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捉奸捉双”之后

　　这天晚上，穆奎和穆天麟被关在学校的教室里。孙友派了两个民兵看守。穆奎和穆天麟醒过来后秘密商量：看来，孙友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要置我们父子于死地，如果任这样被折腾下去必死无疑。只有逃跑出去才有活命。半夜时分，穆奎叫过两个看守的民兵，民兵中有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他比较了解穆奎的过去，对孙友的做法十分不满，对穆奎的遭遇则是十二分的不满。他说服了哪个小民兵，两个人把穆奎父子放了出去。
　　第二天，孙友发现穆奎父子逃走，恼羞成怒，罚了两个民兵每人一个月的工分，又把穆奎的妻子在大队关了一个月。
　　穆奎父子逃出之后，没有大队开出的身份证明，常常提心吊胆，生怕被公安局当做流窜犯抓起来。他们一边流浪一边上访，整整在外流浪了13年。这13年中，他们基本都在山里转悠。当过锻磨的，钻过矿洞，拉过人力车，还给人出过猪圈。多少挣几个钱，就去上访。他们到过西南市，到过省城，还进过北京，找过国务院。
　　后来穆天麟在给一老中医家出猪圈的时候，被中医先生收为徒弟，这个小学徒又赢得了老中医的女儿的芳心，两人结为夫妻。自那以后，穆奎独自一人继续过着一边流浪一边上访的生活。
　　“原来，穆家还有这样悲惨的历史。”李小冉听到这里感叹道，“那么，他家是什么时候翻过身了呢？”
　　“说起来还要感谢国家的政策，要不是改革开放，穆家恐怕永远也翻不了身。”龙丹娣接着说：“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我看穆家的历史就印证了这句古话。”李小冉频频点头。
　　“其实，这句古话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龙丹娣若有所悟的说。
　　“有什么科学道理？不过是运气罢了。不然，那麽多受过苦的人怎么只有少数人发达了呢？”李小冉质疑道。
　　“你想，在那种时代，穆家的孩子们在世人的呵斥与白眼中讨生活，外人不帮他们，连亲人也帮不了他们，有时几乎是被逼到了绝路。穆奎逃跑之后，他的妻子忧伤愤懑，劳累过度，不久得了肠癌而死，一家人四散飘零，投亲靠友，有的回原籍投奔远房叔叔，有的就近投靠同情他家遭遇的亲戚，不到一岁的穆天明被他的姨母抱去，抚养长大，一家人就这样被逼得五零十散。艰苦与无助的遭遇正好锻炼了孩子们独立生活的能力与坚强的性格。这种性格形成之后，一旦遇到机会就会起到重大的作用。穆家的子女们正是在磨难中形成了无坚不摧的力量，所以当他们遇到改革的东风以后才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改变命运。”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那么，得肠癌与劳累有关系么？”李小冉打断龙丹娣的话问道。
　　“当然有。不仅是劳累，主要是忧郁。你没听说过国外科学家的试验么？”
　　“什么实验？”李小冉一脸茫然地问。
　　“就是忧郁与健康的实验。科学家用了两只同样的经过全面体检的身体完全健康的猴子做实验。他们先把一只猴子关在笼子里。给笼子通上电，并在笼子里安装了开关。每次给它喂食物的时候，都给他也通上电。猴子感到很不舒服，就赶紧去拉开关。于是猴子得出来了一个结论：只要灯亮身体就不舒服。所以它就时时刻刻双眼盯着灯泡，以备灯亮时立即拉开关。后来科学家又把第二只猴子放进笼子，断掉了猴子身上的电源。还是给它食物时开灯。这时候先进笼子的那只猴子还是一见灯亮就拉开关，吃着食物还两眼盯着灯泡。而后进来的猴子则什么也不知道，只管无忧无虑地吃食，好奇地看着另一只猴子。一个月后，先进去的那只猴子死亡了，解剖后发现，死于肠道糜烂。而后进去的那只猴子则通过全面体检身体完全健康。于是科学家得出结论：长期焦虑会导致消化道疾病。”
　　“所以，穆奎的妻子不仅要为流落在外的丈夫和儿子焦虑，她还要为一大堆孩子的吃饭穿衣焦虑，这就是她落下肠癌而亡的主要原因。”李小冉恍然大悟地说。
　　“对。艰难的经历，苦难的生活使穆氏家族的每一个人都练就了一身非常强的适应能力，练就了一种坚韧不拔的性格，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李小冉不解的问。
　　“最重要的是在长期的艰难岁月中，穆氏家族养成了一种习惯的团结精神。曾几何时在龙潭北沟人们的眼里，曾经是一群绵羊的穆家人变成了一群狼，他们团结向上，坚韧不拔，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正是这种狼的精神，才使穆氏家族在后来的创业道路上无坚而不摧，无往而不胜，取得了今天的辉煌。这就是本小姐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理解。”
　　“精辟”李小冉竖起拇指。“唉，我的龙小姐，你今天叫我来不是专门给我讲故事的吧？该干咱们的正事了吧？”李小冉终于按耐不住抱起了龙丹娣，迫不及待地往卧室走去。
　　“别急，先放我下来，刚才不是在吃饭么。再说你连澡还没洗呢，”眼看到了卧室，龙丹娣挣脱了李小冉的怀抱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你也得跟我一块洗，我等你把你那豆腐泡热我再吃。”
　　“那不行，我在你来之前已经洗过了”
　　“恁大的浴缸，我一个人洗有什么情趣？你得与我一块洗”李小冉不依不饶。
