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下）

　　30 洛阳涧河畔／傍晚／外
　　夕阳下，钱芝峒坐在河边垂钓。
　　卢大鹏信步走来，一声不响地坐在了钱芝峒的身边。
　　钱芝峒：还顺利吧？
　　卢大鹏点点头：嗯！
　　钱芝峒：目前，我们对唐娜一点也不了解。想法查一查她的底细，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明天白马寺有香会，你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进一步取得他们的信任，并设法打入唐娜的黑旋风别动队。
　　卢大鹏：怎么表现？
　　钱芝峒靠近卢大鹏，低声叙述着。
　　卢大鹏大吃一惊：我怎么敢？
　　钱芝峒：这是柳大人的命令，你只管执行吧！
　　
　　31 洛阳柳府官邸花园／傍晚／外
　　柳雪凤坐在池水边的长椅上，手捧着《西厢记》，望着池水发呆。柳汉臣和苏宛卿沿着小径走来，柳雪凤竟然没有发觉。
　　苏宛卿：凤儿，唐娜这两天怎么没来看你？
　　柳雪凤：她的军务繁忙，抽不开身呗！妈，瞧瞧人家唐娜，走南闯北，像个地行仙似的，多自在！
　　苏宛卿：唐娜有婆家了没有？
　　柳雪凤：老是“婆家婆家”的，烦死人了！
　　苏宛卿：提还不许提了！你不找婆家，也不许人家找婆家？
　　柳汉臣趁机插嘴：雪凤，过两天是观音菩萨的成道日，你去白马寺许个愿吧！
　　柳雪凤不解地：许什么愿？
　　苏宛卿：妈又要老生常谈了。都二十一了，哪能老是一个人？
　　柳雪凤：不去！
　　柳汉臣：戏文上说，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就发生在咱们洛阳的白马寺。
　　柳雪凤：爸爸骗人！
　　柳汉臣认真地：《西厢记》的题材，最早出自唐传奇《莺莺传》，作者是唐代大诗人元稹。元稹是洛阳人。所以《西厢记》中的白马寺，肯定就是洛阳的白马寺。即使不去许愿，考查考查《西厢记》的创作初衷，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吗？
　　柳雪凤：要去也是我一个人去，不要你们陪着。
　　柳汉臣温和地笑了：好，那就自己去吧！
　　
　　32 洛阳邙山镇郑宅堂屋／傍晚／内
　　郑伯虎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孙秀霞：孩子他爹，前些日子聚宝斋开业，差一点没叫柳汉臣搅和黄了。六月十九，是观音菩萨的成道日。俺想去白马寺拜拜佛，求菩萨保佑聚宝斋平安无事、生意兴隆。
　　郑伯虎：邙山镇离白马寺好长一段路，你身子骨软，还是叫昊龙自己去吧！
　　孙秀霞：好吧，他自己去求菩萨，更灵！
　　
　　33 洛阳白马寺／日／外
　　白马寺北依邙山，南望洛水，被誉为“中国第一古刹”。三座拱型的山门外，对立着两匹宋代雕塑的青石马。东边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林荫深处，巍然屹立着一座高入云端的宝塔，名为齐云塔，又称释迦舍利塔。
　　此时，正值举办香会，山门前香客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寺庙内，梵呗声不绝于耳。
　　一辆黑色轿车在离山门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车门打开后，柳雪凤从里面钻出来。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也跟着下了车，欲随柳雪凤进寺院。
　　此时，恰逢郑昊龙从他们的身边经过。
　　柳雪凤：我去进香，你们喝茶去吧！
　　保镖甲：小姐，临出柳府的时候，夫人再三叮嘱，不许离开你的左右。
　　柳雪凤：我进香许愿，也要由你们监视？
　　保镖乙：兄弟，青天白日，谁敢招惹县长的千金小姐？就照小姐的吩咐，咱们喝茶去吧！
　　两名保镖无奈，只得望着柳雪凤进了山门，便转身向茶馆走去。
