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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名称:纵横      作者:蔡凡      发布时间:2020-09-16 08:37:42      字数:4370

  钱月君发誓要改变这一切,改变这个家。
  一切都不是钱月君想象得那样,他们居住的地方是现代城市。
  先是在乡村,有野猪野兔可以驱赶。现在去驱谁?
  这天,他的母亲牵着他出去遛弯。街上熟人太多,母亲才与这人打完招呼,那人又走了过来。母亲的头都点酸了。那时的人都没什么钱,拿差不多少的工资,做着不一样的事,没谁瞧不起谁。
  母亲能够如此自信而悠然自得的走在路上,就是因为谁也没有因为她是扫地的而嫌弃她。之前,她曾自卑,那是她没能为钱家生个儿子。如今有了钱月君,她的脸上,她的心里屁都没有,只有喜悦。
  或者有人会在身后议论她,捡个破儿子抱在怀中晒,又不怕丢人?
  这时,母亲却不知道收敛,故意抱他四处“扬”。为此,奶奶对她进行了严厉地批评。奶奶说:“有肉捂在饭底,有喜藏在心里,你那么嚣张,是想被抄家,还是想让你男人被开除公职?在这方面,你要向你男人学学。你瞧他,惊慌、恐惧,惶惶不可终日。表演得多么逼真。”
  母亲就反驳道:“娘,别说啦!您儿子那是真害怕。他对我说啦,要把君儿偷偷送给别人。”
  奶奶不信道:“他真这么说?这个短阳寿的,我要去打死他!”
  母亲牵着月君继续走着,那边树下坐着一群人,其中有两个挺着肚子的孕妇。几个姑娘婆婆的,就着这二人肚里怀着的是男是女,各自发表自己的见解,或者说是经验之谈。
  在这群人里面,张太婆最有发言权。在那个谁多生谁光荣的年代,她为了斩获全区“英雄母亲”的称号,一口气生了十二个孩子。最小的一个比最大的一个的孩子还要小。此刻,她田官读学术论文的口气七里八里讲了一大堆,把场面搞得云山雾罩,薄雾迷迷。正在大家不知所以、欲昏欲睡的时候,这才进行总结性发言,大概意思是说,肚尖上挺,屁股.上翘者生儿子;肚圆下坠,屁股都不知往哪放的。定是生姑娘无疑。
  生产专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不会有错的。于是,两个孕妇一个欢喜一个忧愁。
  这时,忧愁的婆母也在场,极不服气。一抖眼,便瞅见钱家母子。于是就喊:“来来来,小孩子眼光未开,他看得见这肚里的东西。”
  说着,过来就把钱月君拉到她媳妇的面前。
  钱月君拿眼瞅着母亲。母亲道:“看。”
  那婆子就问:“月君呀!你看阿姨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看准了,奶奶买糖你吃。”
  钱月君便假装仔细地看,本体脱离,“吱”地钻进那媳妇的肚里。一会儿,钱月君开口道:“是弟弟!”
  婆子闻言大喜,掏出一张五元票塞进钱月君的奶兜里。笑道:“让你妈给你买糖去。准了,阿姨生了弟弟。奶奶请你上馆子。”
  众人大笑。
  母亲将钱退给婆子。连声说:“不好,这样不好。”
  婆子不依。她说:“嫌少?这可是我们家一天的菜钱。不行,必须收下,要讨个好彩头。”
  母亲只好收了。
  欢喜见忧愁让人看了,便想巩固一下成果,也让钱月君看。钱月君依言便钻进她肚里。
  一会儿出来,大声说道:“是妹妹!”
  专家和欢喜同时说道:“胡说!”
  然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欢喜和忧愁果如钱月君说的那样,各自产下了儿子和女儿。
  这一下,钱月君出名了,而且是远近闻名。找他看肚子的越来越多,钱家门庭若市。
  忽一日,钱月君替人看完肚子就对母亲说了两个字:收钱。
  母亲听到钱月君的话,一时怔住了。心道:这才一岁多点的孩子,竟能说出这种话,成精啦!
  收钱,母亲是不愿意的。本来就是好玩的事儿,若收钱,岂不是变了味儿。
  奶奶却是同意收钱。这十多天,她的脑子都被这些人吵麻了。或许收钱,他们就不会来了。
  于是,她让儿子写了字条贴在门口,写道:看肚一次,收费伍元。
  令奶奶没想到的是,这些人逆反心理,越是收钱,这人还就越多。他们似乎挺愿意出这个钱,这个钱出得值得,有意义,有保障。伍元钱换来个儿子,沾了天大个便宜啦!看出不是儿子也不打紧,做掉便是。种不对,来年再种!
