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上)
作品名称:牛虎铜案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0-08-25 09:58:58 字数:6861
1 洛阳邙山镇郑宅堂屋/日/内
郑伯虎坐在太师椅上,叭哒叭哒地抽着小旱烟袋锅。
郑昊龙一脚迈进了门槛:爹,那个文物商人的底细,我摸清楚了。他叫秦思凡,是天津泰丰洋行的买办,柳汉臣是他的表姨父。冯泗儿跟秦思凡的关系很密切,李云鹤全靠他在中间穿针引线。
郑伯虎:必须掐断李云鹤跟秦思凡的联系,不然的话,牛虎铜案不落在柳汉臣的手里,就会落在英国人的手里。
郑昊龙:泰丰洋行是英国人开的?
郑伯虎:没错儿!泰丰洋行的董事长兼总裁叫麦迪斯,是个中国通,非常懂得中国文物的价值。泰丰洋行除了走私文物,还向中国贩卖军火。
郑昊龙:爹,咱们什么时候去李家大院?
郑伯虎:当务之急,先把冯泗儿赶出洛阳!
郑昊龙:好,我来办!
2 洛阳东大街/傍晚/外
冯泗走出博古斋的大门,沿着街道走去。走着走着,猛地看见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个黑衣人。只见他头戴黑色礼帽,脚蹬黑色皮鞋,身穿黑色西服,外罩黑色风衣,只有脖子上那条超长围巾是白色的。冯泗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加快了脚步。可是,无论他怎么加快脚步,也甩不掉那个黑衣人。
冯泗冷不丁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四轮马车,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一下子跳上了车,急迫地喊着:快!快赶车!
车把式一甩鞭子,叭地打了个脆响,驾辕的马顿时放开四蹄,拉着四轮马车疾驰而去。冯泗坐在车里扭头朝后望去,只见那个黑衣人被远远地甩在了后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3 洛阳北大街/夜/外
寂静的街道上,闪亮着昏黄的路灯。
那辆载着冯泗的四轮马车在奔驶着,响着有节奏的马蹄声。
4 四轮马车/夜/外
坐在四轮马车上的冯泗,不安地左右顾盼。
猛可里,一个黑衣人跃上了马车,从容地坐在了冯泗的对面。
冯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此时,四轮马车正好从一盏路灯下经过,郑昊龙举起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晃了晃,手的影子映在了冯泗的脸上。
郑昊龙:鬼有影子吗?
冯泗哆哆嗦嗦地:你……你要求我给李云鹤传的话,我照实地告诉给了他,你……你还有什么吩咐?
郑昊龙:这一回,我是专门找你的。
冯泗几乎哀求地:爷,我又不是财主,干吗要绑架我呀?
冯泗说着,两只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瞅着郑昊龙一个不注意,突然转身就要往车下跳。然而,他的屁股还没离开座位,就被郑昊龙铁钳般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胳膊,动也动不得。
5 洛阳北城门/夜/外
薛四胖赶着四轮马车,载着冯泗和郑昊龙驶出了北城门。
6 四轮马车/夜/外
冯泗眼睁睁地看着城门楼,以及站岗的士兵,从自己的眼前匆匆闪过。他刚想喊叫,却被郑昊龙伸出刚劲的手,一把锁住了喉咙,发不出声来。
冯泗眼巴巴地望着影影绰绰的城门楼,在自己的眼前一闪即逝,顿时陷入了绝望,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
7 洛阳郊区公路/夜/外
在朦胧的月光下,薛四胖赶着四轮带篷马车,载着冯泗和郑昊龙,奔上了漫长的郊外公路。
8 四轮马车/夜/内
冯泗望着黑沉沉的旷野,吓得满脑门都是虚汗。他扑通一声跪在车上,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
冯泗:好汉!好汉!你这是拉我去哪儿呀?
郑昊龙:去你该去的地方。
冯泗连连作揖:好汉爷,我是个好人啊!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你饶了我吧!
