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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品名称:疏星淡月      作者:雨片      发布时间:2020-09-25 12:02:05      字数:6626

  如果你问网络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什么?钟子之会一字不漏地答道:“见面的机会。”
  是的,总有那么几个人相信网络里虚幻般的爱情之花,可一拿到太阳底下一晒,啥都变味了。在钟子之再三地坚持下,枯叶蝶这位富有诱惑力的女人,答应了。钟子之早就在东湖公园等待,依靠在凉亭的栏杆上环顾四周,就怕失去那里来去不定的背影。
  等了大概十分钟后在长叹短嘘中,看到在两点钟的方向,有一个身影向他走来,在一步步上阶梯。只见她穿着连衣裙,移步时像一朵游云。钟子之用手取下眼镜,揉了揉双眼,定眼一看这不就是诗人,黄次吗?原本钟子之看到那些诗句就有意识是她,眼前真的就是这个人,自己从上大学至今仰慕的诗人,成了他的师傅。
  两人先愣了一下,随之钟子之跟黄次握了握手向公园内走去,各自发笑说道。
  “你是诗人,枯叶蝶?”钟子之说。
  “你是诗人,玉瓷碎?”黄次说。
  黄次暗自发笑只顾低头走路,她的心儿慌张使得她倒退了数载的光阴变成了一个怀春的少女。令她感到惊讶不是,他长着一脸的青春痘坑,不是他帅气的发型,不是他带着忧郁的眼眸和几乎让人窒息的爱情诗歌。她觉得这个人是最能了解她的诗句,是他让她重拾文笔的人,这位对诗歌孜孜不倦的年轻人。这位南蛮人以暴风雨前来的士气,闯进了她的现实生活。
  钟子之想打破沉静的局面出言说:“当莫言作为中国人荣获了世界顶级奖项,诺贝尔文学奖,真乃中国第一人也。想来泱泱大国,这个项目建立一百余年,作为中国人,作为用汉文写的小说家,有一个特殊的意义!”
  黄次内心难以平静,眼神夹带一丝惶恐。在江吉大酒店的台阶前,匆匆一别,走得狼狈。这位南蛮人收藏了由她主编的《女子诗刊》,当宝贝常常翻看拭擦,如今更像是缘分未尽,隐藏此生情劫似的。想来,人间的相遇就是寥寥几次,一旦错过也就是成就了一生的错过。你能明白一个女人在流逝年华吗?明媚鲜艳能几时?你是否要等到“后悔”两字浮现在脑海时,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个近似浪漫的开始;又或许这延伸下去只是徒劳,被千万人唾弃。
  如果她真的需要这样,你们能给以公证的中肯的评语吗?执笔的我,要突破这层顾虑才能下笔。如果没有爱情,这部小说将是充斥诱惑,而我并非在为了诱惑而去诱惑。这次她要如何安置这颗心。钟子之的出现使她无故改了不闻不问的生活作态,全然加以热情拥抱这个世界,相对而言的之前是躲在阴冷的角落。还有,在酒席上的钟子之献殷勤讨女人的欢笑,这便成为了女人最闪耀的字符或者炫耀的资本。
  这些或许只是表面情场上肤浅的认识,可钟子之做得远比情场老手更具有魅力,只因全天下的女人期望赞美的口舌把虚荣心提到一定的高度,谁出的代价越高,谁就是女人最美丽的衣装。因为她都在认为这个世界上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所要拥有最有价值的东西才肯下嫁给男人。钟子之可是一位帅气的诗人,有点野性,眼眸透露出一丝忧郁,可内心却是一团火热。只要看到他,身旁的人都会这么赞美。
  如今两人以师徒兼网友的关系重逢在这个东湖公园,并肩走在同一条曲曲弯弯的鹅卵石道上。这些都在预示两人总会做点什么事,可这终究只是心里想,并不能真正执行的,作为女人,她学着保护自己。她也清楚意识到自己是别人的老婆,已身为人母。她不得不把浮现在脑袋这勺炽热,瞬间丢入冷水中,迫使自己急速冷却;就像一个在烧钢刀的铁匠,把烧得通红的铁块夹入冷水中,还伴随“吱吱”声跟一团白烟,专业术语管叫“淬火”。