  有个想生儿子生红了眼的,一进门就“啪”地给钱月君跪下,热泪盈眶地说:“小爷爷,您若是帮我噍出个儿子来,我给你立牌位,一生一世歌颂你的大恩大德。”
  那人走后,奶奶就着急啦。她说:“若这样下去,岂不满世界都是光棍条,到时,去哪找媳妇去?这看肚子的事儿,我们真不能做了。”
  她儿钱广一听就急了眼。要知道,他和他的妻子两人在工厂拼死拼活,每月挣的工资加起来才只一百多块;而小月君随便替人瞧瞧肚皮,一天下来就比他们一月挣的还多。
  钱广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钱月君替人看胎的事情,很快被医疗和计生部门知道。他们联系公安派出所,一起上钱家兴师问罪。
  钱广先就感觉不对,忽见有公家车辆停到自家屋前,不待来人下车,慌忙扯下门口字条,一把塞进嘴里,嚼吧就吞进肚里。然后,没事人似的蹲在门前抽烟。
  旁边看热闹的邻居便偷偷地笑:看见没有,钱这个东西可以让老实人变得狡猾,让蠢笨的人变聪明。
  由于没有证据也没证人,来人只是口头警告一下就退去了。
  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足以震撼钱家老小。不能凭瞧肚赚钱,而后再干点啥呢?要知道赚钱也是会上瘾的。
  钱月君失踪了,整整一天都没瞧见他的身影。
  他的失踪,可把奶奶和他的母亲给急坏了。二人掉了魂似地四处打听询问,没有人能够清楚地指出钱月君的去向。他们的回忆均是一节一节的片断。街头巷口,都有人瞧见过。
  “八成是被拐了。快去报警吧!”米大婶子说。她家的小超市就巷子口那,她也是今天最后一个看见钱月君的人。
  据米大婶回忆,当时,她看见小月君被一个中年男人牵着手.上了共公汽车,他们俩还有说有笑的。
  米大婢子说:“还以为那人是你家亲戚呢?”
  奶奶连忙否认道:“我家决没有这号亲戚。”
  米大婶子说:“糟蹋了。定然是被拐啦!养这些大,而且还这么有作用。咳,人各有命,捡来的孩子,终归是别人家的。我看就是报了案,现在也晚了。”
  奶奶闻言嚎啕大哭。
  母亲就说:“娘,哭有什么用!哭能把月君哭回来?还是快去披案吧?”
  母亲让她的婆婆不哭,她自己却一直眼泪未干。婆媳俩来到派出所。民警就问:“失踪多长时间?”
  母亲说:“有一上午。”
  民警说:“添乱。没到时间。”
  母亲问:“要到什么时间?”
  民警说:“要到报案时间!两天,四十八小时。”
  母亲说:“两天?两天我的孩子已经卖到外地去了。”
  民警说:“你怎么知道?”
  母亲说:“早听人说过。被拐的孩子大多卖去了那里。”
  民警说:“可是上级有规定。你让我怎办?还是回家等着吧。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
  母亲不信,硬缠着那人闹。那人没法,只好给她作了登记。末了就说:“先回去吧!有了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奶奶和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进家门,钱月月就对着母亲哭喊饿。
  母亲就朝她吼:“饿。你还敢说你看弟弟,你却把他看丢啦!我恨不能咬你一口才好!”
  奶奶埋怨道:“你说她做什?她屁大点,没把自己弄丢就不错啦!来,月月,奶奶给你下面条吃。咳,别丢了一个,这又饿死一个。”
  钱月君是晚上八点多钟回来的。到了家门口,门上一把锁,屋里没人没动静。他不知他们去了哪,也不知他们何时能回来,便拣块砖头放在门前,贴身靠坐下去。他觉得太累啦!
