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小说】别把爱放弃（13）

冯丽华真正的感受了男人给予的快乐，她的丈夫却不能给她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快乐，而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了她做一个完整女人的机会。她不知道是该感谢眼前的这个陌生的男人，还是该感谢“借种传宗”这个愚昧而荒诞的陋俗。她无法确认，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真实的。她看着倒在床上显得疲劳的那个男人，她有了作为一个女人在生理上的满足。这种满足，让她不知不觉地与这个陌生的男人亲近些了。
　　“你多大了？”，室内的灯又亮起来，看着这个好像不足二十岁的男人，冯丽华在问。
　　“二十五岁了。”跛腿男人机械地回答着。
　　“我还以为你不够二十岁呢。”接着又问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做这样的事情？”
　　跛腿男人有些羞愧，默然无语。他知道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是会被瞧不起的。冯丽华见他没有回答，也许他有他自己的苦衷，也就没有再问。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离天亮还很早的时候，那个跛腿男人悄悄的走了。
　　那个男人走了，他走动的时候，身体向一边倾斜，肩膀一晃儿一晃的，很不平稳，越发的显露出腿上的残疾。望着走出去的这个跛腿的男人，冯丽华感到了屋子的空荡和心里的失落。
　　那个男人第二天夜里没有来，来的是韩一鸣。进屋后，他什么也没有说，扑上去将冯丽华摁倒扒光她的衣服，粗暴的在冯丽华身上掐捏，然后逼着她学昨天夜里的声音。冯丽华又羞又愧，说什么也不肯，韩一鸣就使劲的抽打冯丽华。冯丽华忍痛不过，就只好去学，学的不像时就说应付他，还是继续打；学的像时，就骂她是淫妇，在想那个男人，然后就在冯丽华身上又啃又咬，变着法的折磨。
　　冯丽华经历了这一夜的肉体和精神的摧残后，她怀念起了那个跛腿的男人。
　　那个跛腿男人第二次走进冯丽华的屋子，冯丽华脱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留在冯丽华身体上的伤痕。他知道这是因自己的缘故，才会使冯丽华受到伤害。他走进冯丽华身前，膝盖跪在炕上，什么也没有说，给冯丽华系上了衣服上的扣子。冯丽华不明白他的用意，用眼看着跛腿的男人。
　　跛腿男人迎着冯丽华的目光说到：“上次，你问我为什么会答应来做这样的事情，我没有说给你听，这次我可以告诉你了”他告诉了冯丽华他为什么会到她家的原因。他需要钱，需要给母亲治病的钱。他来这里，只要让她怀上孕，他就可以从韩家拿到一笔钱，这样，他就会有钱给母亲治病了。他说这些的时候，流露出的目光是羞愧的。
　　冯丽华在听，她在跛腿男人说这些的时候，没有插上一言，而她的心里却不平静。
　　“当韩家找到我的时候，我感到的是羞辱，可是想到有病的母亲，我还是答应了。”跛腿男人继续的说着，说这些的时候，眼睛红了起来。跛腿男人的头始终低垂着，他的目光不敢面对着冯丽华。一个男人，用身体的交易来挣钱，还有什么“尊严”可言。跛腿男人说的时候，见冯丽华不言语，就说到：“我用这种方法挣钱，会被你瞧不起，这，不用你说出来，我也知道。现在我对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鄙视我。现在，因为我，给你带来皮肉上的痛苦，看到你身上的伤痕，我心里真的很难过，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我不来，你的男人就不会再打你了。”说到这里，跛腿的男人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会用一生的时光记得你，是你让我懂得该怎样的去爱一个人。”跛腿男人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不再像起初说话的时候那么的微弱。跛腿男人说完，一支手撑在炕上，将跪着的腿慢慢的抬起，将身体移到炕沿附近。
　　见跛腿男人要离开，冯丽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从跛脚男人的诉说中，她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腿虽然是跛的，可他的心是善良的。冯丽华知道，她之所以挨打，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腿是跛的。
　　跛腿男人留下了。这一夜，他们不再是韩家“借种传宗”的工具。
　　冯丽华惧怕黑夜的来临，黑夜到来的时候，带给冯丽华的便是韩一鸣给她的折磨和摧残。每次受到凌辱的时候，冯丽华就会想到自己嫁给韩一鸣的原因，在决定嫁给韩一鸣的时候，她就决定了用失去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的。想到这个原因的时候，她就会顽强的忍受下来。
　　冯丽华身体上的疤痕越来越多，跛腿男人每次来冯丽华这里的时候，就会抚摸着她的疤痕流泪，然后温存的把爱给予冯丽华。直到有一天，他看着冯丽华身体上越来越多的疤痕，终于忍不住了，他感到了心痛。
