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下)
作品名称:牛虎铜案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0-09-14 20:29:05 字数:7440
34 洛阳柳府走廊/日/外
唐娜和柳雪凤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走在长廊里。这时候,只见秦思凡提着一个小皮箱迎面走来。
柳雪凤:秦表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秦思凡:我要回天津了,去跟姨父告个别。
柳雪凤:还回洛阳吗?
秦思凡:过不了几天我就回来。
唐娜不错眼地打量着秦思凡:这位秦表哥,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柳雪凤笑着:除了古玩市场,他不会去别的地方。
唐娜: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在天津的一次古董拍卖会上,我们有幸见过面。秦先生好像是天津泰丰洋行的“康白度”!
秦思凡: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过是天津大罗天古玩市场的一名摊主,哪里做过什么“康白度”?对不起,我还要赶火车,失陪了!
柳雪凤:祝你一路顺风!
秦思凡:谢谢表妹!再见!
说完,秦思凡匆匆而去。
唐娜望着秦思凡走去的身影:你这位秦表哥明明是个洋买办,怎么又不敢承认呢?
柳雪凤惊诧地:他是洋买办?
35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柳汉臣和蔼地注视着秦思凡:这才来了几天,你就急着回天津?
秦思凡:有一笔生意,要回去商量商量。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我就回来了。
柳汉臣:噢,是这样。钱先生,给表少爷派辆车,送他去火车站吧!
钱芝峒:车已经预备好了,就在大门外等候表少爷。
秦思凡:谢谢姨父!谢谢钱先生!
柳汉臣: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走好!
秦思凡:姨父再见!
说完,秦思凡提着小皮箱走出了书房。
36 洛阳柳府大门口/日/外
秦思凡走出大门口,登上等候在那里的四轮马车。随着马车夫一声吆喝,四轮马车载着秦思凡驶去了。
37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柳汉臣和钱芝峒坐在茶几旁。
柳汉臣:秦思凡匆匆忙忙地回天津,看样子跟李云鹤的生意做成了。
钱芝峒:会是什么东西呢?
柳汉臣:极有可能是牛虎铜案!
钱芝峒:牛虎铜案?
柳汉臣:细细推敲,能够跟牛虎铜案扯上关系的人,李云鹤的嫌疑不能排除。尤其是摄影师徐晋生的失踪,跟李云鹤肯定有密切关系。所以,我怀疑牛虎铜案就在李云鹤的手上。
钱芝峒:如果说,牛虎铜案真的在李云鹤的手里,他为什么要把牛虎铜案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呢?
柳汉臣禁不住地陷入了沉思: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李云鹤是洛阳首屈一指的大古董商,不会不知道古玩市场的险恶。他应该预见到,把牛虎铜案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将会招来多大的灾祸!
钱芝峒: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柳汉臣不由得点了点头:说起李云鹤这个人,尽管浑身散发着一股铜臭气,但在古玩界,毕竟是一位难得的奇才。靠他那一双慧眼,创下了万贯家私,也算是福中之人了。只可惜天下宝器在他的眼里,俱是敛财之物。一个贪字,毁了他的满腹经纶。记得那年我把牛虎铜案交给胡韬略的时候,李云鹤也在场。他面对牛虎铜案,那双痴迷贪婪的目光,我至今记忆犹新啊!
钱芝峒:万一李云鹤真的把牛虎铜案卖给了表少爷怎么办?
柳汉臣:只有见了李云鹤,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钱芝峒:大人打算去李家大院?
柳汉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38 洛阳某大街/日/内
一辆黑色轿车在奔驰着。
39 洛阳李家大院门口/日/外
黑色轿车沿着街道开来,在李家大院门前停下了。车门打开后,柳汉臣和钱芝峒从车里钻了出来。他们拾级而上,来到了李家大院的门口,却被门卫不客气地拦住了。
门卫:我家老爷不在,请回吧!
钱芝峒:那就见你家七太太,快去禀报!
门卫:七太太身体不舒服,不能会客,请改日再来吧!
钱芝峒:浑帐东西!县长大人驾到,你也敢挡?
门卫闻听,吓得慌忙喊了声“请稍候!请稍候!”就转身往院里跑去。俄顷,云梦兰一阵风似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梦兰笑容可掬地:县长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得罪了!
钱芝峒: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不是我狐假虎威地吆喝几嗓子,县长大人当真就吃了闭门羹啦!
云梦兰连连施礼:实在不好意思。二位大人,请!
柳汉臣和钱芝峒大步走进了门口。
40 洛阳李家大院大堂/日/内
柳汉臣和钱芝峒在云梦兰的引领下,走进了会客大厅,分宾主落座。使女赶忙献上了茶水。
云梦兰:县长大人屈尊寒舍,不知有何吩咐?