郑昊龙嘲讽地:古玩店掌柜的,也学会说江湖贯口了。
9 洛阳郊区公路/夜/外
随着薛四胖的一声吆喝,枣红马拉着四轮马车离开了公路,驶上一条黑黝黝的乡村土道。
10 洛阳郊外乱葬岗/夜/外
薛四胖赶着四轮马车沿着乡村土道,来到了一片乱葬岗子跟前。
朦胧的月光之下,一座座坟头凌乱地屹立着,显得十分恐怖。有座新垒起的坟头上,随风飘着孝子幡儿。
四轮马车停下了,郑昊龙一把揪住冯泗的衣领,把他拽下了车。
浑身哆嗦的冯泗瞪着一对惊恐的眼睛,被郑昊龙拖着,踉踉跄跄地往坟地里走去。直到眼前出现一棵歪把子树,郑昊龙才站住了脚。
冯泗胆战心惊地:好汉爷,你要把我怎么样?
郑昊龙威严地:冯泗儿,十八年前,你撺掇郑小虎去“倒斗”。事发了,你倒是带着老婆孩子跑了,郑小虎不但被砍了脑袋,郑家连镇宅之宝都丢了。你说吧,这笔帐怎么算?
冯泗爬到了郑昊龙的跟前,连连作揖:好汉!你饶我不死,我把牛虎铜案的下落告诉给你!
郑昊龙冷冷一笑:牛虎铜案就藏在李家大院,用不着你告诉我。你老实说,你跟秦思凡是什么关系?
冯泗:我……我是泰丰洋行派来卧底的,听他的调遣。
郑昊龙的眼里闪着冰冷的目光:冯泗儿,给英国人的洋行当卧底,这可是汉奸的罪过。
冯泗连连磕头:我该死!我该死!
郑昊龙声色俱厉地:我不急着杀你。不过,你要是再出现在洛阳,我就一刀挑了你!
冯泗:是!是!
郑昊龙:自古以来,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冯泗胆战心惊地:你……你要怎么样?
郑昊龙发狠地抓起匕首,但见刀光一闪,鲜血飞溅,冯泗的一只耳朵被割掉了,疼得他大叫了一声。
11 四轮马车/夜/外
坐在四轮马车上的薛四胖看到血腥的场面,吓得忙用双手捂住了脸,却又忍不住从手指缝间偷看。
12 洛阳郊外乱葬岗/夜/外
郑昊龙声色俱厉地:滚!
冯泗捂着脑袋发疯似的跑出了乱葬岗子。
13 洛阳郊外坟场土道/夜/外
黑黝黝的夜色里,冯泗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跑着。脚底下一滑,一头栽进了深深的土沟里。
冯泗摸索着沟壁,吃力地往上爬着,好不容易爬到了沟顶。当他的脑袋刚露出土沟,便听到一阵车轮碾着地面的声音。
郑昊龙赶着四轮带篷马车,从土沟前疾驰而过。
滚动的车轮下,闪现着冯泗一张血污的面孔。那双惊恐而绝望的眼睛,眼巴巴地注视着四轮马车从眼前闪过。
14 洛阳郊外土道/夜/外
四轮马车沿着寂静的大道,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15 洛阳文峰塔/日/外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屹立在老城东南角的文峰塔。
16 洛阳义勇街/日/外
薛四胖赶着四轮马车,车上坐着郑伯虎和郑昊龙。
郑伯虎仍然乔装打扮成蓄着斑白络腮胡子、戴着黑色眼罩的独目人。一顶斗笠戴在头上,几乎遮住了小半个脸。
郑昊龙的怀里,提着一个用红绸子包裹的小木盒。
四轮马车沿着街道而来,走过了两座三开间石牌楼。
第一座石牌楼的正中门楣镌刻着:乃文乃武。
第二座石牌楼的正中门楣镌刻着:英雄千古。
17 洛阳李家大院门口/日/外
郑伯虎和郑昊龙在仆人的引领下,抬脚迈进了李家大院的大门槛。
18 洛阳李家大院大堂/日/内
仆人引领着乔装打扮的郑伯虎和郑昊龙走进了客厅。李云鹤和云梦兰早已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郑伯虎父子。
李云鹤颇感疑惑地:你们是……
郑伯虎摘下斗笠,去掉黑眼罩:云鹤兄,七太太,久违啦!落难之人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才这副打扮,让你们见怪啦!
李云鹤一把抓住郑伯虎的手:老兄弟,这十八年你跑到哪去了?
郑伯虎:唉,一言难尽啊!当年要不是云鹤兄和七太太鼎力相救,我郑伯虎早已是柳汉臣的刀下之鬼啦!大恩不言谢,容兄弟日后报答。昊龙,快拜见两位大恩人!
郑昊龙透着一股虎气地:拜见大伯!拜见七姨娘!
李云鹤:好一个虎虎生风的后生,将来必有大作为!伯虎兄,你是后继有人啊!
