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里遭魔怪行刺 艳阳天橙色预警 2.

　　洛天华看着地上的“尾巴”，对它充满恐惧和好奇。当然，他绝不相信它是自己身上的东西，必须给它找个来处和去处。
　　他十分谨慎地把那沉甸甸的“尾巴”用报纸包好，再用一个黑色大塑料袋装起来。
　　他要去楼下的诊所找老顾。只有找老顾，才能讨到个说法，并为自己出谋划策。而后者最重要。他认为。
　　本来，刚开始一闪念，他首先想找的是老康，把这件怪事告诉他。可是，又一想，老康不是医生不说，最后处理不了这事儿，还多了个活口，弄不好，会再给自己添乱子。这年头“铁哥们儿”、“莫逆之交”反目成仇，让对方给抓住“尾巴”相要挟，追悔莫及的例子有的是。
　　还是放弃了老康。
　　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处理结果，不是需要倾诉。想罢，他就朝着“老顾诊所”大步走去。
　　老顾的诊所门面不大。“老顾诊所”四个字被淹没在其它花花色色的广告牌子中，要是生眼人，根本就找不到。
　　洛天华和老顾早就认识，平时头痛脑热都是老顾给他打针抓药。要是打点滴，时间长些，看他寂寞难耐，老顾就会找点题外话和他聊，天文地理、时事政治、八卦野趣，无所不及、不知。他喜欢老顾的一双眼睛，那眼神儿能看透一切又不奸诈、虚伪，甚至，还有些孩童般的清澈和天真。
　　老顾呢，除了治病，和病魔“拧着干”之外，没见他跟这个世界有什么相悖的立场，总是一副豁达、包容的样子，极其和蔼可亲。好像总是在提醒对方说，“相信我吧，我不会欺骗、出卖你的”。
　　尽管这样，洛天华走到“老顾诊所”门口的时候，还是很犹豫：
　　怎么和老顾说这件事儿，说了，他能相信么？再说，如果因为不相信，却让他知道自己“凭梦”长了一条尾巴，他会不会当成笑话到处传扬？可是，也许，只有老顾才能解开这个谜团。还有，这个尾巴将来得何去何从，与自己有没有利害关系，都得让他给出出主意才是。
　　现在，见到老顾，得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有了尾巴，并说服他，让他相信这个“尾巴”真的是自己的，才最重要。否则，后患无穷。
　　洛天华就拎着那个装着自己“尾巴”的黑色塑料袋，出现在老顾的诊所里。
　　诊所里很浓的消毒水味道，以及简朴又整洁的陈设，让他胆子更大了些，也对老顾更是信任有加。
　　见屋内没其他人，就老顾自己在，洛天华开口就说：
　　“老顾……”他从来不叫他“顾医生”，而“这会儿”这样叫他，更是觉得这么叫互相更够哥们儿，和让老顾知道自己对他的信服、诚服。
　　老顾刚刚洗漱完，头发还湿漉漉的样子，很稀少的几绺头发，匍匐在头顶，颇有些滑稽；他正在那里摆弄本来就很整齐且一尘不染的医疗器械。见洛天华进来，喊了他，就直起腰，等他继续说话。
　　“老顾，我，我好像长了尾巴了，你看这个是什么……”
　　开门见山。这是胆怯之后，产生的勇气。
　　进屋之后，洛天华好像什么顾虑也没有了。他看看老顾，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就一边把包裹放在老顾的医诊桌子上，一边说：
　　“你知道，我以前是没有尾巴的，可是昨天夜里，不，是梦里，不但长了尾巴，还被别人给砍了下来了……”
　　洛天华怕老顾见到那个东西会被吓晕，或吓死，就故意慢慢打开那包裹，语气也尽量放得轻松、再轻松，以减轻恐怖的分量。
　　听明白之后，老顾的双眼照旧和从前一样，温和地看着对方——
　　他不但没被惊到，甚至还闪现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老顾戴上医用手套，帮助洛天华打开包裹，极其熟练地翻看着那根“尾巴”。脸上毫无惊异表情，更别说害怕。
　　“哦，这，是一根尾巴。”老顾轻轻、准确地判定道。
　　“怎么可能？！”洛天华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老顾淡然一笑，道：
　　“真的。让我再看看你的尾骨……你看，这里就是一根尾巴的伤口……”他一边给洛天华的伤口做消毒处理，一边说。
　　怎么可能？！
　　洛天华大声反驳。可又一想，自己刚才还在想要极力当人家证明，自己真的长了尾巴，便不再做声。
　　老顾微微睁大眼睛，说：
　　“你不知，现在长尾巴的人越来越多，并呈上升势头。不曾想，你也……我倒想研究、研究你们这些优秀人士的尾巴，与普通人的尾巴有什么不同。”
　　老顾开始兴奋，继续说：