钱芝峒:我们是来看望李老板的。
云梦兰装腔作势地:哎呀,太不凑巧了,我家老爷出远门啦!。有什么事儿,也只能等他从北京回来再说了。
柳汉臣冷冷地注视着云梦兰:李老板去了北京?
云梦兰被柳汉臣盯得心里发慌,不禁闪烁其辞地:其实,我也说不好。北京、天津,或者上海,都说不准的!
柳汉臣淡谈一笑:七太太,为了一个牛虎铜案,整个洛阳城闹得鸡犬不宁。各方势力纠结在一起,都恨不得捷足先得。李老板偏偏在这个时候出远门,你不觉得有点唐突吗?
云梦兰:唐突?
柳汉臣:或者说,是在搪塞。
云梦兰强笑着:我听不懂县长大人的意思。
钱芝峒:县长大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李老板为什么不敢见我们?
云梦兰语塞了:这……
柳汉臣:眼下,我很替李老板担心。现已查明,摄影师徐晋生的失踪,跟李老板有直接的关系。以李老板的习惯,与古玩商交易,都是先给看器物的照片。所以警察局怀疑,正是在李老板的指示下,徐晋生才拍摄了牛虎铜案。李老板分明坐在了火山口上,却还摆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七太太,本县长亲自来贵府,是为了救李老板于水火之中。说不定一张大网就张在李家大院门前,只等着李老板自投罗网。到了这会儿,七太太还坚持说,李老板出远门了吗?
云梦兰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得讲实话:不瞒你们说,这些天我家老爷应酬太多,天天被灌得烂醉如泥。没办法,只得撒谎说他出远门了。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把他请出来。
说着,云梦兰起身走了出去。
41 洛阳李家大院书房/日/内
云梦兰一脚迈进书房:云鹤,躲不过去了,你快去吧!
李云鹤急得团团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云梦兰:怕也没用,见风使舵吧!
李云鹤这才随着云梦兰走出了书房。
42 洛阳李家大院大厅/日/内
钱芝峒看见李云鹤与云梦兰走进花厅,便站了起来。柳汉臣坐在那里,端起盖碗茶抿了几口茶水,一副不屑于顾的神态。
李云鹤面含愧赧地施礼:给县长大人请安!李某昨日不胜酒力,多饮了几杯,醉得一塌糊涂。慢待了两位大人,实在抱歉,望县长大人多多包涵!钱先生,请坐!请坐!
钱芝峒客气地坐了下来。
柳汉臣淡淡地:都说商场如战场,不想这酒场上也是刀光剑影啊!
李云鹤冲着柳汉臣连连作揖:是!是!自县长大人主持洛阳事务,很难有机会聆听教诲。今日大驾屈尊,使我李家大院蓬荜生辉,这实在是李某的福分。想当年在道尹公署与县长大人初次见面,一晃就是十八年。说起来,也是因牛虎铜案才得以跟大人相识啊!
钱芝峒:李老板,前几日的《洛阳晚报》看到了吧?
李云鹤故弄玄虚地:看到了!看到了!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失踪了十八年的牛虎铜案,赫然之间跃上了报纸,惊得我连路都不会走了。这个藏宝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怎么就敢把牛虎铜案的照片,登在了报纸上呢?
云梦兰在一旁帮着腔:我家老爷真的被惊着了!这几天连着做恶梦,总也离不开牛虎铜案。
柳汉臣不动声色地:李老板,你说说看,藏宝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贸然把牛虎铜案登上了报纸呢?
李云鹤勉强地笑了笑:这还真不好猜!为了卖?为了显摆?为了探讨学向?好像都不是吧?
柳汉臣:恐怕是跟泰丰洋行走得太近,顶不住它的诱惑吧?
李云鹤一惊:泰丰洋行?
柳汉臣:李老板,警察局不是吃闲饭的。徐晋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警察局岂能不闻不问?你跟秦思凡的秘密交易,又怎么能瞒得住?
李云鹤闻听,额头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慌忙起身施谢罪之礼,不住地迭声叫着: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43 洛阳十字街/日/外
四轮马车载着秦思凡,从十字街头驶过。
44 洛阳李家大院大厅/日/内
柳汉臣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李云鹤:李老板,当年为了牛虎铜案,不知生出多少恩恩怨怨,我不愿洛阳再为牛虎铜案而生灵涂炭。咱们开门见山吧!十八年前,牛虎铜案神秘地失踪了,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
李云鹤显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敢隐瞒大人!是周思禅硬要将牛虎铜案卖给我。我害怕牛虎铜案是不祥之物,说什么也不敢答应。可周思禅依仗手中的权力,差一点没把我投入大牢。无奈之下,我只好花重金买下了它。这些年来,我一直把牛虎铜案深藏密室,不敢暴露于世。
柳汉臣心中疑惑地:若照李老板的说法,当年胡韬略好端端的死于天火,全是周思禅一手制造的假象喽?