  她是诗人,她能洞悉出这样的接触,将会延伸出难以抗拒的欲念。婚后她更多的时候在前人诗集中碰见了无奈,比如莎士比亚不厌其烦地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也曾说道:“如果婚姻不是爱情的升华,那么女人呀!有些爱情是必须结婚的,可有些婚姻不是为了爱情或说不以爱情为前提。”人们都在确信那九块五毛钱的两个小册子所构成的领地。如果肉体成为了花苞,散发出的芳香才是精华才会令人迷恋销魂。内涵馥郁,厚德勤修,由内而发,才是永恒,女人要做就是这样。
  其中,一人精神出轨从家庭的意义或者从两人的爱情上说将是最为廉价。你或许喜欢娇艳欲滴一代国色的牡丹花,严装宏远,象征大富大贵!可当你走在深巷里在秋天的夜色中,洋溢幽香,清新沁肺,这个毫不起眼的桂花将给你带来无限的遐想和舒畅。说起菊花就念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诗人陶渊明对菊花的喜爱可见一斑。“莲花,君子之所爱也。”桂花外在不怎么样,有空不如去听一听那些花匠人的解说。他们对每种花的寓意,特有的东西,远比我这一番解说来得精彩。
  钟子之见她沉默了许久,像听不清楚,又疑是走神了。这时,钟子之停住了脚步,黄次还多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在回头之际,眼睛在眼眶里打转了几圈,脑转了几个弯,默念道:他为何要提起这个文人,自己一度关注过,有令她失望的地方。也不顾及听者的感受,张嘴犯言:“可当他拎着三五个人到了瑞士文学院领奖时。他的获奖感言是如此的卑微,从头到尾都说这奖项是个人的。”
  钟子之顺着她的语速走到跟前,用食指指着黄次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愤愤地说:“人家得了就碍着你了吗?诋毁我的偶像我跟你没完。你看着这颗大树,记住这话,我跟你没完。”
  “你用不着跟我大呼小叫,大吼。有本事你装大牌到领奖台上发一段牢骚,我就服你。我从崇拜到厌恶,生恨。觉得以个人讲个人,在追求资产阶级的价值观违背了社会主义集体团结价值观。”
  “这个——那个关你鸟事,莫谈——也就好,行不行。”
  “可笑多了,你还自诩是诗人,你有愧于它。这点觉悟都无,怪不得你死困在一亩三分地,难成气候。”
  “我也听过类似的话,说诗人写诗不单为了自己。”
  “我一点你就通,这说明你入局不深可以教化,必达到药到病除效果。你要适切的关注社会,你的触角才碰触到你想看到的境界。总之,诗人的眼界不高难量出大海的深度,更看不出天空的广度。按此说来,要你这个诗人干嘛,你可以不服这话。那你如何参透现实生活形形色色的悲欢离合,你又何解生命的珍贵,生命的意义。”
  “那我该做点什么呢?以更加热情投入到社会,把自己融入社会的建设中。”
  “不单这样,以你的资质跟才华足可以撼动地球,只是你不想去改变它而已,你得相信自己才行。这个世界要点缀的事物与光彩离不开你,包括哪些在默默付出的农民,工人,教师等。”
  “你是说要在平凡中成就不平凡,以我光亮照见别人前行的路,直奔更加美好的家园。”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好了,我就半桶水,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行不行。”
  “行!那他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你哭了。”枯叶蝶讥笑着说道。
  “如果他是一个诗人,我就哭个够。一个写小说的写故事的,我也有故事就是没有他讲的好,或者说没有他会写。‘会写’真是一个要命的字眼,如果我是一个小说家而不是诗人。我想莫言就是莫言;而我还是我,一成不变。”
  “也真怪了,好好的你写诗,去讨一个写小说的光,不是看低了你,而是你本来就底人一节。并且人家是河水,你是井水。中国有句俗语‘井水不犯河水’。他写的小说也有其可读的地方,有一定的影响力,有一定的读者群。你这个未来伟大的诗人就在此少操的心吧!专心写你诗歌要紧,不写就真没有希望了。”
  “师傅——我——这个——难以登及!这并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实力的问题。”
  “什么是实力,你怀疑过自己。我问问你,参加过的比赛得过什么奖,你的读者有几多?”
