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下）

　　32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书桌上，摆着那件青铜觚赝品。
　　柳雪凤：爸，您既然认出是个假的，为什么不说呢？
　　柳汉臣：凤儿，只要你看着喜欢，管它是真是假。
　　苏宛卿：你爸爸怕扫你的兴，便没有说破。你可要吃一堑长一智，再不要去买什么古董了。
　　柳雪凤难为情地：爸，白白丢了五十块大洋，您没生气吧？
　　柳汉臣呵呵地笑着：五十块大洋算什么？只要你高兴，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爸爸也去给你摘。
　　苏宛卿：你可真要把她宠坏啦！
　　
　　33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内
　　陈俪茗气势汹汹地一脚迈进了门槛，直奔薛四胖而去。郑亚岚一看苗头有点不对，赶忙走了过来。
　　薛四胖：你咋又来啦？
　　陈俪茗手一伸：把钱拿来！
　　薛四胖：啥钱？
　　陈俪茗：被你们骗去的钱！
　　薛四胖：钱已入柜了，你找掌柜的要去吧！
　　陈俪茗：怎么着？还赖着不给是不是？你也到街上去打听打听，柳府在洛阳城是个啥样人家。你们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无法无天啦！我告诉你们，不把现大洋交出来，这个店你们就甭打算开啦！
　　郑亚岚：别以为你是柳府的人，就横着走路！当初是你们撞上门来愣充大尾巴鹰，活该倒霉！
　　里屋门帘一挑，走出了郑昊龙。
　　薛四胖：少当家的，这个老婆子无理取闹，把不把她轰出去？
　　陈俪茗双腰一叉：你敢！
　　郑昊龙：陈妈，在柳府我们是碰过面的。我刚去过柳府，已经退给你家老爷二十五块大洋。你要是想把那一半也拿走，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郑昊龙把手中的钱袋递给了陈俪茗。
　　陈俪茗一把抓过钱袋，转身就走。
　　郑亚岚上前堵住了陈俪茗的去路：那个青铜觚呢？拿来！
　　陈俪茗：去跟小姐要吧！
　　郑昊龙：亚岚，放她走吧！送给柳小姐一个小玩艺儿，你也心疼？
　　郑亚岚不高兴地：哼，傻瓜碰白痴，白叫她们拣了便宜！
　　陈俪茗趁机溜掉了。
　　郑昊龙附在郑亚岚耳边悄声地：我把坏事变好事，向柳府迈近了一大步。
　　郑亚岚这才回心地笑了。
　　
　　34 洛阳柳府柳雪凤闺房／日／内
　　陈俪茗像打了胜仗似的走进房间，把钱袋往柳雪凤面前一放：小姐，把钱要回来啦！这是二十五块大洋，另一半在老爷手里。
　　柳雪凤急了：胡闹！胡闹！谁叫你去要钱的？
　　满以为做了一件好事的陈俪茗，张口结舌地愣在了那里。
　　
　　35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柳汉臣正在兴致勃勃地练毛笔字，忽见柳雪凤撅着嘴走进书房，便停住了笔。
　　柳雪凤把手中的钱袋往柳汉臣面前一亮：爸，另一半您收下啦？
　　柳汉臣：按道上的规矩，收下了。
　　柳雪凤：我不管什么道上的规矩！
　　柳汉臣默默地看了看柳雪凤，信手从抽屉里取出那二十五块大洋，放在了女儿的面前。柳雪凤一把抓起钱袋转身就走，差一点撞上正要进门的秦思凡。
　　秦思凡一眼看见书桌上摆放着那件青铜觚赝品，由不得一愣：姨父，这件东西怎么在您这儿？
　　柳汉臣：你认识这件东西？
　　秦思凡：我为了考考郑昊龙的眼力，便拿着这件青铜觚赝品去试探他，结果被他识破了。它怎么会在这儿？
　　柳汉臣：是你表妹打眼了，以为捡了个漏，从聚宝斋买回来的。
　　秦思凡气愤地：没想到郑昊龙的人品这么差劲儿！
　　柳汉臣：你这两天在做什么？
　　秦思凡：无非是泡在古玩市场里，寻找商机。姨父，姨妈教导我，要安分守己，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您放心，我不会给长辈惹麻烦的。
　　柳汉臣：如今世道险恶，望你好自为之吧！
　　秦思凡：是，姨父！
　　
　　36 洛阳聚宝斋古玩店／日／内
　　柳雪凤气冲冲地走进古玩店，冲着薛四胖喊：你们老板呐？
　　郑昊龙往柜台前一站：我在这儿。
　　柳雪凤把钱袋往柜台上一蹾：这是五十块大洋，一个不少，拿去！
　　郑昊龙：对不起，我有点糊涂了。
　　柳雪凤气鼓鼓地：你一点也不糊涂！青铜觚是我买下的，你把钱退回去是什么意思？
　　郑昊龙：那是个赝品，不值那么多钱。