李云鹤连忙推脱地: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烛光斧影,千古之谜,我怎么说得清楚?(说着,煞有介事地)大人,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我常常听见收藏室里传出牛吼虎啸之声,所以才把牛虎铜案……
柳汉臣冷冷地笑了笑:李老板也会借势造势了!
李云鹤不禁尴尬地:罪过!罪过!
45 洛阳火车站站台/日/外
秦思凡提着小皮箱登上了开往北平的列车。
46 洛阳李家大院大厅/日/内
李云鹤:大人,实不相瞒,天津的泰丰洋行,确实有收买牛虎铜案的意图。
钱芝峒:你答应了?
云梦兰极力替李云鹤打着圆场:唉,我家老爷不答应不行啊!大人,恕我口无遮拦。泰丰洋行买办秦思凡,不但有洋人撑腰,又是您的表外甥。他要跟我家老爷做生意,我家老爷怎敢拒之门外?
李云鹤:是啊!是啊!
柳汉臣淡淡地笑了笑:表面看来,李老板不但惧怕洋人,而且对我也怀有畏怯之心。但就是不说,希图泰丰洋行给的好处。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做为生意人,哪一个不是无利不早起?
李云鹤愧赧地频频点头:大人说得是!大人说得是!
钱芝峒:李老板,县长大人来贵府造访,有心想瞻望一眼牛虎铜案,不知李老板是否肯给个方便?
李云鹤毕恭毕敬地:不敢在两位大人跟前撒谎。这些日子为了牛虎铜案,举城上下闹得乱乱哄哄。在下深恐发生意外,已经把牛虎铜案转移了出去。大人若是有雅兴,待我将牛虎铜案取回来,再请大人鉴赏。
柳汉臣:那就先给牛虎铜案开个价吧!
李云鹤颇感为难地:不敢隐瞒县长大人,牛虎铜案已经答应卖给您的表外甥了。如果跟大人交易,还须征得秦先生的同意。
柳汉臣语气凌厉地:我虽为一县之长,也断然不敢巧取豪夺。青铜宝匮已将牛虎铜案记录在册,我是志在必得。这价钱上的事,也不急于现在就定,李老板考虑好了,我们可以再商量。不过,李老板要是背着我将它卖给了什么人,恐怕彼此的脸面都不好看。
钱芝峒敲着边鼓:李老板,好自为之吧!
李云鹤冷汗淋淋地:是!是……
47 洛阳李家大院收藏室/日/内
案头上的牛虎铜案,放射着幽幽的绿光。
李云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牛虎铜案:当初不是那个诡秘的黑衣人,我怎么会想起卖牛虎铜案呢?说不定一开始,我就钻进了他的圈套儿。既然他能设局算计我,我为什么就不能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呢?
云梦兰由不得打了一个寒噤:云鹤,你可不要惹火烧身啊!郑柳两家的话,说得都那么冷飕飕的,越琢磨越让人感到害怕!不是我吓唬你。你如果把牛虎铜案卖给了秦思凡,郑伯虎父子能烧了李家大院,柳汉臣能把你送上断头台。
李云鹤冷笑一声:哼,我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玩“假痴不颠”的把戏,并不比别人差。梦兰,明天我们就去柳府,把郑伯虎抛出去。就让他们去争、去抢、去疯狂,去拼个鱼死网破吧!
48 洛阳柳府书房/日/内
柳汉臣一见妻子苏宛卿和女儿柳雪凤走进书房,非常高兴,亲自用鸡毛掸子扫了扫座椅,让苏宛卿坐下。
苏宛卿看见画案上有一幅墨迹未干的字:才刚写的?
柳汉臣:活动活动腕子,胡乱写了几个字。
柳雪凤朗朗上口地念着:“北邙山上列坟茔,万古千秋对洛城。城中日夕歌钟起,山上唯闻松柏声。”爸,这首诗也太压抑啦!
