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上）

　　1 洛阳聚宝斋古玩店／日／外
　　贴着“开业大吉”字样的聚宝斋古玩店，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郑昊龙、郑亚岚和薛四胖站在门前，喜笑颜开地迎接前来庆贺的人。
　　
　　2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內
　　画外响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郑伯虎坐在茶几前，左胳膊挂在绷带上，用右手闲情逸致地布着茶道。
　　孙秀霞第一次像模像样地坐在茶几前，等着品茶。但从她的神态上可以看得出，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激动与紧张。
　　
　　3 洛阳某街道／日／外
　　一辆满载着保安团便衣士兵的卡车沿着街道驶来，在一个巷口停下了。
　　严其庵和便衣战士跳下车，兵分几路跑步前进。
　　
　　4 洛阳聚宝斋古玩店／日／外
　　曹仁寿和谭老七率领着十几名警察，个个身佩短枪，大摇大摆地向聚宝斋古玩店走过来。
　　曹仁寿低声地：谭老七，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一旦动起手来，你就开枪击毙郑伯虎和郑昊龙，这样也就解了咱们的心头大患。
　　谭老七：柳汉臣要怪罪下来怎么办？
　　曹仁寿：哼，柳汉臣恨不能当场打死他们！
　　谭老七：那太好啦！
　　说话间，曹仁寿和谭老七等一伙人，已经来到了古玩店的门前。
　　曹仁寿在郑昊龙的跟前站住了，笑呵呵地：兄弟，几天不见，又摇身一变成了郑老板啦！
　　郑昊龙不卑不亢地笑了笑：曹局长见怪了！江湖中人，撮一个小店玩玩，还不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曹仁寿嘿嘿地笑着：没想到一个区区的古玩店开张，竟来了这么多的社会名流，可见郑老板很有点来头儿啊！
　　郑昊龙一抱拳：曹局长言过了！大路通天，各走一边。敝店虽小，倒也容得下朗朗乾坤。
　　曹仁寿不怀好意地冲郑昊龙抱抱拳：那就恭喜发财啦！
　　郑昊龙：托曹局长的吉言！
　　曹仁寿带着谭老七等一伙人走进了古玩店。
　　薛四胖凑到了郑昊龙的身边：少当家的，俺看他是来者不善呐！
　　这时候，一辆轿车驶来，在聚宝斋门前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中走出了李云鹤和云梦兰。
　　郑昊龙赶忙迎了上去：李大伯、七姨娘，谢谢你们的光临！
　　云梦兰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郑昊龙：这是大伯给聚宝斋的贺礼，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郑昊龙双手接过银票：谢谢大伯！谢谢七姨娘！
　　
　　5 洛阳聚宝斋后门小巷／日／外
　　严其庵率领着一队便衣保安团士兵，个个腰插驳壳枪，暗中将聚宝斋团团包围了起来。
　　
　　6 洛阳聚宝斋古玩店／日／外
　　薛四胖挤到郑昊龙的身边，悄声地：少当家的，我看苗头有点不对。聚宝斋周围，出现了不少形迹可疑的人。
　　郑昊龙不露声色地：我已经发现了。
　　薛四胖不免有些焦虑地：咱们咋办？
　　郑昊龙冷冷一笑：照样开业大吉！
　　
　　7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內
　　郑伯虎坐在茶几前慢悠悠地布着茶道。
　　
　　8 洛阳聚宝斋古玩店／日／外
　　在鞭炮声中，李云鹤准备给聚宝斋古玩店剪彩。曹仁寿、冷子瑜、云梦兰和谭老七以及古玩界同仁站在旁边，为李云鹤鼓掌助兴。
　　画外忽然传来高亢的喊声：县长大人到！
　　正准备剪彩的李云鹤，一下子愣住了。
　　这时候，只见身穿长袍马褂的柳汉臣，在钱芝峒等几名卫士的簇拥下，来到了聚宝斋的门前。
　　郑昊龙一看见柳汉臣，眼中不禁射出一股仇恨的目光，却又如电花石火一般消失了，他极力地压抑着自已的情绪，朝柳汉臣大步迎了上去：区区小店，怎敢劳驾县长大人！
　　柳汉臣：贵店在洛阳开业，是对地方财政的一种帮助和支持，我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
