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硕果累累

　　一、教子

　　李芳回到家，学院也放寒假了。一家人便收拾了东西回了东集。
　　李芳参与的项目结束了。李芳的导师是校刊的论文审稿人，所以她投到校刊的论文，放假前也顺利地收到录用通知邮件了。校刊是核心期刊，比赵利投的期刊档次高。两人的学位都有了保障，心里就轻松多了。
　　于是两人把心思都放在了龙龙的教育上。他们把赵梅女儿上幼儿园用过的书本、文具、玩具都搬回家，在家里布置了一个模拟幼儿园区，制定了龙龙的课表。李芳负责龙龙的识字、背古诗、唱歌、英语对话、睡前故事，赵利负责龙龙的数学计算、绘画、体育游戏。
　　刚开始几天，龙龙觉得新奇有趣，很是配合。听到爸爸妈妈“上学了”的叫声，便会背起小书包，从前门走出，从后门走进，假装自己走了一段路来上学。龙龙坐在小桌子前，跟着赵利、李芳学习。赵利和李芳没有幼儿教育的经验，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上课，所以对龙龙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就觉得时间太长、内容无趣了。龙龙的注意力最多能集中十来分钟，就开始坐不住了，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说饿了要吃东西，一会儿听到其他的声音就好奇要去看热闹……李芳耐心好，会陪着龙龙玩会儿再哄回到学习上。赵利则是急性子。尤其是数学计算课，说两句龙龙不听，赵利便要训斥打两下，那之后便总是父子俩一个吼一个哭。偏偏赵建国和王桂花又喜欢参与，一听到龙龙哭就出场。王桂花抱走哭哭啼啼的龙龙去哄，赵建国训斥赵利不会当老师。赵利想不通，自己小时候，父亲可是对自己很严厉的，怎么对龙龙就只有溺爱了呢。三番五次这样的情形，赵利也灰心了，便把数学计算交给李芳，自己只是陪着龙龙绘画、体育游戏，这样父子俩上课都比较开心了。
　　过年的场景，依旧是亲戚们热热闹闹地串门拜年，依旧是大家围坐一起谈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暗里比较着。
　　首先自然是比谁家会赚钱。赵杰的砖厂生意不景气，一年赚个十二三万，还是比大多数人收入高。但是亲戚们都觉得赵杰还有债务，他的十二三万可没有赵利的七八万好，而且赵利还是受人尊敬的书记。
　　除了比谁家赚的钱多，又多了下一代的才艺比赛。小孩子们被大人们叫到屋子中央，这个来唱首歌，那个来念首诗。龙龙虽然年纪小，但是经过这段时间赵利夫妻俩的用心教学，在背诗、唱歌、算术上，都不输给其它小孩，尤其是龙龙背英语儿歌，更是力压众人，连大些的孩子也不会，毕竟农村幼儿园还没有开始英语教学。龙龙获得亲戚们的啧啧称赞。王桂花再趁势又把龙龙画的画拿出来展示，亲戚们一边传看一边艳羡地说：“到底是两个大学老师的儿子，就是聪明厉害，以后肯定也是大学生啰。”
　　二叔二婶在这时候，总是闷闷不乐地溜到一边。赵杰和晓敏分手了，这结婚都看着无望，更不能指望抱孙子、显摆孙子了。
　　这个春节，李强的婚事提上了日程。李芳便和赵利说，要把当初买房借父母和弟弟的钱还了。赵利心中有些不乐意，可又没法拒绝。李强结婚后和父母住一起，需要钱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另外，李强夫妻都是同一个镇上的，婚礼可免不了。其实赵利和李芳现在收入多了，也有了自己的积蓄，还钱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主要是赵利买的股票估计还要涨，就这么卖了赵利觉得有些可惜啊。

　　二、学位

　　开学后，除了上班上课，赵利和李芳就是忙着准备硕士论文和答辩，赵利还同时编写着教材和做着自己申报的项目。
　　有了电脑和网络，写硕士论文并不算太难。赵利把论文初稿发给许老师后，许老师提了些小意见，修改后便定稿了。论文打印了三份，由许老师拿去找人评阅。评阅老师每人要收两百的评阅费，这个钱赵利只能自己出，不能从项目经费和办公经费上出了。终于，硕士论文评阅通过，安排了五一假期后的周六答辩。