柳汉臣:这说明你很有悟性。在邙山大约750平方公里的风水宝地上,星罗棋布的陵墓群,堪称中国的“金字塔”群。刘秀、元宏等数十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张仪、樊哙、班超、狄仁杰等数千位将相名流;扶余王、泉男生等众多外邦国王;乃至刘禅、李煜等亡国之君,都安息在洛阳城北这绵延几十里的土岭上。至于一般富贵人家的墓葬,更是不计其数,少说也有几十万座吧!惹得盗墓贼都跟发了疯似的,恨不能把随葬的稀世珍宝都挖出来。
苏宛卿:我听了“盗墓”两个字就头疼。
柳汉臣:不但你听了头疼,我听了也头疼。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柳雪凤从衣领里掏出了青玉蟠螭双劙璧:爸,这个玉佩,也是盗墓贼从古墓里偷出来的吧?
苏宛卿望着戴在柳雪凤项上的玉佩,由不得触动了心事。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托起玉佩,陷入了沉思。
特写:青玉蟠螭双劙璧在阳光之下,十分耀眼。
柳汉臣被柳雪凤问得有些尴尬,便答非所问地:青玉蟠螭双劙璧非常珍贵,你要仔细点儿。
柳雪凤:嗯,我可在意它呐!爸,唐娜见了它,喜欢的都快要疯了!
苏宛卿:这块玉佩是你的护身符,以后不要随便拿给人看。
柳雪凤:知道了!
说着,柳雪凤小心翼翼地将青玉蟠螭双劙璧,重又放进了衣领里。
钱芝峒走进了书房:大人,李云鹤和云梦兰来了,现在大堂恭候。
柳汉臣冷冷一笑:李云鹤这只老狐狸,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从来都是只赚不赔。这一回在牛虎铜案上,恐怕要栽个大跟头,所以沉不住气了。
苏宛卿:汉臣,我知道你恨李云鹤,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柳汉臣:这也要看他知不知趣啦!
49 洛阳柳府花厅/日/内
李云鹤正襟危坐地看着柳汉臣:大人,我反复思量利害关系,不敢再对您有所隐瞒了。记得那一天,有一个诡异的黑衣人,来到了博古斋古玩店。他扬言如果不交出牛虎铜案,李家大院将有灭顶之灾啊!
云梦兰:我家老爷慌不择路,便听信了秦思凡的话,答应把牛虎铜案卖给天津泰丰洋行。不料想,郑伯虎父子冷不丁地跳了出来,而且还撂下狠话,要是不把牛虎铜案交给他们,李家大院必现血光之灾。
柳汉臣心头一惊:难道是他们设的局?
李云鹤:为了迷惑我的心智,郑伯虎还打发郑昊龙,给我送来了这件青铜珍品蟠龙卣。
云梦兰起身打开放在茶几上的木盒,从中取出了那件青铜卣,放在了柳汉臣的眼前:大人请看!
柳汉臣凝目细看,暗暗惊奇:好一件漂亮的鎏金蟠龙夔纹卣!李老板,从包浆上看,它恐怕是刚出土不久吧!
云梦兰:大人的眼力好厉害!据郑昊龙亲口讲,这件蟠龙卣,是他最近从邙山古墓里摸上来的。我家老爷知道大人崇尚孔孟,嫉恶如仇。尤其对于盗墓贼,更是恨之入骨。所以郑氏父子送来的蟠龙卣,我家老爷不敢收留,特地给您送来了。大人,这也算是举报郑家父子的实证吧!
50 洛阳柳府花厅屏风后/日/内
柳雪凤躲在屏风后,全神贯注地偷听着。
51 洛阳柳府花厅/日/内
柳汉臣:你们知道郑伯虎住在哪儿吗?
云梦兰:他就像一片云、一阵风,来无踪迹,去无定所。
柳汉臣:他的儿子多大了?
李云鹤:据说,周岁十八。
钱芝峒:郑伯虎逃走的时候,他老婆确实怀有身孕。
柳汉臣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地:如果你们再见到郑伯虎,就说我柳汉臣依然还惦记着他。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儿子,只要敢把黑手伸向邙山,我就一定把他送上断头台,杀勿赦!
李云鹤:是!
云梦兰:大人,我家老爷已经把牛虎铜案藏了起来,只盼大人能够摆平郑伯虎,说服秦思凡,牛虎铜案就可以堂堂正正地送到府上了。
柳汉臣:一言为定!
52 黑色轿车/日/内
李云鹤和云梦兰坐在汽车的后座上。
云梦兰笑着:你把蟠龙卣送给了柳汉臣,心疼不心疼?
李云鹤有些得意地:那件蟠龙卣堪称是青铜器的上品,送给了别人,你说我能不心疼吗?好在那是郑伯虎拱手相让的物件儿,没花我一分钱,权当是破财免灾吧!其实,我这也是投其所好。用别的东西给柳汉臣送礼,他也不肯收啊!