　　“丽华，你和他离婚吧，我会娶你，一生一世，不会让你遭受现在般的凌辱。”
　　跛腿男人说这些的时候，冯丽华感到他说的是他内心的真心话。她知道自己渐渐的喜欢了这个跛腿的男人。要不是为了报恩，听了他的话，她会和他一起走的，她不会嫌弃他是一个跛腿、也不会怕和这个跛腿男人一起过穷日子的。她告诉那个男人，她不会和韩一鸣离婚，她和她母亲的命是韩一鸣救的，她要用自己来报答韩一鸣，她愿来世做跛腿男人明媒正娶的妻子。跛腿的男人不再说什么，只是对冯丽华更加的体贴。
　　冯丽华知道自己怀孕后，跛脚的男人就不会再来了。为了能够见到跛脚男人，她偷偷的买来了避孕药。
　　跛腿男人断断续续的到韩一鸣家，快一年了，韩家也没有见到冯丽华的肚子鼓起来。“借种传宗”的事情连个影儿也没有，韩一鸣母亲的脸，在看到冯丽华的时候，已没有了冯丽华刚嫁到韩家时的笑脸。
　　韩一鸣殴打冯丽华的时候，越来越疯狂了。每次的殴打，他会感到心理上的兴奋和满足。冯丽华的嘴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声音，让他亢奋，让他感到作为男人的满足。韩一鸣扭曲的心态，改变了他人性中善良的良知，而使他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撕咬动物时的禽兽。那个舍己救人的韩一鸣，彻底的消失了，存在的只是过去的躯壳和用来殴打冯丽华的力气。
　　冯丽华在绝望中忍耐着，她的心里对跛腿男人的爱，在支撑着她对生命的坚持。
　　韩一鸣的母亲对冯丽华总不能怀上孩子的事情，有了疑虑。她担心冯丽华不能怀上孩子，可能是身体有暗疾，就想带冯丽华到医院检查身体，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她又不敢带冯丽华去医院检查了，她怕带儿媳检查生育的事情被人知道，一旦冯丽华怀上孩子，“借种传宗”的事情也就纸里包不住火了，韩家的脸面到那个时候往何处方。韩一鸣的母亲烧香跪拜更虔诚了，她时时刻刻祈祷“送子娘娘”快让自己的儿媳怀上孩子，使韩家不至于绝后。对儿子殴打冯丽华的事情，也偶尔的规劝韩一鸣几句，但心里对自己的儿子做出的事情更多的是袒护。这种袒护里，即有对冯家造成自己的儿子身体残疾的怨恨，也有对自己的儿子眼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睡觉心里不平衡的理解。
　　冯丽华偷吃避孕药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韩一鸣的母亲在收拾冯丽华的屋子的时候，发现棉被子里有些鼓胀，用手摁了摁，里面的东西硬硬的，这时看到棉被鼓胀处的缝线已经断开了，就把手探进去，取出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瓶子，里面还有几粒白色的小药片。看到这个东西，韩一鸣的母亲心里有些起疑，就仔细的看瓶子上面的标签写的是什么。当看到说明书上面写的内容时，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升起来。原来是一瓶没有吃完的避孕药，这才知道冯丽华不能怀孕的原因。她怒冲冲地叫来冯丽华：
　　“你这个没良心的贱女人，要不是因为你们母女俩，我儿子能弄成这个样子吗？我们韩家会绝后吗？我们韩家，给你找来的野男人，不是让你给我儿子戴绿帽子的，是想让你给我们老韩家留条后。这到好，你这没良心的贱女人，竟背着我们，偷吃避孕药，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阿？”韩一鸣的母亲狠狠的咒骂着冯丽华。骂着骂着，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想到了老韩家从此的绝后，怨恨和悲苦交织在一起，“天啊，我们老韩家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遇上了你们老冯家，你们冯家早晚要遭天谴的。”韩一鸣的母亲一边叫骂，一边嚎啕大哭。
　　韩一鸣母亲的叫骂，越来越难听，也越来越狠毒。冯丽华站在那儿，听着韩一鸣母亲的叫骂，没有吱声。她知道，自己偷吃避孕药的事情，不是今天，就是后天，是迟早会被发现的。今天，被发现了，这是她早已料到的事情。她也不感到怎样的突然。面对韩一鸣母亲对自己的叫骂，她已经不想再解释自己吃药的原因。可是，在她的心里，痛苦仍像一条毒蛇在里面吞噬着自己。
　　晚上，韩一鸣醉醺醺的走进屋子。他的母亲已经把冯丽华偷吃避孕药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他那变态的心理被怒火燃烧，那天晚上，韩一鸣喝醉了酒，比往常喝得还要厉害。韩一鸣看到冯丽华，就把冯丽华摁倒在炕上，一只手揪住冯丽华的头发，另一只手轮起来，不断打抽打冯丽华的脸。片刻间，冯丽华的脸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紫。“我叫你和那个瘸子合起来骗我，我一定找到那个瘸子算账，一刀杀了他，看你还能不能和他在一起。”韩一鸣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的殴打着儿冯丽华。骑在冯丽华身上的韩一鸣，目光狠毒的看着冯丽华。