　　柳雪凤负气地：我喜欢的就是赝品，不是赝品我还不要呐！
　　郑昊龙忍不住笑了，有些挖苦地：到底是县太爷的千金小姐，连爱好也独领风骚。当然啦，罗卜白菜，各有所爱。喜欢收藏赝品，也应该算是柳府的一好吧！
　　柳雪凤理也不理地转身便走。
　　
　　37 洛阳东大街／日／外
　　柳雪凤气呼呼地走着，郑昊龙从后面追了上来。
　　柳雪凤看也不看地：钱不够？
　　郑昊龙：够了。
　　柳雪凤：有假的？
　　郑昊龙：没有。
　　柳雪凤猛地站住了：那你跟着我干吗？
　　郑昊龙：柳小姐，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柳雪凤：有什么可解释的！做生意的不吭蒙拐骗，还能赚到钱？
　　郑昊龙：话不能这么说。我开古玩店，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凡我所出手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柳雪凤：哼，那件青铜觚，也货真价实？
　　郑昊龙：那是摆在架子上哄人玩的，你也当了真。
　　柳雪凤有些委屈地：我怎么就不当真？你在白马寺见义勇为，我就把你当成了英雄，结果呢？
　　郑昊龙笑了：结果发现我不是英雄，你很失望。
　　柳雪凤自知理亏地：对，我失望了，是你让我失望的！
　　说完，柳雪凤转身又走了。
　　
　　38 洛阳聚宝斋古玩店／日／内
　　郑亚岚从屏风后走出来：俺哥呢？
　　薛四胖：追柳小姐去了。
　　
　　39 洛阳东大街／日／外
　　郑昊龙又一次追上了柳雪凤：柳小姐，咱们说话可不能不讲道理。我一直都不想当英雄，我也知道自己当不了英雄，而且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说我是个英雄，我怎么就让你失望了呢？
　　柳雪凤忽地站住了，她刚要说什么，冷不丁看见郑亚岚匆匆走来，转身就又往前走去。
　　郑昊龙抬脚就追，并把钱袋举在柳雪凤的眼前晃动：诺，拿回去吧！
　　柳雪凤颇有点幸灾乐祸地：你媳妇来了，看她不叫你回去跪搓板才怪哩！
　　郑昊龙懵懂地：我媳妇？
　　说着，郑昊龙便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去，见是郑亚岚匆匆走来，便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柳雪风气呼呼地：你笑什么？
　　这时候，郑亚岚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
　　郑昊龙：柳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郑亚岚。
　　郑亚岚走了过来：俺们见过面啦！
　　柳雪凤一下愣住了：你妹妹？她是你妹妹？
　　郑昊龙：对呀！
　　柳雪凤：可她明明说，她是老板娘！
　　郑亚岚理直气壮地：俺家开的店，俺当然就是老板娘啦！听说你在聚宝斋买了一件假古董？
　　柳雪凤：我是外行，看走眼了。
　　郑亚岚故作亲热地一把拉起柳雪凤的手：走，俺帮你再去挑个真的！
　　柳雪凤真的随着郑亚岚走了。
　　
　　40 洛阳柳府餐厅／日／内
　　陈俪茗和使女在往桌子上端饭菜。
　　柳汉臣：凤儿呢？
　　苏宛卿：刚打发人来说，留在聚宝斋吃棕子了。
　　柳汉臣生气地：凤儿太不知深浅了！
　　苏宛卿：郑昊龙曾经救过她，人家盛情款待她，她怎么好拒绝呢？
　　柳汉臣：糊涂！聚宝斋是仇人的店铺。我正在满处抓郑伯虎，她却跑到那里去凑热闹。郑昊龙开古玩店，那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凤儿怎么可以不顾两家的世仇，去跟盗墓贼鬼混？
　　苏宛卿：郑昊龙也是盗墓贼？
　　柳汉臣：要不是因为有胡振彪给他撑腰，我早就把他抓起来了！
　　苏宛卿有些紧张地：凤儿要是知道郑昊龙是仇人的儿子，她会怎么样呢？
　　柳汉臣：只要把道理跟凤儿讲清楚了，她会跟郑昊龙一刀两断的。
　　苏宛卿：看凤儿那么高兴，我真不忍心把真相告诉给她！
　　
　　41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内
　　桌子上摆着丰盛的菜肴和雄黄酒，尤其郑亚岚包的棕子，非常好看。此时此刻，大家在盛情款待柳雪凤。
　　柳雪凤高兴地：我吃得太开心了，谢谢你们！
　　郑亚岚：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柳小姐要是在家里呆得发闷，就到聚宝斋来凑热闹吧！