　　“行，哪怕你就在浴缸里……”
　　“好。”李小冉更来了兴趣。
　　龙蛋弟的卧室既豪华又温馨，是个调情做爱的理想处所。足有10公分厚的鹅黄色地毯，双脚一踩两个坑，就像走在原始森林那陈年古代积存的树叶里。椭圆形的大床就像半个被切开了的鸡蛋，两个人睡上去就像快要破壳的一个双黄蛋里的两只小鸡。从上到下直顶天花板的壁橱里可以一次性装半个班的男人。橘红色的灯光把整个卧室照得一片温馨，中央空调吹出的暖气恰如其分地赶走了初秋的凉意，使卧室显得温暖如春，在这里一丝不挂也绝不会感到一点儿凉意。
　　两个年轻人相互给对方脱着衣服，就像揭开贵重无比的金玉珠宝饰品的层层包装。李小冉一边小心翼翼地拿掉散发着女人体香的衣服，一边睁大贪婪的眼睛观赏着。龙丹娣看到李小冉那臃肿的身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李小冉熬不住了，抱起龙丹娣就到了浴室。
　　这是个冲浪式的大浴缸，不仅四周能够喷水，连底部也会涌出浪来。不用事先放水，随用随放，喷出的水能及时自动调温，调到比体温稍高一点的最舒服的温度。两个年轻人就像进入了热带雨林，在里边戏水玩耍。一对年轻人的相互欣赏与挑逗，炙热肉体的紧密高度契合，使浴缸里喷出的水都显得欢快无比。女人哪“咯咯”的欢笑，小伙子那低沉的“哼哼”，喷泉似的水声哗哗，浴缸里两人配合默契的一起一伏，海浪似的撞击浴缸壁的大幅度的荡漾水波，交织成了一曲人类神圣之爱的交响乐。
　　一对年轻人用最现代的设施尽情地享受着人类最原始的娱乐，使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达到了欢娱的极致。终于，男的耗尽了体能，女的也成了一堆棉团。几乎只剩了了关掉水龙头的力气，在水声停止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已经紧紧地抱在一起睡着了。
　　
　　高配凌志那低沉的马达声打破了凤岭别墅深夜的静寂。牛犇自己驾着越野停到了龙氏别墅的门前。牛犇轻轻地开开房门，客厅还亮着灯光。“这么晚了也不休息，在疯什么呢？”牛犇小声嘟囔着说。又一看，卧室的门敞开着，浴室也亮着灯光。
　　“这么晚了，还在洗澡？洗澡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牛犇这样想着不由得喊出了声，“丹娣，洗好没有？”
　　牛犇这一喊，可把两个年轻人惊得不轻。李小冉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看看四周，哪有什么藏身之处，只吓得两腿打颤浑身发抖。龙丹娣也站了起来，她紧紧地抱住李小冉“别怕，”她咬着李小冉的耳朵轻轻地说：
　　“今天跟他摊牌，宣布咱们要结婚。”李小冉怯怯地点点头。
　　龙丹娣大声地说，“洗好了，进来吧。顺便把我的衣服拿进来。”李小冉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双唇发紫。
　　牛犇弯腰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地毯上凌乱的放着那么多衣服，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骚婊子在家偷男人？想到这里心头火气：
　　“龙丹娣，这是谁的衣服？”
　　“人还没走，你进来不就知道了？”龙丹娣毫不示弱。
　　牛犇推门一看，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眼前的景象足以使他的心脏病复发：龙丹娣赤身露体像一尊冰雕似的冰清玉洁，李小冉则像一只偷食的猫儿见了主人瑟瑟发抖双眼微闭着不敢看牛犇的眼睛。龙丹娣紧紧地抱着李小冉，双唇紧紧压在李小冉被吓得乌青的唇上，双手还在他的后背上抚摸着。看到牛犇进来，转过身来把右臂搭在李小冉的肩上。抬起头来挑战似地两眼直视着牛犇。
　　一股热血涌上牛犇的头顶，他几乎要气昏过去，脸由红变青，由青变白，喘着粗气，人也变成了结巴：“你、你、你、你们做的好事！”
　　龙丹娣摊开两手，面对牛犇，胸前那高耸挺拔的双乳像示威似的随着龙丹娣的呼吸起伏弹跳：“怎么，就行“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老牛，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本小姐还就不伺候你了！”
　　牛犇向前一步，扬起巴掌“啪啪”、“啪啪”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两人每人一记耳光。李小冉自知理亏没有躲闪，龙丹娣把头一仰迎了上去接过了耳光，那粉嫩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条红色的指印。
　　“穿衣服，不嫌丢人！”牛犇撂下这句话出了浴室。坐在客厅里抽烟生闷气。两个年轻人匆匆穿上衣服也来到了客厅里。李小冉“噗通”一声跪在牛犇面前：
　　“牛总，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打我、怎么罚我我都认。”说着话，还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龙丹娣拉住李小冉自抽嘴巴的手，伸出右手“啪啪”给他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没出息，想挨打，我替你打！年轻人在一起有什么了不起？”龙丹娣毫无羞赭之意，反而振振有词！