  “到目前为止,毫无勋章战果。”钟子之竟顺口说了,让人一听几乎是日常经过操练,或者更贴切的说是习惯性用语,而且用得频繁。
  “那你最好不要在这丢人现眼,发牢骚无非是在博取我的同情心,我早已淡忘了眼泪。‘文人自轻’你就在这个角落用尽后半生写诗吧。”
  “是文人相轻,你怎么就变成文人自轻,准是你的杜撰。”
  “说你还不听,也怪了。你钻牛角尖的功夫算是一流的,可在论坛上你的诗歌几乎没有人看,怪可怜的诗人。”
  钟子之想不到自己在文坛是如此的卑微,微小到连一只蚂蚁都比他大,他前面的路越来越远了。这两年来的漂泊生活让他迷路了一般,自己更像进入一个漆黑的隧道没有一点光,不管是在日常生活还是在创作上都多了些浮躁少了些耐心。
  黄次见他不言语,在低头有所思的样子。笑了起来用手压一下肩膀又说道:“怎么样打碎你的偶像了,你怪我吗?”
  “你都打碎了,还来问我。你看看地上的石头都是从我脑袋里抛出的碎片。你要想个办法,把它们整合成一尊雕像,按原来一样装进我的头脑。”
  “这有什么难,更何况你这地方小,容不下这个花瓶。不就是一个诺贝尔奖?明年我也去要一个回,看看咱家的厉害。”黄次用手指着他的脑袋回道。
  “这个管用,这个厉害,诗人。”钟子之朝向她笑了起来说道。
  两人越谈越起劲,钟子之说了自己为何写诗,也在整理多年的手稿准备出诗集。出个人诗集?这是黄次此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因为这个比登天还难,除非诗人死了,才会结出幸运。黄次出于为人师傅“授人以渔”的高调,不想打击这位热衷于荣誉怀有美梦的诗人,虽然明知它迟早会破灭。她觉得学生竟然这么一块料,只有承认了才能找到符合的教,这便是因材施教。便以鼓励的方式,说一些赞可他的话。
  当钟子之发问她,何为诗?黄次见他还真像一个学诗的新手,问这个近似幼稚的问题。这个幼稚程度,不如我来打一个比方,上小班时才三岁左右的孩子,就会天真的问幼儿园老师“一个小圈圈是句号,你为什么在我的试卷上,老是画大了,害的我老被父母训话,说我不听课不喜欢上学”。黄次见他语气坚定,兼孔圣人说过“当人师傅,理应诲人不倦”。便道出她写诗心得说:“诗出于内心又在于心外。”
  这不是一句更忽悠人的话吗?前后不是相互矛盾,钟子之当时就这样想。“出于内心又在于心外。”这那里来的?出处?后来他回到了出租房,脑海沉思这句话,想着想着,在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找到了根据:“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出于内心”就是人体感官所察知的,赋予个人悲欢情感;王国维所谓“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在于心外”便是客观存在不以人的意志转移。比如这句名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茅塞顿开之际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黄次的隐括能力。这样他对枯叶蝶更加信服了,觉得她是一位独具慧眼的诗人能引渡自己过江过河。
  钟子之跟上黄次的步伐向前探着身子,踩栏杆石柱,像一只正在俯视的飞鸟。风吹弄着黄次的裙子,那两抹黑发垂到素净脖子的两旁。透过外面裙子可以看见粉红色内衣紧裹着丰满的乳房,她轻快的步子扭动稍微向后凸起的臀,两脚踩在鹅卵石路上,一前一后,近似直线。她好像察觉到钟子之的不怀好意,在打量着她一举一动。她停了下来,侧头看着在半空中的飞鸟,一手压在胸前,一手把被风吹起的浅黄色裙子夹在两膝间,瞟了钟子之一眼。
  “我发觉你在风中就像一朵摇曳在水中的芙蓉。亭亭净植,香远益清。”钟子之匆忙从石柱上跳了下来说道。
  “你再说这费话,我可要走了,也出来大半天了。”她的理智让她这样回道。
  “你如果喜欢,我还能为你说这一句‘大地边缘我触摸到全是海水,而你就是海的女儿’。”黄次听也不听了,甩头就走了。
  “怎么,诗人要走了吗?”钟子之跟着脚步说道。
  “是的,出来也半天了,逛累了。”
  “回家为他烧饭,接女儿放学?”