　　李云鹤赶忙知趣地双手将剪刀递问柳汉臣：请大人主持剪彩！
　　柳汉臣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好！
　　此时，钱芝峒禁不住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郑昊龙。
　　郑昊龙冲钱芝峒微微一揖：听说县长大人身边有一位绍兴师爷，足智多谋，写得一手好文章。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钱先生了！
　　钱芝峒拱拱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9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內
　　郑伯虎依然坐在茶几前慢悠悠地布着茶道。
　　孙秀霞从郑伯虎手里接过小茶碗：这会儿你倒能沉得住气！
　　郑伯虎：这可是李云鹤送给我的女儿茶，你别给糟蹋了。
　　孙秀霞一口把茶水喝了下去。
　　郑伯虎：怎么也不咂摸咂摸滋味儿？
　　孙秀霞笑了：多好的茶到了俺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10 洛阳聚宝斋古玩店／日／外
　　剪彩完毕。
　　郑昊龙走上前冲柳汉臣施礼：县长大人，请鉴赏一下店里的古董吧！
　　柳汉臣爽快地：好！
　　薛四胖东张西望地挤到郑昊龙的跟前，悄声地：少当家的，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师妹，她去哪儿啦？
　　郑昊龙装作没有听见薛四胖的话，引领着柳汉臣、钱芝峒、曹仁寿、李云鹤、云梦兰和谭老七等人，拾级而上，走进了古玩店。
　　曹仁寿和谭老七的眼睛一直在往四下里乱看，显然是在找郑伯虎。
　　
　　11 洛阳城防司令部会客室／日／內
　　坐在沙发上的郑亚岚，一眼看见唐娜走进会客室，连忙站了起来。
　　唐娜：是你找我吗？
　　郑亚岚：不报个姓名，俺咋知道找的是不是你？
　　唐娜笑了：我叫唐娜。
　　郑亚岚：那就是找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诺，俺哥给你的信！
　　唐娜接过信：请坐吧！
　　郑亚岚：不，俺忙着呐！信送到了，俺得赶紧回去。唐娜，再见啦！
　　唐娜：我派个车送送你！
　　郑亚岚：不用送，你快看信吧！
　　唐娜：卫兵！
　　一名卫兵应声而入。
　　唐娜：派个车，把这位小姐送回家。
　　卫兵：是！
　　郑亚岚笑嘻嘻地：谢啦！
　　说完，郑亚岚随着卫兵走出了会客室。
　　
　　12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內
　　柳汉臣随着郑昊龙来到古董架前，钱芝峒、李云鹤、云梦兰、曹仁寿和谭老七等人紧随其后，他们兴趣十足地观赏着一件件青铜器。
　　
　　13 洛阳城防司令部办公室／日／內
　　唐娜走进了办公室，欲言又止地看了胡振彪一眼。
　　胡振彪敏感地：有事儿？
　　唐娜：事情倒是不大，却觉得有些奇怪。
　　胡振镖兴趣盎然地：说给我听听！
　　唐娜：洛阳中山东大街新开了一家古玩店，这本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令人蹊跷的是，它不但惊动了洛阳古玩界的大亨，就连政、警两界的要员，竟然也争相出席了剪彩仪式。
　　胡振彪：这跟咱们有什么相干？
　　唐娜：司令也不想知道这个古玩店是谁开的？
　　胡振彪：谁？
　　唐娜：郑昊龙！
　　胡振彪：难怪都去捧场。
　　唐娜：不，不是捧场，是拆台！
　　胡振彪不解地：拆台？为什么？
　　唐娜：就因为从郑昊龙的身上捞不到油水儿。
　　胡振彪：你又要出手相救？
　　唐娜：司令，这一次不是我要出手相救，而是请司令力挽狂澜。郑昊龙答应给司令百分之三十的干股。有了司令的名分，洛阳的古董大亨，以及政、警两界的要员，也就不敢染指了。
　　胡振彪哈哈地笑了：有这等好事？
　　唐娜：司令，车已经备好了，咱们瞧瞧热闹去？
　　
　　14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內
　　柳汉臣拿起了一件青铜器：郑老板，听说有人主张把青铜器上的锈斑擦掉，你有什么高见？