　　柳雪凤点点头：聚宝斋挺温馨的。冲着郑小姐，我也会经常来的。
　　郑昊龙挖苦地：聚宝斋能巴结上柳府，实在是古玩店的福气啊！
　　柳雪凤：干吗要用“巴结”两个字？太难听啦！
　　郑昊龙话外有话地：这珠宝古玩业，一向跟官僚政客分不开。给当官的送礼，珠宝古玩最合适不过。一方面是这些物件儿招人喜爱；另一方面它小巧玲珑携带方便，袖里来袖里去，不显山不露水地就送到了上司的手里。
　　柳雪凤：照你这么一说，倒是官僚政客应该巴结古玩店才对！
　　郑昊龙哈哈地笑了起来：柳小姐实在是太聪明啦！怎么把举一反三运用的这么好哇？
　　柳雪凤一指酒杯：罚酒！
　　郑昊龙：为什么？
　　柳雪凤：你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挖苦我？
　　满桌子的人，由不得全都笑了起来。
　　郑亚岚瞅了郑昊龙一眼，也回心地笑了。
　　
　　42 洛阳柳府后花园／日／外
　　风和日丽，花园里生机勃勃，花草盎然，柳雪凤在愉快地荡秋千。
　　歌声起：
　　
　　让春风荡起小小的秋千
　　把我送上白云蓝天
　　我们一块去追赶太阳
　　撒下五彩缤纷的花瓣
　　张开翅膀吧
　　我们一路携手相伴
　　任凭路途遥远
　　我也愿追随在你的身边
　　
　　歌声中，郑昊龙在白马寺山门前，用身体死死地护着柳雪凤的闪回画面；
　　歌声中，燕子掠过池水飞向蓝天；
　　歌声中，在聚宝斋店堂，郑昊龙高兴地握着柳雪凤的手的闪回画面；
　　歌声中，柳雪凤满面春风，向着太阳微笑。
　　
　　43 洛阳柳府走廊／日／外
　　秦思凡走在长廊里的，忽然驻步倾听花园里传来的歌声。
　　
　　44 洛阳柳府后花园／日／外
　　柳雪凤在愉快地荡着秋千，眼看秋千要停下来，画外蓦地伸进一双手，又把秋千推了起来，把柳雪凤吓了一跳。她赶忙回头一着，原来是秦思凡，便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柳雪凤：秦表哥，你怎么老是跟个幽灵似的，突然就出现在人的面前？
　　秦思凡尴尬地：我有那么神秘吗？
　　柳雪凤：你忽而天津，忽而洛阳，偷偷摸摸地做了什么大生意？
　　秦思凡：我赚的是辛苦钱，整天疲于奔命，你倒好意思拿我取笑。表妹，你今天的情绪怎么这么好？
　　柳雪凤：你怎么知道我的情绪好？
　　秦思凡嘻嘻地笑着：我是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的！
　　
　　45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柳汉臣点燃了烟斗：宛卿，这些日子，秦思凡老是跟一些不明身份的人，鬼鬼祟祟地凑在一块，我真担心他闹出什么事来。牛虎铜案他也敢染指，真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
　　苏宛卿：汉臣，我堂姐就这么一个孩子，你千万别伤着他呀！
　　柳汉臣冷漠地：哼，他要是把牛虎铜案弄走，不用我动手，郑伯虎就能把他给宰了。
　　苏宛卿胆战心惊地：我一定好好劝劝他！
　　
　　46 洛阳邙山镇郑宅堂屋／日／内
　　郑伯虎坐在太师椅上，叭哒叭哒地抽着小旱烟袋锅。只听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帘一挑，郑昊龙闯了进来。
　　郑昊龙：爹，李云鹤被绑架啦！
　　郑伯虎一惊：他被绑架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郑昊龙：就在昨天下午，好像是从灵山寺回来的路上。具体是怎么回子事儿，我也不清楚。李家大院已经乱套了。爹，咱们是不是去找云梦兰打听打听？
　　郑伯虎：李云鹤遭绑架，势必惊动县政府，柳汉臣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恐怕这会儿，警察局已经把云梦兰控制起来了。我们这个时候去李家大院，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郑昊龙：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啊？
　　郑伯虎沉思片刻：你先去灵山寺访一访，看看李云鹤是不是真的上香去了。不过，你的行动一定要谨慎。
　　郑昊龙：明白！
　　
　　47 洛阳县长办公室／日／内
　　钱芝峒、曹仁寿、冷子瑜和严其庵聚集在柳汉臣的办公室里，共同研究李云鹤被绑架案。
