宁人，谈五香驴肉！”罗田笑道：“狗都吃完了，谈啥？”
　　那边，住店的骂起掌柜来：“你他娘的听不懂人语是不？我说的大姐是女人，你却介绍个丑男的，要对花枪呀？过来，叫大爷扇你两耳巴子，给我出出气好了！不然，你必须找个小姐伺候本大爷！”
　　老丑听着不是劲儿，原来客人是个寻衅滋事的主儿，这才发话道：“哎哎哎！我说那个住店的，你家有姐姐妹妹吧，回家找着伺候去！别在旅社里罗唣，扰了别人的宁静。”
　　住店的火冒三丈，指着老丑，怒目而视，道：“浪荡丑错子，给我滚出来，老子教训教训多嘴多舌的散架子！来来来，打废了你！”
　　罗田听着气不顺，心里说：“这个住店的恶心人，哪有如此不懂道理的？是个王八蛋，欺人太甚！”就忍不住了，站起身子，要上去给那住店的对打。老丑说：“别给畜生一样子。”还拽着了他，劝道，“罗田，没你的事，别管。看那货咋浪着狂的！”依然说说笑笑，像没事一样。
　　住店的见此，以为他们目中无人，更加恼火，冲到屋里，不由分说，抓着老丑的胳臂，往外扯。老丑见此人不自量力，张狂得没治，站起身，笑道：“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吗？想打架是不？”那客人道：“就你这臭乎乎的样子还趁说打架？我就是要教训你的！”老丑说声“好！”就对罗田和姚春，“恁俩只管看，看着鳖娃咋教训我的！”就随那人来到了当院。
　　说来这个住店的，原来是个旧市的黑老虎，仗着会一身武术，横行霸道，爱“采花摘桃”，曾被判过刑，蹲了几年牢狱，到期释放了，还是旧习难改。听说丽都的女人漂亮，就匹马单枪来到了此地。不知死活地要弄一场风波。
　　掌柜的最是胆小怕事，一见着仗势真的要打起架来，害怕道：“二位息怒，二位息怒，有啥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捋拳抬脚的。这位爷，你不是要小姐的吗？我找找试试，恁俩散了吧！”黑老虎这才息了怒，说：“找个漂亮的，有的是人民币。算了，我也就不教训这位丑大姐了！”
　　老丑说：“你这黑乎乎的家伙，吐唾沫还要舔吃了？你算我不算！”
　　“你不算又该怎么样！难道还把脚掌死皮啃吃了不成？”黑虎说着，怒火骤起，瞬间冲出重拳照对方胸膛恶狠狠地打去。
　　老丑干什么的？眼睛贼亮，比闪电都快。他不还手，将身轻轻一闪，闪到红砖垒的方柱上。黑虎接连出击，一定把对方打出失败的狼狈样子来，就没停顿，第二拳又出击上去。明明见老丑在砖柱边站着，拳头一到，人就没了。岂不知一个斜圈儿闪到了黑虎的后面却不知道。这第二拳打得真好，硬生生地杵掉一块机砖的角子，手背掉了一块皮，鲜血淋淋，好像露出了骨头。痛得黑老虎嘿啦骇的呻吟，咬牙切齿地说：“姓丑的，把你碎尸万段！”
　　老丑笑道：“碎吧碎吧，在你屁股后的！”黑虎一转脸儿，老丑却在他面前。黑虎正过面，老丑就回到屋了，继续又说又笑。
　　就这当儿掌柜回来了。掌柜领个女人，对住店的大声说道：“小姐来了！”
　　黑虎听到“小姐”捂着流血的手，仔细一瞧，见是五六十岁的女人，头发花白，背微驮，脸的模样儿还挂着当年的美丽样儿，穿着紫色裙子，显得年轻时候的风姿。
　　“领个老女人，掌柜的真会耍弄人，这个懒头，安的什么心！”厉喝道，“掌柜的，你个大坏蛋！把你娘领来干啥？”掌柜道：“这不是你娘，以前曾在日本鬼子那里当过名符其实的小姐，所以现在都尊称她是小姐，我就给你领来了，要不要你说了算。”
　　黑虎恼羞成怒，大骂掌柜的是个贱种，还要动脚。掌柜的身子笨重，这厉害的一脚在所难免了。