　　郑昊龙：据说，国外个别机构曾经有过这种极端的行为，号称“恢复这些器物的本来面貌”，也就是说，要恢复当年曾经被使用时的面貌。于是，便将古代青铜器上的锈统统除掉了。其实，这非常不科学。因为青铜器上的锈色是岁月的痕迹，是人类上古文明传承的历史烙印，它会增加自身的文化含量和历史的重量感。再说，这种绿锈是铜器表层的氧化铜，而氧化铜比青铜本身还要稳定。除掉了锈，反而会不利于青铜器的保护。
　　柳汉臣赞赏地点点头：你讲得很有道理。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却对青铜器有如此的见识，真是后生可畏啊！
　　郑昊龙：县长大人过奖了！我这点儿学问，都是从家父那里学来的。
　　柳汉臣别有用心地：原来令尊大人竟是一位铜器行家。我平素最爱铜器，很想跟令尊交个朋友，日后也好讨教讨教，不知可不可以引见一下？
　　曹仁寿、冷子瑜和谭老七一班便衣警探，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郑昊龙。
　　站在一旁的李云鹤，似乎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头，便暗暗地给云梦兰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然而，云梦兰却站在那里，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郑昊龙不动声色地：县长大人，家父虽然略通铜器，但从不跟人交流心得。您就是见到他，也会感到失望的。再说，家父近日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
　　柳汉臣执拗地：既然令尊身体欠安，不宜走动，我就去后宅拜访他吧！
　　曹仁寿：郑老板，难道连县长的面子也不肯给吗？
　　薛四胖极力阻拦地：师父真的不舒服，你们还是不要去了！
　　曹仁寿瞪起了眼睛：放肆！你敢跟县长无礼？
　　薛四胖吓得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15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內
　　郑伯虎坐在茶几前，慢悠悠地品味着香茗。
　　孙秀霞用双手将小茶碗递还给了郑伯虎，颇感不安地：孩子他爹，俺咋老觉得要出啥事似的？
　　郑伯虎：你只管慢慢地喝茶，好戏还在后头呐！
　　
　　16 洛阳聚宝斋店堂／日／內
　　柳汉臣沉下脸来：郑老板，我要求拜访令尊，完全是出于对贵店的尊重，这也会给你们带来什么不便吗？
　　郑昊龙：这话是怎么说的？县长大人，家父一生独往独来惯了，不喜欢与人交往。尤其在您这样有身份的人面前，更感相形见绌。况且，家父身体欠佳，连古玩店开张都不能参加。难道为了巴结县长大人，就必须抱病赶来奉迎吗？
　　这时候，郑亚岚悄然地走进了店堂。
　　钱芝峒：郑老板的意思是说，你家老爷子不在聚宝斋？
　　郑昊龙：没错儿！
　　谭老七叫嚣着：聚宝斋还真有点邪性！叫弟兄们搜一搜，我就不信他不在聚宝斋！
　　郑昊龙陡然间把脸一沉，十分霸气地：在与不在，那得由我说了算！难不能你想在聚宝斋开张之日，大显淫威？只要你拿来搜查证，我就叫你把这古玩店翻个底朝天！
　　谭老七刷地亮出了搜查证：郑老板，有人举报聚宝斋窝藏了盗墓贼的脏物，为洗刷你的清白，我们真的需要搜一搜。
　　于是，谭老七带领着几名便衣警察，径直朝后宅走去。
　　郑昊龙由不得怒气攻心：原来你们是来闹事的！
　　曹仁寿：郑老板，不过是例行公事，你也不必那么紧张。肚里没病死不了人，就听他们搜一搜怕什么？
　　郑亚岚瞅着没人注意自己，便抬脚撵着谭老七一伙人出了店堂，径直奔后宅而去。
　　
　　17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內
　　谭老七率领着几名便衣警察冲进堂屋，只见布茶道的茶具仍然摆放在那里，刚斟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屋里却不见了郑伯虎和孙秀霞。
　　谭老七一扭脸，看见了郑亚岚：郑伯虎在哪儿？
　　郑亚岚：啥？郑伯虎？郑伯虎是谁？
　　谭老七：我问的是郑昊龙的爹！
　　郑亚岚嘻嘻一笑：他呀！他叫郑旭，也是俺爹！
　　谭老七：搜查所有房间！
　　几名便衣警察冲出了堂屋。
　　
　　18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日／外
　　几名便衣警察冲出堂屋，便分头去搜查院中其它的房间。这时候，郑昊龙、柳汉臣等店堂里的一班人，统统都走进了院落。