　　躺在韩一鸣身体下的冯丽华，即不反抗，也不喊叫。一次次的凌辱、殴打，她的身体似乎麻木了。她知道，已彻底变态的韩一鸣，就是要在她痛苦的喊叫和呻吟中发泄和寻找他的快乐。避孕药被发现，这就意味着跛腿的男人是再也不能到她这里了，过去唯一尚能给她幸福的男人也从此被隔开。她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大不了一死，也不再让这个自己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而嫁给他的男人再听到自己痛苦的喊叫。冯丽华彻底的绝望了，她咬紧牙关，承受着韩一鸣疯狂的凌辱。
　　冯丽华现在连死亡都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死亡，也许是她最后的解脱。可是，听到韩一鸣要杀死跛腿男人的话，她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这么长时间的摧残，她的身心已经到了自己承受的极限。她已经把自己从韩一鸣那里得到的恩惠，现在也亦全部的奉还了韩一鸣，自己再没有什么对不起韩家的了。生与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分别。可是，韩一鸣要杀人，要杀死那个已让她在世间麻木的灵魂唯一得到温暖的男人，这是她无法接受和容忍的事情。冯丽华在几次的昏迷清醒后，她的意识里不是被殴打的疼痛，而是那个对她生出感情的跛腿男人。
　　韩一鸣变态的仇恨在冯丽华的身体上发泄完后，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熟睡的鼾声，一声接着一声的从韩一鸣的鼻孔里传出，那声音听在冯丽华的耳里，愈发的使冯丽华感到焦躁不安。昏昏沉沉中，她突然的看到了韩一鸣举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向跛脚男人的头上砍去。冯丽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慌乱中跑进当屋，抄起一把菜刀就返回里屋，举刀的手猛地向韩一鸣的头部猛砍去。韩一鸣的血喷在冯丽华的脸上，那种血腥的气味使她清醒。冯丽华知道自己杀了人，而且是杀了曾救过自己母女命的男人。冯丽华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韩一鸣，知道了自己的一生也从此的结束了。感到了这个世界不再有他留恋的东西了，唯一让他留恋的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和真心爱他的那个跛脚男人。她看了看倒在炕上的韩一鸣，挥手举起菜刀，把菜刀放在了自己脖子的动脉部位。冯丽华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疼痛，只是感到有些眩晕。菜刀掉在地上的时候，冯丽华的泪水与自己的血水交会在一起。
　　“这场悲剧的发生是必然的结果，在你讲到‘借种传宗’的那一刻，我就预感到悲剧会发生。”林卓凡听到这里时打断了叶秋涵的讲述。
　　“为什么？”叶秋涵问道。
　　“你想，韩一鸣在丧失性功能的那一刻，其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自卑使他无法面对今后的人生。家庭、婚姻在那次的意外事件发生后，也将会离他远去。在他的心里，也和其他人一样，渴望拥有这些。可是，在韩一鸣的心里，认为自己拥有这些，那只是梦想，是天方夜谭的故事。他虽然想得到婚姻的幸福，绝望和自卑，却使他不敢奢望婚姻的幸福会降临到他的头上。冯丽华以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报答韩一鸣对她母女的救命之恩之举，使韩一鸣有了妻子和家庭，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在这次的婚姻中也有所提升。韩一鸣也会因冯丽华愿意嫁给他这个生理有极大缺陷的人，心存感激。”
　　“韩一鸣的身体出现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因抢救冯家母女造成的，从韩一鸣的角度看，冯丽华嫁给他，他应该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怎么会对冯丽华心存感激之情呢？”叶秋涵在问林卓凡。
　　“虽然导致韩一鸣生理缺陷的人是冯家母女，毕竟因冯丽华的舍身相嫁，而使韩一鸣认为终身都不能实现的事情却实现了。他将和其他男人一样，拥有家庭和妻子。在世人面前，他从此可以抬头挺胸了。”林卓凡回答了叶秋涵提出的问题。
　　“那为什么又会出现以后的结局，这个问题你又怎么解释？”叶秋涵的问题不断的提出。
　　“韩一鸣在那次事件主中，丧失了性功能，他不再有性的需求，他之所以希望有一个妻子，一方面是希望有人能伴他走过以后的人生，另一个方面就是有了妻子，可以使他在心理上感受到自己仍然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当他看到冯丽华裸露的身体时，记忆中对女人的好奇一下子被诱发，这就像一个儿童看到一件他喜欢的东西，不自觉的触摸一样；韩一鸣应该是抱着这种心态去亲近冯丽华的。当韩一鸣触摸到冯丽华的身体时，毕竟是在他刚刚丧失性功能不久，身体里的雄性激素还没有完全的失去，异性间的吸引定会引起心里和身体的亢奋。而这种一时引起的亢奋一旦被生理上的缺陷笼罩及刺激后，就会使韩一鸣的心里产生极大的落差而使心理潜意识的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