  今天白天,他去看云霞啦。
  其实,钱月君早就想到那个地方去瞧瞧,这都一年多了,都不知再生后的云霞长什么。
  那时,他确实糊弄过一中年男子领他上车。按照先前记住的地名,他找到了那个地方——四衙巷。
  在四衙巷东巷口往里的第二家,就是云霞托生的人家。钱月君今天才细看,这是一座老式建筑,与他们那个年代的房屋有相似之处,但大多不一相。他们那时都是木质结构,且窗户全是糊的棉纸;而这用的可是砖石堆砌,窗户则是用的透明的石头。
  钱月君扶着院子的铁栅栏往里看,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他抬头望着天,心道这也不是睡着不肯起来的时辰。
  正疑猜间,巷口处蓦地传来孩子的欢笑。钱月君抬眼一瞧,只见一位青年美妇手牵着个小女孩,慢慢向这边走来。在她们的身后,一中年健妇步履轻盈地跟着,手里拎着满满一篮子菜。
  钱月君预感到她们是谁,忙将身边的一棵梧桐树后。
  果然,仨人进了那个院子。女人做饭,美妇就引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钱月君这才偷偷伸脖去看小女孩。从面部轮廓来看,这孩子长大后绝不是云霞年轻时的模样。钱月君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她要是长得像云霞该有多好。
  看见钱月君直眉顿眼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少妇免不得提声问道:“那是谁家的孩子?”
  钱月君没敢搭理她,只是慌乱地跑离了那个地方。
  过了一会儿,他又偷偷跑了过去。少妇自然又问。
  如此反复,少妇终于捕住他,并把他引进院子,让他和女儿一道玩。
  很明显,云霞已然不记得他,但却是愿意同他一起玩。有几次,钱月君偷偷问她:“云霞,你真的不记得我啦?!”
  云霞一脸茫然。
  那天,他和云霞一起玩得很愉快。中午,少妇还留他跟她们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钱月君突然想到一个赚钱的好方法。
  钱月君在云霞家吃饭时,发现墙上挂着一只鸡,严格地说是墙上挂着的那张纸上画了一只鸡。
  那是一只公鸡,昂首挺胸,爪下还踩着只蝈蝈。蝈蝈儿的恐慌绝望与公鸡的意气风发形成强烈的对比。
  钱月君瞧着这幅画,不由得不佩服这作者的创意和构图。要知道,他在艰难困苦的时候,就是靠自写自卖书画而维持一家生计的。虽然,那时他也住官宦商贾人家,但却是权宜之计。
  钱月君看画的时候,发现画下用别针别着的标价单还没拿掉。不知是它的主人粗心,还是故意炫耀自己为了艺术、为了追求高品位而敢于下血本。那幅画标明的是五百元,那曾是他替人看一百次肚子的收入。
  钱月君想:没想就这一幅画竟能卖这么高的价钱。那么自己不是要赚大发啦!他的水平决不在这幅之下。
  钱月君回家就开始着手准备。通过简单而又复杂的勾通,父亲钱广给他买回作画所需的工具。
  钱月君铺开宣纸就迅速勾就一幅梅兰君子图。
  钱广瞧着,整个人都傻了。他心道:这老天爷给我们家送来的是个人吗?他才一岁多呀!
  钱月君画了两三幅,卷好,父子俩便去了街上的“品芳斋”。
  “品芳斋”的老板是个七十多岁的长须白胡老者。他听说他们是来卖画的,便将钱月君的画展开看了一眼,额首道:“嗯,还不错。这画从哪得来?”
  钱广不敢说是他儿子画的。因为钱月君叮嘱过他,这事不能说于外人,否则,太可怕啦!!
  钱广笑道:“家传。是我爷爷留下的。”
  老者闻言眉头一皱。冷笑道:“爷爷可好?”
  钱广道:“早死啦!”
  老者说::“怕是今天回来过?”
  钱广懵懂道:“什么去呀回的。你只说这画能卖多少钱吧!”
  老者一叉手指。
  钱广说:“五百?五百太少啦!”他听儿子说过,这样的画可卖五百。便欲擅自加点价。
  老者冷笑道:“五元。”
  钱广和钱月君都一愣。
  老者继续说:“五块都给多了。什么爷爷传下来的,一看就知道是今天上午画好的。”
  钱家父子都不吭声。
  老者又说:“不过,我倒想会会这位作者,他的画风明显是仿模宋代钱戥的手法。瞧这笔峰,这勾绘,简直一模一样。”
  钱月君听着暗笑:我儿钱戥的书画,却是我手把手教会得好不好。
  钱广不死心,便问:“那个钱什么的画能值多少钱?”
  老者还是一叉手指。钱广不屑道:“五元?”
  老者白了他一眼。言道:“五万!”
  钱广舌头都掉出来了。
  钱月君欲哭无泪。后一想,也该。儿子钱戥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古代人呀!
  钱月君想:既然钱戢的画这么值钱,我何不走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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