　　有两名警探要搜查西厢房，硬是被郑亚岚挡住了。
　　郑亚岚：这是我的屋子，不许你们臭男人进去！
　　
　　19 洛阳聚宝斋后宅西厢房／日／內
　　郑伯虎和孙秀霞躲藏在门后，紧张地聆听着院中的动静。
　　
　　20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日／外
　　谭老七指着郑亚岚，狐假虎威地：你放老实点儿，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郑亚岚：啥狗屁公务，非要进姑娘家的房间？
　　谭老七：你爹叫郑伯虎也好，叫郑旭也罢，他明明就在聚宝斋，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们？
　　郑亚岚大喊大叫地：嫌你们浑身酸臭！臭气熏天！
　　谭老七吼了起来：还反了你啦！再敢阻拦，连你也一块抓！（说着，冲手下一挥手）冲进去给我搜！
　　
　　21 洛阳聚宝斋后宅西厢房／日／內
　　躲在门后的郑伯虎，猛地从腰间抽出了手枪，把孙秀霞吓了一跳。
　　
　　22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日／外
　　郑昊龙突然绰起一条扁担，怒不可遏地冲着谭老七：你要是搜不出来，我就用扁担拍死你！
　　正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胡司令到！
　　所有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胡振彪和唐娜出现了。他们的身后，是荷枪实弹的马弁。一时间，小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
　　谭老七不知轻重地：胡司令，唐副官，大盗墓贼就藏在这间屋子里，这个小丫头硬是不叫搜！
　　唐娜：哪个盗墓贼？
　　谭老七：郑伯虎！
　　胡振彪眼睛一瞪：他娘的！人家开个小小的古玩店，你们这么多人起哄架秧子，都想跑来揩油，还叫不叫人家做生意啦？
　　胡振彪的话，犹如一瓢凉水浇在了柳汉臣、曹仁寿和谭老七的头上，他们由不得都变得老实了。
　　柳汉臣疑惑地：胡司令跟郑老板有交情？
　　胡振彪：他是我的小老弟，借贵方宝地开一家古玩店，我也是股东。因为军务繁忙，所以来晚了。生意场上，全靠大家捧场啦！
　　柳汉臣：好说！好说！
　　李云鹤：洛阳古玩界一定鼎力相助！
　　唐娜：胡司令在北平的琉璃厂拜过师，也是个行家里手，对古玩那可是情有独钟啊！
　　曹仁寿：真没想到胡司令还有这样的雅好，难能可贵！难能可贵！
　　郑昊龙趁机大声宣布：各位贵宾，聚宝斋已经在京都万景楼摆下饭局，请大家一醉方休！
　　众人热烈地鼓着掌。
　　
　　23 洛阳聚宝斋后宅西厢房／日／內
　　躲在门后的郑伯虎和孙秀霞，都无声地笑了。
　　
　　24 洛阳聚宝斋后门小巷／日／外
　　严其庵带领着保安团的便衣战士，撤离了埋伏地点。
　　
　　25 洛阳丽景门城楼傍晚外
　　悬浮在丽景门城楼上空的夕阳，正在慢慢地沉落。
　　
　　26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夜内
　　郑昊龙满身酒气地回来了，一走进堂屋，便冲着孙秀霞哈哈大笑：娘，吓着您了吧？
　　孙秀霞笑着：可不是咋的！宴会散啦？
　　郑昊龙：散啦！
　　郑亚岚端着一盆洗脚水，放在了郑伯虎的跟前：爹，洗脚吧！
　　郑伯虎脱掉鞋袜，把脚放进了盆里：今天总算是没有捅出漏子啊！
　　孙秀霞：昊龙，你是怎么把胡振彪古捣来的？
　　郑昊龙：不是我，是唐娜。我答应给唐娜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全都让给了胡振彪。
　　孙秀霞不免有些担忧地：她这么一次次的帮你，又不要你的好处，不会没有私心吧？
　　郑亚岚：哼，肯定有！
　　郑伯虎：昊龙，你记住了，朋友有三种。有的可交心而不能共事；有的可共事而不能交心；有的既可共事又能交心。男女之间亦如此。与唐娜的交往，你要多留个心眼儿。
　　郑昊龙：知道了。
　　
　　27 洛阳柳府书房／日／內
　　柳汉臣忧心忡忡地看着钱芝峒：钱先生，你说怪不怪，郑昊龙怎么会成了胡振彪的小老弟呢？
　　钱芝峒：恐怕跟唐娜有些关系吧？据曹仁寿说，谭老七在追捕郑昊龙的时候，是唐娜把他救走了。
　　柳汉臣：唐娜为什么救他？