郑伯虎:但愿如此啊!
李云鹤:伯虎兄,我知道你最讲究茶道。请移步茶室,品尝一下我保存的女儿茶吧!
云梦兰:郑大哥,请!
于是,郑伯虎和郑昊龙随着李云鹤和云梦兰,走出了大厅。
19 洛阳李家大院茶室/日/内
古香古色的茶室设在花园之中,温馨而典雅。
郑伯虎、郑昊龙和李云鹤围坐在茶几前,欣赏着云梦兰那娴熟的茶艺。
尽管茶道有繁琐的规程,但云梦兰那一系列点茶、煮茶、冲茶、献茶的动作,准确到位,极具舞蹈般的节奏感和飘逸感,给人以美的享受。
云梦兰:郑大哥,这是从云南普洱,经茶马古道,运来的女儿茶。雍正年间,被定为朝廷贡品。《红楼梦》中的宝玉,喝得就是这个茶。
郑伯虎和郑昊龙细细地品着女儿茶,赞不绝口。
云梦兰:普洱茶有甘滑之美、醇厚之味、顺柔之态、甜活之质。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年的历史了。世间有“夏喝龙井,冬喝普洱”的风俗雅趣。它越陈越香,颇有历史韵味,被誉为“有生命的古董”。
郑伯虎从郑昊龙手里接过那个裹着红绸子的小木盒,放在红木茶几上慢慢地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那件漂亮的紫砂莲瓣僧帽壶。
坐在一旁的李云鹤,由不得一怔,眼睛都看直了。云梦兰看到那把僧帽壶,也吃惊不小。
郑伯虎:这件紫砂莲瓣僧帽壶,不成敬意,请云鹤兄笑纳!
李云鹤神情有些异样地将紫砂壶拿在手里,反复地细看着:壶倒是好壶,但可借是个赝品,而不是脍炙人口的“大彬壶”。不过,这把壶仿制的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连号称“洛阳鬼盗”的伯虎兄都打眼了。
郑伯虎:献丑了!献丑了!
李云鹤:紫砂壶如同青铜器一般,没有两把一摸一样的。这倒不是我的眼力比你强,而是因为我手中的僧帽壶既然是真品,你那件当然就是假的了。
郑伯虎:云鹤兄也有一件紫砂莲瓣僧帽壶?
李云鹤起身拿来自己那把紫砂僧帽壶,递给了郑伯虎:明成祖朱棣请西域活佛哈立麻给母亲祈福,怕他们在道场上打瞌睡,便特意做了一批僧帽壶给哈立麻等众喇嘛。从此,历代都有仿制。而时大彬这把僧帽壶,却是空前绝后的极品。
郑伯虎将那件紫砂壶拿在手里,仔细地观赏着:十八年前,你去孟津的时候,拿的就是这把壶吧?
李云鹤:没错儿!
郑伯虎和郑昊龙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
郑昊龙旁敲侧击地:大伯,这把僧帽壶赝品,肯定是依照您手中那把真品壶仿制的。
云梦兰赶忙替李云鹤解释:十八年前,我曾背着你大伯,将这把壶借给过一位画家朋友。当时,他说是临摹作画。
李云鹤埋怨地:你这一借不要紧,竟然被他仿制了!
郑伯虎:云鹤兄,我拿来的这把壶,只得收回了。惭愧!惭愧!
20 洛阳邙山镇郑宅卧室/日/内
炕桌上摆放着那把紫砂莲瓣僧帽壶。郑伯虎和郑昊龙各自盘腿坐在炕桌的两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它。
郑伯虎:云梦兰的解释也颇有道理,或许阴阳脸另有其人。
郑昊龙:阴阳脸究竟是谁不好确定,但牛虎铜案在李云鹤的手里却不会有错。爹,明天我再去李家大院,索性跟李云鹤把事情说开了,免得日后撕破脸皮。
21 洛阳李家大院书房/日/内
云梦兰有些惊慌地走进了书房:老爷,冯泗儿出事啦!
李云鹤一愣:出什么事啦?
云梦兰:听说他的耳朵被郑伯虎的儿子割掉啦!
李云鹤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手怎么这么黑?冯泗儿这会儿在哪儿?
云梦兰:我也说不清楚。秦思凡就在花厅,你去问他吧!