　　“科学解释不明白，那就用佛教解释，佛教解释不透，那就用宇宙的奥秘学说去解释，总能弄明白的。但是，我现在关心的是，你，这个已经离开了你的尾巴。一旦，将来，满大街的人都有尾巴了，你却没有了，那么，你就显得很异类。我的意思是，你打算留着，继续接上它，还是把它先放在我这里，给你保管着，你什么时候需要它，我再给你接上？你放心，我都是用最高级的封存设备和方法保护它，它的神经系统永远活着。你看，别人也都这么放着。”
　　老顾的眼睛看了一下斜对过的一扇大门。
　　“别人？别人也都这么放着？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不仅长了尾巴，也掉过尾巴？”洛天华本来想问，“别人，也都真的长过尾巴？”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现在长尾巴的人很多么。不过他们大多都是，被发现了，就主动找我给做掉的……这样吧，我带你去密室看看。看了那些尾巴，你就会产生新的思考。”
　　洛天华这才少许放心，或觉得，自己甚至还少长了几条尾巴——自己并不是异类么！
　　老顾领着洛天华去密室，边走边说：
　　“有些事物需要阻止，比如病毒；有的呢，需要助长，比如思想。嗯，因为我们是灵长类动物，不是猪，不然，会让外星人耻笑我们，白白在地球上呆了这么多万年。”
　　洛天华觉得，此时的老顾倒像个哲学家，可以前，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庸医，为了活命挣钱而已。就像那头猪。
　　其实，老顾从前在乡下就是个赤脚医生。据家谱相传，他家本来是兽医世家，祖上哥仨，早先是柱棍讨饭吃的“吃货”。谁家丢的死猫、死狗，他们就捡回来，开膛破肚煮了吃。渐渐地，对动物的五脏六腑很熟悉，就想以此琢磨点事儿干。哥仨就瞄准机会做了兽医。那时，正值盛世，禽兽们进化、繁殖的又快又兴旺。毫无节制的性生活，加上群居，加上不分种族、等级，就造成了兽种繁多，甚至成灾。
　　兽医奇缺。
　　不说给畜牲看病打针，光是劁猪那活儿，都忙不过来。哥几个就摸索着一起干，不会的先给会的打下手，慢慢，后来就都会了。
　　老顾的那些祖宗们，经常把猪的那对儿东西，搭兑着虎鞭、鹿鞭，再配上秘方，蒸煮炖炒煎等，变着花样做成强身健体下酒菜吃。
　　那时，打只老虎、野鹿，就跟打只麻雀一样容易，也不犯法，而且，还为民除害，因为那些大虫经常夜袭人家，偷吃牲畜、家禽、小孩。听说，有一户人家，一对小夫妻夜晚正干着好事，激动中毫无察觉地被什么野兽给啃了肉去……
　　所以，那哥仨，总打、总吃，吃的满面春风，身如十八岁小伙子。后来，老虎、野鹿逐年减少，成了稀有和被保护的动物，老顾的祖宗们自己不再吃那“下酒菜”，只用剩下不多的老虎、野鹿鞭掺和在猪的那对儿东西里，再做成药丸卖。大发横财。
　　不料，发财之后，后因金元宝分配不均，哥仨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二祖宗逛窑子时，高潮来临，不慎又将秘方泄露。那个给二祖宗下套、期待已久的“贱妾”，便把秘方代回自家……
　　正应了那句老话：创业难、创业难。创业容易，守业难。
　　从此，顾家家业不兴，勉强度日，但兽医手艺一直没丢，只是，以前是“坐堂”郎中，大门口排满了牲畜，此后，就只好走街串巷吆喝行医。
　　不过，不久，顾家的门口就排满了看病的人群。
　　到了老顾这辈儿，只干了几天兽医，他就坚决不干了，说什么，整天跟驴马猪狗在一起，自己早晚也得退化，不是变猪，就是变驴。
　　再说，老顾很有前瞻性，他发现，村子里的牲畜越来越少了，猪呀、牛呀家家都不养了。他想，如果自己一直当兽医，将来就得饿死。这满大街都是病人，为何不当个正经八经给人看病的医生呢？
　　后来，他就改给人看病。结合动物的通用原理自学，再到乡里的医院练练手，聪明的他很快就成了一个十里八村的名医，什么病都看、都治，且不分中西医。什么小儿百日咳、哭夜不睡了，老人尿频、大便干燥了；什么壮汉夜晚不举、女人产后奶水不足了，等等，村人只要能发生的疼痒、病症，都找他。
　　老顾呢，对待病人，约摸问题不大的，他就留着自己给治，问题大的就打付走。有的病家，看看外面山高水长的，觉得出去看病实在不易，就说，就信你了，老顾，活马就当死马医。老顾就说，那好，一切后果没我的事，你写个字据吧……
　　治好的也有，治死的也有。治好的叫他神医，治死的也自认短命。
　　后来，村子里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就剩下几个老人了，他们根本不需要看病，都是自生自灭。老顾担心这样下去，不仅自己兽医的手艺丢失了，眼看就连赤脚医生的手艺也要丢失。