  “这与你何干?问那多。”
  “好大的脾气,你这个野性子,我才提他一句……难道问问也不行吗?”
  “要走啦。怎么样?”黄次回答得干脆,就像两个陌生人在对话一般。
  “那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呢?此前不是在网上聊好的。”
  “就按你刚才说的去做,就能咸鱼翻身做活鱼了。”
  “我几时成了咸鱼?我抗议。”
  “抗议无效,还说自己不是咸鱼。为师的意思就是你的眼界得看远些,看深些,看广些;不要整天自苦自怜呆在自我王国。”
  “还好,听了你这话我现在就是只活鱼。”
  “什么意思?”黄次正以言辞。
  “如果我能做点什么事,就更好了。”
  “你就无赖吧,反正我现在得回家了。”
  “是你在放纵我,才变成这一个无赖。”
  她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笑得吝啬,嘴唇竟是放荡,贪婪。
  钟子之早已按捺不住心中那股热潮说道:“我飘荡在这,总想找位同道中人。也祈望有天能与一个女诗人结为理枝。”
  黄次看了钟子之,略笑了起来,又得意得说:“你的梦想很美,可奢望了。那里能找这么一个人,非要人家懂诗?你最好跟《唐诗三百首》结婚得了。”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欢喜,觉得这个人竟跟她说出这样的话;又觉得他傻到家了,自己凭什么去拥有这个奢念。
  “也许有那么一个女人,不用娶她也会爱我。”钟子之厚着脸皮说。
  “已经找到了吗?”黄次未经头脑随口就喷。
  “就在眼前。”
  “你可别跟我调情!”黄次咬牙切齿地说,额头上由于动怒露现了皱纹。此刻,她心潮的冲击声让她丧失了更多的决裂狠话。这只处于劣势的绵羊,偏偏言辞这般无力,就像钟子之说的是她放纵了这个无赖。如何拒绝步步紧逼的南蛮人,他真像一只瞄准了猎物的饿狼。
  “诗人,你一犯怒焰就不好看了,鱼尾纹全露出来。”南蛮人步步为营。
  “你就不怕蔡左左或说海秋。”这话终于从她的嘴巴抛了出来,压在心头的巨石落入肚子,如释放重,紧张的局面得到缓解。
  此时,南蛮人的目光从黄次的身上移走,一个劲的向前走,嘴里又叽歪道:“那个丫头片子有可能是我死党的情人,南子翔的优秀让我自卑了,我是从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到的。谁懂我的心,他们两人天天腻在一起,我只有红眼的份。想来,我要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唯有我在痛苦;这世界又多一位追星族,真郁闷。”
  “你是郁闷了,你应该去和姑娘们调情。新的恋情或许能带给你新的灵感才有热情投入你的创作中,不要做闷葫芦。我是不能跟你胡乱的。”这位久经风霜的女人解说道。
  “我哪有胡乱。”
  “那你的美秋子干么跟了这位既有钱又是歌坛新秀的好上了,真真无用的穷小子。”女人说的讥嘲,卖弄聪明其实是在为了私利。她知道这位徒弟的“软肋”。
  “当真,你也是富禄功名之流嫌弃我这个穷小子,僚困不知前程。”他富有诱惑力的秋波瞧着黄次的脸。看来,这位风情万种的女人能把这位潦倒漂泊的诗人,彻底臣服。
  “请把你那野性兼忧郁的目光移驾,看看公园里的花草树木花,不是老看我,我已是一朵无人顾问的野花,就将枯萎了!”女人心说变就变,善于进言。