　　郑昊龙明白了柳雪凤的身份，不禁偷偷向她扫了一眼，然后尾随着她走进了山门。
　　
　　34 洛阳白马寺茶棚／日／外
　　卢大鹏闷声闷气地坐在茶桌前，远远地望着白马寺山门。
　　一个兵痞模样的人凑到卢大鹏跟前：排长，人已经进去了。
　　卢大鹏：拿酒来！
　　另一个兵痞模样的人赶忙送上一小坛酒。
　　不远处，钱芝峒的身影一闪，又神秘地不见了。
　　
　　35 洛阳白马寺大雄宝殿／日／內
　　大殿里，虔诚礼佛的信徒们，接蹱而来跪在蒲团上拜佛。
　　郑昊龙走进大殿，站在那里倒背着手，面含微笑地仰视着大佛塑像。他很快就在礼佛的人群中，发现了端庄美丽的柳雪凤正礼佛。眼瞅着她起身走出了大雄宝殿，便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36 洛阳白马寺茶棚／日／外
　　卢大鹏抓起小酒坛，对着坛口大口大口地喝着，为的是给自己壮胆。
　　
　　37 洛阳白马寺大雄宝殿／日／外
　　郑昊龙追出大雄宝殿，只见一群一群的香客向大殿涌来，却找不见柳雪凤的身影。于是，他随着一群香客，向殿后东张西望地走去。
　　
　　38 洛阳白马寺清凉台／日／外
　　郑昊龙绕过竹丛，登上了用青砖垒砌的清凉台。院中古柏苍郁，殿堂相接，昆卢阁耸立在正中。东西两殿，供奉着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高僧的佛像。
　　忽然间，柳雪凤奇迹般地出现了，她被这空中庭院的盛景迷住了。
　　郑昊龙故意顺口吟诵：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柳雪凤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朝郑昊龙望去。此刻，郑昊龙也正好向柳雪凤投来一瞥。两人的目光相碰的瞬间，心里都蓦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柳雪凤忽觉自己未免轻薄，忙不好意思地避开了郑昊龙的视线，慌慌地离开了清凉台。
　　
　　39 洛阳白马寺茶棚／日／外
　　卢大鹏一把将小酒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砰地一声，碎片和酒水四处迸溅。
　　
　　40 洛阳白马寺／日／外
　　柳雪凤从白马寺山门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只见卢大鹏醉醺醺地带着两名五大三粗的兵痞子，涎皮赖脸地凑到了柳雪凤的跟前：咦？好亮的盘子！嘻嘻，这妞儿的脸蛋鲜嫩鲜嫩的，能掐出一包水儿来！
　　说着，卢大鹏肆无忌惮地伸手就要去摸柳雪凤的脸颊。
　　柳雪凤恼怒地打了卢大鹏一个响亮的耳光：流氓！
　　卢大鹏：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眼看柳雪凤就要受到侮辱，围观的群众却敢怒不敢言。
　　正在这时候，忽见从人群中走出了郑昊龙。他挺身上前，一下子挡开了卢大鹏和两名兵痞子。
　　卢大鹏故意大喊大叫：你小子找死！
　　郑昊龙用身体死死地护着柳雪凤：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妇女！
　　卢大鹏：老子出来解解闷儿，你小子敢来挡横儿？弟兄们，上！
　　几名兵痞子不知道郑昊龙的厉害，一起向郑昊龙扑过来。顿时，双方打做了一团儿。此时此刻的郑昊龙，难以掩饰地显露出一股气冲牛斗的狠毒劲儿。只见他越打越勇，毫无俱色。
　　柳雪凤站在一旁急得什么似的，却又帮不上忙，忽见两名保镖走上了白石桥，便急得大声喊叫：快！快去帮他！
　　两名保镖二话不说，赶忙冲上前来，帮着郑昊龙打兵痞。
　　远处传来警笛声，并听有人大喊“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谭老七带着一帮子警察赶来一看，瞅见是卢大鹏领着两个兵痞跟县长女儿的人打架，一下子愣住了。双方的人，他都不敢惹，反倒拿着热闹的民众出气，举起警棍又是轰又是打。