22 洛阳李家大院花厅/日/内
李云鹤惊疑地看着秦思凡:秦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思凡:这一切,都是因牛虎铜案而起。如今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牛虎铜案就藏在李家大院。而且还有谣传,说徐晋生是被你谋杀的。李老板,我已经把冯泗儿送走了,您也跟我一块去天津躲几天吧!
李云鹤:不,我不能跟你走!牛虎铜案的照片我已经交给了你,请你尽快跟麦迪斯定夺。十天之内如不成交,泰丰洋行就永远见不到牛虎铜案了。
秦思凡:好!一言为定!
佣人走了进来:禀报老爷,郑昊龙求见!
秦思凡:郑昊龙?郑昊龙是谁?
云梦兰:就是郑伯虎的儿子!
李云鹤:梦兰,你把郑昊龙请到大堂去吧!他可能是为牛虎铜案来的,你就说我病了。
云梦兰答应一声,抬腿走出了书房。
李云鹤:秦先生,我从后门送你出去!
23 洛阳李家大院大堂/日/内
云梦兰热情地接待着郑昊龙:昊龙,请坐吧!怎么一个人来了?
郑昊龙坐了下来:我是背着我爹来的。
云梦兰:有什么事吗?
郑昊龙:晚辈求见李大伯。
云梦兰:你大伯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吧!
24 洛阳李家大院后门/日/外
李云鹤将秦思凡送到了后门。
秦思凡:李老板,我今天就动身回天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云鹤:好,早去早回!
25 洛阳李家大院大堂/日/内
郑昊龙喝了几口茶水,吊足了云梦兰的胃口,这才开口:七姨娘,您跟大伯曾经帮我爹于危难之中,这大恩大德,晚辈铭记在心。但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讲个清楚。十八年前,我爹为了救我哥,献出了牛虎铜案。可这件镇宅之宝非但没有救下我哥,反倒引起了一段江湖恩怨。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郑家与柳家的恩恩怨怨,早晚有了断的那一天。也就是说,家仇要报,牛虎铜案也要夺回来。这副担子,就落在晚辈的肩上!
云梦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郑昊龙:听冯泗儿说,牛虎铜案就在大伯的手上,而且要拿去天津卖掉。咱们能不能通融通融,请大伯开个价,我来买下。
云梦兰:你真是人小心大。
郑昊龙:请七姨娘成全。
云梦兰:自家人怎么好做买卖?
郑昊龙斩钉截铁地:七姨娘,牛虎铜案是郑家的镇宅之宝,流入大伯的手里,也是一种缘分。大伯代为保存了十八年,也该物归原主了。当初大伯是花了银两的,我要是强行索取,便跟强盗一般。请大伯开个价吧!
云梦兰泰然自若地:生意人向来讲究一个“诚信”,不然就是竭泽而渔。你大伯已经将牛虎铜案应允了别人,怎么好随便改口?
郑昊龙:七姨娘说得可是天津泰丰洋行的秦思凡?
云梦兰:不瞒你说,人家已经敲定了,七日之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是早一天说,你大伯也不会答应他。
郑昊龙:七姨娘,晚辈也说句大不敬的话,牛虎铜案本是郑家的镇宅之宝,岂能叫它落入别人之手。大伯真要是把它让给了什么人,那就是把我推向了刀山火海。到那时,晚辈也就认不得人了。
云梦兰:想来你也是个懂得道理的人。拿这样的话跟我说,岂不是在威胁我?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做生意也没有这么强买强卖的?
郑昊龙:七姨娘,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晚辈也不好再多做解释了。(说着,从裹着红绸子的小木箱里,取出了那件漂亮的蟠龙卣,放在了桌面上)这件鎏金蟠龙夔纹卣,是我前些日子逛邙山,顺手牵羊摸来的,就算是牛虎铜案的定金吧!
云梦兰连连摇手:这……这可使不得!
郑昊龙威风凛凛地一抱拳:七姨娘,告辞啦!