　　曹仁寿：根据云梦兰的叙述，前天一早，李云鹤兴致勃勃地带着云梦兰，去宜阳灵山寺上香，然后在寺院住了一宿。昨天下午，更确切地说，也就是六月二十日下午两点钟，李云鹤在回家的路上，遭到几名蒙面人的绑架。据云梦兰讲，那伙人的武功都很厉害，李云鹤的保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几名歹徒的真实身份，目前还没有查明。
　　钱芝峒：他们为什么没有绑架云梦兰？
　　曹仁寿：不清楚。
　　严其庵：他们也没有提出赎人质的条件？
　　曹仁寿：没有。
　　柳汉臣：冷探长，请说说你有什么看法吧？
　　冷子瑜沉稳地：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分析，这伙人绑架李云鹤，是早有预谋的。而且，他们非常熟悉李云鹤的活动规律。每年的端午节，李云鹤都要去拜见灵山寺住持净空法师。我认为，他们绑架李云鹤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牛虎铜案。估计当时之所以没有向云梦兰提出赎人质的条件，是为了渲染他们的神秘性，以及加深云梦兰的恐惧感。
　　柳汉臣：眼下，最值得怀疑的有三个人。一个是郑昊龙，另一个是秦思凡，再有一个就是唐娜。是否请冷探长再深入调查一下，看看他们哪一个有作案时间？
　　冷子瑜：是！
　　
　　48 洛阳洛河之畔／日／外
　　郑昊龙骑着一匹快马，奔驰在洛河之畔。
　　
　　49 洛阳灵山寺山门／日／外
　　郑昊龙来到灵山脚下，放眼远眺，只见西侧黄帝山，峻峭入云；东侧鸡冠山，巍巍壮观。灵山宛如两山拱抱的一颗明珠，苍然独秀。
　　灵山寺就坐落于灵山山腰，全寺因山势而建，座南向北，雄临洛河。
　　郑昊龙踏上480级台阶，来到了灵山古刹的山门前。山门为高台楼阁式，下部系砖砌高台，中辟山门门洞，门洞石匾额书“灵山寺”三字。
　　郑昊龙走进山门，梵呗声声入耳，恍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50 洛阳灵山寺方丈室／日／内
　　郑昊龙走进方丈室，只见净空法师正坐在香案旁敲着木鱼诵经。于是，他先双手合什跪拜了佛祖像，又向净空法师深深一拜，便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净空法师诵罢经，这才慢慢地放下木棰，把脸转向了郑昊龙。
　　郑昊龙毕恭毕敬地：弟子郑昊龙拜见师父！
　　净空法师：施主来见老纳有何指教？
　　郑昊龙：弟子是来聆听教诲的。
　　净空法师：老纳乃世外之人，不问尘俗之事，何教诲之有？
　　郑昊龙：不瞒大师，我跟洛阳李云鹤老先生是世交，他来灵山寺上香之后，不幸遭到歹徒绑架。
　　净空法师：风过树梢，根岂无知觉？凡与老纳亲近的弟子，如有什么不顺，老纳都有感应。当初老纳曾指点李云鹤，要做一个脱离世俗、一心向佛的人。可他那一颗躁动之心，总是放不下来，所以才会有此劫难。
　　郑昊龙：大师是真俗圆融的大道高僧，能洞察世间百态。不知能不能给弟子指点一条明路，以便及早解救李云鹤老先生。
　　净空法师：施主何必藏头露尾，只怕是为牛虎铜案而来的吧？牛虎铜案好容易沉寂了十八载，又要风波再起啊！
　　说完，净空法师拂袖而去。
　　
　　51 洛阳灵山寺山门／日／外
　　郑昊龙一脚迈出灵山寺山门，冷不丁瞧见冷子瑜正沿着480级台阶，敏捷地走上来，连忙又将身子隐入了山门。
　　冷子瑜似乎发现了郑昊龙，突然加快了脚步，健走如飞地向上攀登。
　　
　　52 洛阳灵山寺天王殿／日／外
　　天王殿前，古老的银杏树绿荫如盖，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冷子瑜步入山门，恍惚瞧见郑昊龙的身影在众香客之间倏然一闪，进入了天王殿。
　　
　　53 洛阳灵山寺天王殿／日／内
　　冷子瑜走进天王殿，只见大肚子弥勒佛笑呵呵地坐在殿中央，两旁的四大天王怒目圆睁，栩栩如生。
　　然而，殿中并没有郑昊龙。
　　
　　54 洛阳灵山寺大悲殿／日／外
　　冷子瑜走进大悲殿院内，驻步扫视。他在香客之中，发现了忽隐忽现的郑昊龙，便暗暗地尾随着。
　　
　　55 洛阳灵山寺大雄宝殿／日／内
　　大殿中央供奉着三世佛，两旁侍立着阿难和迦叶。
　　冷子瑜在大雄宝殿的门口出现了，他一眼就看见郑昊龙跪在蒲团上，正虔诚地礼佛。于是，他不声不响地走过去，跪在了郑昊龙旁边的蒲团上，也装模作样地礼佛。
　　郑昊龙：请问，偶然相遇，还是有意跟踪？