　　郑昊龙一眼认出了谭老七，便趁着人群乱乱哄哄的，悄悄地溜走了。
　　柳雪凤不见了郑昊龙，连忙问保镖：救我的那个人呢？
　　两个保镖忙四下里扫视着，除了乱哄哄的一大群人，哪里还找得见郑昊龙的身影。
　　
　　41 洛阳聚宝斋后宅郑昊龙卧房／日／內
　　郑昊龙半躺在床上，胳膊上有一块红肿。
　　郑亚岚坐在床边，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中药汤给郑昊龙擦拭着伤痕：那些个当兵的，跟警察不一样，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跟他们较劲儿，你犯不犯傻呀？
　　郑昊龙笑了笑：眼瞅着兵痞欺负女孩子，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郑亚岚：那位小姐是哪家的宝贝疙瘩，事过之后，咋连个谢谢话都没有？
　　郑昊龙：你等着吧，她谢我还在后头呢！
　　郑亚岚坏模坏样地：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郑昊龙颇感慨地：要说人嘛，倒也秀外慧中，可惜生错了人家。即使我看上了她，也不能跟她好！
　　郑亚岚：她是谁呀？
　　郑昊龙：以后你就知道了！
　　
　　42 洛阳县长办公室／日／內
　　曹仁寿笔直地站在柳汉臣的面前，聆听训斥，似乎觉得有些委屈。
　　柳汉臣生气地：白马寺是个什么地方？是中国第一古刹，是清净的佛家圣地。兵痞无法无天，竟敢在那种地方调戏妇女，可见治安管理混乱到了什么地步！
　　钱芝峒：大人，小姐在白马寺遇到兵痞的事，己经调查清楚了，带头闹事的是卢大鹏。如今他投奔了胡振彪，觉得有了靠山，便胡作非为。
　　柳汉臣佯作脑怒地：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43 洛阳保安团大院／日／外
　　手握武器的士兵们，纷纷跑出营房，自觉地列队。
　　
　　44 洛阳县长办公室／日／內
　　曹仁寿：卑职无能，没有强化治安。尤其没有照顾好小姐，更是卑职的过错！
　　柳汉臣：你以为我是在替自己的女儿出气吗？卢大鹏在白马寺闹事，分明是在向保安团和县政府挑衅。警察局非但不缉拿肇事者，却拿围观的民众撒气，成何体统？回去以后，马上彻查卢大鹏在白马寺滋事的经过，并形成公文，送到城防司令部去。
　　曹仁寿：是！
　　猛然响起话外音：严团副到！
　　保安团团副严其庵大步走了进来，浑身带着一股杀气：报告团总！部队已经集合完毕！
　　柳汉臣：集合队伍做什么？
　　严其庵怒不可遏地：卢大鹏欺负小姐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胡振彪要是不把这个混蛋交出来，我们就打进城防司令部！
　　
　　45 洛阳城防司令部／日／內
　　唐娜手里拿着公文，左右开弓地搧了卢大鹏两个耳光：你吃了豹子胆，竟敢跑到白马寺调戏县长的千金小姐！
　　卢大鹏强词夺理地：我……我哪里知道她是县长的女儿？
　　唐娜：她就不是县长的女儿，你就敢调戏妇女吗？
　　贾连升冷嘲热讽地：唐副官的火气也太大了点吧？值当这么小题大作吗？卢大鹏歪打正着，正好煞一煞柳汉臣的锐气，叫他不敢小觑司令。
　　唐娜：贾参谋，卢大鹏本是保安团的小队长，投奔司令倒也无可非议。可他怎么就敢去挑衅柳汉臣，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来？知道的，这是他卢大鹏的个人所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司令故意纵容。这不是在败坏司令的名声吗？
　　贾连升：唐副官，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是在替柳汉臣说话？