　　之后，他就往人口密集的天城奔来。找有钱人、名人、女人、小孩多的地方开了这家私人诊所，而且，专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著称。他虽然没有高深的医术，但是，多年的实战经验，早把他锻炼得十八般武艺精通，人身上206块骨头（当然，现在，还得再加上这多出来的尾巴骨）、五脏六腑，叫他摸得透熟。他成熟、老练、睿智得就像一个教父，世界好像就在他的股掌之中存活。
　　洛天华随老顾走过几道门，拐弯来到了密室。
　　这个密室又大又讲究，甚至有些豪华，完全不像外间诊所那样简朴；这里，那些茂盛的花草都显得格外高贵、神秘。
　　洛天华完全想不到，从外观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一个小门面，里面竟会有这样的一个去处。别有洞天，不为过。
　　老顾似乎看出了洛天华惊叹的眼神，就说:
　　“这里存放的不是一般的物件，是人的尾巴，要十分尊重它才是。它们在人的身体上，从来得不到重视、爱惜，甚至遭到厌恶，在别人面前躲躲闪闪。因此，它来到这儿、我这里，得让它跟别的动物的尾巴区分开，才不至于让这些个尾巴白长一回。”
　　老顾好像对“尾巴”们很肃然起敬。
　　说罢，老顾就随手按下了一个开关。
　　还没等洛天华反应过来，对面的玄关墙体就徐徐闪开，渐渐地，里面露出一个巨大的透明的保险柜子一样的物体；同样透明的各式各样的储存器，按大小、宽窄、粗细、高矮依次排列在里面。那储存器里面就是大小不一、长短不等的形形色色的“尾巴”。
　　为了客户的隐私和保密，储存器上面都贴着标签，用字母做好代号。
　　最后，洛天华当然同意老顾的建议，先把自己的“尾巴”放在他这里。
　　他认为，老顾的理念很适合自己的想法，况且，不放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地方和办法存放？
　　而老顾把他特意领进密室就是这么个意思。
　　最后，二人达成共识。老顾就精心地把洛天华的“尾巴”做了消毒等一系列繁琐处理，放进了他的研究密室。
　　洛天华那尾巴代号为“Q”。
　　临别，老顾对洛天华的伤处又嘱咐了几句说，每天要用盐水清洗，有条件的话，最好洗洗海澡杀杀菌，好的快。
　　离开老顾的诊所，洛天华直接开车上班。这时，待他腾出一只手再摸那伤口时，那地方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原样，不疼不痒，光滑如初。
　　洛天华大惊，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有些庆幸：我根本没长尾巴——
　　没“尾巴”在你手里——老顾。嘿，我才不怕你呢！
　　想想，又有些舍不得，昨夜，毕竟那尾巴长在自己身上一回，好歹是自己身上的东西……
　　现在，他甚至想念那个怪物（自己）的尾巴了。
　　一路上，堵车很严重，走走停停。洛天华正好倒出空来想着自己的心事。工作上的碎碎脑脑、家里家外零星琐事儿，但是，想着想着，脑子就主动跑到昨晚的梦里去了。他还是蛮好奇，在不断追寻那梦的来源和去处。
　　他想，明明是那个怪物被砍下了尾巴，自己是目击者，怎么后来我倒成了那怪物，被砍了“尾巴”了呢？不是我啊！
　　“不是这样！”他叫了一声，缓解一下压抑。
　　这时，洛天华想起来，刚才怎么忘记了问老顾，自己长了这么长的尾巴，之前，为什么竟然一点儿不知道呢？
　　最要命的是，和他约会的那个仙子呢？！
　　后来，叫这个总是盘旋在脑子里的故事搅得心慌，也烦躁得很，他甚至差点闯了红灯。
　　那个值勤的全副武装的交警，友好而严肃地对他说：还没雾霾呢，看好喽！
　　嚓！洛天华无言以对，强制自己开好车。
　　……
　　洛天华看着小报，除了第一版，上面几乎全是广告，印满了红红绿绿的照片，有旅游景点的介绍，还有当地土特产的推介。
　　他苦笑着想，真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当初成立《天岛快报》，完全是为了“登火”做准备，从板面的设计到内容，都是与航天科技、宇宙探秘有关，后来一点一点开始加入了各种广告，到现在，更是指望广告挣钱了。
　　继续浏览。
　　小报的左下角，有个“发现王国”栏目。上面有这样一段内容：
　　最近，米国遥感卫星“海洋卫星”，用目标点定位探测到，在中南美洲某个更深的海域，距当年哥伦布航海航线仅仅600海里的去处，发现了一个“稀有国”。