　　冷子瑜：回答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你曾在白马寺英雄救美，赢得柳府千金的芳心。今日来灵山寺，又想博取谁的欢心？
　　郑昊龙：回答这个问题，同样没有意义。有本事去把李云鹤找回来，盯住我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冷子瑜：你想把自己摘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郑昊龙：当警探的，都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冷子瑜：不，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郑昊龙：那就祈求佛祖保佑吧！
　　说着，郑昊龙礼佛完毕，起身而去。
　　
　　56 洛阳十字街／日／外
　　报童扬着手中的报纸，边跑边喊：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大古董商惨遭绑架，票匪索要牛虎铜案！特大新闻！特大新闻！
　　
　　57 洛阳侦探长办公室／日／内
　　面容憔悴的云梦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冷子瑜。
　　冷子瑜：七太太，我曾经叮嘱过你，不要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显然你没有听取我的忠告。
　　云梦兰：哪个记者也没有采访过我呀？
　　冷子瑜将《洛阳晚报》呈现在云梦兰的面前：这张报纸你看到了吗？
　　云梦兰：看到了。
　　冷子瑜：请你解释一下，如果你没有接受过记者的采访，那么关于李云鹤被绑架的详细经过，怎么会登载在《洛阳晚报》上？
　　云梦兰：我还以为是你们提供的呢！
　　冷子瑜：警方怎么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七太太，不向记者透露有关绑架的消息，这是为了李老板的人身安全。一旦在报纸上登载了这样的新闻，说不定会刺激绑匪，进而加重对李老板的危害。
　　云梦兰：报上说，绑匪的目的是为了索取牛虎铜案。真要是这样，绑匪应该直接跟我联系才对。
　　冷子瑜：他们没有跟你联系吗？
　　云梦兰：根本没有！
　　冷子瑜：这就奇怪了。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在报纸上冒出来了呢？
　　云梦兰生气地：你问我，我问谁？
　　说着，云梦兰忽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58 洛阳县长办公室／日／内
　　柳汉臣双眉紧蹙地注视着冷子瑜：郑昊龙到灵山寺去了？
　　冷子瑜：他明为上香，实际是在暗访净空法师。
　　柳汉臣：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冷子瑜：无论我怎样询问，净空法师始终绝口不谈。我估计，郑昊龙去灵山寺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李云鹤是否去过那里。如果这个分析正确的话，那么李云鹤绑架案，就跟郑昊龙无关。
　　柳汉臣：这仅仅是一种分析，怎么可以过早的下结论？唐娜和秦思凡有什么情况吗？
　　冷子瑜：唐娜是军中人物，调查起来相当困难。秦思凡倒是调查清楚了，在李云鹤被绑架的那天下午，他一直在玉壶春听河洛大鼓。不过，天天跟他混在一起的几个人，却没有出现在茶楼。
　　柳汉臣：这就是说，三个嫌疑人，一个也没能排除。
　　冷子瑜：是的。
　　柳汉臣：《洛阳晚报》关于李云鹤被绑匪的报道文章，是怎么回事？
　　冷子瑜：这件事情的疑点很多。譬如说，报馆并没有采访云梦兰，怎么会那么详细地了解李云鹤被绑架的经过呢？绑匪又没有跟李家大院接触，怎么会提出用牛虎铜案交换人质？
　　柳汉臣：文章是怎么登上报纸的？
　　冷子瑜：据赵炳章总编辑讲，这篇文章，同样是以邮件的方式寄到报馆的。与当初邮寄牛虎铜案的照片，如出一辙。邮件的下款，都是只写“内详”二字，但笔迹不同。
　　柳汉臣：如此说来，这桩绑架案，更加扑朔迷离啦！冷探长，经常跟秦思凡来往的那几个天津人，最近几天的详细情况，你一定要尽快查明。
　　冷子瑜：是！
　　定格。
　　
　　（第11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