　　唐娜：是个人他也听得明白，我是在维护司令的利益。眼下是什么时候？司令正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一旦社会风传，说司令的军队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官宦的家眷，谁还肯投奔司令？
　　胡振彪冒火地冲上来，狠狠地踹了卢大鹏一脚：他奶奶的，你钻进我的部队，是想害我众叛亲离啊？我他娘的一枪崩了你！
　　说着，胡振彪就去腰间摸手枪。
　　贾连升抢前几步，护住了卢大鹏：司令，您不能杀他！
　　胡振彪：我怎么就杀不得他？
　　贾连升：您杀了他，保安团的人谁还敢过来？司令，别听有人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替她自己着想？（说着，用眼角瞟着唐娜）哼，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这样的人，我见得多啦！
　　唐娜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贾连升！咱们今天就把话说透了吧！柳雪凤是我女子师范学校的同窗好友，是洛阳县长柳汉臣的女儿。调戏柳雪凤，就是侮辱我唐娜，就是妄图破坏司令跟柳府的关系。凭他一个卢大鹏，怎么可以叫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司令，要么严肃处置卢大鹏，要么我脱下军装解甲归田，您看着办吧！
　　说着，唐娜解下武装带，连同手枪，一起拍在了桌面上。
　　胡振彪：唐副官，怎么耍开小孩子脾气啦？卢大鹏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都随你！
　　唐娜一抱拳：谢司令！——卫兵！
　　话音一落，两名卫兵应声而入。
　　唐娜一指卢大鹏：给我绑了！
　　两名卫兵冲到卢大鹏的跟前，将他来了个五花大绑。
　　
　　46 洛阳柳府门前／日／內
　　唐娜挥起马鞭抽向卢大鹏，厉声喝道：跪下！
　　卢大鹏扑通一声跪在了柳府门前的台阶下。
　　这时候，柳府的大门呼啦一下打开了，从门里走出了柳汉臣、柳雪凤、苏宛卿、钱芝峒、严其庵和陈俪茗等一班人。
　　唐娜向柳汉臣敬了一个军礼：县长大人，我把卢大鹏给您绑来了。卢大鹏在白马寺为非作歹，胡司令非常震怒。司令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严其庵刷地掏出了手枪，几步跑下了台阶：卢大鹏，你这个保安团的败类！团总平日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丧尽天良。不杀你，难平众怒！
　　说着，严其庵一拉枪栓，就要枪毙卢大鹏。
　　柳汉臣：慢！唐副官，卢大鹏虽然无视军纪，扰乱社会治安。但“赏不可虚施，罚不可枉加”。以卢大鹏所犯罪行，还不至于非要以命相抵。况且，他已是胡司令的部下，柳某不敢枉自处置。
　　柳雪凤：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瞧他这会儿也怪可怜的，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唐娜：卢大鹏，便宜了你！
　　
　　47 洛阳城防司令办公室／日／內
　　唐娜亲手为胡振彪沏了一杯咖啡递过去：司令，谢谢你，今天给足了我面子！
　　胡振彪哈哈地笑了：你真是个鬼精灵啊！拿卢大鹏当靶子，买了柳汉臣的好。
　　唐娜：不过，我今天所说得话，句句都是实情。您大概还不知道，保安团差一点就反了。幸亏把卢大鹏及时地绑到了柳府门前，才避免了一场大乱。
　　胡振彪：想不到柳汉臣还挺有威望的！
　　唐娜：其实，我知道司令并不怕柳汉臣闹乱子，而是担心没有足够的实力，影响南京国民政府对您的重视。
　　胡振彪：没错儿！我现在的确需要柳汉臣这样的人，替我稳定洛阳的局面。我好腾出手来，扩允实力。
　　唐娜：可是贾参谋并不懂得您的苦衷，恨不得把事态闹得越大越好。如此不顾大局，断送的可是您的前程啊！