　　老丑见状箭一般地冲了过去，旋起右腿。正好要出门换的新皮鞋，对黑虎的胫面骨踢去。胫面骨是脆弱之处，不受踢。老丑觉着还没用多大的力气，黑虎就杀猪般地叫唤，痛得像腿要断的一样，蹲到地上，扯着嘴说：“给掌柜开玩笑的，与你老丑毫无关系，如何痛下杀手了？”老丑说：“你个大混蛋，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不懂事理的禽兽，我可不给你一样子，只是是以脚制脚的罢了！别以为我傻，要不拦一下，你就能把掌柜的踢死！你这货子毒着的。”
　　话刚落音，见那黑小子的伤处淌出血来，红得吓人。
　　掌柜胆小也是二调，不分好歹。见血就畏了，急急电话报了警，说他自己的旅店“发生了旅客打斗的流血事件，有人命危险”。老丑大笑，说掌柜小题大作，鸡皮小事儿就大惊小怪的。不一会儿，警车呜呜地来了。
　　公安同志来到店里，见了黑虎左手，右腿鲜血淋淋。问：“怎么回事儿？”老丑说：“公安同志，这家伙一到店里就大喊大叫要掌柜给他弄小姐。国家气正风清，何有卖淫之事？他不依。掌柜就找了个过去在日本鬼子兵里当慰安妇的小姐。”
　　慰安妇就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强迫良家女子满足侵略者兽性一种服务，就是慰安妇，也叫小姐。这个“小姐”是掌柜的亲属，听说：“客人很有钞票，服务一晚，千儿八百的都有可能。”老女人动心，心想当年的绝技也该“温故而知新”了。结果人上年纪讨人厌烦。客人以为掌柜故意调理他，要打掌柜，幸而老丑拦着了。
　　掌柜确实短半吨煤没有烧熟的货子，指着老丑说：“这人厉害的，看看把人打得血糊淋拉的好可怕！这事儿咋弄呀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严厉批评掌柜道：“你还报警的？原来是个拉皮条的主犯，卖淫买淫多是犯罪！打架斗殴的也是治安打击的对象！通通带走！”
　　掌柜、客人、小姐、老丑被逮上警车，拉到局里进行处罚。姚春，罗田，见老丑也被弄走了，跟在后边跑，幸好街里人不多。
　　客人、掌柜、小姐，都给予罚款。小姐哭咧咧地诉苦，说自己穷得没钱，要不咋卖淫。老丑从口袋掏出一千多元给了老女人，并说：“以后端正着，再败坏社会风气枪毙你！”公安有的人，看着老丑开心笑道：“看不出你还是及时雨宋公明的！”最后，对掌柜、客人各罚款数千元，小姐二百元。老丑也罚款三千元。理由是老丑钱多，应该给国家建设多做义务！
　　姚春、罗田见天理不公，嚷嚷好久。姚春说：“我老表在省司法局的，你们对见义勇为、弘扬正能量，不表扬也就算了，还要给以巨额经济处罚，有理没理？我告你们！”老丑的经济处罚才得以免除。
　　原来这些人不是真正的公安局，是从民间找来的协警。
　　客人送到医院治疗，费用自负。包扎包扎，吃点消炎药。一算一千多元。钱被罚光了，交不了医疗费咋办？老丑慷慨解囊付了医疗费，客人得以出院。
　　老丑见了旅店掌柜，拿指头点着掌柜的眉头，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人世界里少有！”掌柜说：“谁叫你下手恁重，看看把人家打得太狠了！要不我报个警，恐怕还出人命的，不感谢吧还说我？”
　　“掌柜的别抱屈，我们还得在这住几天！”罗田说，“要不再给你加点钱？把人家罚的钱找回来！”
　　“不加不加，再住我免费！”掌柜呲着牙说，“交个朋友吧！”罗田笑道：“要是给你这缺心眼的交朋友，你还把我等弄到监牢里呢！”
　　看着掌柜点头哈腰说着“自己错狗国里了，下不为例”的样子，弄得人们啼笑皆非。欲知后来，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