　　赵利对答辩一点也不担心。论文自己写的，心里有底；表达能力自己也没有问题；要求公开发表的论文也有了。答辩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答辩这天，赵利怕迟到，专门打了个出租车到林城工业大学。六十多的出租车费可以办公经费里报销，倒也没关系。赵利先到许老师办公室，把装着答辩费的红包交给许老师。之前许老师就通知赵利了，有三个答辩老师，每个老师的答辩辛苦费是五百元。这个辛苦费并不是文件规定的，而是一种默认规则，既有感谢答辩老师的意思，也有让答辩老师通融的意思。
　　答辩场地在林城工业大学机械学院的会议室。答辩的过程大家都很顺利。按照文件规定的讲解时间、问答时间，三个人答辩完，也用了大半天。然后正好是午饭时间，师生们一起到学校附近的饭店吃了顿庆祝宴。庆祝宴吃到两点多，席间气氛非常友好。学生们请老师们以后多关照，比如老师们发论文、做项目、写教材写著作啊，都带上学生一把，有个挂名也是有用的。老师们也请学生们以后多关照，比如大家的学校需要外聘专家啊、有项目需要做啊，记得推荐老师一把。一顿宴请一千多块，自然是由三个学生分摊。
　　一次答辩，文印费、评阅费、答辩费、宴请费，赵利花了近三千块钱。但是结果是好的，这钱就花得值。就像独立学院出现以来，虽然学费贵，愿意读的人还是如过江之鲫。
　
　三、婚纱照

　　六月硕士学位证下来的时候，赵利参与编写的教材也出版了，李芳申报的一个教改项目也成功了。家里真是喜事不断啊。
　　两人将读研究生时的书本材料、论文都打包收拾了起来，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通。没有了读书考试的压力，两人心中轻松了许多。
　　六月六日，赵利和李芳回分阳去参加李强的婚礼。酒店门口有两人在收礼金。赵利给了个一千块的红包。赵利内心里觉得自己有点亏，因为这礼金是收不回来了。当初自己找了个旅游结婚的由头没有办婚礼，所以也没有收到任何礼金。但是自己参加婚礼却不得不送出礼金。好在云河学院的老师们，有着知识分子的淡泊，平日里人情往来几乎没有，婚礼这种大喜事，除了极其亲近的同事会接到邀请外，其他同事也都只是发点喜糖了事。这倒替赵利省下了很多礼金钱。
　　李强的婚礼办得比较盛大，在分阳市最豪华的酒店办了二十桌酒席。双方的父母亲戚朋友坐得满当当的，在婚庆公司的组织下，婚礼流程热热闹闹的。白天赵利和李芳帮着招呼客人，也跟着忙了一天。李芳家房子做了李强的新房，赵利和李芳就没地方住了，只好去镇上的宾馆住。躺在宾馆床上，赵利觉得很累了，李芳却还很激动，不停地说着婚礼上的情形。
　　李芳问赵利：“穿上婚纱真的太漂亮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补一下婚纱照吧？”当年两人就拍了张五寸的结婚照，可没钱拍婚纱照、办婚礼呢。
　　赵利“嗤”了一声：“儿子都这么大了，拍什么婚纱照啊。”
　　李芳还有些不甘心：“好像，也有带着孩子一起拍婚纱照的啊。肯定好看的。”
　　赵利只好应付着说：“得了，累死了，赶紧睡觉吧。”
　　赵利是呼呼大睡了，李芳则辗转反侧了许久。
　　回到林城，李芳又多次提起拍婚纱照的事，赵利都找理由推脱着。恰好学院职称评定开始了，两人要忙着准备评讲师的材料。李芳便不提了。
　　赵利的材料交上去，有硕士学位，有公开发表的一篇论文，有一本参与编著的教材，有一个校基金项目，还有两次优秀毕业设计导师荣誉。李芳的材料也不弱，有硕士学位，有一篇核心期刊论文，一个校教改项目，一次院级优秀班主任荣誉。人事处负责审核材料的王晓，一个劲夸奖赵利和李芳的材料太优秀了，在一堆评讲师的人中是数一数二的，评讲师绝对没问题。
　　确实，过了一个星期，学院讲师评定的名单公布，赵利和李芳都顺利评上了讲师。两人自然是很高兴。评上讲师后，上课的酬金标准也就相应地有提高，家里的收入就会多了。
　　云河学院没有评定副教授的资格，所以评副教授的人员材料，都要送到林城工业大学本部去评定。过了一个月，结果出来，云河学院原中专转岗的老师里，没有一个评上副教授。据说，本部评定的时候，评委们看着云河学院老师们的材料，连连摇头，说这种水平在本部连讲师都不能评上。
　　听到这个消息，赵利和李芳心里觉得有点压力。不过后来两人又想，离评副教授的时间还远着呢，也就放到脑后了。
　　一天，李芳在网上看到一家婚纱摄影店在做促销，于是预定了一套最便宜的促销套餐。订金都付了，赵利只好答应了李芳去拍婚纱照。周六两人来到婚纱摄影店。李芳经过店里专业化妆师的一番打扮化妆，出现在赵利眼前的时候，赵利竟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没想到普普通通的李芳，打扮了还挺好看的。
　　拍好照回家，赵利让李芳别卸妆，说就当自己刚结婚娶了个新娘子。李芳害羞地敲打赵利。赵利抱着她一阵亲热。近期的收获成果，都让赵利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意气风发，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