　　胡振彪点点头：唐副官，卢大鹏敢于跟柳汉臣硬碰硬，可见他把柳汉臣恨入骨髓了。把这样的人吸收到你的别动队，或许对侦察牛虎铜案会有些作用吧？
　　唐娜：我也有这个意思！
　　
　　48 洛阳柳府后花园／日／外
　　柳雪凤慢悠悠地荡着秋千，一副慵懒的样子，嘴里却在喃喃地回味着：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半缘修道半缘君……
　　苏宛卿来到了秋千跟前：凤儿，自打白马寺回来，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有心事儿？
　　柳雪凤搪塞着：妈，我能有什么心事？
　　苏宛卿：那就是还在为白马寺的事生闷气。
　　柳雪凤有些迷惘地望着天上飘浮的白云，情不自禁地：被人家给救了，却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谁？
　　苏宛卿话中有话地：所以你就感到郁闷，对吧？
　　柳雪凤：妈，您说奇不奇怪？我一见了他，就觉得心在笃笃地乱跳。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跟他就见过面似的。
　　苏宛卿不禁用异样的眼神凝视着柳雪凤：凤儿，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柳雪凤难为情地：谁知道呢？
　　苏宛卿笑了：我的女儿总算有了心仪的人，不容易啊！
　　柳雪凤害羞地：妈！
　　苏宛卿：你爸在书房练字呢，咱们去夸他几句。
　　柳雪凤：那也太虚荣了吧？
　　苏宛卿笑了：人嘛，都爱戴高帽子。你爸爸虽说是个有身份的人，可吃得也是五谷杂粮。听了赞赏自己的话，那心里同样舒服得很哩！尤其是女儿夸他，更美的不行！
　　说着，母女俩忍不住笑了起来。
　　
　　49 洛阳柳府书房／日／內
　　柳汉臣倒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散漫黄埃满北原，折碑横路碾苔痕。空山夜月来松影，荒冢春风变木根。漠漠兔丝罗古庙，翩翩丹旐过孤村。白杨落日悲风起，萧索寒巢鸟独奔。”
　　苏宛卿和柳雪凤走进书房。
　　柳雪凤埋怨地：爸，您又在念那些伤感的东西！
　　柳汉臣：这是唐代刘沧写得《过北邙山》，读来令人潸然泪下啊！
　　苏宛卿：唐娜帮了柳府那么大的忙，咱们怎么谢谢人家？
　　柳汉臣：礼要送，客要请，但现在不是时候。
　　苏宛卿：为什么？
　　柳汉臣：你想啊，唐娜把卢大鹏绑到柳府门前的事，明天的报纸就会大肆渲染。我们要是在这个时候请客送礼，一旦被小报记者探知，不知会编出怎样的花边新闻。我柳汉臣一向为官清廉，从不做阿谀奉迎的事情。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注意影响，不要坏了我的名声。
　　苏宛卿：雪凤跟唐娜是好同学、好朋友，以她的名义请唐娜来家中做客，总可以的吧？
　　柳汉臣沉吟片刻：好吧，就以雪凤的名义宴请唐娜。到时候，我去孟津龙马负图寺，以视察修缮伏羲大殿的情况为由，回避一下。凤儿，救你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柳雪凤连比划带说地：头戴台湾草帽，身穿黑色风衣，脚下一双黑色皮鞋，一条超长白色围巾搭在脖子上，走起路来很帅很尖特曼！
　　柳汉臣脱口而出：怎么听着像是郑昊龙？
　　苏宛卿：郑昊龙是谁？
　　柳汉臣自知失口，便极力搪塞着：啊，我只是随便一说，并不一定就是他。
　　柳雪凤撒娇地：不管是不是他，您也要告诉我郑昊龙是谁？
　　柳汉臣：他是聚宝斋古玩店的老板。
　　柳雪凤笑了：谢谢爸！
　　
　　50 洛阳柳府柳雪凤闺房／日／內
　　柳雪凤坐在梳妆台前，精心地打扮着自己。
　　陈俪茗：小姐，打扮的这么漂亮，要去哪儿风光啊？
　　柳雪凤笑而不语。
　　
　　51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日／外