云梦兰:这也恰恰是柳汉臣的短处!
李云鹤笑了:这件事如果叫郑昊龙知道了,他该如何去想?
云梦兰:能把脑袋气歪了!
53 洛阳柳府花厅/日/内
柳汉臣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那件漂亮的鎏金蟠龙夔纹卣:我的青铜宝匮,从此又多了一件弥足珍贵的珍品!
钱芝峒:我总觉得李云鹤居心叵测!
柳汉臣笑了:谁说不是呢?他给我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无非是挑动我跟郑伯虎两厢厮斗,他好隔岸观火。可他就不想一想,我怎么会叫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钱芝峒禁不住也笑了:他是利令智昏啊!
柳汉臣:郑伯虎是我的心头大患,即使没有李云鹤的挑动,我也必置他于死地。既为了牛虎铜案,更为了我死去的儿子!
54 洛阳柳府花厅屏风后/日/内
躲在屏风后偷听的柳雪凤,悄悄地溜走了。
55 洛阳柳府花厅/日/内
柳汉臣:令我担心的是,曹仁寿这个庸才,嫉贤妒能、排斥异己,无论是缉匪还是缉盗,都无所建树。靠他去抓郑伯虎,犹如竹篮打水。
钱芝峒:大人,探长冷子瑜倒是个人才,何不把他提拔上来?
柳汉臣:我何曾不想这样?可曹仁寿这块烂骨头并不好啃啊!天主教堂的克劳斯主教,神通广大,里勾外联,很有势力。曹仁寿有这么一位主教大人保佑着,你怎么能轻易动得了他?况且,我虽为洛阳县长,毕竟是冯玉祥将军举荐的人。冯将军下野了,我在洛阳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说不定哪一天,胡振彪就把我轰下台了。
钱芝峒:胡振彪钻了中原大战的空子,这才当上了洛阳城防司令,但他并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况且,他立足未稳,还要靠大人帮助他维持局面。趁这个机会,我们架空曹仁寿,重用冷子瑜,充分发挥保安团的作用,还怕抓不住一个区区的郑伯虎?
柳汉臣:好!我们就在洛阳境内,大张旗鼓地搜捕郑伯虎,叫他们没有立足之地!
钱芝峒:是不是连郑昊龙一起抓?
柳汉臣摇了摇头:不可!抓郑伯虎的理由,是困为当年的绑架案。抓郑昊龙,就师出无名了。
钱芝峒:蟠龙卣显然是刚从邙山古墓中盗出来的,打他一个盗墓贼,岂不是个挺恰当的罪名?
柳汉臣拿起了蟠龙卣端详着,私心颇重地:如此一来,这件青铜珍品可就保不住啦!
56 洛阳警察局长办公室/日/内
冷子瑜、谭老七等一班警察头目,在聆听曹仁寿训话。
曹仁寿煞有介事地:根据可靠的情报,大盗墓贼郑伯虎又回来了。十八年前,他精心策划了一起情节恶劣的绑架事件,至使县长大人的小少爷,命丧九泉。案件虽然发生在孟津,但案犯已经流窜到了洛阳。县政府指示,要在洛阳全境,全力搜捕郑伯虎,尽快将他缉拿归案。
众警察头目:是!
曹仁寿:行动吧!
57 洛阳警察局走廊/日/内
众警察头目纷纷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58 洛阳警察局长办公室/日/内
曹仁寿:冷探长请留步!
冷子瑜站住了,默默地注视着曹仁寿,兀自点燃了一支大雪茄。
曹仁寿:冯泗儿被揦掉耳朵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可是克劳斯主教仍然非常关注这一案件。你是侦探长,是洛阳家喻户晓的神探,希望你能尽快抓住罪犯,早日给克劳斯主教一个交待。
冷子瑜:局座,克劳斯不会是另有企图吧?
曹仁寿:冯泗儿是天主教堂的教友,克劳斯虚张声势,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好歹费心查一查,就算是给我一个交待吧!
冷子瑜:好吧,我马上去进一步调查!克劳斯的面子我不管,局座的指示我却要坚决执行。
曹仁寿故作亲热地拍了拍冷子瑜的肩膀:子瑜,这都是牛虎铜案惹得祸啊!案件侦察的有眉目了吗?
冷子瑜:牛虎铜案的背景实在太复杂了,我正在慢慢地捋顺它。
曹仁寿:好,望你早日破案!
59 洛阳十字大街/日/外
一名老警察来到城门口,张贴着悬赏捉拿绑架在逃犯郑伯虎。布告上的画像,是按照郑伯虎当年的模样儿画的,只是增添了一把络腮胡子。
定格。
(第8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