　　钱芝峒：城防司令部的参谋贾连升，曾向曹仁寿透露，说唐娜跟郑昊龙不但是世交，好像还有点恋爱关系。
　　柳汉臣疑信参半地：可是听雪凤说，唐娜出身贵族，自小生活在日本，后来随父母在天津定居。一位贵族小姐，怎么会跟盗墓贼的儿子成为世交？
　　钱芝峒：说不定唐娜的父亲也是个古董迷。
　　柳汉臣：古董迷跟盗墓贼有来往，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可贵族小姐跟盗墓贼的儿子谈情说爱，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古玩店，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搞垮它。而一旦罩上了胡振彪这个保护伞，可就棘手了。
　　钱芝峒：大人，此事不可等闲视之。胡振彪一直在利用你安稳民心，有朝一日成了气候，他就会翻脸不认人。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必须派人打入城防司令部，随时掌握胡振彪的动向。不然的话，非但夺不回牛虎铜案，恐怕连青铜宝匮也被端了。
　　柳汉臣点了点头，沉思地：要想打入城防司令部，须使苦肉计啊！
　　钱芝峒：苦肉计？
　　柳汉臣：我早已物色了一个人物。
　　钱芝峒：谁？
　　柳汉臣：卢大鹏。此人身怀武功，行伍出身，颇有正义感。他的母亲死于战火，所以非常仇视军阀混战。我关了卢大鹏的禁闭，撤了他的队长职务，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他已经接受我的密令，打昏警卫秘密潜逃，投奔了胡振彪。
　　
　　28 洛阳保安团总部／日／内
　　严其庵等保安团的军官，一个个屏声息气地站在柳汉臣的面前。
　　柳汉臣严肃地：跑了一个卢大鹏并不可惜，但保安团的脸被他丢尽了。还有谁想脱离保安团，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马上放你走。偷偷摸摸地溜，就是逃兵！按照军纪，逃兵是要受到严厉的军纪处分，甚至枪毙！
　　严其庵：团总，我去找城防司令部要人！
　　柳汉臣：你那是以石击卵！胡振彪恨不能把保安团都收编了，他会把卢大鹏交给你？
　　严其庵：胡振彪也太霸道啦！
　　柳汉臣：保安团必须整肃军纪，杜绝此类事件再发生。
　　
　　29 洛阳城防司令部大院／日／外
　　操场上，一队队士兵在操练。
　　唐娜和贾连升陪着胡振彪在操场上巡视着。
　　在操练格斗的队伍里，有一个非常卖力气的士兵，引起了胡振彪的注意，于是便信步走了过去。那个士兵，就是卢大鹏。
　　胡振彪：你叫什么名字？
　　卢大鹏：报告司令，我叫卢大鹏！
　　胡振彪：卢大鹏？
　　贾连升：司令，他原本是保安团的小队长，因为受到柳汉臣的迫害，被撤了军职，一气之下投奔了我们。
　　胡振彪给了卢大鹏的胸脯一拳头：嗯，是块当兵的料，给他个排长当当！
　　卢大鹏赶忙敬礼：谢司令栽培！
　　胡振彪：今后再有保安团的弟兄来投奔，照收不误。
　　贾连升：是！
　　唐娜：司令，卢大鹏归顺驻军，柳汉臣一定很恼火。眼下，最好不要去捅那个马峰窝，免得因小失大。
　　贾连升不怀好意地叉开了话题：唐副官，听说你的击技挺不错，不知可否露一手？
　　唐娜笑了笑：贾参谋，你是想让我跟卢大鹏比试比试吧？
　　卢大鹏瞧了唐娜一眼：贾参谋，我看算了吧！万一出手重了，伤着唐副官，在下可吃罪不起。
　　胡振彪：练兵场上切磋击技，很平常嘛，你就陪唐副官玩两招吧！
　　正在操练的官兵们，呼啦啦地一下子围了过来。
　　唐娜站在那里，稳立如钟，冷目而视。
　　卢大鹏大喊一声“得罪啦”，便直扑唐娜。他的动作疾速，来势凶猛。但见唐娜身形一摇，使出了变幻莫测的醉八仙套路。两人一来一往，打做一团。
　　猛可里，卢大鹏大叫一声，噗咚栽倒在地，趴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了。唐娜收了招势，脸上毫无表情。
　　围观的官兵们齐声喝彩，但谁也没看清卢大鹏是怎样被击倒的。
　　胡振彪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唐副官的武功，果然了得！卢大鹏，还不快向唐副官谢罪！
　　卢大鹏双手一抱拳：小人愿做唐副官的马前卒，为唐副官捧鞍坠镫！
　　贾连升本想羞辱一下唐娜，不料却使她众望所归，赢得了荣耀，那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