  “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谁叫我一碰见你的美几乎要窒息。你应该用鸟儿的翅膀,向蓝天追寻你的笑容;才得到不老的神话,才不会枯萎。”
  “好诗句,梦想是年轻的代号,我岂能勿略这。”
  “那就请你,骑着那头瘦小的马匹踏上山岗,为家园守住最后的余晖。”到此两人的谈话变得轻松自然了。
  黄次见到他傻傻的笑,刻板兼勉强。前面的岔路口黄次想趁机绕过这头难缠的“猎犬”。谁知钟子之早料到她要走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放我走,玉瓷碎!”
  “不放,不放,除非这路是你家的……”钟子之站在岔路口的中间挡住了黄次的去路,两人正好面对面,就要碰到一起。钟子之一脸色眯眯的看着她。
  “别胡闹,诗人,我求求你了。”黄次说道。
  钟子之脸带微笑,身体向前倾斜,丝毫没听到她的求苦声,毫无忌惮地嘟起两片嘴唇向那羞红的脸吻去。黄次的眼神有点瑟瑟,瞳孔展得更大了,闭起朱唇,心跳得厉害,后脚跟使劲地跺在路旁的小草。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把这疯子轰走不可。
  “如果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喊人了。”黄次扯开了他有力的手,退了三步说道。这时钟子之才醒悟,环顾四周,路边依稀有来来往往的人。
  “让我走,有人来啦!叫人看见会怎样想呢?”黄次又说道。她那惊骇的目光横扫了四周,心更慌了,皱着眉,跨过石栏快步地绕了一个弯,上车匆匆走了。
  钟子之两个无处安放的手,交杂一起,愁眉苦脸,失落地看着匆忙离去的背影。黄次开着车转过了两条街道,看到窗外的路灯依次亮了起来,右手触摸了那一小块被钟子之吻过的脸,略带着危险的笑,脑袋突然浮现了一个奢念。
  当钟子之返回出租房,走在巷尾时碰见了紫莱。紫莱倚在自家的门框见他无精打采,一人在慢悠悠地走。紫莱三番两次向他打招呼,可是低头走的他,还是低头走。紫莱见他不睬,心里想是不是他与秋子又拌嘴了便说:“是不是,我家的那个霸王,又出岔子,招惹你了。”
  “她没有招惹,她过得很好,还不知玩得多高兴呢。”低头带着情绪说道。
  “难道她没有和你在一起,这丫头在忙什么呢?整天不见回家。”
  “老太太,你不要担心她在南子翔那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送她回家的。”钟子之怕一会儿海秋回来招她叨诉,抬头笑脸说。
  “是的,我也时常听他说过这个人。”紫莱顺口随心回道。
  正当紫莱要往下问,是否要到她家吃晚饭,他人却已走了老远,紫莱只好作罢由他去。只剩下旁晚时分这个将黑不黑的天空,还有一条深巷。深巷的居民有的吃过晚饭了,有的在筹备晚饭,有的还在外面的工厂做事或在返回的路上被车堵。这座城市笼罩着一种和祥平静的旁晚,这是一天的末尾,在末尾总能收获点什么;是学生都放学了,是工人都收班了,是鸟儿也呆在巢穴打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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