　　这“稀有国”是真正的极乐世界：天地广阔，宝藏丰富。那些宝藏存放在三层空间里，人们可根据需求自由地取舍；和人类世界相反，那儿却是由各种动物主宰着，人类和所有动物一样，享有同等生存待遇，比如，雌雄自由交配等，却没有屠杀动物的权利；那儿也没有嫉妒和仇恨，更没有杀戮、战争……
　　嘿！洛天华不禁大声念出来，并说：
　　“真的假的？还有鼻子有眼儿的，真能忽悠，那是外太空吧？要是当真有这么个好去处，米国人早去了，为何不去？还把这么个神秘国度给宣传出去？”
　　老康听着，哈哈大笑，说：
　　“那还不好办？我继续给你讲啊：——现在，正有大批大批的探险家，前赴后继地蜂拥那个‘稀有国’，可是，行至半路却都突然无影无踪了，无论是从水路去的，还是从空中飞去的。原来，这‘稀有国’呀，四周水域都是犹如百慕大三角一样的黑洞，因此，至今无人能够到达。”
　　“也许，那些先去到的人，是不是光顾着享受、流连忘返了？还有，怕咱这些圈外人再去哄抢那些宝藏啊，破坏资源啊什么的。说不准，那里还真可能是个长生不老国呢。所以，先去的人，就造个谣言，说四周都是百慕大。”洛天华认真地说。
　　“是呀，有这么个神仙般的地方谁还回来？还雌雄自由交配的，不像咱们这儿，有什么红灯区、绿灯区的，不存在闯红灯，是吧？”
　　“看看吧，要怎么人家那里叫‘稀有国’，还没等咋样，你就开始想做俗人了”。洛天华的眼睛继续浏览“发现王国”。
　　在“稀有国”的下面，有一行小字：
　　花鹿湾——人类最后的处女地。
　　哦？他心中一亮：
　　“人类最后的处女地”——真有“稀有国”不成？
　　洛天华还没从那个遥远的“稀有国”回来，眼前的“稀有国”倒是把他给实锤般震了一下。
　　嘿！这一晚一早的，信息量也太大了。有些接应不暇。他坏坏地笑了笑，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拐着弯儿，长长地哼了一声。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咦？“那个女孩儿”告诉他的密码，是不是这个“稀有国”？接着，他1、2、3，4、5、6……又各种组合破译了一遍。
　　对，就去花鹿湾！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
　　他几乎不加思考地就做出了决定。
　　一旁的老康，见洛天华贪恋的样子，就阴阳怪气地笑道：
　　“上帝给你个机会，让你酷暑难耐，还有雾霾，你不投海谁投海？快别说，你坚守、你清白。面对诱惑只能自律，谁能舍弃？”
　　洛天华顾不上老康是真是假的揶揄，手忙脚乱起来。
　　他忙找来地图，寻找那个叫花鹿湾的地方，可是却没有找到。也许是太小的缘故吧？他想。
　　按照广告上的路线，花鹿湾不算太远，就在离天城300多公里，西南方的一个海域，与E省的开发区毗邻。
　　这下他倒乐了：既然是个不出名的小地方，那一定很幽静，当然，也一定美，就像个“稀有国”。
　　正中他意。
　　洛天华打着轻声的口哨，像发现了最新、最有价值的采访素材一样，人也顿时精神起来了。
　　“康三两”见洛天华那么兴奋，像看透了他心思一样，就说：
　　“人生最美不过是初绽遇见新我。也许，你、我今生都会有最美的相遇。”
　　洛天华说：
　　“嗬，你都是老枪一杆了，还要什么初绽新我的，别硬装了。”
　　“也许我的肉体老了，腐朽了，可我的思想、灵魂还新鲜着呢，怎么不可遇见？我也要加把劲儿，再起飞一次。你理解的太狭隘、浮浅了！”
　　洛天华抬眼看看老康。他第一次发现“不同”的“康三两”。他就有些歉意地对他笑了笑。
　　老康也嘿嘿笑了两声，反问道：
　　“对吧？”想想又说，“不过，回来请客啊，别忘了，我还是你师父呢。对吧？”
　　旋即，老康又回到了“腐朽”里。
　　洛天华不会喝酒，但是每次都请老康喝，而且是烈酒。究其原因，俩人都会会意地一笑。
　　末了，老康嘱咐说：
　　“不过啊，大华，哥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人生的境遇达到一定水准，其实，生活就是本真，这是人生最原始的需求，而不是其它。不是说么，三千年读史，不过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千万别累到自己个儿。”
　　洛天华看看老康一副油滑又不失认真的表情，心想，刚才你那么说，现在又这么说，矛和盾么！再说，人间烟火让你品尝个够，和我装什么圣人？哼！
　　在雾霾来临之前，洛天华离开了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