　　郑昊龙走出堂屋，看见郑亚岚在凉晒衣裳，便走过去帮忙。
　　郑亚岚：哥，爹娘不在跟前，生活上你可得听俺的！
　　郑昊龙笑了：那当然，你是老板娘嘛！
　　说着，郑昊龙向店堂后门走去。
　　
　　52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內
　　郑昊龙走进店堂，看见一位姑娘正背着他端详一件青铜器，便走了过去：小姐，谢谢你的光顾！
　　那位小姐慢慢地转过身来，原来是柳雪凤。
　　柳雪凤：郑老板，还认识我吗？
　　郑昊龙：你就是在白马寺相遇的那位小姐吧！
　　柳雪凤：你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溜了？你溜了不要紧，却害得人家总觉得欠了债似的。
　　郑昊龙笑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现在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郑昊龙。
　　柳雪凤：我叫柳雪凤！
　　郑昊龙：想不到我们会成为朋友！柳小姐，我陪你欣赏欣赏古董吧！
　　柳雪凤笑着点点头，便随着郑昊龙浏览着架子上的一件件古董。
　　
　　53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外
　　郑昊龙将柳雪凤送出了古玩店：柳小姐，有时间常来玩！
　　柳雪凤点点头：我就住在西城柳府，有空请去串门！
　　说完，柳雪凤一转身，便轻盈地走了。
　　郑昊龙望着柳雪凤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禁自言自语地：你为什么要做柳汉臣的女儿呢？
　　
　　54 洛阳柳府后花园／日／外
　　柳雪凤兴高采烈地荡着秋千，仿佛穿云而过的燕子。
　　陈俪茗吓得大呼小叫：小姐！你可千万抓紧了，小心别掉下来！
　　柳雪凤笑得更开心了。
　　这时候，柳汉臣和苏宛卿走进了后花园。
　　柳汉臣：雪凤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苏宛卿：见到了曾救过她的人呗！
　　柳汉臣心里一惊：谁？
　　苏宛卿：郑昊龙。
　　柳汉臣由不得双眉紧蹙地：你千万把凤儿看紧了。开古董店的，跟盗墓贼几乎就是一家人。凤儿跟这样的一个人来往，实在太危险了！
　　苏宛卿：危言耸听！
　　柳汉臣：宛卿，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啊！关键不是郑昊龙，而是郑伯虎。你能让自己的女儿跟仇人的儿子来往吗？
　　苏宛卿一下子惊住了。
　　柳汉臣：你一定要劝说凤儿，不要跟郑昊龙来往。
　　苏宛卿：我可不想让凤儿知道那些恩恩怨怨的事！
　　柳汉臣：你怎么糊涂起来了？正是因为不想让凤儿知道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所以才叫她远离聚宝斋！
　　
　　55 洛阳柳府后书房／日／內
　　柳汉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后悔不迭地：钱先生，你说这事闹的！卢大鹏在白马寺按计行事，怎么偏偏叫郑昊龙赶上了？
　　钱芝峒：大人，无论如何，也要限制小姐不要跟聚宝斋走得太近了。
　　柳汉臣：我何尝不想这样？可两条腿长在小姐身上，我如何捆绑得住！况且，小姐又对他产生了好感，更让我手足无措。
　　钱芝峒：不过，卢大鹏那头却传来了好消息。
　　柳汉臣：什么好消息？
　　钱芝峒：卢大鹏经过白马寺这一闹，完全取得了胡振彪和唐娜的信任，并且成功地打入了黑旋风别动队。
　　柳汉臣长吁了一口气：城防司令部终于安插了我们的眼线，不容易啊！钱先生，你跟卢大鹏的联系，千万要小心谨慎。
　　钱芝峒：是！大人尽管放心！
　　定格。
　　
　　（第10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