26 洛阳十字街/日/外
郑昊龙走在商铺林立的西大街上。
蓦然间,一辆黑色轿车疾驶而来,却被走在大街上的郑昊龙挡住了去路。眼看黑色轿车就要冲到他的跟前,郑昊龙已来不及躲闪了。就在轿车快要撞上郑昊龙的刹那间,轿车猛地刹住了车。刺耳的刹车声,引来一片惊呼声。
郑昊龙镇定自若地回过头来,默默地看着黑色轿车,脸上毫无惊慌之色。
27 黑色轿车/日/内
驾驶汽车的恰恰是身着中尉军服的唐娜。当郑昊龙隔着车窗玻璃回头一瞥时,她不禁愣住了。
28 (闪回)日本国海边/日/外
滚滚的海浪冲击着沙滩。一位酷似郑昊龙的中国留学生,身穿日本学生服,头戴学生帽,走在沙滩上。
29 (现实)黑色轿车/日/内
唐娜从沉迷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车门,下了汽车。
30 洛阳中山西大街/日/外
唐娜钻出汽车走到郑昊龙的跟前:先生,没有碰着你吧?
郑昊龙揶揄地:军官小姐,是不是横行霸道惯了,在闹市区也收不住性子?
唐娜:原来是个不说理的!行人应该靠边走,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吗?
郑昊龙:如今是枪杆子统治天下,当兵的总是有理。
唐娜:你的怨气还不小呢!
郑昊龙:咦?你不就是两个月前还是个女学生吗?
唐娜:想不到你还认识我。能留个姓名吗?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郑昊龙:如今你摇身一变成了女军官,是不是憋着坏心眼想骗我上钩,也把我拉去当壮丁?
唐娜:别不识抬举!(说着,返身回到车里,隔着车窗大声地)我是城防司令部的唐副官,有事可以去找我!
说着,唐娜故意伸出两根手指,冲着郑昊龙敬了个军礼,然后驾驶着黑色轿车扬长而去了。
郑昊龙望着远去的汽车,自言自语地:城防司令部,这倒是块不错的招牌!
31 洛阳柳府门前/日/外
唐娜驾驶着黑色轿车沿着街道驶来,在柳府门前停下了。
32 洛阳柳府官邸花厅/日/内
柳雪凤走进客厅一眼就认出了唐娜,不由得高兴地奔了过去:唐娜!
唐娜起身迎住柳雪凤,两人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柳雪凤打量着唐娜的军服:这才几天的工夫,怎么就穿上军装啦?上学那会儿你就好动,当了大兵,更该撒欢了。你在军队做什么?
唐娜:在城防司令部当副官。
柳雪凤:你怎么给胡振彪当马弁?那个家伙,坏着呐!
唐娜:如今当官的,有几个不坏?
柳雪凤:我父亲就不坏!
唐娜笑着:是嘛?那咱们就去拜访拜访他吧!
柳雪凤兴高采烈地拉着唐娜走出了花厅。
33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柳雪凤和唐娜手牵着手,走进了书房。
柳雪凤:爸,我带客人来啦!
唐娜刷地一并脚跟,向柳汉臣敬了一个军礼:城防司令部副官唐娜,拜见县长伯父大人!
柳汉臣笑着起身还礼:唐娜!唐娜!久闻大名啊!雪凤几乎把你当成女儿国的楷模,恨不能也出去闯荡闯荡。唐小姐请坐吧!
唐娜坐了下来。
柳雪凤羡慕地抚摸着唐娜的肩章:爸,什么时候也叫我去保安团当几天大兵,偿偿军营的滋味儿。
唐娜:你可别去找那个罪受!光每天练操,就把你练草鸡了。
钱芝峒为唐娜斟了一杯茶,放在了茶几上。
柳汉臣:唐小姐,胡司令可好?
唐娜旁敲侧击地:这两天,我们司令正犯愁呐!听说满洛阳城都在寻找什么牛虎铜案,他也沉不住气了。伯父也在寻找它吧?
柳汉臣:想当年,牛虎铜案就是从我的手里丢失的。细算起来,也有十八个年头了。如今它突然冒了出来,令人不安呐!唐小姐,胡司令既然对牛虎铜案那么感兴趣,想必已经下手调查了。
唐娜:调查牛虎铜案的事,归司令部情报处负责。我初来乍到,不敢枉自过问,免得胡司令对我有什么想法。
柳汉臣:那是那是!雪凤,唐小姐见过你母亲吗?
唐娜情知这是逐客令,便知趣地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拜见伯母!
说着,唐娜起身向柳汉臣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高高兴兴地拉着柳雪凤,一起走出了书房。
钱芝峒:大人,听说唐娜是小姐的同窗?
柳汉臣:她们是洛阳女子师范学校的同班校友,相处的挺不错。毕业以后,唐娜去了天津。想不到如今回到洛阳,竟然成了胡振彪的中尉副官。胡振彪也在寻找牛虎铜案,我们倒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